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虎落平陽 文 / 小葉桑

    無論司空瑤多麼生氣，始終無法與高科技相抗衡，在機槍的淫威下也只能束手就擒，姑且當起了這個伏龍寨的首席甜點師來。

    自從擔任伏龍寨的伙食一差之後，司空瑤對伏龍寨的整體架構也有了一個輪廓上的認知。

    伏龍寨上上下下一共擁有八隻營隊，分別是黃岡帶領的外交隊，林芊婷帶領的巡邏隊，王宏帶領的征戰隊，王偉帶領的游擊隊，霍正元帶領的行商隊，徐東來帶來的拓荒隊，賀不凡帶領的農耕隊以及陳大肚帶來的炊事隊，前後加起來將近400人。

    炊事隊在軍營中的位置就是炊事班，但是由於要負責伏龍寨包括囚犯在內共計一千人的伙食，一個班的人數已經不夠用了。

    法國長棍麵包是陳大肚第一次試做的料理，首當其衝，自己吃壞了肚子，一連幾天都沒能好過來。

    司空瑤暫時繼任，馬上便要負責一千人的伙食，這個任務實在艱巨。

    炊事隊的人不服司空瑤，全都嚷嚷著罷工，沙封止也是不聞不顧，反正對付囚犯的話那些吃死人的麵包就夠用了。

    司空瑤於心不忍，只得一個人挑起了這一千人的伙食的大梁，如果只做囚犯的份，肯定會被伏龍寨的人先行分走，不得已只能全部都做了。

    一根長棍麵包是250克，一千根就是500斤，光是和面就讓司空瑤累得半死。

    所幸長棍麵包的原料只有麵粉、水、鹽和酵母，前後也就是和面和烘烤兩個工序，馬不停蹄地敢制了一整夜，隔天中午還是讓囚犯們吃上了前所未有的美味午飯。

    囚犯分為兩批，女人要去農田耕作穀物，男人則是要去荒地拓荒。

    荒地坐落在伏龍寨的後頭，位於長山山脈與西貢平原的交界處。

    伏龍寨地處偏遠，易受難攻，崎嶇的山路使之長年利於不敗之地，但也因為如此，也帶來了一些不便。

    伏龍寨惡名遠揚，外人不遠上寨交易，而寨中之人外出購置物資，山路崎嶇，搬運起來極其麻煩，費時費力。

    因而沙封止決定在後山開闢一處通道，直通西貢平原，此道一開，將大幅度改善伏龍寨的交通條件，極大程度上節省開支。

    然而長山山脈地勢高聳，岩石層多為花崗岩和石灰岩，堅硬無比，難以開鑿。

    孟夕堯被安排到了地勢最為凶險的一處，在這裡都是身強體健的大漢，也唯有如此，方能駕馭得了如此苛刻的條件，然而孟夕堯的加入，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孟夕堯的身材算不得健壯，但是在正常人的範疇內也是頗為不錯，剛好一米八的個子顯得風度翩翩，然而在這些大漢面前卻是單薄的很。

    有實力的硬拳頭去到哪兒都是硬道理，孟夕堯的加入顯得極其突兀，雖然在這裡開砸通道的人都是飽受伏龍寨摧殘的囚犯，不羈的傲氣早已被監視勞作的工頭手中的麻鞭磨去，但是人一旦長期處於高壓狀態之下，往往就會滋生出一些心裡病態。

    大漢們把目光瞄向了這個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細皮嫩肉的小雛雞。

    到了飯點，孟夕堯手裡握著一根長棍麵包，坐在岩石上喘著氣兒。

    一名大漢突然兀地搶走了他手中的長棍麵包，一臉奸笑地道：「喲，新來的？懂不懂規矩啊，新來的要上繳伙食三天。」

    有人的地方就有衝突，囚犯也分三六九等，孟夕堯在這裡拓荒了一上午，也算是摸清了這裡的狀況。

    這名大漢喚作雷罡，是這一拓荒帶的囚犯頭子。

    如果是在平時，孟夕堯可能還會與雷罡言論一番，而如今與司空瑤分隔兩地，心裡頭滿是憂慮，無力多做爭論，便只是白了雷罡一眼，區區一根長棍麵包，若是喜歡，便贈與他吧。

    雷罡見孟夕堯這雨打不驚雷打不動的性子，心裡頭竄起了一股無名火，想他雷罡在這一帶呼風喚雨，如今卻是被一個新來的小子如此不待見，一口氣自然也嚥不下去。

    「新來的，你好像很拽啊？」

    孟夕堯不願與雷罡做口舌之爭，緩緩站起身子來，換了個地方坐下。

    雷罡猛吸一口氣，擺明是被小瞧了，一揮手，四面八方忽而又湧過來十來米大漢將孟夕堯團團圍住。

    雷罡的體型和沙封止差不了多少，腰背挺直起來也是將近兩米，這一拳轟了過來，隱隱有開天闢地之威。

    不料孟夕堯把手一甩，八十斤重的鐵鏈崩得筆直，隨後與雷罡的鐵拳撞在一塊。

    雷罡憑借一對鐵拳在這一帶打出了名聲，拳風所至是無望不破，而如今一拳未遂，差點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冷喝道：「好小子，竟然是八十斤的鐵鏈，你是什麼來頭？」

    「我就只是一新來的。」

    孟夕堯看了雷罡一眼，明顯沒有想要與他多話的意思，心裡頭惦記著落單的司空瑤，沒有心思閒話，便又換了個陰涼處坐下。

    雷罡徹底被孟夕堯激怒，招呼著手下八名大漢一併圍了上去。

    孟夕堯始料未及，一腳被雷罡踢得眼冒金星，再回過神來，八名大漢的拳頭如同狂暴驟雨一般揮了過來。

    雷罡在這兒待了也有將近五年的光影，終日掄動重於百今的破山斧，一身橫肉鼓起來猶如鐵打的疙瘩一般堅硬。

    最可怕的是這樣的人一共有九個，若是換了平時，孟夕堯打不過也可以逃，可如今身負一百六十斤重的鐵鏈又能逃到哪去？

    雷罡把孟夕堯狠狠地修理一頓之後，把手指頭掰得卡卡作響，冷喝道：「新來的不識時務，活該。」

    雷罡下手十分凶狠，孟夕堯被活生生打斷了三根肋骨，渾身是血。

    看管囚犯的工頭裝作沒有看見這一幕，反正每個新來的都是如此，有雷罡這個地頭蛇管著，他也能省些功夫去調教這些囚犯。

    孟夕堯癱在地上，只得冷笑一聲，實在是英雄末路，虎落平陽。

    在他的心裡頭，最牽掛的始終還是司空瑤的安危。

    伏龍寨，寨主大廳。

    黃岡上報道：「寨主，今天所有人對司空瑤的伙食都非常滿意，拓荒的進度又加快了。」

    沙封止滿意地點點頭，道：「很好，吩咐下去，全力拓荒，務必在三個月內將地道打通。」

    黃岡又道：「寨主，恐有不妥，三個月的時間太趕，如果強行逼迫囚籠勞作，恐會引起暴動。」

    沙封止冷曬道：「我堂堂伏龍寨還怕那些病癆子不成，照辦便是。」

    黃岡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但也沒敢再多做規勸。

    突然沙封止又想起什麼，接著問道：「黃岡，上次吩咐你去查清楚那些鬼面人的來歷，你可弄清楚了？」

    黃岡點點頭，道：「回稟寨主，屬下已經查清，是飛皇寨的人無誤，只是飛皇寨拒不承認。」

    沙封止一拍扶手，大喝道：「該死的飛皇寨，竟然敢和我伏龍寨叫板，當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裡了，黃岡，吩咐下去，即日起全寨進入備戰狀態，籌備物資，三日後發動進攻，全面剿滅飛皇寨。」

    黃岡身為外交隊的隊長，同時也是身兼伏龍寨軍師一職，為人最是嚴謹多謀，自然不會像沙封止一樣意氣用事，仔細思慮一番，隨後規勸道：「寨主且聽屬下一言，伏龍寨地處偏遠，易守難攻，若是傾巢而出，恐是有去無回。行軍作戰，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如果要與飛皇寨全面作戰，還需再多做準備。」

    沙封止聽黃岡一勸，也是慢慢冷靜下來，道：「那軍師的意思是什麼？難道飛皇寨暗殺我的仇就不報了嗎？」

    黃岡道：「當然要報，如今飛皇寨拒不承認鬼面人是他們派出的手下，那麼如果我們伏龍寨貿然前去攻打，如若能勝，也只能是慘勝。屬下聽聞飛皇寨的寨主孕有一兒，喚作方北山，實屬奇才，手藝精巧，極其擅長製作零嘴點心，深得方長淵的喜愛。如果我們能夠將方北山擒住，方長淵必定傾巢而出，前來攻打我伏龍寨，屆時我們只要憑借地利守住山寨，同時通過西貢平原的地道從後方包剿，便可將飛皇寨一舉殲滅。」

    沙封止狂笑不止，連連讚許道：「軍師不愧是軍師，就按照你說的辦。」

    黃岡隨後又道：「只是此計要成，尚缺兩個條件。」

    沙封止眉頭一皺，緊接著問道：「軍師只管說。」

    黃岡道：「要點之一，為地道的挖掘。此計屬下半年前便已經想好，只是地道未通，便遲遲不敢上奏。要點之二，為師出無名，我們必須挑釁方北山，待方北山主動上門滋事，屆時一舉拿下，方長淵那老賊必定勃然大怒，此計便成。」

    沙封止點頭致意，道：「一切依軍師所言，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挑釁方北山？」

    黃岡道：「屬下今日獻上此計，皆因東風已來，唯有此人，能夠激起方北山前來生事。」

    「誰？」沙封止如此問到。

    黃岡眼中之神色詭譎如同狐狸一般，冷笑一聲。

    「司空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