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4.第134章 懷疑 文 / 蝶染衣
龍尚功看到葉疏煙回來,料想已經找到了作畫的人,查明了真相,因此才這樣問。
可坤寧宮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誰能想像得到?
此刻,葉疏煙不知道究竟是誰陷害她,因此對龍尚功、上官司制和崔典制,她並不打算說出實情。
「讓大家擔心,是奴婢的罪過。皇后娘娘明察秋毫,知道奴婢被人陷害,說自會查出此人身份,嚴加懲治。」
葉疏煙說著,目光掃過龍尚功、上官司制和崔典制三人的臉上,只見三人終於舒展笑顏,都替葉疏煙高興。
目光,肌肉,小動作,這些微表情無時無刻不在出賣一個人真正的心理活動,甚至預示著下一步的動作。
但對於一個習慣隱藏真實想法、常常說謊的人來說,這些也是可以裝出來的。
葉疏煙知道,能在司制房裝裱字畫時做手腳,將畫卷混入書畫裡的,必定是司制房內的人。
她自己在司制房地位提升,所威脅到的,也只有龍尚功她們三人,因此希望在三人臉上看到一絲心虛的跡象。
但想不到,三人的態度都是一模一樣,都為葉疏煙洗脫了嫌疑而歡喜,沒有一丁點可疑的表情和舉動。
葉疏煙暗覺心寒。
——這代表兩種可能,第一種,三人都沒有害葉疏煙;第二種,此人城府極深,隱藏極好。
葉疏煙覺得後一種可能性更大,憑她的目光如何犀利,對方始終是魔高一丈。
懷疑身邊的人,總讓人感覺到寒心、疲憊,但幕後的黑手必須揪出來剷除。
幸運的是,葉疏煙終於可以安心呆在尚功局做事,且唐厲風對她頗有期待,這是不幸之中,唯一值得安慰的事。
當下,六人便一起去了膳房。飯菜已冷,大家都只胡亂吃了幾口,便各自回住處休息。
回到了竹沁園,葉疏煙關上了園門,對祝憐月和楚慕妍招招手,示意她們一起去她的房間。
祝憐月和楚慕妍早上一直在做事,龍尚功也只將秦公公發現了崇政殿裡有葉疏煙畫像的事,告訴了崔典制和上官司制,她倆並不清楚,只知道秦公公是皇后身邊的人,帶走葉疏煙的時候臉色並不太好。
二人一路上都忍著擔憂,怕隔牆有耳,等回到了自己的地盤,見葉疏煙神神秘秘地讓她們進房間,就知道此事必定複雜。
到了屋裡,楚慕妍掩上房門,坐在了桌邊,問道:「疏煙,那崇政殿的畫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快跟我們說說。」
三人一起經歷了許多事情,當初共患難,如今共富貴,本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葉疏煙便道:「其實是有人畫了我的畫像,混入送往崇政殿的字畫中,說巧不巧,就被皇后跟前的秦公公看到,拿給皇后一瞧,皇后大怒,找我去問罪而已。」
楚慕妍一聽前半段話,後面的就無心聽了,捧著腮,羨慕地道:「對呀!這真是一個好辦法!我怎麼沒想到?那皇上可曾看到?要是看到就好了,這弄錯畫卷的人,可是幫了大忙。」
祝憐月認認真真聽葉疏煙說完了,看著楚慕妍,無奈地道:「既然秦公公發現了,那皇上必定是看不到的。」
楚慕妍一聽,不由得替葉疏煙感到沮喪。
葉疏煙知道,楚慕妍始終也沒有放棄做皇妃的心願。楚慕妍關心的是,皇帝有否看到畫卷中的美人,而對葉疏煙感興趣。
因為,假如葉疏煙得寵,那麼楚慕妍跟著葉疏煙,天天在皇帝跟前露臉,久而久之,她也能承寵,被封妃。
但令她沮喪的是,皇帝沒看見那畫,沒看到葉疏煙的美貌。
葉疏煙提起了當時的情況,不禁又想起唐厲風的那句話,「朕知卿決心,願卿亦不負朕心」。
這樣的喜悅,葉疏煙也很想和姐妹分享,但是楚慕妍對做妃子這件事如此執著,若知道葉疏煙這麼受皇帝重視,縱然不吃飛醋,也必得天天煩著葉疏煙,讓她安排個見皇帝的機會。
於是,葉疏煙只說了坤寧宮問話的前半部分,至於唐厲風的華麗出場,她隻字未提。
葉疏煙今天總算有驚無險,可笑的是,楚慕妍和祝憐月二人竟然還以為是有人想幫她得寵。
葉疏煙心中冷笑,淡淡地道:「這不是幫我,而是陷害。」
「陷害?」楚慕妍和祝憐月面面相覷,想不到這件事對葉疏煙有什麼不好。
「若是陷害,她怎麼不來陷害陷害我和憐月啊?」楚慕妍覺得,葉疏煙的危機感太強,簡直已有些偏執。
祝憐月臉一紅,說道:「亂說什麼?是你想,我可不想。疏煙既然說是陷害,那陷害你的是誰?又為什麼用這種奇怪的方法?」
祝憐月雖不善言語,但跟著葉疏煙久了,見宮裡勾心鬥角的事多了,遇事總算學會多想一層。
葉疏煙說道:「對方自然是想讓我被皇上寵幸,立為妃子。此事若成了,我必得離開尚功局,這對誰有利?此事若不成,皇后責罰我,人言可畏,我今後在宮裡更是難以立足,又對誰有利?」
楚慕妍暗自心驚:「那一定是怕你升職的人!只要讓你當了妃子,從此就不能再插手尚功局的事,她不就沒有威脅啦?兵不血刃,高,實在是高。那為什麼皇后竟然沒有責罰你?」
提到這個,皇后那猜忌妒恨的眼神、秦公公那小人嘴臉,又浮現在葉疏煙眼前。
她心中終究恨意難平,但一想到唐厲風的維護,這些委屈都可以翻過一頁不再理會。
葉疏煙微微一笑,道:「她是皇后,為了維護後宮秩序,自然少不了質問我一番,再扣個狐媚惑主的罪名。可惜,最後沒有證據證明此事是我做的,便不了了之。她也是不甘心的吧。」
楚慕妍與祝憐月互望一眼,都替葉疏煙感到後怕。若是這陷害之人,將事情做得更絕,下手更狠,可就不是這麼簡單就能脫罪的。
祝憐月喃喃地道:「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