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應該是在等大雪山的增援,不然他們早就進來了。」文山十分鎮定,很快就想明白對方沒有進來的原因。
黎發聽了文山的話臉色才好看了一些,百蠻山和大雪山對於他這樣的普通人威懾太大,他在兩大勢力就好像螞蟻一般渺小。
「有道理,不過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盧綸眉頭緊皺,沒有注意。
文山想了想,站了起來,盧綸害怕他傷勢沒有好想要攙扶他,卻被拒絕了,「趁現在他們餓增援還沒有來得趕快離開,盧大哥,好多人都看到你和我在一起,我走了他們肯定會找你麻煩,你跟我一起。老闆倒是不用擔心什麼,他們要是找你,你就實話實說就行了,他們應該不會難為你。」
「有道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盧綸滿眼精光,心中已經決定了誓死追隨文山。
「兵貴神速,我們現在就走。」文山說完,走向大門,盧綸緊隨其後。他現在身上有傷,火毒留下的灼傷十分頑固,剛才心神被金蟬蠱撕碎更是如同催命符一般。他現在完全是強弩之末,對方若是衝進來他也只好飲恨當場,可是他卻不能安心養傷,若等對方的救援過來,他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蠱師客棧的門是黎家寨十分常見的竹門,兩排竹排修的錚亮,因為年頭較長,煥發著尊貴的黃色。文山打開竹門,附近的行人已經被攔在了兩丈之外,但是還有一些行人好奇耐著酷熱對著蠱師客棧指指點點。
大雪山的兩位蠱師看到開門的竟然是文山,心裡緊張起來。他們早已知道了裡面的情況,裡面只有三個人,客棧老闆黎發、「萬事通」盧綸,還有一位陌生的少年就是他們的目標——殺死阿巴魯的文山。
眼前的少年清秀文弱,可是想到能擊殺他們的頭目阿巴魯,這讓他們不由地膽寒。阿巴魯可是已經開始九轉煉蠱的馭獸境蠱師,本命獸霜狼和血狼都是七品上的品階,對於蠱蟲的操控和理解上也是遠遠超過眾人,卻讓這個略顯單薄的少年擊殺,怎麼不讓他們更加謹慎。他們過來並不是為了捕捉或者擊殺文山,他們只是要拖住他。
他們已經用信蠱向大雪山求救了,不出三天援軍就會趕過來。信蠱是蠱師用來傳信的蠱蟲,最高七品中,最低九品下,因為事態緊急他們用了一頭八品下的蠱蟲,這已經是整個黎家寨品階最高的信蠱,只需三個時辰就能將信件送到,再三個時辰蒼狼寨就能作出決定,只是大雪山離這裡不近,就算用霜狼日夜兼程的趕路也需要兩天的時間。
「就是你殺了阿巴魯?」說話這人一頭長髮束在身後,語氣生硬,自帶一股威嚴,另外一人手中拿著一把鋼刀,只是有些顫抖。
「讓開!」文山不可置否地說道。
「你可知道阿巴魯是大雪山的人,殺了他就是大雪山的敵人,西南境沒有人能保得住你。」長髮那人又說道。
「我再說一遍,給我讓開。」文山說完,往前邁了一步,兩個人心中驚恐也退了一步,長頭髮那人也拿出一把鋼刀,刀面光華反射的陽光刺人雙目,都是八品下的器蠱刀鋒蠱。
道旁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他們有的路過,有的是聞訊而來就是為了見識一下擊殺阿巴魯的少年。看見兩邊劍拔弩張,不禁向後退了兩步,卻是不願意離開。
兩個人不知道看見周圍的行人漸遠,看著文山嚴肅的神情更加緊張起來,警惕地想要滑到對方的一側。
「哼!」文山一聲冷哼,右手摸向腰間的百蠱囊,這在大雪山的兩人看來猶如無常索命,再不管什麼拖住文山轉身跑進人群,開始拿刀那人更是掉了一隻草鞋,卻不敢撿回去。
行人哄堂大笑,沒想到大雪山的蠱師會這麼不濟,可是文山和盧綸走到人群的時候,人群自動分開,誰也不願意招惹這尊殺神。
文山體內有傷兩人走的並不快,腳步無聲,卻好像踩進人們心裡,從這以後百蠻山的威名在黎家寨又增加了幾分。
出了寨門兩人不敢做任何停留,大雪山的人就在路上,對方知道自己能擊殺阿巴魯,派出的人一定是馭獸境以上的蠱師,很有可能還不只一人。文山能殺死阿巴魯一方面仗著高級蠱蟲比對方多,另一方面是因為對方沒帶本命獸,若是面對有本命獸的馭獸境的蠱師他只有跑的份。
直到出了五指山兩人才鬆了一口氣,文山更是吐了一口淤血,剛才壓制傷勢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可是對於心神消耗極大。盧綸扶著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休息,夕陽稀薄可是周圍還是十分酷熱難道。這裡只是一條小路平時很少有人行走,道路上變聲已經長滿了雜草,兩邊的古樹奇形怪狀藏在陰影裡面像是神秘的妖魔。
「你沒事吧?」盧綸關心地問道。
「沒事,只是一口淤血,吐出來好多了。」他又從百蠱囊裡拿出一枚藥丸,吃下去臉色立刻好了許多。
盧綸不知道藥丸是什麼蠱蟲,但是看他臉色如初也就沒那麼擔心了,問道,「你之後樣去哪?」
文山剛才吃的蠱叫做化瘀蠱,只是九品上的藥蠱,但是活血化瘀的功效十分實用,「我要去百蠻山。」
盧綸想了想說道,「也好,你殺了阿巴魯大雪山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早些回去也會安全的多,大雪山雖然蠻橫卻是要顧忌百蠻山的,慕白大人現在也是半步飛天境的大蠱師想來門派地位極高,想要護你周全不成問題。」
「我去百蠻山並不是為了找慕白,我已經是心通境圓滿的蠱師了,這次去百蠻山主要是為了給自己找一頭本命獸。」對方和自己也算患難之交,文山想了想毫無隱瞞地告訴了他。
「文老弟你的勇氣我十分佩服,但是我不贊成你的想法。收取本命獸對於一位蠱師十分重要,影響著以後的修煉,若是有慕白大人幫忙你一定能獵取到一頭品階十分出色的本命獸。而且獨自去獵取本命獸太危險了,每年獵取本命獸的蠱師有一半都回不來,能回來的也大多是有師傅或者長輩跟著。」盧綸發對道。
「盧大哥,百蠻山的危險我知道,但是我必須去。我若是直接去找慕白,未免太讓別人看清了,再說了百蠻山當中也不一定是一團和氣。」文山說到這裡,腦子突然想到於天錚,這位百蠻山的大師兄一直被小師弟的光芒所覆蓋,心中怨氣一定不小。
「怪不得慕白大人會收你為徒,確實與眾不同,不是我這樣的凡人可以比擬的。」盧綸歎息道。
這時文山將阿巴魯的百蠱囊拿了出來,他只是收走的毒火蠍,其他的蠱蟲一應具在,「盧大哥,大雪山不會善罷甘休的,好在他們的目標是我,你拿著這個百蠱囊,先避避風頭過一陣。」
「文老弟,你這是要趕我走麼?」盧綸問道,臉上有一些失落。
「盧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一路上太過危險,你沒有必要和我一起擔這風險。」文山解釋道。
「文老弟你拿我盧綸當什麼人了,若是本有你幫我喚醒命蠱,再過個幾年我也不過是一堆黃土,我怎麼能拋下你獨自離去。而且我也是能幫上忙的,百蠻山我也去過,知道許多別人不知道的小路,由我帶路路程會省上幾天,大雪山那群人找到你的幾率也會降低不少。」盧綸說道。
「好吧,但是這百蠱囊你拿著,路上危險裡面的蠱蟲你可以防身,你現在命蠱已經喚醒了可以馭使蠱蟲。」文山將百蠱囊推了過去。
盧綸不再推辭,將百蠱囊收了起來貼身攜帶,裡面的東西也許對文山來說算不了什麼,但是對於他十分珍貴。
「天色已經這麼晚了,再趕路也到不掉其他山寨,今晚我們就在樹上過夜吧。」文山說道。
盧綸點點頭,表示贊同。周圍都是高大的古樹,枝繁葉茂承受兩個人不成問題。十萬大山到了晚上就是毒蟲和野獸的世界,很少有人願意在山寨外面過夜,弄不好一覺醒來就被一群山狼圍住。
兩人上了樹,清理了一根粗大的樹枝,將上面樹葉砍掉當做露宿的吊床。太陽徹底沉了下去,只剩下天地之間的一抹余紅,林間濕氣很大,這個時候化作霧瘴,周圍的景致變得更加陰森起來。
啊嗚!
周圍怪相不定,各種細碎的聲音從樹下傳來,可是其中一聲狼叫卻讓兩人心驚肉跳。山狼是五指山附近的霸主,這裡大多數只是一些兇猛的野獸,山狼成群結隊漸漸成為了這裡的霸主,連老虎和獅子這樣的王者也被迫遷離到其他地方。可是山狼只在午夜覓食,那個時候大地的溫度會降到最低,野兔、野雞也剛吃完食最是肥美。
「山狼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覓食?」盧綸臉色一變說道,「我去周圍看看。」
「不用,這狼叫的詭異,我用兩心知去查看好了。」文山說話間拿出一頭螢火蟲一般的蠱蟲,尾巴上散發螢光顯得有些虛幻,身邊還環繞著三個光點。他隨手一指,三個光點分向三個方向飛去,母蠱趴在他的手掌上身後的螢光裡面彷彿出現了周圍的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