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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修書上表 文 / 勞奴

    唐僧下朝歸來,就問八戒:「怎麼樣?匯報總結進度如何呀!」

    悟空與沙僧搶在八戒前頭回答:「師傅,你真的選對人了,八戒妙筆生花,已將匯報材料寫好了,真不愧為是我們師徒中的大才。」

    「哦,寫好了?」唐僧也覺得有些驚訝,「真沒想到,咱們西行取經的隊伍裡,人才濟濟、潛力無限呢,拿過來,讓師傅瞧瞧。」

    八戒笑吃吃的,不好意地紅著臉,他不敢提悟空幫忙給他寫這匯報總結之事,只好說是自己親自寫的。八戒說:「師傅見笑了,不才八戒初寫總結,拙筆首試,構思粗俗,理有病,語句稚嫩,還請師傅多多指數。」

    唐僧接過八戒寫好的匯報總結,一看厚厚一沓,足有好幾百頁,一天時間,就是曲星下凡,也寫不那麼快呀?這是神筆啊!可神筆若是出在唐宮裡,那麼多詩仙詩聖在那裡,倒是有可能的,可眼前的豬八戒,他除了會吃,會**女妖,會見了妖精摟上幾耙子外,還會寫章嗎?別人不瞭解,做師傅的還能不瞭解嗎?這其中肯定有詐。

    懷疑只是懷疑,沒有證據也不能亂說,人家八戒將材料寫出來了,看也沒看就懷疑人家,這也不是當師應做的事。

    唐僧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沒有多說,就翻開那厚厚的總結材料,看了起來。

    只看了幾頁,唐僧便將那材料往桌上一放,痛苦地揉了揉眼睛,說:「八戒,這材料出自你的豬手?」

    八戒回答說:「師傅,徒兒不才,這材料正是出自徒兒的豬手。」

    「我怎麼看著不像呢?是不是找人代筆捉刀了?」

    唐僧嚴肅起來。八戒一看師傅這個認真勁,知道瞞不過去了,只好說:「副主筆悟空拿著我的手一揮而就的。」

    悟空說:「師傅,俺老孫只會舞金箍棒,哪會寫總結材料啊,師傅你叫俺們寫,俺們只好鴨子上架了,這材料怎麼樣?行不行啊?」

    唐僧笑了,說:「徒兒們,這材料寫得太好了,簡直就是一部完整的西遊記,長長的有上百萬字,記述了我們師徒四人取經的全過程,內容充實,語言流暢,重點突出,構思巧妙,都快達到師傅的水平了。悟空,沒見你學過寫作呀,你怎麼會寫章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悟空笑得真打滾兒,說,「師傅,你不知道,你讓八戒當主筆,八戒哪能寫好匯報材料?他就以領導的身份使喚我去到宮裡偷個樣本來,以便比胡蘆畫瓢。我變成一隻麻雀飛進宮裡,進了皇上的檔案室,翻了多種各省上奏朝廷的樣本,就用我的火眼金睛全部照在腦子裡。回到店舖,卻見八戒一字未動,便戲弄八戒一番後,將咱們師徒四人取經的過程連接在宮中的奏本上,使魔法將皇上的奏本變成了咱們的匯報材料,至於像不像材料,我也不知道。」

    「呀,什麼樣的魔法能將經過的事變成章?這簡直是奇跡啊,悟空,你用的是什麼魔法?能讓師傅領教一下嗎?」

    悟空不好意思地笑了,說:「師傅,我不好意思說。」

    唐僧笑了:「跟師傅這麼多年了,還裝什麼呀?有話就說唄,經過取經的鍛煉,你們都進步了,師傅有點跟不上了,也要勤於學習才能與時俱進呢,我還得向徒弟們學習呢。」

    悟空揌了揌耳後跟,紅著臉說:「我寫這章不是用手寫的。」

    「不用手寫不要緊的,方法也許有多樣,但都是為了看結果呀,結果很好就對了,你這個總結的結果就很好,說說,是怎麼弄出來的?」

    悟空被師傅逼得沒辦法,只好實話實說:「我是先用屁泚後又用光放的。」

    「胡說,」唐僧忽然又嚴肅起來,「對待這樣重要的事,這麼高規格的件,怎麼可以用這樣不之詞來形容?好好說話,怎麼弄出來的?」

    悟空急了,說:「我說的是真實的事情呀。我到了唐宮,來到了皇上的檔案室,看到那麼多折子、本,我就用我的火眼金睛去鑒別什麼樣的材料是我們需要的,於是我就找到了一本。按照它的格式,套上我們的取經經過,可是,卻不能將那些原有的字抹去,於是,我只得發功,口中唸唸有詞,然後將屁股對準那本,一個屁一個屁的放,放一個沖掉一頁,放一個沖掉一頁,可放了一會兒,我的屁便沒有了,功也用完了。於是,我就跑到御膳房,偷吃了半碗黃豆,又喝了半碗涼水,肚子馬上就脹了起來。於是,我便繼續發功,再唸唸有詞,接著諒是成串的屁往那宮上放,終於將那原始件中的之乎者也的狗屁章全部沖掉了,然後,我將我的天目放開,將我這多年來陪著師傅斬妖降魔,保衛師傅取經,與八戒、沙僧、小白龍團結戰著鬥,將這一幕一幕的事兒都用摩法印到了本之上,然後又收錄到我的腦中。接著,我一個跟頭翻到了店舖裡,幫助八戒寫在了紙上。」

    八戒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是的,是的,猴哥是神通廣大,正在我犯難之際,一舉將匯報總結一蹴而就。」

    唐僧說:「還真是很神奇的呢?你的魔法竟然能成為章,那麼多的經歷你一下子就能躍然紙上,成書成卷,能不能讓師傅見識一下?」

    悟空說:「這有何難?不過師傅還有幾位師弟得讓一下,我好發功。」

    「好好,」唐僧吩咐八戒和沙僧,「你們都往後,讓悟空表演一下他的新神奇,也讓我們開開眼。」

    八戒退到東牆跟兒,找了個椅子坐下,唐僧在北牆的太師椅上坐下,沙僧立在師傅跟前,中間是十米見方的空地,悟空就將一張四尺宣紙一口氣吹到南牆上。

    一切準備停當,悟空就開始表演。只見悟空雙手閉合,口中唸唸有詞,接著就

    見他頭上開始發熱,再接著又開始閃光,那光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時時以紅為主,或以藍青為主,七色輪翻交替,煞是好看,這就迎來了師徒們的掌聲。唐僧不僅帶頭鼓掌,還高叫著:「加油加油!」八戒和沙僧也跟著師傅一齊喊:「好功法!好!好!加油!」

    在師徒們的共同鼓動勵下,悟空的內功越發越足,緊接著,只見那七彩光芒聚攏在一起,集中射向天空,又穿越大地河山,越過歷史空間,然後再聚回收攏到悟空的腦袋中,悟空的雙眼此時發出金色的光芒,那光芒分七色射向那宣紙之上,只見那紙上就出現了師徒去西天的情景,接著就一幕一幕展示,有晴天麗日,有風雨交加,有妖魔鬼怪,有悟空八戒沙僧與眾妖魔戰鬥的情景,剎那間,那圖形越來越快,起先還能看到花花綠綠的影子,後來就是霧濛濛的一片,再後來就是一串串的字,記錄著師徒四人西天取經的全過程。

    悟空表演完了,唐僧既驚訝,又覺得不是滋味,心裡說,這個徒弟,論武的比師傅強也就罷了,怎麼的也超越了師傅呢?這弄的師傅不像是師傅,徒弟也不像是徒弟了,成何體統?但卻又說不出口,畢竟自己沒那麼大本事。當這個念頭在腦海裡一浮現時,唐僧又有一種負罪感,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太骯髒了,身為佛門,怎麼還有這樣的雜念和私心,功名利錄都應拋之身外才對,怎麼還能去妒忌徒弟的本事呢?想到了這裡,唐僧立起身來,走近悟空,說:「悟空呀,咱們師徒一場,好多年都形影不離,我自以為對你什麼都瞭解了,其實直到今天我才認清了你,讀懂了你,你是一位了不起的人才呀,我真想永生永世都和你在一起,也向你學習一些東西,只可惜,取經結束,咱們師徒四人向玉皇大帝匯報完之後可能就各奔前程了,哎呀,想到這裡,我心中就有憂傷,我的好徒弟。」

    悟空聽師傅這樣一說,心裡一熱,多少年來,師傅對自己嚴格要求,吃緊筘咒如家常便飯,犯了錯誤吃也就罷了,可有時候還是被冤枉的,委屈的淚水只能往肚裡咽,現在師傅終於認清了自己,將自己當成一個人才來看了,悟空怎能不激動呢?他差一點就要流淚,但他是石猴變來的,流不出眼淚,只深情地說:「師傅呀,你待徒兒如同父子,太謝謝你對我的高度評價了,不過師傅總歸是師傅,你永遠是我們徒弟學習的榜樣。「

    「嗯,虛心使人進步,看來你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你的法名為什麼叫悟空你知道嗎?」

    「不知道,徒兒願聽師傅領教。」

    「就是讓你悟出萬事皆空的道理,你才能有更多的空間積蓄能量,達到救世救人的目的。」

    「噢,那我就繼續悟空。」

    「嗯,八戒呀,沙僧呀,你們要好好向悟空學習哩,你看,你們同樣是我的徒弟,為什麼悟空進步這麼快,你們就沒有他進步得這樣快,同樣的徒弟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沙僧說:「是我們努力不夠,以後繼續努力。」

    八戒說:「是我太笨了點,今後要勤學補拙。」

    「好,好,有了這個態度就行。」唐僧心情很好,拿著手中的匯報材料,對二位說,「這個事關你們前途的匯報總結材料你們的師哥已經寫好了,你們也看看,學一學,有什麼需要修改和完善的地方,也可以發表一下意見,向悟空學習,不是光說在口頭上,而要落實在行動上,怎樣落實,什麼時候落實?不能磨嘰,而要雷厲風行,說幹就幹,現在就是學習的機會。」

    師傅的話剛落音,沙僧與八戒就爭著搶過那份匯報總結材料,一人一半進行研讀,看了一會兒,兩個人又相互換過來看,終於看完了,就望著師傅。

    唐僧說:「寫得怎麼樣?八戒,有什麼感覺?」

    「嘿嘿,」八戒笑了,說,「一個字:棒!」

    沙僧也說:「我與八戒的看法一致,一個字:好!」

    唐僧皺了一下眉頭:「什麼棒、好的,恩考問題不能那麼簡單好不好,要務實,要深入,棒是怎麼棒的,好是怎麼好的,都要有充分的理由進行論證才行,你們一個棒,一個好,這是什麼回答水平?是小毛娃的回答水平,你們現在都是我的徒弟了,還這麼浮淺怎麼能行呢?」

    沙僧說:「那我就先說說我的感覺。我看了這個總結,總的感覺,我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總結,好在它主題鮮明,字通順,內容充實,將我們師徒四人取經的經過寫得很細緻,很精準,有身臨其境的感覺,所以,我說它好。」

    八戒說:「我說這個總結寫得棒,實在是棒,棒在哪裡?其一是在天宮中為首次,玉皇大帝千百年來閱卷無計其數,見過我待西遊取經的總結嗎?沒有,一次也沒有,這是肯定的。其二,這匯報寫得有味道,裡面都是故事,能夠吸引人,不像他們那些人騷客寫的總結,八股調十足,一板一眼,只玩字遊戲,不著實際內容,咱們的總結不是這個樣子,很是奇特,別出一格。其三,這總結寫出了我們師徒不怕困難和危險的大無畏精神,戰妖降魔,征險山,戰險灘,排萬難,但我們都戰勝了。從這三個方面來說,我認為這個總結寫得棒!」

    唐僧這下沒話說了,說:「二位徒弟評價得很中肯,也很正確,這就對了,能夠看到這篇總結的好處,就知道了它的長處,就有了暗中學習的動力,是不錯。你們二位都談了看法,我做師傅的,也不能悶著葫蘆不開瓢,我也要說兩句。」

    「好好,我們聽師傅的高見。」三位徒弟一齊鼓掌。

    唐僧說:「匯報總結的好的地方二位徒弟都說了,我也是贊同的,就不再重複了。不過,這篇總結是襲用唐宮格式的,雖然衝去了唐體的實際內容,填上了我們師徒四人西天取經的內容,但這還是有模仿之痕跡,不是十分完美。當然了,這是一篇好章自不必說的,但我們是向玉皇大帝匯報,就得精益求精,

    好上加好,我們追求的是美玉,現在這美玉中有徽瑕,我們就盡量地將這點瑕疵克之,這就要進一步修改。

    「怎麼修改?師傅你指教,俺可不會。這章是俺用魔法造的,又不是動腦子寫的呀?」悟空說。

    「嘻嘻,悟空說的對。你們三個,都是猴豬的,與人的腦子還不完全一樣,用人的思維方式去思考問題還要有一個過程,所以,修改的事就不要你們管了,由我來。怎麼修改呢?首先要在內容上進行精練,此總結雖說很好,寫得很全面,但很全面就要用很多的字,這樣總結就會拉長了,就是冗長,章就怕冗長,一冗長就讀不下去,況且,我們要知道我們是在向誰匯報,向誰匯報?向玉皇大帝呀?玉皇大帝上朝的時間是有限的,他要在上朝的時間內處理好許許多多重要的事務,各位大神都有重要情況向玉皇報奏,還要現場處理各神掌管的事情,作重要指示,解決重要矛盾和問題,你一個匯報寫那麼長,玉帝哪有那麼多時間聽你的匯報----西遊記?所以,這個總結要壓縮,刪繁就簡,留下其中重要的章節,突出其中的典型,精練其中的語句,使總結材料精、短、俏。這是其一。其二呢?我們要將西天取經的精髓提煉出來。這就要從玉皇管理天上人皇管理天下的高度,看待我們去西天取經的全過程。我們為什麼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去西天,為了誰?一是為了玉皇,我們是玉皇的使者;二是為了佛門,我們要到西天取真經,將這些真經傳遍天下;三是為了眾生,有了真經,幫助眾生渡過苦海,這才是我們的真實目的,有了這麼一個高度的認識,我們就會立下取經必勝的決心,遇難遇險不怕的意志,在艱苦卓絕中不會喪失我們的意志,不會丟掉我們的信念,從這個高度去認識,這個總結的立意就更高,我們的這個經驗,就值得玉皇在天廷中推廣。其三,我們寫出我們這次取經的感悟,將這次取經中遇到的各種問題理一理,清一清,提出來,以給後人以啟示。比如,我們可以寫啟示之一,各大神要負起責任,管好自己的靈眾。所謂小妖小怪,不都有各神在管嗎?它們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違要吃我的肉,一方面是小妖的本能所決定,另一方面也是由於各路大神在對妖靈的管理上疏忽,制定的征罰天規形同虛設,這樣才使我們步步遇難,山山遇妖,給西天取經帶來許多障礙。啟示之二,大神與大神之間的關係需要進一步協調。在我們取經的過程中,各大神祇管各家的事,相互不通氣,不支持,甚至抵制,這樣就為我們向西天前進造成了困難,為了解決這些事情,不得不驚動高層,如南海觀音、西天佛祖、太白金星等。諸如這樣的啟示,我們還可以再羅列許多,這樣,這篇總結就完整了,也完美了,你們說這樣改怎麼樣?」

    「好好好,師傅是高明,你的話如同黑夜中的一把火,照亮了俺八戒的心窩窩。」八戒誇師傅道。

    沙僧說:「師傅就是師傅,站得高,看得遠,徒兒受教了。」

    悟空說:「師傅腦子裡裝的是真經,肚子裡裝是真貨,真經閃光,真貨實在,又有閃光的思想指引,所以師傅就能與天廷一流的曲星相媲美,徒弟在這裡再拜師傅一次,以感教誨之恩。」

    於是,悟空跪下,對師傅作揖大拜。八戒、沙僧見狀,也隨同悟空,對唐僧大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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