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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緩和 文 / 小葉桑

    那些令司空瑤感到十分不悅的記憶一瞬間鋪天蓋地般地湧入腦海之中,彷彿是一頭橫衝直撞的野獸要搗毀她的腦袋,令她感受到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就好像是那些記憶要硬生生刺穿她的神經元,一陣又一陣的劇痛練成一片,疼痛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頻率高度。

    看著司空瑤那承受著恐懼的神情,在那呆滯的眼神之中白夏察覺到了一絲崩壞的味道。

    「瑤!」

    白夏瞬間從病床之上彈了起來,就像是一把工,凌厲而迅猛,沒有一絲的猶豫,身體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傷口繼續擴張,撕裂的創口開始滲透出獻血來,遭受到了擠壓的器官岌岌可危,身體傳來的疼痛信號是一種保護機智,警告白夏必須躺下,否則就會有生命危險。

    但這可能嗎?對於白夏來說是不可能的,他有比生命更值得去珍重的東西,就算是拼上自己的全部,也一定要去將之維護。痛那算的了什麼,靜靜只是精神有些恍惚,眼睛也睜不開罷了,但還遠遠不能阻難他的腳步。起身的一瞬,血液湧上了肺部周圍脆弱的神經,血管膨脹起開,擠壓著器官,明明已經痛的沒辦法說話了吧,但為什麼還有力氣去安慰什麼,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勇氣,白夏也說不上來。

    「快坐下。」

    白夏攙扶著司空瑤,小心翼翼地呵護她坐了下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厄難氣息片刻從白夏的身上流溢出來,儘管他的眼神已經滿是對司空瑤的關懷。但他也能夠明白。司空瑤的情緒變化明顯和那一人一狗有關。僅僅只是這樣,就足以給予白夏足夠的理由去毀滅,毫不留情的撕毀。

    司空瑤的胸口不停起伏,心跳加速,氣息也繚亂起來,那一個晚上的記憶,如此痛心疾首。劇烈地喘息著,讓新鮮空氣湧入身體。代替那些焦躁恐慌的情緒,抿了下嘴角,司空瑤迫切地問道:「那人是不是披風一件狼毛披風,用著兩把尖牙做成的匕首?」

    白夏瞪著眼睛,有些難以置信,道:「你認識他?」

    司空瑤的表情凝聚起來,握成拳的手久久不能平息,咬著牙道:「認識。」

    白夏不知道該不該那麼做,很想伸出手去,握住那一手的不安和嬌柔。但掙扎了片刻,還是放下了自己的想法。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時候,都已經變了。

    白夏眼神有著些許的失落,繼而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令人不悅的記憶,可是要怎麼說出來?光是想想就足夠令人痛心疾首了,更無論一五一十地將之描述一番了。不知道怎麼開口的司空瑤,欲言又止,卻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無力而蒼白。

    司空瑤道:「沒事。」

    不可能沒事的吧,明明已經那個樣子了,是有什麼不願意提及的回憶嗎?白夏不知道,但從眼前的情況來看,也不該再去質問什麼吧,平安無事,那已經再好不過了。

    體內傳來一陣狂暴的系統,白夏卻安慰道:「是不願意回想起來的事情嗎?」

    一些人,一些事,過去和現在,界限那麼模糊,彷彿就發生在了昨天,又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但還是放不下的吧,畢竟曾經是那麼的刻骨銘心即便是現在,回憶起來心也就是一陣劇痛啊。

    司空瑤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這樣嗎?我知道了,那就不要去想了,沒事的。」

    白夏看著那低迷的人兒,心裡頭也是湧起一股無力的虛脫感,明明已經是什麼也幫不上的時候,身體卻還要這麼和自己作對,真是夠了。但又好像有些不對吧,換一個角度來看,如果肺部有知覺的話,就會認為其實是白夏在和自己的身體作對吧?

    司空瑤神情恍惚地點點頭,或者是那個行為不能被稱之為是點頭,那僅僅只是身形有些晃動而已吧,像凋零的花朵,迷離的蝴蝶。

    白夏想做點什麼,但身體已經不允許了,可憑借毅力的話,也許還能堅持一會兒,而且也不得不去這麼做吧,有必要的,在堅持一會兒。可沒有什麼轉移一下疼痛的知覺,再如何頑強也挺不過去吧,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起,彷彿隨時會噴射出血液來一樣。單單只是關心的話已經不足以改變什麼了,沒辦法緩解自己的疼痛,必須得做點什麼。

    微微顫顫的手,不知道要不要那麼做,可那確實是有著無窮的誘惑了。輕輕的一下,應該也不會怎麼樣吧?試一試吧,也許可以的話。

    白夏的手慢慢伸了出去,到底還是這麼做了,就像以前那樣。手心輕輕貼在了一縷秀髮之上,輕輕地感受著一抹溫順的柔弱,美妙的觸感,令人心頭為之一暖,疼痛也緩和了許多。把手放在司空瑤的腦後,白夏輕輕安撫著,那眼神是如此的深情,那麼的無奈。

    司空瑤的身體猛的一僵,但隨即放鬆下來,為什麼?司空瑤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這樣的話,自己也會好受很多,像以前一樣。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並不抗拒,奇怪的行為,沒有理由可以解釋。

    白夏撫摸著司空瑤的秀髮,輕輕地安撫著她的心情,像是情侶間經常做的那樣自然,但這件事在這兩人身上上演的時候,各自的心裡都有些彆扭,已經不是那樣的關係了,屬於兩個人之間的那層維繫,早就已經斷裂了啊。明明是三年前自己斬斷的,可那並不是自己的本意,那些沒辦法說出來的無奈,又該如何開口?到底還是就這樣無可作為,任憑時間慢慢流逝吧。滿滿讓那手上的觸覺更加強烈一下,試圖盡力挽留那一抹輕柔,把這份記憶牢牢鞏固在心裡,恐怕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吧?

    滿滿地撫摸著,無論是白夏還是司空瑤,心裡頭都是平復了很多,心間湧起,有一絲溫熱的意味在心間湧起,屬於戀人間的甜蜜,並不適合發生在這種時候,儘管如此,兩人之間還是有些心照不宣吧?

    感受著那美妙的柔順,白夏也覺得自己死而無憾,就像如此感受一些溫暖。而隨後手中迎來輕輕的力道,手被撥開了。司空瑤輕輕地阻攔了白夏的動作,這只是一個迎合事宜的錯誤而已,但永遠不可能是正確的,不能這麼繼續下去了,中斷吧,已經過去了,沒辦法回去了。

    心裡頭有些許的不甘,但又能做什麼?還是只能任憑自己的手被無力推開,這本來就是一個錯誤,但是心裡面果然還是很難受的吧,不可能會好受的。,但也只能這樣了。

    白夏安撫道:「好點了麼?」

    司空瑤慢慢點了點頭,已經好了很多,只是心裡面還是有些觸目驚心吧,畢竟那就發生在自己眼前,那麼的無助。

    白夏眼神中有著道不盡的柔情,問道:「發生什麼了嗎?」

    司空瑤慢慢開口,可以說出來的吧,雖然不怎麼想再和眼前這個有所接觸,但至少他也還是值得信任的人吧,所以可以嘗試一下,說出來的話,就會好受一些吧。

    「一個朋友。」

    「誰?」

    「一個朋友,被他……」

    到底還是沒辦法說出來啊,心裡頭不忍一陣陣刺痛,無論如何努力,說不出就是說不出啊。

    白夏點點頭,善意地說道:「好的我知道了,已經過去了,不要再去想了。」

    司空瑤是想這麼做的,可心裡面全是那天晚上揮之不去的記憶,就算讓自己不要那麼做,可也還是會一點點回想起來的,無法抗拒。

    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以那個人的行事作風,很難有獵物可以在他手下倖存的吧?看了一眼白夏,事情應該不似他輕描淡寫的那樣簡單吧?司空瑤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即便是他,可不對吧?明明已經說過和他沒有關係,老死不相往來了,但為什麼還是會如此在意,不可能只是對生命的悲憐吧?沒有答案。

    司空瑤終於還是問道:「傷口會痛嗎?」

    早就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了吧,但司空瑤又怎麼會知道,白夏不說出來,就什麼也沒人知道啊。故作鎮定,白夏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卻笑著道:「如果痛我早就躺下來了,哪裡還有力氣站著?」

    確實是已經沒有力氣了,但白夏還是在努力堅持著,到底是為什麼,白夏也不清楚,只知道不這麼做,自己就會比死更加難受吧?所以儘管已經快要崩潰了,還是這麼做了,不需要那麼多理由吧,僅僅只是因為還惦記著她,如此就已經足夠了。

    有的是時候,許多事情是不需要那麼原因的,人會很單純的因為某個念頭,就去做一些事情,不會是沒有意義的,哪怕不為利益所驅動,可一樣有很多事情是值得去珍重的,心甘情願的,不需要任何回報的,就像現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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