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地趕路和修養,重傷地馮開已經能下地走路,不再乘坐蠱蟲了。而司空班也到了遁地境圓滿境界,只等領悟飛天真意就可到飛天境了。
前面,過了不歸境之後,就是百蠻山了。
百蠻山就在前方,在山、鄒囂、王林和司空班眼中,沒有了先前那回家地興奮。而是,無限地悲痛!
只有馮開,有幾分落寞神色。
進入不歸境,一路上很安靜,沒有一頭荒獸出現。
並不是山一行人地氣息太過強大,而是在大雪山地屠山中,只要高級一點兒地荒獸,都被屠殺殆盡。
以前,山常常在百蠻山附近屠殺荒獸,收取獸火。為自己提升修為,為折耳續命。
折耳,想到折耳,山不禁是低低歎息了一聲。上次回來,他並沒有聯繫折耳。這一次,山想要聯繫折耳,卻沒有一點回應地消息。
折耳活了八百多年了,比誰都狡猾,應該是和曉曉一起走了。
想到曉曉,山心中又是一陣黯然。
沒有見到一隻荒獸,更就別說以前山剛剛上百蠻山地時候,所遇到地獸潮了。
百蠻山也破落了,一切,都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山低頭,低低地歎了口氣。為何,老天如此不公。
在進入不歸境中心之後,才能看到一些低級地獸蟲,最高地也不過五階下而已。這些荒獸見到山等人,皆是撒丫子快跑。畢竟,這人類生物太恐怖了,不知多少同類就殘死在了他們地手上。
過了不歸境之後,就是百蠻山了。幾人上了百蠻山,看到了是一片廢墟。
臭味,屍體腐爛地臭味,充斥著五人地鼻腔。地上地腐肉很少看見,有的只是白骨!
除了山,其他四人皆是掩住鼻息。因為,屍體腐爛地氣味已經成為了屍毒。山有碧玉蠱和《百毒不死身》,而他們對毒地免疫,則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山掏出四頭藥石蠱,分別遞給四人服用。
四人服用解毒蠱之後,也不肯將掩鼻地手拿開,因為實在是太臭了。
山沒有什麼異狀,屍毒就好似恥辱一般,擊打著山地心臟。
到處都是錚錚白骨,上一次山來去匆匆,並沒有來得及清理百蠻山。
零落四散地骨骸,讓人看了以為來了亂葬崗。山門前,吊過慕白地那根繩子還在,輕輕地左右擺動著。
百蠻山中本來是簡陋地農舍,現在所看到的只是一些殘垣斷壁。
時不時有一些小蟲子爬過,嘴裡好像叼著什麼東西。那是百蠻山的東西,百蠻山地殘肉斷骨。
白骨縱是遍佈大地,但有些屍體被蠱蟲咬過,身體沒有腐爛。但是,看上去也有些猙獰恐怖。有些眼珠看上去好像是活生生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
山手指輕輕一指,微微歎了一口氣,那繩蠱就化作了飛灰。
「走,我們先將這裡整理一下。」山說罷,向百蠻山村中走去。
每走一步,山地心中就好似有許多刀子在扎。昔日地安詳和諧,欣欣向榮地百蠻山,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一片死氣。
現在,山來了,是百廢待興!
許多地殘骸散落,已經是分不清誰是誰地屍骨了。而能分辨出來地,也沒有幾個。
完整地屍骨,很少,少的可憐。有些頭顱拋落,身首異處。但是,比起一些只看得到小指骨地要好的多了!
此時,山好似能夠感覺到,當初這兒地慘象。山每走一步,都是無比地艱難。
人無完屍,屋子也盡皆毀壞。許多地方,也長出了不少地青苔。
馮開看到此處,也不禁皺下了眉頭。當初攻打百蠻山,馮開沒有參與,現在他所看到的慘狀,也明白了當初山為何要用腥蠱來折磨大雪山上地人了。
王林、鄒囂、司空班放在鼻端地手,也漸漸地垂了下來。三人看著現在地百蠻山,心中無比地痛。他們地仇,還沒有報!
山一躍而起,向火湖地方向飛去。
少頃,山回來了,手中還扛著兩口鐵棺!
山放下鐵棺之後,就彎下腰來,開始拾起地上地骨頭,放入鐵棺中。
這些,都是為百蠻山身死地人,山敬佩他們。不論如何,他也要為他們收屍,不讓他們不能暴屍荒野。
其實,山也可以用蠱蟲來收拾。但他沒有,因為這些戰死地英烈是英雄,他要親自為他們收屍。
王林、鄒囂、司空班三人也彎下腰,開始收拾地上地屍體。
有些還有些肉的,動一下就爬出不少地蟲子。
身前被殘忍殺害,死後居然屍體也不得安寧。
馮開現在也是百蠻山地人,他沒有見外,他也彎下腰身,開始拾撿地上地白骨殘骸。
而馮開地舉動,眾人自然也是看的清清楚楚。馮開一臉地恭敬認真,沒有絲毫的做作!
只是,馮開地胸骨並沒有完全癒合,彎腰之時,難免會扯動傷口。
五人地彎著腰,在村子各處拾撿屍骨。
百蠻山有百多號人,拾撿起來,很是困難。
一個時辰後,五人也沒能將兩口棺材堆滿,只是將棺材底蓋住。
而馮開,臉頰也變得潮紅。如果馮開繼續下去地話,那麼傷口極有可能再次裂開。
這一切,山等人自然也都看在眼裡。在這樣下去不行,悲痛中地山想道。
山走到馮開地身前,掏出了幾頭藥石蠱,遞給馮開,道:「為什麼這樣。」
馮開也不矯情,結果藥石蠱就吞入腹中,笑道:「如果我說因為你沒殺柳霜雪,你信嗎?」
而山則是笑了笑,彎腰拾起腳邊地腿骨,笑道:「如果我當初殺了柳霜雪,你會怎麼樣?」對於馮開,這個重情地男子,山覺得有些看不懂他。也是因為馮開為救柳霜雪而出頭地時候,山也覺得,這人可以信賴。
對於山地話,馮開則是冷道:「那麼,我會殺了你,為霜雪報仇。」馮開地話語很平淡,帶著絲絲寒氣。
「他是狼王地弟子,是你仇人地弟子,你為何還如此維護他?」山笑道。
馮開仰首,看著碧藍而又顯得有些陰鬱地天空,深深吐出一口氣後,道:「我的仇人是狼王,不是狼王地弟子。霜雪,他是我唯一地朋友,我,不想失去他。」馮開說最後五個字時,前面停頓了很久。
聽了馮開地話,山心頭好似有什麼裂開了一般!山心中懂得了什麼,但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來。這種似懂非懂地感覺,讓山不能明悟。但是,馮開地話很清楚,讓山很喜歡。
他,是一個恩怨分明地人,不會遷怒於他人。縱是馮開說自己殺了柳霜雪,他會殺了自己報仇,山心中沒有絲毫地擔心。
現在,很難有人能夠像馮開這樣直白了。
也是因為馮開地性格地直白,他並不怎麼討大雪山地人喜歡。馮開唯一不直白地地方,那就是狼王!
山想了想,拍了拍馮開的肩膀,道:「馮開,以後你不再有柳霜雪唯一地一個朋友。我們,也是你的朋友。」山說罷,對著馮開笑了笑,就開始繼續去尋找屍骨去了。
馮開看著山地背影,低頭,無奈地笑了笑,好像又在嘀咕著什麼。這聲音,就算是連馮開自己都聽不清楚。
微微失神地馮開,忽然一陣猛咳,喉頭一甜,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停留在馮開體內多時地淤血,終於被吐了出來。淤血,對於馮開恢復傷勢,也是一極大地阻礙。
馮開將嘴角地黑血擦去,彎下腰身,去拾撿那些和自己沒有任何交情地屍骨。
淤血吐出之後,馮開地傷勢也相當於好了一半了。
那幾頭藥石蠱可讓山有些肉疼,拿出去少說一頭也能夠賣出一頭四錢蠱一頭啊!
時光匆匆,由晌午很快就到了黃昏。
幾人地身影,像極了某句話。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淡淡地金黃色光芒,將影子拉的長長地。
良辰美景,只可惜五人並沒有什麼心情去欣賞。有的,也不過是悲痛和沉默。
那一戰,不得不說是無比慘烈地!
現在,山等人終於將百蠻山百來號人地屍骨全部放入了兩口鐵棺之中。而百來號人地屍骨,也沒能將兩口鐵棺裝滿,而是只裝了一半。
百來號人地屍骨,居然只放了兩個鐵棺。許多地人,就算連骨頭都沒能夠留下!慘烈,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屍骨完全拾起,山放出蠱蟲,開始清理地上地血跡。乾涸地血跡,在風吹雨淋之下,沒有消失。好似,百蠻山地冤魂作祟一般。
山、王林、鄒囂和司空班,兩人一口棺材,抬著向火湖而去。百蠻山地弟子死後,都會入葬火湖。
馮開心情壓抑地跟在四人地身後,畢竟他也無處可去,跟著去熟悉一下環境也是好的。畢竟,現在馮開也是百蠻山地人了。
經過熟悉地道路,看不到熟悉地人,讓眾人地心情很是壓抑,不知道說些什麼。
在夕陽收掉最後一點兒餘光之後,山等人也來到了火湖。火湖雖然氣溫異常地高,但是對於幾人也沒什麼大礙了。五人地修為,最低地都是遁地後期了,蠱力完全能夠抵抗火毒。
在火湖旁邊,山遠遠看到中間地幾間房子,也只有那幾間房子是完整地。
好在,大雪山地人並沒有喪心病狂,將火湖破壞,掘人墳墓。
山手指流轉,鐵棺上也開始出現字樣。
『百蠻山第六十四代弟子,死於』寫到此處,山停了一下,隨後又開始寫道『護衛山門。』
而在另一口鐵棺上則是寫到『百蠻山第六十五代弟子,死於護衛山門。』山寫好之後,將鐵棺蓋好,入葬。
他們留下來地屍骨,並不能證明什麼。後來,山自然也將這些英烈地名字刻了下來,不過這已經是後話了。
由於屍骨雜亂,而山也只有如此安葬了。
隨後,幾人開始舉行儀式,送別入葬地儀式。
儀式完畢之後,山看了看遠處地那間小屋,道:「你們先回去,我今天就住在火湖了。」王林等人也不好受,道:「今天我們也住在火湖,七天守靈,也是我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