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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禁蠱之威 文 / 道一amp;lt;

    夜色降臨,衍神宗門前一片蕭殺,明天就是天壽老人喪期的最後一天,做了明天又是迎接新主降臨的日子,所以衍神宗的弟子,一個個神情肅穆,不敢大意。

    不過每個大門派都有幾人特立獨行,衍神宗也不例外,宮門之內有三、五個躲在一旁,守著篝火,靠著山雞野兔,喝著瓊漿美酒,好不快活。

    他們玩忽職守本應該受到降罪,尤其是在天壽老人的喪期期間,更是罪上加罪。可是沒有人會說什麼,因為衍神宗的護衛通靈也在其中,其他幾人更是他的親信。

    一陣寒風拂過,吹得篝火火星四射,甚至讓上面的烤肉都因為沒有掌握好火候,烤的有些焦糊,倒是沒人在意,酒意上來,更加盡興。

    「這鬼天氣還需要守門,真是命苦。」一位身穿鎧甲的蠱師,豪飲了一杯烈酒抱怨道。

    「誒!這鬼天氣因為有大統領在,我們才能喝酒吃肉,真是命好才對。」張武端著酒杯,火光將臉龐打得通紅,一身鎧甲比起剛才抱怨的蠱師要精良許多,溜須道。

    「說的好!說得好!因為有大統領在我們才能吃肉喝酒,讓我們敬大統領一杯。」所有人舉杯敬道。

    「你們只要跟了我,保準你們喝酒吃肉,就算長老來了也管不了。在衍神宗,只有你們踩別人的份,別人要是碰你們一下,我就踩死他。」大統領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臉色青白,只有下巴上留了一撮山羊鬍子,厭惡他的人暗地裡都叫他青皮老鼠。

    幾人尚未酒酣,或是舉杯暢飲,或是停杯閒聊,竟忘了一旁還有不好護衛立在寒風當中,飢腸轆轆。

    這個時候突然有個人走了過來,他們看去夜色太黑看不清那人的臉龐,不過卻能看見對方傳了一件衍神宗守門弟子中最劣質的皮甲,和幾人比起來寒酸的太多。

    「你怎麼跑這來了,快去守夜,不然明天也不用離開了。」張武狐假虎威,站起來喝道。

    大統領看到也不在意,反而因為酒意覺得有些好笑。

    「怎麼是你!」張武有些驚訝,狠狠說道,「你回來的正好,真以為自己傍上了羅綺就可以目中無人,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個下賤坯子。」

    「我過來自然是找你,我的好弟弟!」張冷笑道,然後攤開手掌裡面正是兩頭綠豆模樣的蠱蟲,「這兩頭蠱蟲可是你的?」

    張武看到蠱蟲大驚,眉頭一皺,但是仍然說道,「是又怎麼樣?」

    「你承認就好。」張說道,「大統領,張武給我下蠱應該怎麼處理。」

    大統領笑著聽完,用手捏了捏鬍子,說道,「這是你們兄弟的家事我管不了,要不你們決鬥,生死勿論,輸的從衍神宗除名。」

    其他人聽到哈哈大笑,大統領在衍神宗出名地偏袒手下,剛才這一句更是絲毫不加掩飾。張雖然剛入門的時候資質不錯,但是現在不過是遁地境後期蠱師,而張武卻已經是飛天境中期的蠱師,兩人相差太多,勝負顯而易見。

    「好,張武你可敢?」張又向張武問道。

    其他人笑的更歡,嘲笑聲不絕於耳。

    「張這是瘋了,看來這些年過的一天比一天傻了。」

    「就是他還不如直接自殺了痛快,張武可是等了這天好久了,要不是礙著兄弟之名早就將這個廢物宰了。」

    「我看他就是找你,現在人不人,狗不狗地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遁地境蠱師想對抗飛天境蠱師,癡人說夢!」

    ……

    張武也笑了,笑的比今晚任何時候都要開心,好像是夙願就要達成快感,說道,「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你可不要怪做兄弟的心狠手辣。」

    張冷哼道,「兄弟?六年前我為救你身受重傷,可是你卻因為想要獨吞那件蠱器想要置我於死地,要不是門派其他人趕來,我恐怕現在已經山間一具枯骨……愚蠱!瘟蠱!這不過是這些年的伎倆,天天毒打,夜夜毒藥,你不過是想抹殺我的神智,讓你當初的做的事不被別人知道。」

    「這些都是真的又怎樣,現在我是飛天境中期的八轉蠱師,而你只不過是遁地境後期的六轉蠱師,你怎麼跟我鬥,就算你現在恢復清醒了又怎樣,廢物永遠都是廢物。」張武叫囂道,他已經察覺對方神智恢復正常,不過他沒有恐懼,因為他掌握的是真正的優勢,強大的實力才是十萬大山安身立命保證,這永遠不會變。

    他話音剛落,他的袖中飛出各種蠱蟲,病及他人的瘟蠱,噬人骸骨的蝕骨蠱,削鐵如泥的利劍蠱……無所不用其極,每一頭都是五上階,比起張的境界還要高一階。好像狂風暴雨一般席捲,不留一絲生機,如此狠毒更像是對付和自己有血海深仇的仇人,可是現在他所有的目標都是他的兄長。

    而在他眼中,張就是他的敵人,為了殺對方,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而且他也是這麼做的。

    篝火旁的幾個人戲謔地看著,更像是看一場戲,因為這場決鬥根本沒有懸念,絲毫沒有緊張的感覺。只是他們覺得太過了,對付張這樣的人,隨便一頭蠱蟲就能置他於死地,可是張武卻用了不下上百種蠱蟲,都是五上階的蠱蟲,也不知道對方是太過小心,還是因為想讓對方最痛苦的死去。不管怎麼說,看一個人在死亡中掙扎,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可以佐酒,也可以佐菜。

    衍神宗最擅長的就是蠱陣,張在宗門所學十數年,現在所有的本領,各色的蠱術,變化莫測的蠱陣……空中的蠱蟲像是一場災難,可以帶給任何人絕望。

    可是張沒有動,所有人以為他是放棄了,其實他是想看著空中的蠱蟲變化,他的心越來越冷,他要看看自己的弟弟到底要喪心病狂到什麼程度,結果他失望透頂。自己的兄弟沒有給自己留下一絲生機,更多的想是讓自己在痛苦中死去。

    他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變成了這麼樣,兩人父母早亡,是他將弟弟拉扯大,從小有一點好吃的他會留給弟弟吃,自己進了衍神宗,最先想到的是將弟弟也引薦到其中。

    他是一位合格的兄長,長兄如父,但是他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弟弟。

    有一絲哀傷,他再看了一眼對方,之後閉上眼睛。他動了只放出一頭蠱蟲,沒有蠱術、蠱陣,只是單純地一頭蠱蟲。

    「怎麼可能!」大統領已經是飛天境後期的九轉蠱師,境界最高,也第一個察覺,他震驚於這頭蠱蟲,就連酒意也是全無,直勾勾盯著這頭蠱蟲,眼中滿是貪婪、恐懼、羨慕、憎恨……

    這是一頭禁蠱,好像一頭金色的蜘蛛,卻可以踏空飛行。禁蠱並不罕見,但是這卻是一頭三下階的禁蠱,所有驚訝地張開了嘴,心中想著,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擁有這麼一頭禁蠱。

    「禁!」

    空間停止了,空中五彩斑斕的蠱蟲全都瞬間定格在空中,嘩啦一聲如同雨點一般**。

    禁蠱就像是一把利劍一般刺進對方的胸膛,就連反抗的餘地也沒有,即使是有蠱蟲的人比他的境界相差兩階,更是有著質的差距,但是這頭蠱蟲卻比對方的境界高兩階,也是有著質的差距,而且更大。

    張武瞳孔放大,右手抓在自己的胸口,有些不敢相信現實,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這才發現他已經變成一個普通人了。

    他抬起頭看向對方,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這是一柄鋒利的匕首,鋒利到劃破皮膚根本不會感覺到疼痛。他心中漸漸產生恐懼,想要向後退去,卻因為突然失去力量顯得非常的虛弱,摔倒在地。

    「哥,我錯了!」他趕緊跪下,乞求對方的原諒。

    「小武,是哥對不起你,帶我跟爹娘說聲對不起。」張的眼淚都留了下來。

    「不要啊哥,我不想死,你不能殺我,我是你的親弟弟啊,你不是最疼我的麼?」張武也哭著說道,可是卻看到對方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他連忙向後面爬去,想要尋找救援,卻發現自己離篝火是那麼的遙遠,大喊道,「大統領救命啊,我是你最忠實的狗,你不能讓我死啊。」

    可是他並沒有得到回應,篝火那邊的表情也是和他差不多,一副根本不敢相信的模樣。三下階的蠱蟲,就算是感召境的蠱師,也很少能有除自己命蠱第二頭三蠱蟲,可是卻出現在他們眼中的廢物手中。

    他們心神具驚,好像被世界隔離一般,聽不到對方求救,或者他們不敢,因為三下階的蠱蟲足以禁制他們中的所有人。這其中包括大統領,他是飛天境後期的九轉蠱師,可是卻不能抵擋一個遁地境中期的五轉蠱師手中的蠱蟲。

    沒有聲音,寒芒劃破了張武的喉嚨,鮮紅的血花誰也看不出這個人的心是黑的。

    「小武,哥帶你回家。」張止住了眼淚,背著弟弟屍體消失在宗門外的夜色當中,所有人都看到了卻沒有人敢阻攔。

    「大統領……」篝火旁有人喚道。大統領滿臉冷汗,過了許久才將貪婪埋進心裡,說道,「今晚,你們什麼也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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