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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2.第172章 承認 文 / 蝶染衣

    如鳶得意地一笑,竟也毫不謙虛,一句客氣話也不再說,便返回了宸佑宮。

    她如今是何等身份,宸佑宮中,連凌暖都要看她的臉色,又豈能將葉疏煙一個七品女官放在眼裡。

    反而是先前那個守門的太監小伍,慇勤地送了葉疏煙一段,直到葉疏煙叫他趕緊回去準備接駕,他才目送葉疏煙過了拐角,匆匆返回。

    想著凌暖方纔那種忌憚如鳶的樣子,葉疏煙心裡難過至極。

    她若是能做個普通宮婢,至少可以在凌暖身邊,為她出主意,防小人。可如今,凌暖顯然是有話想說,如鳶卻不讓她說。

    「姐姐,如鳶她其實是……」這是凌暖沒說完的那句話。

    如鳶其實是什麼?凌暖是否要告訴葉疏煙,如鳶還有其他的身份?

    儘管無法從這句話猜測凌暖究竟要說什麼,但葉疏煙知道,經過昨晚的事,凌暖已經受制於人。

    這個人,可能是知情的如鳶,也可能是有能力駕馭如鳶、利用凌暖除掉花才人的那個人。

    花才人得志猖狂,要說宮裡和她有過節的不少;她幸運地懷上龍嗣,嫉妒她的人就更多。誰都有可能對她不利。

    既然凌暖知道此人是誰,那就好辦了。如鳶再看她看得緊,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

    葉疏煙想到這裡,心想那如鳶就算是防著她,總難防林崢吧。只要讓林崢去請平安脈的時候問凌暖,十次總有一次能支開如鳶的。

    當下不再多想,她加快了腳步返了回夕醉苑。

    這日後晌,月信果然來了,她便又找了個借口,讓林崢來了一趟夕醉苑。

    林崢替她把了脈,點點頭道:「這就好了,之後的幾服藥,可以減掉活血化瘀的藥,等月信過去,再服三天益母草膏,調理一下便可。」

    葉疏煙支開了祝憐月,對林崢道:「林御醫,我有個疑問,要你幫我暗中問凌才人,尤其要避開宸佑宮的宮人。」

    林崢問道:「什麼疑問?」

    葉疏煙說道:「你替我問她,如鳶是什麼。」

    林崢不明所以,但牢牢記住了葉疏煙的問題,鄭重點頭道:「放心,我自有辦法。」

    葉疏煙對林崢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便叫祝憐月送他離去。

    說是休息,葉疏煙還是為了凌暖的事懸心了一天。到了次日一早,她便復工,不敢再告假休息。

    誰知剛剛回到司制房,就發現她的典制工房裡,放了一大堆的滋補藥材,甚至連千年人參都有。

    她嚇了一跳,正要出去問問是誰代收了這些東西,崔瑩便走了進來。

    崔瑩笑瞇瞇地道:「這些東西,是蘇大人的謝師禮。雖說妹妹不肯收他為徒,他可是鐵了心要跟你學藝呢。恰好又不知從哪裡聽說你病了的事,送來的藥,還算對症。難為他一個大男人……」說著,便掩口一笑。

    葉疏煙頓時臉紅到了脖子根,羞惱地看著那堆東西,心裡直埋怨蘇怡睿。

    倒不是她不識好歹,那些藥材有多貴重,她一看就知道,因為當初在葉家盤點庫房時,也見過不少陳年的好東西。

    可是蘇怡睿這樣,若是傳到了太后的耳朵裡,又要覺得葉疏煙……狐媚了。

    ——她跟蘇怡睿在一起督管工事不過三天,怎麼就能將這個混世魔王給收拾的服服帖帖?還讓他倒貼?

    她感覺頭都大了一圈,急忙求崔典制幫忙將這些東西送還給蘇怡睿。

    崔典制本就不想讓葉疏煙和那個蘇怡睿有什麼瓜葛,聽見她拒絕,自然是樂意幫忙的。她最怕葉疏煙真對蘇怡睿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那就憑蘇怡睿的脾氣和身份,他什麼也敢做。

    她連忙命人將所有的禮物都裝了起來,裝上木車,便往尚功局的門外走。

    這時,卻見尚功局外面的道路上,詠藍姑姑風風火火地走了來,她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

    一看見詠藍姑姑如此匆忙,崔瑩就覺得大事不妙。

    她急忙讓送東西的人迴避,接著走出尚功局來迎接詠藍姑姑。

    詠藍姑姑見崔瑩行禮,隨意一擺手:「崔司制無須多禮,快快叫葉典制跟我走。」

    崔瑩心裡一驚,忙問道:「詠藍姑姑這樣匆忙,到底又是怎麼了?」

    詠藍姑姑看了崔瑩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太后召見,福禍難料。」

    崔瑩知道詠藍姑姑最能猜中太后的心思,可如今詠藍姑姑都說「福禍難料」,那事情就真是嚴重了。

    她急忙說道:「請姑姑稍等,奴婢這就去叫葉典制來。」說罷急忙去將葉疏煙喊了出來。

    葉疏煙聽到「福禍難料」這四個字,頭都是一懵。太后喜怒無常,如今又來了個「福禍難料」,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回想最近發生的事,她覺得自己只有功勞,實在沒有過錯,太后又是為了哪般?

    一路上就這麼思前想後,不斷反思,等到了延年宮,她依然沒能想出個頭緒。

    太后這次是在偏殿傳召的葉疏煙。

    葉疏煙走進去的時候,太后斜躺在貴妃椅上,又戴著抹額,竟然是頭風又犯了。

    把太后氣成這個樣子,除了皇帝的國家大事,還能有什麼?

    詠藍姑姑給葉疏煙使了個眼色,葉疏煙便急忙跪下,深深叩拜道:「奴婢葉疏煙,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后虛弱地伸出了手,讓詠藍將她扶起,這才瞇著眼睛看了看葉疏煙,氣的手都發抖,過了片刻,才平復了情緒,說道:「你抬起頭來。」

    葉疏煙緩緩抬頭,望著太后,問道:「不知太后傳召奴婢,可是要交代奴婢什麼事?」

    太后揉著腦仁,半晌才強壓下怒意,問道:「哀家問你,試菜宴那晚,你在祺英殿後……遇見了誰,做了什麼事?」

    葉疏煙怎麼也想不到太后會問起祺英殿那晚的事。

    她遇見了誰,做了什麼事?

    她遇見了皇帝,被皇帝抱到了更衣樓上,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啊。這難道是什麼了不得的大罪?

    她低下頭去,坦然說道:「奴婢那晚看到凌才人離席,而菱芝隨即出來,奴婢不放心凌才人,便跟著到了祺英殿後。結果沒有找到凌才人,奴婢自己卻突然腹部墜痛,恰好被皇上看到,救了奴婢。」

    太后冷冷地聽完她的話,怒哼一聲,道:「好!你承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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