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5章 兩敗俱傷 文 / 薔薇少爺
方一城別墅
夜黑風高，方離搖搖晃晃地將重傷的方一城從車內扛出，任他高大的身體壓在自己纖瘦的肩膀上。
經過客廳，沒有開燈，夜視力極好，能將客廳看得一清二楚，直接將方一城朝二樓房間的方向扛去。
這是方一城的私人別墅，兩年前買的。
離方宅很遠，就只有她和方一城兩個人住在這兒，別墅卻戒備森嚴，甚少有人會來，只有在這裡，他們才感覺自己是活著的，可以不戴面具四處走動。
至於方宅，除了每星期的家宴，或者有什麼大事，兩人平時鮮少會回去。
方離將方一城放在床上，臉上的汗水顧不上擦，也沒來得及喘兩口氣，就急匆匆跑去拿備用藥箱了。
因為以前他經常會受傷，所以家裡的小型醫用器材應有盡有。
為了他，她選修的專業是醫學，醫術精湛，卻只為他一個人效勞。
方離動作熟練地用剪刀剪去方一城身上礙事的衣服，快速替他止血，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縫合傷口。
看著方一城渾身血汗，方離就感覺心糾疼厲害，恨不得替他受傷。
她知道哥哥不喜歡在麻醉的情況下處理傷口。
這歸咎於方家對哥哥的殘忍對待。哥哥說:怕麻醉了，會把那些人給他的痛苦和折磨給忘了。
所以每一次的傷痛，就是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狠狠記住，記著每一個欠他的，將來誓必要討回來。
精準快速地替方一城挑去身上的子彈，長痛不如短痛。陣宏吉扛。
幸好都避開了致命的地方，不然得上醫院了。
處理好傷口之後，替他蓋上被子，自己也滿臉是汗了。
起身欲處理好那些手術後的垃圾，手腕卻被抓住，沒說話，坐了下來。
「哥哥。」方離輕喊了聲，知道他清醒著。
「阿離，別走，陪哥哥一會兒。」方一城虛弱地趴著躺在床上，語氣卻強硬要求說道。
今晚葉玦的行動，對他的計劃造成了重創，讓他奪方氏的計劃不得不延遲。
本來很快就要成功了，卻在最關鍵的時候出岔子。
那份資料他是不得已才讓阿離冒險去偷的，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葉玦毀了方氏集團。
報復方家最好的方法就是將方氏集團變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他知道葉玦這次是真怒了，才會隻身一人，帶著毀天滅地的殺氣直剿他的新窩點，炸了他要交易的軍火。
末了，還引來了一大批警察，害他不能收拾殘局，看來近期是不能再行動了。
想到這，他當時差點就和葉玦同歸於盡了，卻被阿離拉住了。
是啊，若是他和葉玦都死了，豈不是便宜了方家那幫人。
「哥哥，我今天去看傾城了，她和寶寶沒事。」方離吐出白天的事，葉玦現在對傾城很謹慎，她廢了好大的勁才混進去的。
「嗯。」方一城閉著眼，悶悶地應了聲，放心了些。
方一城有些黑心地想:他倒是希望她的寶寶有事呢，這樣葉玦的罪就大了。
「葉玦沒有將昨天的事告訴傾城，只是很隱晦得責怪傾城，結果兩人吵架了，傾城動了胎氣。傾城也沒有將我的存在告訴葉玦。」方離垂眸著，有些不忍說道。
這是她從傾城口中得到的消息，雖然是傾城自願說的，可是卻感覺利用了她。
方一城緊抓著拳頭，替傾城感到心疼。
這場生死遊戲裡，傾城成了最無辜，也是最大的受害者，可她卻願意默默承受著，毫無怨言。
「哥哥，以後能別讓我再去做那種傷害傾城的事了嗎？阿離不願意。」方離見他沉默不言，知道他心底也不好受，苦笑著說。
這是她第一次想要違抗哥哥的命令。
想起白天，傾城對她那麼信任，還替她承擔了她犯的罪。
哥哥明明知道她們是……可他卻一而再讓她傷害地傾城。
她也知道葉玦這次為什麼會那麼震怒，就是因為那份文件的事，再加上兇手「又是傾城」，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她大概能體會到吧。
她也不希望哥哥再和葉玦作對了，她怕日後終究有一次她不是再替他處理傷口，而是處理後事。
她怕哥哥是她唯一的執念。
「再說吧。」方一城有些不悅，冷冷說道。
為達目的，他早學會了已經不擇手段。只要能達到目的，即使腳下堆滿了棋子的屍體，也不在乎。
從一出生，他的命運就被定格成了悲慘不幸。
阿離也是，從出生起，就被方家當成了棋子來培養，卻不想這枚棋子最終會為他所用，最終成為他的心腹。
他和阿離都是同一類人，戰爭中的產物。所以他們才會惺惺相惜，相互扶持。
他要給自己一片明亮的天，也是給阿離一個光明正大的生活。
方離見他不願再談這個話題，也沒再繼續下去。反正她是下定決心不再做傷害傾城的任何事了。
「哥哥，能聽阿離一句話麼？」沉思了半晌，方離看著方一城緊閉的眼，知道他沒睡，試探地問。
「說。」方一城
方離猶豫著要不要說。
過了半晌。
「我想讓哥哥退出方氏和絕世的這場戰爭。」方離一口氣將心中的話全部吐出。
哥哥要將方氏奪過來，改頭換面，是為了替他母親報仇。而葉玦整垮方氏，是為了替林郁南的父母報仇，方氏集團最終都不會屬於方家的。
哥哥有他的一席軍火領域，比方氏集團財大氣粗多了。
「不可能。」方一城毫不猶豫，冷冷地拒絕，睜開眼睛冷瞪著方離。
依他對葉玦的瞭解，就算想退出，也容不得他了。
這場戰爭終有一方要亡的。
方離緊抓著拳頭，他有傷在身，不想再惹怒他。
「哥哥，你會娶傾城嗎？」方離咬唇吐出最後的一個問題。
自始至終，除了他的性命，她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
說真的，她怕哥哥會娶傾城，那就代表著她沒有留在他身邊的價值了。
「會。」方一城偏過頭，不看方離。
費盡心思做了那麼多，方氏集團和傾城，他兩者都要。
「知道了，休息吧。」方離站了起來，聲音輕柔說道。
隨後挺直著腰退出了方一城的房間。
也沒有看到他眼裡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