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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手機 文 / 觀雀樓主

    「東子,這事兒說來話長,自從你和小胖去了西安,我就一直忙著店裡的事,你還記得嗎,那天我給你打電話,你說你晚上就要出發去鳳凰台了,就是那什麼珠子裡標明的老袁頭和老李頭這哥倆兒的墳頭,但從那天打完電話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再打你電話就再也打不通了,就連那小胖子王鈺的電話也打不通,剛開始我還覺得納悶,但接連好幾天都打不通,我這心裡就琢磨開了,別不是出了什麼事兒吧,你要出點兒什麼事,我怎麼和伯父伯母交代呀,那幾天都給我急壞了,一天得給你打八十多個電話,但每次都是『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直到三天前,我又給你打電話,居然有人接了」,張萌說著,夾了一筷子羊肉片放到烤肉炙子上,不緊不慢的扒拉著。

    「誰接的?我記得那天和你通完話後我的手機就一直沒響過,也沒仔細看,大概是沒電了吧?但是小胖的手機不會也沒電吧,這麼巧?對了,一直也沒注意,我手機放哪了?」說著,我在兜裡和收拾的東西裡翻起來。

    張萌和小胖都有一個特點,就是甭管遇見多急的事,只要上了飯桌,哪怕家裡著了火都沉得住氣,別看張萌瘦的跟桿兒似地,但比起吃來,絕不在小胖之下,而且還特別講究。這烤肉季的三樓為間,張萌要的這間是老北京風格的供「武吃自烤」的單間,「武吃自烤」是烤肉季極具吸引力的特色業務。吃烤肉分吃、武吃,武吃,說的是自烤而食的架勢、吃法。惟其「武」是說過去的「爺們兒們」吃烤肉時人人手執尺二長的「六道木」,在烤肉炙子旁,一隻腳蹬長條板凳上,自將醃漬好的肉,攤在松香繚繞的烤肉炙子上翻而炙熟。自烤時,自己取料、掌把火候。邊烤邊飲酒,烤者人人「屠門大嚼」,在酣暢淋漓中體味武吃樂趣。而吃比較斯,是指有後廚房廚師烤好後由服務員送到餐桌。

    只見張萌不緊不慢的把烤肉攤成一圈,在中間打個雞蛋,不一會兒,雞蛋和烤肉凝成一體,煞是好看,這道菜正是烤肉季最具特色的「懷牛抱月」,口味尤其有特點,烤好的肉焦的酥脆,糊的似糊非糊。「懷中抱月」最講究技術,張萌顯然是駕輕就熟。

    看我找了半天手機,張萌夾了一筷子烤肉放到我的盤子裡,樂著從兜裡掏出個東西說道:「別找了,在我這兒呢」,我一看,正是我的手機。

    「靠,這是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說完,我拿過手機一看,也不知是沒電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我按了半天電源,屏幕也不亮,「看來真是沒電了」,我自言自語道。

    「不是」,張萌神秘的說:「怪就怪在這兒,我找人檢測了,這手機被人動過手腳,就算有電也開不了機,你想想看,你的手機怎麼會和小胖的手機一起沒電,這麼巧?八成他的手機也被人動了手腳」

    我愣了半響,道:「這……怎麼可能?之前我還和你打過電話呢,手機一直在我身上,怎麼會被人動了手腳?並且這個人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張萌道:「目的不太清楚,但肯定有人在那天你去鳳凰台之前拿過你的手機並且趁你不注意動了手腳,我找人檢測的那哥們兒幹這行多少年了,絕對不會弄錯。你想想看,那天你和誰接觸過?」

    「除了小胖,就是小胖他叔王胖子原先的夥計老秦,王胖子交代他在西安照顧我們」

    「那會不會是這個老秦」,張萌道。

    「絕對不會,老秦是個實在人,很豪爽,人特別好,應該不會幹這種事兒,並且……」,說到這兒,我又想起了在那地下室裡小胖和老秦被吊著慘死的樣子,不禁心頭一疼,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

    「怎麼了?」張萌莫名奇妙的問道。

    「老秦和小胖已經死了」,我道。

    「啊!這,不可能吧!」張萌聽後大吃一驚,半響沒說出話來。

    隨後,我向張萌簡單介紹了一下路過**公墓發生的事情,張萌聽後半信半疑道:「世上真有這麼邪的事兒?」

    「我親身經歷,親眼所見的,怎麼會弄錯,唉,我還不知道怎麼向小胖和老秦的家人交代」

    可張萌好像還是不相信的樣子,「我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張萌道,「你不是常說凡是不能看表面嗎,怎麼自己都忘了,我覺得這事兒沒這麼簡單,還是得調查清楚再下結論」

    張萌一語點醒夢中人,「是呀,世上真有這麼邪的事兒嗎?就憑我似幻似真的記憶就能斷定不會有錯嗎?這事確實還不能這麼早下結論,真得再好好調查一下。別看張萌平常大大咧咧的,真遇到事兒,頭腦還是比我冷靜的多」,我心中暗忖道。

    想到小胖和老秦不一定就發生那樣的事情,就算是心理安慰吧,我心裡也舒服了很多。想罷,我說道:「有道理,這件事確實還得調查清楚再下結論。對了,我的手機怎麼會在你手裡?還有,我怎麼會在中南海的305醫院?」

    張萌聽我問到這個,夾了一筷子烤肉放到嘴裡嚼著,若有所思的皺著眉道:「這是最蹊蹺的地方,剛才我說了,給你打了好幾天電話都打不通,三天前,我又撥了一次電話,這次居然打通了,是個男的接的,但不是你。」

    「到底是誰接的?」我問。

    「小胖!」張萌道。

    我正喝的一口茶差點沒噴張萌臉上,「這……這怎麼可能?!我發現小胖和老秦被吊在地下室的那天起碼有一個星期了,小胖怎麼會在三天前用我的手機接你打的電話?」

    「是呀」,張萌道,「所以剛才我聽你講完關於**公墓和地下室的事情後覺得這事兒很蹊蹺,要麼是你出現幻覺了,要麼就是他媽的小胖這小子陰魂不散活見鬼了,否則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但你知道我從來不信邪,所以剛才我說這裡面肯定

    定有問題」

    我又愣住了,努力使自己思緒平靜了一下,問道:「先不管這裡有什麼問題,小胖接你電話後說什麼了?」

    「他說你們已經從西安回來了,但是你出了些狀況,他已經把你安排在了305醫院的中南海院區治療,因為只有那裡最安全,說稍後會安排人來接我」張萌道。

    「這不像小胖說話的風格」,我道。

    「是呀」,張萌道,「但說話的聲音確實是小胖的,他那麼有特色的無厘頭的聲音打死我也不會聽錯,並且來電顯示確實是你的手機,所以當時我就相信了,但也想不通他有什麼路子能把你安排到中南海的醫院裡,他說的不安全是指什麼。過了一段時間,果然有輛軍牌車來接我,開車的就是那個王連長,把我接到中南海的那醫院裡,我一看,你還真就在那躺著,不過跟死人一樣,怎麼叫也不醒,我問醫生你是不是成植物人了,醫生說他們也沒見過這種情況,好像是什麼「假死」的狀態,和植物人還不太一樣,能不能醒就看你的造化了」

    「假死的狀態?」我心裡暗自吃驚「好像之前張子恆也是這樣」,但是張萌對上次我們去玉泉山的具體情況不太瞭解,我也就沒有向他提起張子恆的事情。

    張萌接著講道:「我當時都不知道怎麼好了,想找小胖問問,但又找不到他,問那個王連長,他說具體他也不清楚,只是按照上級指示行事,到了晚上,王連長就把我送回來了,說第二天再接我過去,但晚上我卻收到一個快遞,讓我引起了懷疑」

    「什麼快遞?」我問。

    「你的手機!」張萌道:「從西安寄來的,你想想,小胖是當天中午用你的手機接的我的電話,晚上我卻收到了從西安快遞來的你的手機,這事蹊蹺不蹊蹺,我試了一下,你的手機充完電也開不了機,我就送到我一哥們兒那檢測去了,說被人動了手腳不能再用了,這就更引起了我的懷疑」

    聽到這兒,我也覺得這件事情很不一般。

    張萌接著道:「後來我還發現了一點,在你病房裡有隱藏的針孔攝像頭監視,哥們兒可不是吃素的,對這一套門兒清,所以那天你醒了後我示意你不要亂說話,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貓膩,但我現在也弄不清他們想幹什麼」

    我聽張萌說完後也深感這件事情的背後肯定隱藏著什麼,但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清楚。

    我冷靜了一下,仔細想了一想,張萌講的這件事的核心在我的手機上,而我的手機是去鳳凰台的路上被做了手腳,但這一路上除了小胖和老秦外就是在**公墓遇到的「鬼」了,這世上真的有鬼嗎?要發現問題的關鍵還得從頭梳理:從那天路過**公墓,在守墓人的小屋裡,雨快停了,老秦出去修車,後來等了半天不見老秦回來,小胖出去叫老秦,又等了好長時間小胖也沒有回來,我出去之後發現小胖和老秦都消失了,之後就遇到了那個好像沒有臉的怪人,然後那怪人把我帶到了一座大宅院裡,再之後就看到了那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老太婆,還有旁邊坐著的各種各樣打扮的奇怪的「人」,這裡面居然還有小胖和老秦,接下來我不知怎麼的就被扔到了椅子上,嚇的我一閉眼,當我再睜開眼時發現屋子裡全黑了,開始我還以為是我瞎了呢,但拿出靈蛇珠照明後卻發現屋子變成了地下室,頭上都是吊著的死人,然後就看到小胖和老秦也被吊死了,我哭的時候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醒來時就發現躺在了中南海的305醫院裡……這些事情現在回想起來似真似幻,似有似無,也分不清是否是真的發生過了,但如果說只是我的幻覺,為什麼又如此真實?一切都歷歷在目,這又如何解釋呢?這裡面肯定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讓我再仔細想一想。

    張萌看我若有所思的樣子,知道我在想事情,也沒有打擾我,自顧自的吃著。

    突然,我好像想到了什麼。

    「對了,我在地下室『睡著』前好像聞到了一種味道,是一種很獨特的香味,當時就感覺好像在哪兒聞到過,但沒容我多想就失去了意識,現在想起來我確實曾經聞到過這種味道,但是在哪兒聞到過呢?在哪兒聞到過……」我努力回憶著。

    「啪」,我一拍桌子,道:「我想起來了!」,把張萌嚇了一跳,剛夾到嘴邊的一個烤辣椒掉到了桌上。

    「我靠,大哥,您這兒一驚一炸的幹嘛呢,嚇我這一跳,想起什麼了?」張萌道。

    「味道」,我說道。

    「什麼味道?」,張萌問。

    「香味」

    「這肉烤的是挺香的,我知道您好幾天沒正經吃東西了,但也不至於這麼激動吧」,張萌開玩笑道。

    「不是,我說的是我失去意識前好像聞到了一種香味,我一直想不起在哪兒聞到過,現在終於想起來了,也許這就是找到答案的關鍵,別吃了」,說完,我拉起張萌,到前台結了帳,往外就走。

    「這火急火燎的,去哪兒呀?」張萌問。

    「崑崙飯店」,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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