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白遠南在卻是焦頭爛額,蠱陣還沒有破,倒是白鹿和巨闕卻已經傷痕纍纍,都是被亂神蠱所制,兩人一會襲擊自己,一會自相殘殺,最後他索性將兩人禁制在風盾當中,自己安心對付蠱陣。
「該死!對方究竟用的是虛陣眼地哪一種方法?」白遠南心中罵道,隨著失敗次數越來越多,他的心變得也有些浮躁。
其實他對於虛陣眼的研究並不多,只是偶然領悟到一些,使用在疾風蕩魔陣上海頗有些自得,認為白族當中沒有人再能使得出來。可是對方的蠱陣卻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臉上,對方不僅布下了威力不下於疾風蕩魔陣的蠱陣,對於虛陣眼的領悟更是他拍馬也難以比擬。
他這個時候仍然沒有想到虛陣眼是出於雲晴之手,雲晴雖然本是白族聖女,但多是艷名和出身,本身實力因為命蠱的原因幾乎可以忽略不談,再多的他也不甚瞭解。所以虛陣眼一事,他自然全都怨在山身上。
不過有些人無辜受冤,卻沒有有些人被鄙視來得委屈。白鹿和巨闕兩人雖然被風索禁制,不能行動,也不說話,但是眼中的嘲笑白遠南活了上百年如何看不出來。
事實上也是如此,在白鹿和巨闕眼中,對方雖然手段厲害,兩人捆在一塊也不是對方的對手,但是對方到底飛天境蠱師,白遠南以感召境的境界有絕對的優勢,可是現在三人困在蠱陣當中已經有一盞茶的時間,想來對方都已經離開了。
白遠南在蠱陣上已經輸了,輸的非常徹底,顏面掃地,最起碼白鹿和巨闕看到之後,已經決定這件事完了,就去族中辭行到山外闖蕩,等幾年後再換個感召境的師父,也算順理成章。雖然浪費幾年時間,但總比在這個連飛天境蠱師都對付不了的廢物這裡為僕為奴的要好。
白遠南不知道兩人的想法,不然非得氣的將兩人扔出風盾,任其自生自滅不可。他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轟擊陣眼,不過這一次並沒有像之前陣眼挪移,一切苦工化作白費。
「成了!」蠱陣的氣息陡然發生轉變,讓他心中不由地想道。
可是大陣並沒有像他想像中的方向變化,反而氣息變得更加森嚴,斗轉星移,仿若創世一般,高山隆起,谷地下陷,竟然早就一方世界。
這一回八道陣眼徹底隱去不見,各成就一座山峰,將三人重重圍住。最北方的雪山最是奇偉,寒光森森,懾人心膽;而與之相對的亂神山雖然雖然矮小,但是形如一團虛幻,看起來猶如妖魅一般。其他幾座大山也是絲毫不遜色,火山上烈火融融,土山上流沙湧動……無論哪一座,都不該存在於天地之前。
蠱陣變得更加凶險,不用試探就能看出來,這一回這座蠱陣實實在在地超過了他之前布下的疾風蕩魔陣,就算他不服也不行。
「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巨闕兩人也感覺到了蠱陣的變化,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危,開口問道。
「閉嘴!」白遠南怒道,兩眼卻是死死盯著一個風雪瀰漫的方向。
只見那邊有兩個人影,而且越來越清晰,這若是真的冰海雪原也沒什麼稀奇,可是這裡卻是別人布下的蠱陣凶地,究竟什麼人會出現在這裡?
人影漸漸清晰,是兩個女子,身上的衣服淡薄,面容他們三人都是熟悉。
「琥珀,你怎麼從三樓下來了?」白遠南厲聲問道。兩女看到白遠南這幅模樣也不驚恐,卻是一步步離他們更進了。
「站住!沒聽到我問你們話麼?」白遠南氣急敗壞,心中卻是警惕。
琥珀嫣然一笑,上前擋住靜好,說道,「大人吩咐那小子,已經被我用松香封住,但是不能殺,我已和靜好下來助大人破陣。
「琥珀雖然被我用蠱陣鎮壓,只能在三樓使用全部力量,但是一身力量詭異,對方不過是飛天境蠱師,大意下卻容易被她抓住。」白遠南心中忖道,卻看到空中寒氣化作一把巨劍劈下,連忙放開風盾,讓兩女進來。
「謝大人,」琥珀款款道,「只是我這回抓住了這小子,大人是不是賞我幾年清閒時間?」
「這個好說,只要煉化那小子的一身玉骨,就是放你自由又如何……」白遠南話音未落,異變突起。
只見靜好手中拿著一把短劍,將巨闕的喉嚨割斷,對方竟然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就變成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靜好,你在幹什麼?」白遠南震怒,眼看著剛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門人被殺。
「大人,莫怒,靜好只不是幫大人辦事而已,難道大人還想讓他們活著出這蠱陣。」靜好沒有說話,但是琥珀卻說道。
白鹿心中大驚,正要開口說話,卻看到對方又將明晃晃的短劍向自己刺來……
「哼!這兩個人該殺也輪不到你做主,給我住手!」白遠南一聲冷哼,呼吸化作一把風劍向靜好劈去。
可是這個時候一旁的琥珀卻用身體擋在了風劍前面,噗!風劍將琥珀整個人轟開,不是血肉之軀,沒有鮮血四濺的景象,四濺的卻是橙黃色的樹枝,散發著陣陣松香。
「靜好,這是為什麼?」白鹿至死都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四散的松香樹枝卻已經將兩具屍體包裹起來。
兩個人重新站了起來,與靜好站在一起,容貌卻都是一般,臉上蒙著一層剔透的面具,竟是琥珀的容貌。
「大人,這樣的結局可好?」三人一起說道,但是聲音只有一個,也不知道琥珀的聲音到底再哪一具身體裡面。
於此同時風盾外的氣息再次劇變,八座山峰的力量全部凝結,化作一把長刀向風盾劈了下去。
天崩地裂,八荒獨尊陣當中全部力量凝結,對於陣中世界卻如世界末日一般。風盾破碎,白遠南為了抵抗蠱陣的攻擊,將全部力量都凝結在風盾之上,卻是硬挨了三人一擊。
琥珀三具化身並沒有佔到便宜,反被對方將肉身崩碎,變得零散。白遠南不愧是感召境蠱師,就算同時面對三位飛天境後期的九轉蠱師,又有八荒獨尊陣的威壓,仍然能做到這個結果。
不過三具屍身到底只是琥珀的化身,碎了就碎了,能夠傷害到白遠南就是最大的勝利,三具的化身的價值也就在這裡。
白遠南不僅是身受重傷,身上更是有無數的松香在他身上蠕動,像是要將他像靜好一般禁制起來。
「呔!」
白遠南臉上憋得通紅,身上突然蕩起一陣狂風將松香盡數吹散,可是於此同時崩裂的世界中又射出一道力量,刺過他的後心,將他釘在地上。
八荒獨尊陣散去,迴廊恢復本來的面目,樓梯上山幾人冷冷看著蠱陣中發生的一切,因為對方該死,向樓上釜蠱當中的人比他要無辜的多了。
他們當中有一一女子,沒有四肢倚在牆上一頭秀髮只剩下零星的幾根,比她的面色還要枯槁,她就是琥珀。
雲晴看到對方這個樣子,眼淚都要下來了,並不是恐懼,而是同情。她依稀記得琥珀是一位豐腴的女子,面容姣好,最是愛惜自己的一頭秀髮,就好像幾人最初在樓梯上看到的樣子。可是現在被禁制在陰鼎下面十年,免得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為什麼……為什麼背叛我?」白遠南奮力爬起來,即便是命蠱與心臟破碎,感召境蠱師肉身強大,仍能讓他活很長時間。
空中飄浮地松香動了,不斷地向山身後的琥珀身上,再次化作那個面容姣好的女子,說道,「山,將他將給我可好。」
「請便。」山說道,兩人的仇恨確實不能為外人道也。
「謝謝。」琥珀說道,她知道真正擊殺白遠南的是山,對方是感召境蠱師,只有山有擊殺對方的實力,就算她力量詭異也不行。
她緩緩向白遠南走去,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短劍,上面還沾著鮮血,正是剛才斬殺白鹿和巨闕的那把。
「為什麼?要不是我將你救回來,你早被雲麓殺了。」白遠南說道,用手捂著傷口,但是仍是止不住鮮血流出來。
「你把我救回來?」琥珀冷笑一聲,說道,「你真以為我知道,是誰將我四肢砍去?是誰又將我困在陰鼎之下十年,日夜用陰鼎抽取我的蠱力?」
琥珀的樣子有些恐怖,松香化作完美的外竅,可是裡面的景象卻是令人心寒。她緩緩走向白遠南,每向前一步氣勢就強一分,靠近的時候完全將對方鎮在地上,不能行動。對方的命蠱已經破碎,就算肉身強大也不過和普通人一般無二,如何能和她這位飛天境後期的九轉蠱師相比。
白遠南看著對方不敢說話,也不知道是因為對方說出了真相心虛,還是因為心中的恐懼。突然,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忍不住交出聲來,他看著自己的右臂被對方砍下。
琥珀舔舐了一下劍上的血液,又厭惡地啐了一口,說道,「其實若是如此我也沒什麼,當時我萬念俱寂,生死對我根本沒有什麼,可是你不應該……你不應該毒害雲麓,他就算不喜歡我,我也不允許別人傷害他!」
她的話好像勾起了心中憤怒,拿著手上的短劍暴風驟雨一般向對方身上扎去,但是每一下都非常有分寸,不讓對方輕易死了。原來這才是她與山合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