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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敖廣受罰 文 / 勞奴

    玉帝與太白金星剛出了家門穿過天宮御街長廊,來到天宮正門,卻見東海龍王敖廣已站在那裡等候他們了。

    「敖廣,你的事太白金星已給我稟報過了,你可以回去了。」

    東海龍王敖廣給玉帝深施一禮,說:「我舉報土吒的事並非我本意,玉帝不要見怪,我知道土吒是經過你的決定才上的天庭極頂大神學堂,我我我之所以這樣做也有我的苦衷啊?」

    這時候,入朝的武天神都陸陸續續地向天宮走來,大神人臣們一邊給玉帝打著招呼,施一見面禮,匆匆往裡走。

    玉帝一邊與群臣還禮,一邊對敖廣說:「敖廣愛卿,你是四海龍王之首,是老神了,大家都對你是非常敬重和寄於厚望的,沒有想到你怎麼會鑽牛角尖呢?為哪扎三太子與你家三太子那點事,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耿耿於懷,這樣就不好了吧?」

    敖廣說:「玉帝呀玉帝,老神沒有那種想法的,哪扎與我的三太子雖然因玩水打架,使我的三太子被告剝皮抽筋,那也處理過了,我這次舉報土吒,與那件事無關。」

    「什麼無關?不要巧辯,我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李靖從人群裡出來質問。

    這時候,正好托塔天王李靖路上朝路過這裡,遠遠地看到敖廣與玉帝在交談,心裡就生疑,因為這些天他就聽說敖廣對土吒上學的事不滿,在大臣們中間散佈流言,說是土吒不過是一位下界民間的流浪兒,讓李靖一步登天也就算了,如今又讓他進了天庭極頂大神學堂,竟然紅得發紫了,我的九子練功修德已上千年,卻也沒這個福氣,天朝之風亂了。「

    敖廣見是李靖,一下子又氣憤起來:「李天王,你什麼意思?你當了天王,認為自己是大旗跟前的就不讓我們小小四海的群臣說話了?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坐了個天王的虛位嗎?給下界百姓造了多少福?有多大的能奈?我就不能上天宮來與玉帝搭話了?」

    玉帝見二人吵了起來,正色道:「你們都是天庭大任者,說話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讓人家笑話。李天王,你上你的朝去,這裡的事不要你管。」

    李靖哼一地聲謝過玉帝,朝天宮裡走去了。

    太白金星對敖廣說:「你反應情況,舉報問題是對的,這一點玉帝已經肯定了。但凡事都要有個尺度,你舉報的這位土吒,人家的確是位賢能之人,不僅學問好,德行也好,說句老實話,他當年在赴京趕考犧牲自己幫助他人的事,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得到的,就是我們這些神,有不少都在德行方面落後於他,這樣的人走進天庭極頂大神學堂,不是為天庭輸送好苗子嗎?不能因為他是李靖的義子就去反對呀?」

    敖廣不服氣地說:「就他李靖的兒子行,俺們的兒子都是草包。」

    玉帝說:「你這樣帶著情緒來反應問題很是不好,你當龍王爺當了一輩子了,處理你們龍宮的事也這樣帶著情緒去處理嗎?總要理智一些,事先有個框子,按照框子來嘛。」

    龍王敖廣說:「框子框了,總是將人家近臣的子孫框在裡面,像我們這樣沒有勢力的框在外面。」

    「好了,不要再說了,你的問題要好好想想,我對天庭極頂大神學堂的招生工作是非常慎重的,決定了而且已經上課了,你現在提出難題讓我怎麼解決?總不能按你的意思將土吒退學,讓你的兒子頂上去吧?」

    「那怎麼不行呢?這在你玉皇眼裡,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只是你不想為我這位老龍王幫忙罷了,我老了,不中用了,沒有人能看得起了。」

    「越說越不像話,你以為我坐在玉皇大帝的寶座上就可以為所欲為嗎?如果我不公正,各路大神怎麼會服我,我若是活稀泥,不堅持原則,天庭還不亂了套?大神學堂的名額是各路大神嚴格推薦的,同時又照顧各界的比重,你們四海也只有一位名額,就是將土吒去掉,也輪不到你的兒子上。再說了,土吒人家本來就優秀,我也沒有取消人家學籍的資格。」

    上朝的時候到了,玉帝對東海龍王沒有再理睬,竟直朝天宮大殿走去了。太白金星勸了敖廣一番,讓他回去,以後有機會再說。

    敖廣歎了一聲氣,說:「我東海龍王,給萬物世界多少次風條雨順,讓百姓受益,我沒有功勞總有苦勞吧,如今我人已老了,生有九子,沒有一個擔當大任的,好不容易有個上大學堂的機會,卻又有名額限制,將我九子限在門外,我就是想不通。」

    太白金星說:「好了好了,世界上哪能事事都想得通?想不通慢慢想,時間久了,自然也就想通了,回去吧,繼續給下界百姓風條雨順,讓玉皇看到你的功德,說不定就會在哪方面給你以補救呢。」

    「哼,休想!」敖廣一氣,飛身騰身直降而下,去了東海。

    玉皇大帝正在召集百官理事的時候,忽見值班神急急走向天宮大殿。

    「報-----」一聲長嚎,打斷了玉皇和議事的百官。

    「什麼事?這樣大驚小怪的?」玉皇很不耐煩地問值班神。

    值班神說:「玉皇,不好了,下界天子奏報,神州大風大雨,長江外溢,黃河氾濫,九州變成了澤國,百姓浮屍遍野,饑民如蝗蟲一般四處逃難。」

    「怎麼會造成這種局面?是不是東海龍王敖廣作怪?」

    值班神說:「據下界天子反應,正是東海龍王發難,他的九個兒子,升上雲端,九龍吐水,傾盆大雨如瀉,而且沒有止住的徵兆。」

    「這還得了,傳東海龍王上朝!」

    一個時辰不到,東海龍王被宣詔到天庭。

    「臣東海龍王敖廣拜見玉帝。」

    玉帝壓抑著滿腔怒氣,問敖廣說:「下界大雨不斷是怎麼回事?」

    「回稟玉帝,小神按百姓要求進行播雨。」敖廣回答。

    「你那是播雨嗎?你將九州大地全都變成了一片汪洋,處處都是澤國。百姓妻離子散進行逃亡,淹死難民無數,你已犯下滔天大罪了你知道不?」玉帝質問道。

    敖廣說:「回稟玉帝,這個小神的確不知。我只知道前一陣子前一陣子因東海內部作調整,魚類、蝦類、蛟類、貝類、龜類為爭奪地盤鬧得不可開交,為解決他們的矛盾,沒顧得到九州巡查,結果多處出現大旱,求雨的煙雲升空,四處皆是,我這才命九子同時騰雲播雨的。」

    這時候,已經十分氣惱的李靖忍不住站起來奏道:「稟玉帝,敖廣純粹是一派胡言,天庭任命他主水,他是利用權力胡作非為,所謂東海內部調整純屬編造。同在一個海時,魚蝦龜蟹,各不相擾,多少年來都是如此,根本不用傷筋動骨地作調整。至於天上行雲播雨,這本來就是龍王應司之職,缺水該罰,洪水氾濫應當治罪,這是他心知肚明的。問題是他公報私仇,對大神學堂招生沒有招他的兒子心懷不滿,於是唆使他的九子亂來,按天規天條應當治重罪。」

    李靖的奏報立即引起反響,許多大臣也對東海龍王的做法表示憤怒,二郎神說:「東海龍王主司雨水,本應讓下界風條雨順,年年豐收,富民強國,讓下界是姓都過上幸福生活。可是,他並不是十分地負責任,風條雨順的年份十之有三也就是天降大福了?何也,就是他視人們給他的供品而定,百姓莊稼旱了,要雨的時候,他偏不播雨,人們不得不擺上祭品,殺牛殺羊,舞龍舞獅,開台唱戲,讓他享樂夠了才恩賜似的下幾滴雨。如果哪個地方的百姓惹怒了他,本來那個地方不要雨,他卻傾盆而下,一下數天,讓山崩地裂,山呼海嘯,一片澤國,這樣的惡神應當下獄治罪。」

    見群臣對敖廣群起而攻之,與東海龍王敖廣交情深刻的群臣坐不住了,他們私下裡議論說,這是幹什麼?不就淹了下界一些百姓嗎?那些蟻民,在我們大神眼裡算個啥呀?當然,東海龍王是有錯,可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呀?李靖跟敖廣有怨有仇,你二郎神為什呀?落井下石呀?

    這時候,雷公站出來說話了:「稟報玉帝,臣有本奏。」

    玉帝說:「准奏,有什麼話快快說。」

    雷公說:「剛才各位神臣說得聽起來似乎有道理,但事情不能從一個方面去看,要多方面調查才能還原事物的本來面貌。就說敖廣這事,的確,是敖廣的不對,但宇宙中沒有無緣無故的是,也沒有無緣無故的非,是非都是由於其他的事情引起的。東海龍王行雨,其他大神不一定瞭解情況,我可是比較瞭解的。因為行雨時我也時常伴隨。下界一年四季,為什麼風條雨順的年成不多,這個都歸罪在龍王身上也不應該,你知道,天下百姓,有的種糧,有的種茶,有的種水田,有的種旱田,有的放牧,莊稼成長的時候要雨,莊稼收割的時候不要雨,種水田的要雨多,種旱田的要雨少,放牧的反對你下雨。這樣,百姓們各人要求各不相同,如裡他們都住在不相同的地方,那也好辦,要雨的地方下雨,不要雨的地方不下雨就行了,可他們卻一個地方,五業俱全,龍王行雲播雨,在天空中行成烏雲,要麼就全下雨,要麼就全出太陽,你說,誰有本事讓雨拐著彎走路?這樣給敖廣訂罪,讓各路大神誰服氣呀?」

    雷公這麼一說,果然起到了效應,玉帝不得不作恩考狀。

    正當群臣爭執不下的時候,太白金星這時候站出來說:「儘管行雨播雨會遇到這樣那樣的情況,但只要勤懇效力,多做些調查,徵求一下下界皇上和地方官的意見,聽一下眾生靈和眾百姓的呼聲,做了不絕對準確播雨,相對準確還是可以做到的,為什麼會有十分之三的風條雨順是成功的呢?為什麼經過努力不能把十分之三再提高一下呢?做到十分之四、十分之五、十分之六、、、、、甚至百分之百呢?用客理由推脫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就像今天發生的事,你東海龍王派九個兒子同時降水,百姓們都成澤國了,這還能說是有的百姓要水,有的百姓不要水嗎?明顯是你東海龍王犯了嚴重錯誤,對待這樣的錯誤,作為你主司行雲播雨的龍王,首先應該有個正確的態度,正確的認識,而不是強詞奪理,歪理巧辯,你這時候應當在群臣面前,根據群臣對你的指控,向玉帝謝罪才對呀?」

    東海龍王仔細地聽著太白金星一句一板的話語,也聽得出他話裡有話,仔細品品其中茲味,知道太白金星在爭議的群臣面前,表面上對自己提出批評,實則暗中幫著自己的忙,是讓自己藉著他的話,找個台階,借坡下驢。同時也認識到,自己做這種賭氣的事,的確是自己不對,就是對玉皇有意見,對李靖有成見,那也不能拿著眾百姓的生命進行撒氣呀?這下倒好,讓李靖這幫對頭抓住把柄了,也讓玉帝更加生氣了。他知道,自己當龍王爺幾千年了,這麼老的資格,別說播了點雨,淹了莊稼和百姓,就是再嚴重點也不會將我龍王爺怎麼的。我敖廣對天庭的功勞是有目共睹的,這點錯比起我的功勞來,那是一碗水和一海水的關係。再說了,今天的播雨也不是我的直接錯誤,是九個兒子生氣任性而為,誰叫你們不給他們安排好位子來著?人家李靖的兒子可以當神,俺敖廣的兒子為什麼就不可以?天天讓他們閒賦在家,他們能痛痛快快地過日子嗎?比比仇人哪吒,人家在天上,俺的兒子在地上,這叫他們怎麼會心順氣和呢?

    原來,東海龍王告別了玉帝回到東海龍宮,九個兒子迎上來問父親天宮之行怎麼樣。在去天宮之前,敖廣就與九個兒子鬧得不可開交。大兒子囚牛說,老爸,人家的兒子都可以報考天庭極頂大神學堂,我們為什麼就不可以呢?敖廣說,這個是天庭制定的政策,得是有功勞的才有資格。二兒子睚眥不服氣地說,我早就想參加天庭裡的各種征戰活動,可誰給我們機會呀?敖廣說機會是會有的,要慢慢等待。接著幾個兒子同時與父親頂

    撞了起來:等,等,等,等幾百年了,等個球也沒有等來呀?我看玉帝根本沒有將你東海龍王放在眼裡,拿你不當回事,人家李靖的義子土吒都能進天庭極頂大神學堂,我們連土吒都不如!敖廣當時還不知道土吒是李靖的義子,就瞪起龍眼質問:「你們說話要實事求是,李靖雖然與我們有仇,他的三太子哪吒殺剝了老三的皮抽了他的筋,幸得觀音菩薩相救才得以復生,這個仇雖然過去了,但我決不會忘記的,你們說他收了個義子土吒,我咋不知道?」四太子蒲牢說:「爹爹,這是真的,小白龍哥哥也在天庭大神學堂,是他告訴我的,這還能有假?」敖廣就是這樣帶著一股氣才來到天庭,找到太白金星,反應情況,目的是幫自己的兒子找找出路,沒有想到玉帝給的回答極為原則,不明不白,讓他非常鬱悶地回到了龍宮。這時,才聽到九個兒子說百姓久旱,要求降雨多日,各地求雨的供品堆積如山。敖廣滿心的不痛快,這才不負責任地一揮手,你們去,去給我行大雲,播大雨,讓這個世界看看,我東海龍王有沒有威力?

    就這樣,那九個兒子飛上了天空,一時間,烏雲蔽天,大雨如注,一天十二個時辰不停歇,日日如此,真下的江河暴滿,田園淹沒,山體滑坡,山洪爆發,房倒屋塌,這時,皇上才不得不向上天告狀。

    事實就是事實,確實給百姓生靈造成災難了,輕一點可以說你東海龍王失職,不負責任,進行批評教育,重一點,就不是一點的事了,那可要搬開天條看看,對對號,入入座,哪一條不夠你敖廣喝一壺的呢?況且還有九個兒子來著呢?本來是好心為九個兒子的前途謀福祉的,結果卻弄成個蹲班房,戴鐐銬,殺頭坐牢,你說說這是啥事喲?想到這裡,東海龍王敖廣嚇出了一身冷汗,恨自己的無知與愚蠢,同時也恢復了理智。

    想到這裡,敖廣跪下再拜玉帝:「玉帝天皇,小臣愚昧無知,又一時糊塗,帶著個人情緒去司掌行雲播雨工作,沒想到會出現嚴重的後果,造成百姓受難,下界皇上犯怒,影響了人界與天界的親密關係,臣知罪,既是犯了罪,就應該受到懲罰,我請求玉皇罷免我東海龍王之職,九子之為,均是我的命令,各種罪名都有我一人承擔,就是對我這條老龍碎屍萬段,小臣也再所不辭。」

    太白金星的點撥起到了作用,玉帝看得真切,剛才還是又臭又硬的敖廣,如今變得如溫順的綿羊,硬話一句不說了,軟語卻一套連著一套。於是,玉帝的火氣也消了,當著眾臣的面,他也好處理這個問題了。

    玉帝先是嗯了一聲,然後挺起身子,看了看眾武神臣的表情,心裡有了數目。玉帝訓斥敖廣說:「敖廣龍王,論資格,你是一位老神了,既是老神,那就應當有權威,有人氣,有威望,你不能說是沒有上述這些,但是,不知道珍惜和保護,那就有可能在一夜之間失去這些權威、人氣、威望,讓人家對你的看法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這樣你後悔也就晚了。你本來是想解決你兒子的前途問題的,我給你說過,有機會是可以考慮的,可你卻認為我對你不公平,於是,你就帶著情緒工作,造成了工作上的重大失誤。剛才太白金星說的對,你雖然過去有功,但自從背上了思想包袱之後,工作起來就不認真了,不調查研究,不瞭解百姓實際情況,不去突破難以解決的困難和問題,思想存在惰性,進取之心大退,工作完全喪失了激情,這樣怎能不出事呢?這次你將下界害苦了,連下界的皇上都書函天庭來告你,我也沒法袒護你,只能對你依法辦事。鑒於你的嚴重失誤,應當革職查辦,但聽了一些群臣的意見,同時事出有因,你也能認了錯,知錯必改,考慮再三,給你一個罰俸祿一年的處分,回去之後,對百姓造成成的災害想法用風條雨順進行彌補,爭取立功補過。」

    「臣謝恩。」敖廣這才一塊石頭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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