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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有些事,是她自己想多了! 文 / 沐馨

    容顏腳下一軟,呼吸一置,琴聲乍然而止,抬眸目視遠方,只見楚天祐一身明艷的黃衣,挺拔的跨在馬背上,身後兵馬成群,真真是君臨天下,誰與爭鋒!

    此刻的他正與她遙遙相望,一段時間不見,他越發英俊了,越發霸氣了,原本清如明月的眼睛曼上了一層層薄薄的霧,因為激動,又因為多日來的忐忑,容顏呢喃出口:「天祐!」

    兩輩子了,容顏第一次喜極而泣,顧不得其他,扔了琴就從城門上小跑下來。

    夏崢嶸怔怔地看著她踩著喜悅的腳步,心尖劃過如刀割般的疼痛,一陣痛過一陣,為什麼?目光中含著絕望的悲哀,心底湧起無數個悔恨:「月兒,你變了嗎?還是在怪我?怪我在你國破家亡最需要你的時候沒能在你身邊,怪我眼睜睜地看著你縱身一躍跳下懸崖也不顧是嗎?難道我悔恨的太遲了嗎?」可知道,他一直在悔恨,一直在。

    可是來不及了嗎?看到他時的冷淡,只因為他錯過了一步,就要錯過一生嗎?他實在是不甘心。

    「月兒,我今天是來帶你走的,跟我走好不好?」

    楚天祐瞥了一眼一臉悲情的夏崢嶸,一臉不屑:「夏皇,就憑你的這八萬人馬,想從朕的地盤上帶走朕的皇后,還真是癡人說夢話!」

    「楚天祐你剛剛登基,朝中尚且不穩,你還能帶多少來邊疆,能不能帶走月兒,你可以試試的!」夏崢嶸一臉無懼,料定楚天祐不會帶這麼多人馬來的,「月兒,楚天祐他不愛你,他把你一個人扔在這瘟疫區不顧你的死活,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托付終身,跟我走!」

    夏崢嶸的話才落下,身後的士兵將士已經個個拔刀立志了,楚天祐的饒有興味的看了一眼,然後哈哈大笑:「夏崢嶸,你這麼些人抵得上我身後的三十萬大軍嗎?哦,不對,還有楚青王的十萬大軍,四十萬精兵鐵騎,別說你這區區八萬精兵,就是讓榮夜那些個小丑的全上來,朕今天也全給滅了!」

    好霸氣的張揚笑聲迴盪在城門口,楚天祐一臉鎮定自若,這樣的男子生來就是帝王,彷彿一切竟在他的掌握之中:「夏崢嶸,本來朕還想著比起榮夜來說,你還算是個人物,還想著登基之後和你光明正大的來一場較量,如今你竟敢在趁朕不在,對朕的皇后下手,就不要怪朕以多欺少了,來人,把夏國的人就地埋了!」

    夏崢嶸驚恐地回頭,發現身後人竟然寥寥無幾,就身邊幾百人,跟在大軍後邊的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楚天祐邪魅一笑,心情甚好:「顏顏,朕來接你和孩子回家了!」

    此話一出,震驚四方,夏崢嶸的頭如雷擊,一副石化到張著嘴巴卻半響無語的誇張表情,根本不像是個帝王,如此身後的幾百人士氣更是大減,心目中那個從戰無不勝的王爺到君臨天下的天子形象似變了一個人。

    城門被打開,一個美得讓人移不開的女子亦步亦趨從從那門走出,暖風吹起她碧綠的衣衫,烏黑的髮絲,宛如瑤池仙子移步天下,女子淺笑盈盈,眼角含著淚,深情款款,美麗的女子常有,溫柔的女子常有,可容顏有這麼一刻,美麗得溫柔動人,就連楚天祐也未曾想到過,心如狂潮,浪濤一波又一波的劃過心頭,他翻身下馬。

    而此時與他同一個動作的還有夏崢嶸,他皺眉,不解的看著他,這男人是瘋了吧,不管他的八萬精兵被埋了嗎?

    「天祐小心!」

    容顏的尖叫聲,讓楚天祐察覺,一隻不名方向的飛鏢向自己飛來,從容、側身躲過,很快越過,他的身手獨自多過暗器很容易,可是有誰膽子這麼大竟然敢在這樣的場合放冷箭,轉頭一看,夏崢嶸已將容顏抱在懷裡了,高手過招,輸贏就在這一瞬間,楚天祐妖孽的臉上頓時殺氣瀰漫。

    「夏崢嶸,你放開她!」

    「大楚皇上,你覺得我現在會放開她嗎?」夏崢嶸手一橫,直接將抱起,一個飛身上了馬,「讓開,讓我帶她走!」

    容顏怔怔看著楚天祐,一聲不吭,任由夏崢嶸將她抱在懷裡,見楚天祐一身殺氣卻絲毫不敢動彈,容顏閉上眼睛,這一次她把該還的都還了吧。

    「朕的皇后,你想帶走,放下她,朕說話算話,饒你一命!」楚天祐看著他懷裡的容顏認命的咬牙切齒。

    「楚天祐,你覺得你的皇后加上你未來的太子,我一條命是不是太少了?」夏崢嶸冷笑道,「讓你的人把朕的八萬精兵放了!」

    「不可能!!」楚天祐暴露,都死到臨頭了,還敢跟他談條件。

    夏崢嶸低低的笑著,苦澀味十足:「月兒,你看到了嗎?他就是這樣對你的?你還要跟他回去嗎?不如我們一起死吧!」

    話是對著容顏說的,卻是說給楚天祐聽的。

    容顏不聲不響,又恢復了楚天祐熟悉得不能熟悉的淡定從容,他最討厭的樣子也是他最害怕的樣,她一旦這個樣子,他就害怕:「放開她!」

    「把我的人放了,我就放開她,不然我就跟他一起死,你想啊,我堂堂一個帝王,帶著自己的軍隊到了佑城來接自己心愛的女人,結果呢?她是別人的妻子不說,還懷著別人的孩子,作為男人我已經沒有尊嚴了,可作為帝王,我若不能保護我的子民,我還有何臉面回去見我的父老鄉親嗎?既然如此,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我自己已經失去的東西,也不用擔心別人擁有了!」夏崢嶸手已經掐上容顏的脖子了,眼睛直直地看著楚天祐,挑戰他眼裡怒不可揭的氣勢。

    容顏心裡一下冷到谷底,初見他的喜悅蕩然無存,二十一世紀男人以事業心為重,在這男權當道的時代,女人只不過是一個附屬品裡的一個配菜,是可以當禮物送的,楚天祐就收到過很多這樣的禮物,她終究是計較得太少了。

    那雙掐在容顏脖子上的手,深深地刺痛了楚天祐的眼,掩飾不住的憤怒在胸膛的劇烈起伏下,越發明顯,口一張,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擋住了。

    「都去死吧!」

    不知何處一排排利箭直接向夏崢嶸放心射來,夏崢嶸抱著容顏躲開了幾隻。

    只見楚天祐不停地命令住手,卻沒有任何停止,齊刷刷的士兵已經狠狠朝箭發出的方向追去,如雨點般的箭停了。

    人總是容易在危險過後放鬆自己,很顯然,箭停了,夏崢嶸也以為是安全了,才鬆了一口氣,手也跟著一鬆,容顏狠狠地跟著喘了一口氣,接著一個冷颼颼的東西背後飛來,還沒看清楚什麼東西,夏崢嶸就被容顏一把推開。

    「顏顏!」

    楚天祐眼看著一把利箭插入容顏的胸口,夏崢嶸直接目瞪口呆,半響在扶住搖搖欲墜的容顏,被楚天祐一把推開,容顏落入他的懷抱。

    熟悉的懷抱,就在剛剛不久,她還激動得落淚的懷抱,如今似乎已經沒什麼感覺了,腦海中閃過一絲經典台詞:男人麼,雄性動物,感情這東西對他們來說是浮雲。而這句經典台詞的原創還是俗稱為醫院院花剩女的她,如今怎麼這麼傻了。

    看看,一個,兩個的深情款款,一個為了自己的八萬精兵恨不得與自己同歸於盡,一個為了抓住滅了對手,搶一個一統天下的機會,連老婆孩子都不要的,她還真是傻,難道死了一次還退化了嗎?

    「傳軍醫,快,都愣著幹嘛!」楚天祐發瘋似的喊著。

    容顏冷笑一聲,呵,現在知道急了,早幹嘛去了,也好,要真是這麼死了,說不定夢也醒了,也回到她正常的工作生活中去了。

    忍著胸前傳來的一陣陣吃痛,努力呼吸,然後擠出自己早就想開口的話:「夏崢嶸,這一次我還了你之前對納蘭明月的一片癡情,我雖然不是她,但頂著她的軀殼,我還清了再也不欠你了,我以後是死是活,都不要再來糾纏!」

    「月兒,為什麼?」夏崢嶸面如死灰的呢喃著,他從來沒有想要她死,只是想讓她死心而已。

    「顏顏,別說話,軍醫馬上來了,你不能動,軍醫呢?怎麼還不來,死哪裡去了!」楚天祐儼然已經成了一咆哮哥了,想動,又怕傷勢不明,不敢妄動。

    「還有你,楚天祐,我也不欠你了,從我們認識到現在,向來是你發號施令,我服從命令,我自問問心無愧,從未失信於你,佑城,我也算是為你保住了,如今你也登基了,不管我是死是活,請你也信守你的諾言,放我自由!」有些事是她自己想多了。

    「顏顏,自由我不會給你的,你必須給我活著!」楚天祐雙眸猩紅,面色猙獰,夏崢嶸已經被楚軍控制住了,「軍醫呢,動作這麼慢!」

    「容顏姐姐,你這是怎麼啦?」容顏腦袋沉沉,雙目渙散,又看到了當日那個甜甜的小姑娘了,這個世界還是有讓她留戀的人的,她的妹妹,若雪,可是她現在就是拼盡力氣也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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