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的尾閭穴終於溫養好了,與碧玉蠱同時五品中階的綠魔蠍蠱能為他提供八十斤的蠱力,相當於《百蠻金身》第一重的時候兩頭蠱蟲為他提供的蠱力,雖然付出了不少的努力,但是收穫也是不菲。
更重要的是因為祭煉好尾閭穴,百毒種子一直在淬煉的足商陽經也有不少的長進,而且他打通了雙腿與身體的關聯,以後再修煉腿足上的奇經,也是容易不少。
接下來的日子,好像只剩下等待,他雖然不去黎家寨,但對於裡面的情況卻是一清二楚。黎家寨最強大的蠱師只剩下一個被食人蠱嚇得失魂落魄的紀成危,他根本無需要顧忌,用兩心知在黎家寨肆無忌憚地打聽著。
這幾天黎家寨大雪山弟子的慘案進一步被神話,甚至已經有不少人相信了賣糖人老人的故事。從始至終最大的嫌疑人始終是百蠻山,因為在西南境只有他有能力如此做,只是雖然雙發仇深似海,卻也用不得對這些低階弟子殺如此殺手。
直到大雪山來人,人們畏懼,不敢再說什麼,黎家寨一下子變得寂寥許多。大雪山一共派了三位蠱師,不用猜想就知道三人都是遁地境蠱師,因為知道對方能擊殺無聲無息馭獸境的蠱師,即使派來了馭獸境一下的蠱師也不過是送死而已。
三人當中文山還有一個認識,正是陸雲空。幾個月下來,不僅於天錚突破了瓶頸,作為宿命之敵的他也一樣突破到了遁地境。兩個人原本都是門派中的天才,不然也不能有這麼高的地位,這麼多年的積累會有多麼雄厚。
於天錚當初突破,直接到達遁地境後期的六轉修為,陸雲空的原本修為還在於天錚之上,只怕現在即便是離飛天境也是不遠。
跟在他身後的兩人一個是白髮老者,另一個是鐵面中年人,他們都騎著霜狼,品階最低的一頭也是陸雲空胯下的那頭六品中階的霜狼。可是兩人霜狼卻自願跟在他身後,而且低頭表示臣服,這並不是因為獸主地位尊卑,而是一位他的霜狼本身血統高貴。
霜狼是最重血統的荒獸,狼王的子嗣世代為王,而且狼王的子嗣天生也比其他霜狼優越的多。就像是阿巴魯的那頭霜狼王,即便是血統不是很純,但是戰鬥力卻比其他霜狼要強大的多。
而陸雲空這頭霜狼天生就是最純種的狼王后裔,雖然只是六品中階,但是比起許多六品上階的荒獸要強上不少。
幾人來到黎家寨,已經知道事情的嚴重,種種傳言都對大雪山不利。到了竹樓前面,門口立著一座屋蠱,黎家寨的人都知道裡面住的是不敢回竹樓的紀成危。
陸雲空十分憤怒的踢了兩下屋蠱,對方這麼做卻是丟盡了大雪山的臉面,他自幼長在大雪山,對蒼狼寨的感情深厚,丟大雪山的臉面比丟他自己的臉面還要讓他憤怒。
紀成危看到陸雲空,驚喜地從屋蠱裡面出來,說道,「三統領,兩位長老你們可來了。」
「帶我們進去看一看。」陸雲空忍住心中的怒氣,說道。
紀成危哪裡敢再次踏入竹樓半步,臉上露出難色,接著說道,「三統領,當初趙師弟慘死在一樓,我懷疑哪裡已經被那位蠱師強者中下不知名的蠱蟲……」
「廢物!」陸雲空罵道。
兩位長老用著憐憫的眼神看著眼前這人,陸雲空在大雪山上資質出眾,年紀輕輕就被狼王器重,成為位高權重三統領,即便是大雪山蒼狼寨裡面也沒有幾人能超過他。若是被陸雲空嫌棄,這個人已經在大雪山當中沒有出路。
……
文山看著陸雲空,眼中充滿了恨意,不止一次他從睡夢中驚醒,就是因為看著陸雲空肆意殘殺苗家洞的山民。他不知道夢中景像是不是真的,但是他已經將陸雲空當做心中的假想敵,如果說大雪山有一個人要殺,那一定就是陸雲空。
他趨步到了黎家寨的一個沒人的角落,在這裡他才能操控種在白漿果當中的食人蠱。三百丈的距離已經是他的極限,與之當初他在黎家寨擊殺阿巴魯的時候,提高了一百倍不止,可是面對,三位遁地境的蠱師,只有盡量拉開距離才能保證自己的身份不暴露。
……
於天錚帶著兩位大雪山的長老將霜狼留在外面,進了竹樓。長時間無人居住導致裡面充滿了淡淡的霉味,白漿果存放的時間非常長,可是仍然會有一些過於成熟了果子已經開始發酵了,果香、酒香混雜著木頭髮霉的味道將原本就不濃烈的血腥味所掩蓋。
白髮老者捻斷一個白色的鬍鬚,漸漸地這根斷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原來老者修煉命蠱多年,蠱力甚至將他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改造的有了一絲蠱蟲的特性。他這一手,是用鬍鬚模仿閃光蠱,這時候使出不無獻寶的意思。
可是陸雲空好像並沒有看到這一幕,繼續看著幾個竹簍間的血跡,作沉思狀。
老者看到陸雲空並沒有搭理他,也沒感覺到什麼。這次出山其實是他自己要求的,原因就是因為看重陸雲空,想要傍上這棵新樹。
他叫姚半邪,本是西南境有名的散修,當年大雪山剛創立的時候,被狼王擒到山寨裡做了門派的第一位長老,所以在蒼狼寨當中地位特殊。他祭煉命蠱的時間遠超大雪山其他人,現在已經有一百三十歲高齡,即便是百年一次的雷劫,他也在狼王的幫助下渡過一次。
可是它本身的悟性極低,就算是當年突破遁地境的瓶頸也是純屬僥倖,對於突破飛天境也沒抱多大的希望,所以他就需要在蒼狼寨當中尋找一位有潛力的新秀,當做他日後的靠山。
陸雲空完全符合他的要求,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遁地境後期的六轉蠱師,本命獸也是大雪山霜狼王的後裔,更是受到當今狼王的器重,成為蒼狼寨當中僅次於狼王的四位統領之一。
在大雪山,四位統領其實就相當於蒼狼寨狼王的繼承人,相當於百蠻山的副掌門,不過大雪山中狼王並不直接管理山中事物,具體的事物都是分擔到四位統領身上,所以他們每個人都是身具實權。
「姚長老,你閱歷最深,當初紀成危的信件你也看過,樓上的和這灘血跡也差不多,可知道對方我大雪山弟子下的什麼蠱?」陸雲空問道。
姚半邪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我當初看到信件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幾個猜想,現在看到真正的情形,基本可以確定對方用的食人蠱。」
「食人蠱?」中年長老聽到姚半邪的猜測,心中有些疑問,「姚長老,食人蠱是六品的食蠱,本身只吃生人血肉,卻是不吃骨頭,可是現在這些弟子連骨頭都被吃了,這該如何解釋。」
「正常食人蠱是只吃生人血肉,但是六品極限就要進階的五品蝕骨蠱的食人蠱,卻是能擁有一部分蝕骨蠱的特性,這個階段的蝕骨蠱吃人不吐骨頭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在五十年前西南境曾經來了一個邪修,用的就是這種六品圓滿的食人蠱,所過之處生人盡喪,只留下滿地的鮮血。冉長老,當初年齡太小,不知道也是不為奇。」姚半邪嗤笑道,不忘暗中示意自己的作用。
對於冉姓長老,他卻是不在意,十幾年前突破到遁地境,到現在也不過遁地境中期的五轉蠱師,資質一般是個不折不扣的莽夫,只是因為對方是陸雲空的親信才被帶到這裡。
「宵小之輩,也敢偷窺!」可是這個時候陸雲空竟然憑空揮手,蠱力出體,在空中好像化成一雙無形巨手。
……
文山正在偷聽三人的談話,可是卻被陸雲空發現了,剛才的瞬間,兩心知就被對方擊殺。
兩心知只是探查所用,本身來說既沒有攻擊手段,也沒有防禦手段,只是進階到六品才有了隱匿的能力。對於對方的攻擊,兩心知根本抵擋的能力,所以現在文山已經看不到竹樓裡的情況。
「反正你們已經進了竹樓,就開始享用第一道盛宴吧。」文山狠狠地說道,心神卻是沉浸在足三里穴裡的食人蠱裡面,有竅穴裡的母蠱為引,他就能喚醒三百丈以外的食人蠱。
……
陸雲空幾人看到落在地上的兩心知,原本有些虛幻的它,因為生機盡失,現在露出螢火蟲一般的本體,只是不再有任何螢光。
「是兩心知的子蠱,已經是六品上階,對方應該就在附近,沒想到他還沒有離開,竟然還敢監視這裡。」陸雲空憤恨地說道,感覺如此做已經侵犯到了顏面。
可是這時屋子裡的竹簍裡升起一片暗紅色的蟲霧,即便是姚半邪的白鬚,也被蒙上了一層血色。
三個人大驚失色,他們知道姚半邪才對了,四周這層層蟲霧,正是六品極致的食人蠱,而他身上的血色正是五品蝕骨蠱才有的特性。想到門下弟子被這種食人蠱生生吞噬,他們三人心中不寒而慄,這樣的手段已經和那些傳說中的邪修差不多了。
食蠱是十萬大山最常見的蠱蟲,幾乎每個品階都會有食蠱的身影,可是每升一個品階,食蠱的數量就會大幅度減少,到了六品幾乎沒有蠱師會祭煉這種蠱蟲。
文山當初將食心蠱種進竅穴,也是看重食蠱的潛力,若是血池毒蚊或者人面毒蜂比起食心蠱就遠遠不如,等進階到了六品,即便用《百蠻金身》,也就是他們的極限了。
這是因為食蠱壽命有些,想要進階及其困難,若是想讓一個食蠱進階遠遠超過他本身的價值,所以很少會有蠱師培養食蠱,最多身上帶上幾千頭貪食蠱作為炮灰使用。
不過食蠱進階到了六品,受到壽命的限制就會少了許多,而且食蠱用起來往往十分殘忍,吃骨食肉,抽筋扒皮,許多邪修就是喜歡這種風格,所以費盡心思的想要將食蠱祭煉到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