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阿城是天下雄城,而阿房宮又是天下奇宮,可是鳳華府作為秦家歷代家主的住處,就顯得寒酸了許多。
一株千年老槐樹,三間青瓦綠磚房,就是這個曾經統治凌峰界的統治者所居的地方。到過這裡的人,會有很多不解,以秦家的地位,就算是現在沒落了,重建一處宮殿也是輕而易舉,為什麼歷代家主要龜縮在這裡。
可是對於秦家的人來看,這裡又完全不一樣。這裡是秦家第一代家主崛起之地,致使秦家三百年大興,五百年繁榮,就算沒落了,也可致千年不倒。這裡對於秦家的人,更多是一種榮耀,也是一種鞭策,讓他們不斷將秦家帶向興旺。
槐樹下面有一張石桌,乃是用真正的羊脂白玉雕成,即便是冬天摸起來也是溫熱,這個時候夜已過半,可是玉桌旁邊仍然坐著一男一女。
男的約摸二十多歲,紫色長袍,面容俊美。而女的卻是已經有四十多歲的樣子,因為夜晚天涼,穿著一件白狐裘衣,看起來富貴萬芳。
「娘,剛才紅鸞過來說的事,我們該怎麼辦?難道真將《五識禁法》送過去,這可是殺戮天級的蠱術,就算是我們秦家上千年的積累,也不過只有兩部殺戮天階的蠱術。」男子蹙眉問道。
「怎麼可能,這件事就交給娘好了,要不是秦霞這丫頭搗亂,現在我們已經坐收異火碎片了。」權公紅說道。
「娘,其實要我說,你當初就不該算計人家,最起碼人家救了你的性命……」秦明說道。
「是娘忘恩負義,娘下賤,可是娘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麼?你剛即位就丟了一枚異火之匙,將來如何服眾,可是若是得到異火碎片,就算那幫人再怎麼不服,也不敢說什麼。」權公紅說道。
「娘!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要不我去求爺爺,以他老人家的境界對付對方一定沒有問題,不然等三叔回來,也是個問題。」秦明說道。
「這件事你就別管了,千萬別去找老爺子,不然嚇跑了對方可就難辦了。」權公紅說道。「這件事記不得,只能等到對方著急了,我們才有機會。」
「娘,你說三叔怎麼還不回來?難道異火城那裡出問題了,不然為什麼你給異火城碎片那人都回來了,可是三叔卻沒回來。」秦明問道。
「不會的,你三叔鳳時有巨靈蠱,就算擊殺金烏也不可能有絲毫意外……」權公紅說道。
……
山並沒有離開太阿城,因為慕容沖現在並沒有真正地得救,他來到東城城樓,這座城池最高的地方。
太阿城的城牆高百尺,城樓更是比城牆還要高三分,而東城是太阿城最繁華的的地方,東城城樓自然也就成了太阿城最標誌性的建築商。
城牆上滿是稚兒小童的塗鴉,或是店舖的廣告,有天潮雨濕留下的浸跡,也有殺伐之後留下的血色……種種的種種,都是城牆的過去,有他的榮耀,也有他的悲傷……
山現在就坐在城樓之上,慕容衝倒在一旁的屋蠱當中,至於秦家公主,現在早就被他吊在城樓之上。對方用禁蠱禁制,身上的繩蠱雖然只是六上階,但是卻是他心神相祭,若是有人想救對方,必須驚動自己。
「那不是秦家公主麼,平日裡囂張跋扈,怎麼被吊到這裡來了。」城東是太阿城人最多的地方,很快就被穿的路人皆知。
「你還不知道,秦家這回得罪了大人物了,那人騎著金烏而來,金烏你知道麼,就是太陽裡的神鳥。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不過這次秦家到大霉了。」城下的中年婦女對消息最是精通,早就將事情摸得明明白白。
「什麼!秦家要完了,我侄子還在為秦家效力,我得趕緊告訴他,好讓他早作防備。」旁邊一個中年人,一聽到消息,就著急地離開了。
「蒼天有眼,秦家終於要完了,這秦家為禍太阿城千年,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最可惡的就是這秦家公主秦霞,喜歡男**,四處掠奪,更是喜新厭舊,每每厭惡了,就將男**殺了吃掉,比惡魔還要殘忍。弄得太阿城當中男子人人自危,信知生男惡,反是生女好;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無數的人罵道。
……
「臭小子!你趕緊放開本宮,不然等我爹回來了,一定不得好死!」秦霞被掉在城樓上,渾身血氣僵滯,身子異常難受,厲聲罵道。
對於這些,山毫不在意,他現在只想見到權公紅,一切等結了慕容沖身上的蠱術再說。對於其他的他卻是不在乎,他現在能夠**修煉,每時每刻就變得更加重要。
可是三天過去了,就算他曲骨穴當初的虛影蠱,也從五中階進階到五上階,可是秦家的人仍然沒有出現。
「哼!竟然還敢跟我耍賴。」山冷哼道,放出金烏,附耳說了幾句,金烏會意,振翅而非。
不一會城中某處,升起火光,金烏飛了回來,貼在山身邊討好般地親暱。
……
太阿城,阿房宮。
秦家人最近低調了許多,就算秦府當中也被一團烏雲籠罩,不能散去。
秦府當中所有人都知道為什麼秦家如此反常,因為城裡都已經傳開了。什麼秦家得罪了厲害的人物,秦家將要被滅……這樣的謠言,他們聽的太多,他們大多不是秦家的人,只是在秦家公職,關乎於切身利益許多人都會去打聽,可是結果讓人大驚失色,一切都是真的,秦鳳時之女秦霞被對方抓了,可是秦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讓所有人對秦家失望了極點。
一時間阿房宮當中風聲鶴唳,遞交辭呈者、請假回家者、私自外出者……絡繹不絕,原本一個強大的秦家變得支離破碎,對於一個家族,本姓的弟子是核心,可是外姓人卻是他們的骨幹,畢竟本姓的人數量有些,要是向壯大必須靠外姓人來擴充。
鳳華府的書房裡,滿是各色古籍,一副書香古韻,其中除了滿屋子的書籍,只有一張灰黑的陰沉木的書桌,和兩張同樣笨重的木椅。這裡原先是秦明的父親秦鳳華處理家事的地方,可是現在卻成了他母親權公紅私見他的地方。
「娘,家族中越來越多的外姓人因為秦霞的事離開秦家,我已經攔不住了。」秦明一見到權公紅就抱怨道。
權公紅身穿一身紅裝,搔首弄姿,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年輕許多。兩人彼此相對,她看了一眼自己兒子,雖然高大英俊,但是臉上仍然稚氣未脫,「著什麼急,他們要走就讓他們走,不用攔,這正是你即位之後查看這些外姓人態度的時候,也省的你撈下一個排除異己的名號。」
她絲毫不在意,喝了一口茶,又想起了什麼,說道,「還有,那人這兩天應該看,應該快著急了,你讓守門的人盯緊一些,若是對方來了,先通知我,不要讓對方進來。」
秦明胸口劇烈的起伏,像是忍受了巨大的怨氣,可是奈何對方是自己的母親,只能說道,「是……」
「走水了!走水了!」突然間屋外一陣喧嘩。
而秦明原本心神不安,聽到屋外的混亂更加有些六神無主。
「怎麼回事?」他開口問道。
屋外連忙回道,「回家主,說是鳳時宮走水,奴才已經開始救火了……」
「怎麼可能,鳳時宮是阿房宮當中最精華的幾座宮殿的存在,就算有人放火也不能引燃,怎麼可能無端起火……娘,要不要跟我去看一看。」秦明問道。
「可以!」權公紅放下手中的茶盞,開口說道。
鳳華府離鳳時宮不遠,但是因為阿房宮太大,驅車仍需要足足行駛一刻鐘。相隔數座宮房,就能看到火光滔天,就算青天也被染成紅色,不過卻沒有濃濃的黑煙。
到了鳳時宮,秦明發現已經一片混亂,鳳時宮的下人最多,不過最多的卻是秦霞的男**,他們都被洞穿的心臟,無法煉蠱,身體脆弱無比,只是供秦霞平日玩樂。這個時候根本幫不上忙,紛紛從鳳時宮當中跑了出來,場面混亂無比。
「怎麼會這樣?」秦明怒聲道。
救火的下人一看是秦明和權公紅,連忙俯身跪拜,「參見家主,老主母,據說之前一頭金色大鳥飛過,噴下一口金色的火焰,以致鳳時宮大火,可是奴才門營救半天,根本不能將火撲滅,反而火越來越大了,好再沒有什麼傷亡,那頭金色大鳥也消失不見了。」
秦明聞後皺眉,也想不到「金翅大鳥」到底是什麼。他再次看向鳳時宮門,因為太多的男**,搞得這裡非常擁擠,救活也變得困難許多。
而這些男**本身就是可憐之人,身體受到重創,這麼多天秦霞沒回來,根本沒有人敢給他們飯吃水喝,一個個虛弱無比,有的因為秦霞的喜好衣不蔽體,幾乎裸露,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有的被身上被掛著沉重鐵鐐,因此被火焰火焰熏得滿臉黢黑,身上也多了不少燙傷;更有的身上刺滿了利刃,每每呼吸,都會感覺到疼痛……
秦明也是男人,知道男人最重要的尊嚴,可是這些少年,因為外表被擄來,毫無尊嚴的活著,令人憐憫。
「你們找人把這些男**遣散了,若是秦霞回來,就說他們都葬身火海了。」他歎了一口氣,說道。
「不行,這些人不能放。」這個時候權公紅突然說道,「這些人生在秦家,若是出去,肯定會成為秦家的污點,不過現在是多事之秋,卻是不該養這些嫌人,明兒說的對,就讓他們葬身火海。」
秦明聽後臉色大變,於心不忍地說道,「娘,秦霞的男**有八百多人,這麼做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
「明兒,成大事者沒有殘忍,你還年輕有許多事不懂,我為了秦家,為了你父親,也是為了你……來人,將這些礙事的廢物扔進火裡!」
男**們還不知道厄運將至,突然間一群人出現在他們面前,拖著他們扔回了火中,一時間年輕的身軀化作會移動的火人,哭喊聲,哀嚎聲不絕於耳,可是一切都反抗不了他們的命運,因為這是權公紅的命令。
「報!大火熄滅了。」這個守衛模樣的下人跪拜道。
秦明心中一喜,現在男**還留有六百多人,若是火息了命也算是保住了。
權公紅看了一眼,淡淡說道,「點火,一個不留!」
空氣中瀰漫著焦糊的味道,有些人甚至甚至忍不住一陣乾嘔,讓人無法直視,可是權公紅一直看著,面帶微笑。
「報!鳳正樓被金色大鳥點燃……」這時有人通報道。秦明如臨大赦,甚至都沒看到通報的人,連忙說道,「快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