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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2.第162章 清白 文 / 蝶染衣

    皇帝便站在太后身旁,負手看著凌暖,顯得很是生氣。

    皇后站在皇帝身邊,緊張得秀梅都擰成了一條線。

    而旁邊站著的,除了齊仁福、如鳶、幾個宮人之外,竟然還有花才人和她的近身宮女,也就是剛才葉疏煙尾隨她出殿的那個宮女。

    花才人看著凌暖,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宮女,露出一絲怪責之色,卻不知她是在怪什麼。

    太后見了葉疏煙進來,便對她招了招手:「葉典制來啦,你快來看看凌才人,她著實嚇壞了,一句話也不說,哀家見她這樣,也是難過得沒轍。」

    葉疏煙急忙躬身走上前去,半跪在凌暖的面前:「凌才人,奴婢是疏煙,你聽見了嗎?」

    凌暖渙散的眼神,這時才忽然凝聚起一絲光芒,怔怔看著葉疏煙,半晌才猛地哭出聲來:「姐姐……」

    她伸出手來,便要抱住葉疏煙,葉疏煙見這麼多人都在這裡,也不敢和凌暖相擁,只好握住她的雙手,道:「好了好了,沒事了。」

    她看著凌暖這般模樣,眼熱鼻酸,想要問問她是怎麼回事,可是太后、帝后都在,還輪不到她。

    她便抬頭望著太后,太后點了點頭,問凌暖道:「凌才人,你是怎麼落水的?哀家說過,若有人欺負你,哀家替你做主。」

    凌暖望著太后,又看看葉疏煙,接著她的目光從唐厲風身上掠過,落在了皇后身後的如鳶身上。

    她看著如鳶,彷彿有千般的委屈,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像等著如鳶替她說似的。

    太后問道:「可是你沒有看清,想問問如鳶有沒有看到?」

    凌暖一愕,垂下雙眸,點了點頭。

    葉疏煙只覺得凌暖的舉動十分奇怪,如果她是要如鳶說話,那麼只要吩咐一聲就是,為何卻只是看著她,反而等太后來猜她的意思?難道真是嚇壞了,還沒有反應過來?她不禁回頭看著如鳶。

    只見如鳶垂首走上前來,說道:「啟稟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奴婢方才和凌才人一起出殿,本想在花園裡走走,到了池塘邊,凌才人便說忘了拿暖袖,手有些冷,叫奴婢去取。奴婢剛剛沒走多遠,就看見一個人,對站在池塘邊看月亮的凌才人推了一把……凌才人身子嬌弱,哪能經得起這突如其來的一推,奴婢還沒來得及跑回來,她便已落入水中了。」

    唐厲風一聽,凌厲的目光便望向了一旁的花才人,和她身旁的宮女菱芝。

    皇后看出了唐厲風的意思,忙問道:「推凌才人的,可在這房中?」

    如鳶這才抬頭,只看著花才人,憤恨地說道:「兇手正在殿中,她就是花才人身邊的宮女菱芝!」

    太后冷冷喝道:「菱芝,你可知罪!」

    菱芝嚇得抖若篩糠,「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奴婢沒有,奴婢冤枉啊!奴婢方才只是出來小解,哪裡見過凌才人……再說,就是給奴婢天大的膽子,奴婢也不敢害皇上的妃嬪啊!」

    說著,她哀求地看著花才人,只盼著花才人能替她說句好話。

    花才人此刻避之唯恐不及,哪裡還能幫她說話。這時,唐厲風走到花才人身邊,冷冷看著她,說道:「一而再,再而三,上次朕念你初犯,饒了你一次。你竟然毫不知悔改!」

    花才人大驚,抬頭看著皇帝,疑惑地道:「皇上,臣妾……臣妾不懂皇上的話,臣妾何曾有什麼一而再、再而三?」

    唐厲風咬了咬牙,道:「上次凌才人中毒,下毒的宮婢被朕下旨杖斃,你以為朕便當真是不問不審,直接就將她正法了?」

    花才人聞言悲怒,臉色「唰」地一下就紅了。

    她也顧不得自己還有著幾個月的身孕,扶著腰跪下道:「皇上明鑒,臣妾一沒有藏毒,二沒有派人下毒,那宮婢,臣妾連見也沒見過,憑她一面之詞,怎麼能冤枉臣妾下毒?」

    葉疏煙見花才人如此理直氣壯,心想,若是她沒有指使人下毒,那宮婢怎麼會說是她主使?

    況且剛才明明看到那個菱芝跟著凌暖出來,不是她推的,還能是誰?

    太后見花才人就這麼直直跪在地上,急忙下來將她扶起:「這是何苦來?皇帝,你當時也不該當庭杖斃了那個下毒之人,不然,讓司正房一審,誰也冤枉不了。如今死無對證,還提那個作甚。」

    皇帝見太后這樣對待花才人,也知道她是心疼花才人肚子裡的龍嗣,考慮到太后的面子,他便不再那麼嚴厲。

    太后扶起了花才人,卻沒有放開花才人的手臂。微微一笑,看著花才人,說道:「未免上次的誤會再發生,哀家少不得要安排司正房的人,對菱芝審問一番,你這孩子切莫多心。今日參加飲宴的,就這麼幾個人,是誰做的,總能查明,清者自清。」

    花才人一聽司正房要帶走菱芝,也是一凜。菱芝更是害怕,撲到花才人腳邊,抱著她的腿哀求道:「花才人,您救救奴婢啊!奴婢沒有做,您求求太后,別讓司正房的人把奴婢帶走……」

    花才人哪敢再沾染她,急忙躲開來,說道:「太后說的對,清者自清,你若是沒做過,就不怕。你若是做了,我也必須秉公處置……」

    葉疏煙見花才人對菱芝如此薄情,不禁暗暗歎息。這時,她卻發現凌暖側目看了一眼在地上哀求哭訴的菱芝,又急忙側過臉去。

    葉疏煙見凌暖這樣古怪,心裡忽然一寒。凌暖看著菱芝的眼神,有些不安、有些虛浮,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理表現?難道說,她認為推她的人不是菱芝,所以對菱芝感到內疚?

    葉疏煙又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凌暖,如鳶既然指證菱芝,勢必牽連二人的主子——凌暖和花才人。

    若是推凌暖的人不是菱芝,那如鳶的舉動,就變成了凌暖冤枉花才人。這個罪,可是不小。

    葉疏煙再冷靜,再懂得隨機應變,此刻她完全不明真相,為了凌暖,她也不能輕舉妄動,唯有看著花才人、菱芝和如鳶,希望從她們的表情,看出一點端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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