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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4、天機 文 / 微醺淺醉

    班若又注意到舒軼聞畫像前的用具,其中一把放在犀牛角架上的寶劍看起來很眼熟。

    「這是先祖生前用的武器——斬龍劍,不過這只是仿品。」四王子見班若一直在寶劍前轉來轉去,久久不走。

    「斬龍劍?!」班若皺起眉,想了半天,愣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或聽過了。

    「這把劍本身只是一把由玄鐵打造的普通寶劍,只因先祖因斬龍成名,後人給它取的名字叫斬龍劍。」

    「哦……」那應該是上次在軼聞城聽說書時提起過這個名字?但為何它的樣子也覺得似乎在哪見過呢。

    「你剛剛說它只是仿品,那真正的寶劍呢?」班若又問道。

    「這裡只是祠堂,祭奠先祖的場所,如果擺放正品,難免引來盜賊。真正的斬龍劍已隨先祖入葬。」

    班若想想也是,但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四王子……你……見過情魔本尊嗎?」班若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

    「情魔?!」四王子一下沒反應過來,剛剛一直在說舒軼聞和捨予,一下跳脫開來,不明所以。

    班若看四王子的反應就知道他並沒有見過情魔本尊。情魔雖然在舒國與羅國兩境都設有廟宇,但他變化多端,可以是任何人的模樣。真正見過他本尊模樣的人,估計並不多。

    「啊!沒什麼……我……我只是想問下,最近聽說有修士聯盟要對付情魔,想要拆了他的情魔殿。不知道舒國大王是何態度?」班若及時地找到了一個與情魔相關的話題,巧妙地避開了。

    「情魔殿在我舒國王城城郊,一直以來香火鼎盛。大王自然是不會讓他人無故拆除的。」四王子奇怪地看了班若一眼,但還是回答了她。

    「聽聞最近剜心案頻發。更是有多國使節前來羅國和我國交涉,要求對付情魔。」藺國師湊了一句。

    四王子苦笑著搖了搖頭:「玄清山劍龍子因此事多次找過我。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那些剜心案大多是人為的。他們只不過是想造謠生事,嫁禍於情魔。

    表面上是想要得到魔晶,提升修為去對付妖王。事實上,自老祖後再無人成仙,無論哪個門派都想要推出一個大能來,以振門威。」

    藺國師點點頭:「看來御風子的合體多半是失敗了。」

    班若心裡一陣難過,御風子掌門是整個玄清山僅次於班楚江對她最好的人了。他若能合體成功,固然是好事,但如果為了要合體成功,就要犧牲情魔,卻又是件殘忍至極的事情。而且是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人有時候比那妖魔還要可惡,只不過善於在血腥的外表上披上一層偽善的皮!

    難道整個玄清門都找不出一件至寶,能夠代替魔晶嗎?

    「其實想要真正對付妖王和情魔,修士聯盟不能少了韋陀寺。只有佛家的鎮妖塔和降魔杖,加上佛家的清心咒、消怨咒等佛經加持才有用。」藺國師頗有深意地看著班若道。

    「四王子,班若請求您轉告大王,一定要保護情魔殿。我會去韋陀寺請活佛下山降妖。」班若堅定絕決地道。

    四王子點點頭表示答應她。其實不用她請求,舒國大王也不可能會讓修士聯盟去攻打情魔殿。因為舒國雖然出了個舒軼聞,但誰不想另一個大能仍出在自己的勢力中呢。就算要奪取魔晶,也是他們舒國人自己,而不會拱手讓給他人。

    雖然在四王子這裡並未找到準確的答案,但卻堅定了班若去往西域韋陀寺的決心。

    班若告別四王子和龍君逸,帶著青鸞去了城郊的情魔廟。

    這裡的情魔廟比匯狄郡的規模要大些,卻又比不上比翼山的。

    她們到時,時近中午。前來許願還願的香客還是挺多的。

    班若看著那些虔誠膜拜的男女,不禁感歎道:「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偉大呀。有人會相約跳崖殉情,有人願千里迢迢來許願叩拜幾千次。像我父親,會為了愛情,拋下所有身份名望,甚至是父母。像鬼婆,會為了愛情,不管世人如何曲解鄙夷,也與鬼骰子生死相依。姐姐,你說,到底什麼是愛情?」

    「愛情呀,就跟佛理、道法一般,每個人有每個人自己的體會。就像你父母的愛情,不一定適合你。你就算經歷了他們一樣的經歷,也未必會產生他們一樣的愛情。」青鸞回答道。

    班若想起自己在玄清山溶洞內與易廉朝夕相處了四年,也沒有愛上他。深覺青鸞的話有道理。

    「怎麼?妹妹忽然發這種感慨,可是有心上人了?」青鸞打趣她道。

    「姐姐,你是過來人,看得明白透徹。你說,如果你喜歡上了一個不可能的人,應該怎麼辦?」班若心情沉重,神情哀戚。令青鸞嚇了一跳——班若去天機崖和舒家祠堂都沒有帶青鸞,青鸞不知道她一直問的都是有關捨予的事。她只見班若在登仙樓為情魔辯護,如今又在這情魔殿裡大發感慨。喜歡上一個不可能的人?她不會是喜歡上了情魔了吧!

    「妹妹?!這情魔是魔,是一縷執念,沒有真身實體,他……」青鸞急了,聲音也大了起來,引來了不少人轉頭觀望。

    「什麼呀!」班若啞然失笑:「姐姐以為我說的是情魔?」

    「不然呢?」青鸞茫然了一瞬,轉而好奇心頓起:「那妹妹是說另有其人?誰呀?」

    「姐姐!」班若羞紅了臉,嬌嗔著頓了下腳,就走出了情魔殿。

    「哦……我想起來了!」青鸞追上班若,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情魔曾經罵你昏了頭,你還每天都捧著本佛經……」

    「你再說我不理你了!」班若漲紅著臉,裝作生氣的樣子。

    青鸞連忙正色道:「好……我不說了。你剛剛問我什麼來著?」

    「如果是你,喜歡上了一個不可能的人,你會怎麼辦?」班若低下頭,輕聲地重複了一遍。

    「恩……」青鸞歪著頭,想了片刻:「其實我在剛認識綵鸞父親的時候,我也跟你一樣。覺得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是只高高在上的金鳳,而我只是只小青鳥。」

    「你是說鳳皇?」

    「不是,鳳凰巢以前還有很多其他的鳳凰。我那時還在東邊一座荒山中,偶然看見了一隻全身發光的綵鳳。你知道那種一見鍾情的感覺嗎?就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覺得我這輩子就跟定他了。

    他只是飛累了,剛好停在我附近歇息。只看了我一眼就繼續飛走了。

    我後來打聽到只有鳳凰巢才有彩色的金鳳。我就離開了父母,獨自一人,萬里迢迢、飛過千山萬水,歷經了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鳳凰巢,找到了他。

    當時,他並不記得我。我很傷心,覺得自己傻的要命,自卑得想要撞崖死掉算了。

    但是我又不甘心,我為了找他,吃了那麼多苦。你不知道,我在飛來的路途上,幾次差點被其他妖獸給吃了。

    我還是留在了鳳凰巢,每天守在他窩巢的附近。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他一眼,就足夠我傻笑一天。

    鳳凰巢的靈氣很足,我在那裡修為也漲得很快。沒過幾年,我就能化作人形了。

    有一天,我在一處清泉裡洗澡,一邊洗,一邊歡快地唱著歌。忽然我感覺有人在看我,回頭一看,竟然是他。」

    「然後呢?」

    「然後就有了綵鸞啦。」青鸞咯咯地笑著,帶著**不明的意味。讓班若又窘又氣:「討厭!講故事就講半截。」

    「我的故事重點呢,就在於——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就要勇敢地追求。哪怕千山萬水,哪怕千難萬險。」

    「哪怕千山萬水,哪怕千難萬險……」班若重複著青鸞的話,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要去韋陀寺見一見捨予。

    「我們走吧,天晚後又要有修士來情魔廟搗亂了。」青鸞指了指漸漸結伴下山的人們,提醒道。

    班若也懶得跟別人起衝突,便跟青鸞信步走著下了山。

    「姐姐,那綵鸞的父親呢?為何我在鳳凰巢沒有見到他。」班若隨口問道。

    「他……已經不在了。」青鸞的聲音低沉了下去。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種問題。」

    「沒什麼,其實這也是鳳皇要讓我跟你出來的原因。」

    「哦?為什麼?」

    「鳳凰對生存環境的要求極高。鳳凰巢以前雖然靈氣很足,但是自龍族被鎮壓後,就漸漸走向了衰落。鳳皇的孩子孵化了千年也沒出殼。其他的鳳凰也都飛走了。

    綵鸞的父親不肯丟下我們,又不敢與鳳皇與風凰爭地盤,奪靈脈。他就停止了修行,很快就元力耗盡……」

    班若聽得也不由心酸落淚,哽咽起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鳳皇要我守護萬靈。再這樣下去,恐怕鳳皇和風凰也要……」

    「是呀,這天地間本來有多少神獸、仙禽,都瀕臨滅絕了。」

    「對了,我聽人說仙獸、仙禽都是天庭上神仙的坐騎或寵物。它們為什麼一直留在人間就不能回天庭了呢?他們的主人就這樣不聞不問不管了嗎?」班若突然想起以前一直疑惑不解的問題。

    水麒麟、夢貘、旱魃、鳳凰……它們都是上古時期就存在的神獸仙禽啊!

    「噓……妹妹以後千萬不要再問這種問題!」青鸞突然神情緊張地抓住了班若的手:「有關天機,不可問及。否則會遭來天譴!」

    天機,又是天機!

    在天機崖,衍機老人說天機不可洩露,會遭來天譴。

    「什麼是天機呀?天譴又是什麼?」在天機崖,班若沒敢問,這會兒忍不住脫口而出。

    「天機就是天庭的玄機、秘密!不可讓凡塵知曉。若有人洩露出去,就會受到天罰。天譴就是天降雷霆,凡人與修士無人能承受。」

    班若想起了天機崖那如刀切豆腐般的裂痕,難道那就是天譴留下的雷擊?!

    「修真到最後要歷天劫,不就是要承受雷擊嗎?」

    「天劫與天譴不同。雖然都是雷擊,但天劫是天庭給修士的考驗、錘煉與造化,歷劫後可以飛昇成仙。天譴卻是天庭降下的懲罰,其威力是天劫的數十倍。就算是神仙,能承受得住的都沒幾個。」

    「啊!居然還可以這樣!怪不得那些上古神獸都只是默默地幫助我卻不告訴我原因。這天地間,是有多少事是我還不懂的啊!」

    「妹妹,你只要先弄明白你的愛情就行了。」

    「討厭!姐姐又來戲弄我!」(。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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