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劫眉頭緊皺,除了對通道那邊的光芒感到驚訝意外,他警惕環顧四周,卻發現老六氣定神閒,好像明知道對方的到來,「沒想到你也背叛了。」
「大哥,這是我的本來面目。」老六正面回答,臉上的面容開始變得清晰,朗眉星目,鼻樑挺直,只不過被一道傷疤斬斷。山看得眼熟,不僅是對這一道傷疤,更是對傷疤後面的那張臉感覺似曾相識。
應劫冷哼一聲,說道,「沒想到眾星門雙雄還有一位兄弟。」
所有人感到震驚,並是不是因為老六是叛徒,而是因為他的身份。一直以來星燁、星洛兩兄弟一直是望川界最出名的一對兄弟。智星星燁、戰星星洛,這兩個名字代表並不只是兩人的擅長,更是一種榮耀,望川界沒有人是其右。
兩人的名字可以說是緊緊地綁在一起,因為他們是兄弟,也因為如此他們的威名更甚,可以說望川界除了鳳羽之外,就是這對兄弟,然後才能輪到五毒門五仙,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星燁和星洛還有一個兄弟。
「我的真名叫星縝,當年也是機緣巧合到了破山盟,只是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回來。」老六似有追憶地說道。
說話間通道前多了一個人影,身穿星袍,正是星洛本尊。他伸手一指,整個石室化作星空,身為通神境後期的蠱師,他的出現已經宣佈了其他人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放了山,我放你們離去。」星洛面無表情地說道,只是對星縝微笑地點點頭。
應劫左右為難,前面的生路被重重阻攔,活下去對於剩下的界外者,真正變成了一個奢侈地目標,好像無論如何選擇都是死路一條。
「大哥……」紫衣女子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對方輕輕地揮了揮手,一副沮喪的樣子。
應劫感到無盡的疲憊,自己機關算盡,可是在真正的力量面前只是一場笑話。不敗天機最終還是敗了,對方甚至不需要出手,他就已經輸的一敗塗地,甚至毫無還手之力。
「如果我這些兄弟不回破山盟,你們會給他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嗎?」應劫問道。
星洛不知道前因後果,聽到對方的話也有些詫異,可是正當他要回答對方的時候,空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帶山出來,其餘的人全部誅殺。」
這個聲音蒼勁有力,在石室當中久久迴盪,根本沒有遮掩,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對方說的理直氣壯,好像他說的就是天經地義,如果按對方所說,石室當中最少需要擊殺四人,而且都是感召境的蠱師,可是在對方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慌亂,四位界外者的臉上都出現了慌亂的神色,他們都知道說話這人是誰,在望川界能這麼對星洛說話的只有一人,就是望川之王鳳羽。他們想逃,但是在這無盡星空當中,他們根本無路可逃。
「大哥,你先山出去。」星洛歎了一口氣,已經明白了前因後果。
山欲言又止,其實他與界外者一樣,在絕對力量面前根本無從選擇。可是這個時候他卻感到大地一陣震動,突然身下的大地出現一道裂縫,他連忙躲閃,可是裂縫卻如影隨形。
裂痕下面深不可測,對方這是看自己沒有生路,想要脅迫於他。
「山!」應劫沒想到對方竟然能躲過自己的襲擊,但是遙手一指,空中竟然凝聚了一座大山。他是他全部蠱力所制,他自信以對方區區飛天境中期的蠱師,根本無法逃脫自己的鎮壓。
星縝大驚失色,沉息一吐,竟是一陣狂風。他知道對方實力。不敗天機應劫在破山盟有個稱號,叫做天下第一感召境蠱師,除了他身具天機玄級的蠱術,可以算盡天下不如他的人,更重要是對方能在感召境後期的時候就能將體內蠱力凝聚到一起。
蠱師在通神境之後力量才能以山作計量,可是應劫卻能在感召境後期的時候達到一山之力。他原本有三萬斤的蠱力,可是化作一山之力並不是說明他力量減弱,反而因為變得更強。用一山之力凝聚的大山,就算與真正的大山也沒什麼區別。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就是幫著減輕一些負擔,他現在只希望對方能挺到星洛出手。
果然,狂風遇到大山根本無法撼動,就算他有兩萬斤的蠱力,也是無法阻擋山被鎮壓的命運。
「呔!」
山不是感召境的蠱師不能借用自然之力,他能憑借的只有自己的一雙手。大山壓了下來,他只能用自己肩膀扛起來。
大地的裂縫停止了,因為應劫根本沒有餘力控制,也正因為如此,傾盡了他全部力量的大山,也變得更加沉重。
山連憋得通紅,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汗珠已經流了下來。他見證了老五被壓成肉糜的一幕,所以努力不讓自己的膝蓋彎下去。可是身上的大山太過沉重,他能看到的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但是可以肯定身上的大山一定比擊殺老五的那一座要沉重許多。
他知道,星洛是不會允許對方擊殺自己的,只要自己挺住,自己就能活下去。毒力、蠱力全部運轉到雙手,就算是他可憐的體力,這個時候也是毫不吝惜。
這個時候只憑靠著一股生的意念堅持,可是因為他馭使的是兩種力量,雖然有一萬七千斤的力量,但是比單純的蠱力更是分散,面對凝聚的大山倍感吃力。
突然他感覺體內有些東西改變,手商陰經原本因為三下階的毒力淬煉飛快,這個時候面對強大的壓力,竟然完全祭煉圓滿,突破到了靈髓境後期,毒力再次飆升三千斤,達到兩萬斤的力量。
他的痛苦沒有人知道,其他人看到只有他堅持下來了。可以說他能支撐下來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天時是他《百毒不死身》突破在即,地利是他原本力量雄厚,人和是他堅持不懈的意志。
應劫凝聚的大山用的是自己的全部力量,目的就是趁星洛不備,瞬間擊殺對方,既然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他不介意玉石俱焚。可是對方竟然支撐了下來,自己的一山之力雖然只是相當於一萬斤的蠱力,但是以對方的境界就算有三萬斤的蠱力也是無法抵擋,這也是當初他不惜耗費三萬斤蠱力凝聚一山之力的原因。
對方還是沒有支撐住,一息的時間,可是對於他已經輸了,自己胸前被一道星光洞穿。沒有痛苦,只有憤怒,「今天這些事我會告訴盟主的。」
話音剛落,應劫漸漸化作一對黃土,而沒有了蠱力加持的大山,也被山扔到一邊,將大地砸出轟隆的聲音。
山舒了一口氣,總算逃過一劫,不過他看向罪魁禍首的屍身,卻如何都感覺不到對的存在。
「戊土化身……」紫衣女子聲音微顫地說道,「原來他早就想好了逃脫的方法,只是瞞著這幫人為他賣命,不敗天機果然運籌帷幄。」
星洛憐憫看著眾人,最後說道,「大哥,你帶山出去,鳳羽不等人。」
星縝點點頭,將山扶起,向星洛身後的通道走去。
「你很不錯,一會我會向鳳羽將你要過來。」走到星洛旁邊,山聽到一個柔和的聲音。
原本星洛因為鳳羽的原因,不能收山做徒弟,但是經過這一事之後,他做了一個決定,為了一個飛天境就能硬抗一山之力的弟子,就算與鳳羽撕破臉面又如何?
山沒有回答,這個時候就算是成為星洛徒弟也不能**他,莫名捲入破山盟和望川界的爭端,他顯得身心俱疲,就算是星縝的攙扶,他也沒有反抗。
通道的另一面仍是一面星空,夜晚下的森林顯得格外寧靜,可是這無盡的黑暗當中卻是暗潮洶湧。十萬大山當中荒獸的世界殘忍,但是人類的世界更加複雜,人心詭異,每個人都為自己的心思活著,世事無常,世間萬事卻總不能如願以償。
在洞口山看到了三個人,端坐在巨石上的鳳羽,和伴在對方身後的蘭萱和蘇沫。他從來沒想過會在這裡看到兒女,心中有些驚訝,但是現在心中憂愁自己的命運,也是無暇他顧。
「你還好麼?」蘭萱看到對方,眼淚就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她幻想了成千上萬中兩人相見的情景,但是唯獨沒有想到這種。看到對方疲憊的樣子,她的心都要碎了,原本分離數月的怨恨,一時間全都煙消雲散。
「原來她也喜歡公子……」看到這幅情景,蘇沫已經知道了答案,她心中想道,但是嘴上卻是默然,看到山竟然一句話也沒有說。
鳳羽睜開雙眼,說道,「看來我還是小瞧你了,竟然能在應劫發現之後,仍能逼得對方帶你去破山盟,這也說明了你對望川界的忠心。而且你能硬抗一山之力一息的時間,從這一點上看,你已經有成為我徒弟的資格。
不過望川界只能有一位王者,孔蕭走在你的前面,我不可能放棄他,你仍然需要去破山盟。你放心,你若是活著回來,我給你的承諾依然算數,我會收你為徒,就算你成不了望川之王,身份地位也不會次於他。」
山冷笑,對方所說的不過是為自己盤算,與他根本沒有關係,他從一開始就成為了棄子,如論如何也改變不了這個身份。「我不同意!」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起,所有人都感到驚訝,望川界竟然還有人敢反對鳳羽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