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形的威壓,讓在場的人感覺有些喘不過氣兒來。他們都十分好奇的看著白二爺和那年輕人,雖然他們已經知道結果如何了,但他們希望有所變數出來,雖然近乎渺茫。
「不知兄台為何和我那不成器的侄兒開玩笑,還望給個說法。」白二爺說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雖然這一下並沒有將碗拍起,但卻讓氣氛變得十分凝重,讓人感覺十分壓抑。
山並沒有理會白二爺,而是緩緩的放下了自己的筷子,開始擦嘴。
此刻有味閣的目光全部被聚集在此處,山這副遇事不驚的勁頭讓他們的好奇心十足。現在他們都希望這年輕人有所背景,這樣他們便就能夠看到一齣好戲的上演了。
白二爺見對方居然囂張如此,心中不禁大怒。
皇甫珊珊見山那淡定的模樣,心中不禁害怕。如果這事兒真的鬧大了,山恐怕難以走出這東煌城。到時候,她無疑是將山出賣了。
「兄台這般,恐怕有些過分了!」白二爺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冷聲道。
山依舊沒有搭理白二爺,依舊自顧自個兒的擦嘴。
皇甫珊珊再也看不下去了,忽然站起。
白二爺見皇甫珊珊站起,不禁是多看了幾眼,心中也不禁露出了幾分笑意,想不到白令時這廝還真會看人。
皇甫珊珊見白二爺的眼神有些異樣,心中不禁生出了厭惡之意。然而現在她卻並不能鬧事兒,只能將這事兒平息下來。所以她將心中的厭惡之意生生壓下,向白二爺走了過去。
「男子漢、大丈夫,當一人做事兒一人當才是,讓一個女人出面,算什麼意思?」白二爺大聲喝道,幾乎整個有味閣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哄笑不止。
白二爺的嘴角,也緩緩勾勒出了得意的笑容來。
山也不怒,畢竟狗對著你吠,你總不能對著狗吠!
皇甫珊珊走到白二爺身前,道:「前輩,不知可聽我一言?」
白二爺微微一愣,隨即呵呵笑道:「姑娘有何難言之隱儘管說來,我白二爺一定為你做主!」
皇甫珊珊微微一歎,道:「只因我生性貪玩兒,剛才和白公子開了個小小的玩笑,還望見諒。」
白二爺先是一愣,隨即一怒,喝道:「你的意思是你們在作弄我們白家?」
皇甫珊珊沒有絲毫掩飾的點了點頭,直言不諱,道:「的確是這樣的。」
頓時有味閣一片喧嘩,覺得這兩人是嫌自己命長了,居然還敢說出這樣的話語來。
東煌城中不論是誰都要給白家一些面子,然而眼前這兩人,居然絲毫不給他留面子。白二爺的臉,頓時便就被氣成了豬肝色兒。
「哼!那還請姑娘解釋一下,這到底是為何!」白二爺喝道。
皇甫珊珊無奈的笑了笑,道:「說過了,我只是想要玩玩兒。」
「玩玩兒,好大的口氣兒!」這事關白家臉面,他不能軟弱,哼道。
「這件事兒就這麼過去,還希望前輩見諒,不要多做糾纏。不然這樣下去,我們都沒有好處!」皇甫珊珊道。
這一話出來,讓白二爺心頭一黯。這人能夠說出這些話來,並且並無絲毫驚恐之意,這便就足以說出她的不凡之處了!難道說,她是那個大宗門中的弟子不成?
「我白家的臉面,豈能是你們說打就能打的?」白二爺一副勢不饒人,想要討個說法的模樣。
這事兒曲在皇甫珊珊,她也不動怒,則是緩緩從百寶囊之中取出了一塊兒令牌來。
白二爺原本有些不屑,當看到令牌的時候,面部忽然僵硬了。臉色,比起先前,更加的難看了!
原本準備看這兩個年輕人如何被白二爺教訓,然而白二爺此刻卻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連大氣兒都不敢出。顯然,他那副模樣是被嚇著了!
皇甫珊珊確定白二爺看清楚令牌之後,微微一笑,就將令牌收入百寶囊之中。
「多有得罪,還望包涵。」皇甫珊珊道。
「哥哥脾氣有些不好,打上了白公子,還望見諒。」皇甫珊珊走到山面前,道。
歡喜宗弟子的主意,白二爺如何敢動?
白二爺扭動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道:「是我那侄兒不該煩惹二位貴客,我回去以後,定然會好好的教訓一頓那小子。」
頓時,有味閣中不禁是一頓喧嘩。原本他們所期盼的場景,居然如夢境一般出現了。
平日裡作威作福的白家,現在卻自己認錯!
「白二爺也不必在意,這事兒是因我引起的,還望海涵。我們就告辭了,給你惹了麻煩,實在不好意思。」皇甫珊珊道。
白二爺那裡敢得罪歡喜宗的人?立即是點頭猶如搗蒜一般,十分迅速。
「哥,這事兒就算這麼完了,走。」皇甫珊珊好似一個奴婢一般,道。
皇甫珊珊無疑是給足了山面子,山也不再和她計較,點了點頭,便就和皇甫珊珊向外面走去。
走到櫃檯的時候,山丟出三頭三錢蠱,傲然的走了出去。
「客官!錢不夠。」小二喊得十分小聲,到了最後三個字,幾乎聽不到。
有味閣中的食客,皆是一副驚呆的模樣,他們何曾想到,這結局會是這樣的。
「還差多少,我給他們買了。」白二爺額頭上的汗水不停的滴落。如果說白家招惹了歡喜宗,那麼他們的日子定然不會好過!
「以後我再也不給你惹麻煩了。」皇甫珊珊哀求道。
山心中有氣兒,如果今天不是皇甫珊珊處理的好的話,那麼他今天避免不了會暴露。然後面對的,將是歡喜宗永無止境的追殺!
「我真的知道錯了!」皇甫珊珊苦求道。
山歎息一聲,道:「記住,不要再給我惹麻煩了。」
見山原諒自己了,皇甫珊珊十分激動的點了點頭,道:「一定,嘿嘿……」
皇甫珊珊好似只要能夠跟著山,便就十分快樂了一般。
有了有味閣這一齣戲,山他那又敢繼續在這東煌城待下去?
所以山直接就向城外而去,任由皇甫珊珊如何哀求,都是無濟於事。
一路上,皇甫珊珊自然是少不了買小東西。這讓山心中也十分好奇,在她的百寶囊之中,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
出了東煌城之後,二人便就繼續向梧桐山而去。
或許是因為有味閣的緣故,皇甫珊珊一時間也變得安靜了不少,不再在山耳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了。
這般一來,山卻感覺有些不習慣了。
沒有皇甫珊珊的打擾,山則是一邊修煉,一邊飛行。
二人沉默的飛到晚上才停下,山取出屋蠱,放在一邊。
山並沒有進入屋蠱中休息,而是坐在大青石上修煉。而皇甫珊珊則好似心事重重的坐在一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許久,一隻小蟲子飛了過來,落在皇甫珊珊的手上。
這是一頭信蠱,四信蠱!
皇甫珊珊將信蠱中的信息看完之後,將信蠱放飛,歎息一聲。看看自己身旁的山,她眼中儘是不捨之意。
「山,有沒有覺得這段時間我十分的討厭?」皇甫珊珊猶豫了許久,歎息一聲,搖晃著雙腿,自嘲一般的笑道。
山被如此一問,不禁一愣。
看著皇甫珊珊臉上的表情,他便知道,可能出什麼事兒了。
「不是。」山道。
皇甫珊珊感覺這好似安慰一般,看著星空,眼睛眨了眨,想了想,道:「我這麼多話,你就不覺得我煩麼?」皇甫珊珊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話有些多餘,說罷之後,又自嘲般的笑了出來。
這些話,讓山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一時間,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發生什麼事兒了?」山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問道。
皇甫珊珊則是搖了搖頭,道:「什麼事兒都沒發生,我只是想要問問你對我的感覺。」
感覺二字落入山耳中,他心中不禁一動。山已經是過來人,皇甫珊珊是什麼意思,他心中十分清楚。
「我今天這麼胡鬧,想必你也生我氣了。」皇甫珊珊低聲道。
山摸著皇甫珊珊的頭,笑道:「傻丫頭,我一直都將你當做妹妹看待,又如何會生你的氣呢?」
這話讓皇甫珊珊不禁一愣,無奈的笑了笑,道:「有你這樣的一個哥哥,真好。」
「只是可惜了,我現在被歡喜宗追殺,而你又是歡喜宗的人。」山歎息一聲。
原本皇甫珊珊想說這些我都不在乎,和你一起被歡喜宗追殺又能如何。然而話到吼邊,則是生生被嚥了下去,有些哽咽,道:「雖然打死林霸有些難以處理,殺一個普通長老,也並沒什麼。這事兒,我會想辦法給你平息的。」
這話讓山心頭不禁一凜,道:「珊珊,以後我自己解決就是。」
「能夠露出本來面目給我看看麼。」皇甫珊珊說著,面目逐漸恢復正常,幻回了原來自己的模樣。
山微微一愣,隨即將換面蠱除去,露出本來面目,皺眉道:「珊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皇甫珊珊將山的面目記下之後,道:「沒什麼事兒,我爹讓我回去。只是這次一別,我們不知要何時才能夠見面了。」
這並不是大事兒,然而他們分離,何時才能見面,這才是關鍵所在。
這一次,山出來,都不知自己何時能夠回去。
「回去之後,記得替我問好皇甫前輩。」不知為何,山心中覺得有些失落,好似有些不捨皇甫珊珊離開一般。
皇甫珊珊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道:「以後有空記得常來歡喜界玩兒,有我們在,你不會有事兒的。」
皇甫珊珊的話,山自然相信。白月之下,二人第一次相互敞開心扉,談論著這幾天相互之間的感受。直到深夜,二人都感覺沒什麼說的時候,皇甫珊珊才不捨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