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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斑斕雷王 文 / 茶煙

    水月宗的畫蝶門測試方法與眾不同。青布幔圍了一塊三畝大小的地方。左右兩側是用青布隔了的小間,用布簾遮了門。中間是一塊十丈見方的空地。

    空地上方了三把椅子,三個淡黃衫的女修坐在椅子上。

    三十來個初選過關的人修分兩側站立,左手的黃衫女子說著測試的事情。這些入選的人修,有男有女,年紀最大的有二十三四,修為最高的練氣八層。都恭敬的站了聆聽。

    「一人一張黃紙,一支筆,墨盒等都在青布幔內書案放著。爾等把心中想到的蝴蝶畫在紙上,不擅丹青無關緊要。這紙、筆、墨是門中法術所製作,能把你們的心中想法體現出來。」黃衫女修說完,輕輕一揮手。

    幾個門人把入選者帶到兩側,送入用布幔分隔的小間,小間有一張書案,一張凳子。書案上如黃衫女修所說,有紙、筆、墨盒。

    螺鈿在凳子上坐了,打開墨盒,對著那張黃紙發呆。心中放不下易福安。

    也就一會功夫,忽然聽得外面一人大聲說:「都出來吧。」螺鈿嚇了一跳。趕緊執筆蘸了墨,匆匆忙忙在黃紙上畫幾筆。

    螺鈿自幼好讀書,琴棋書畫也有些功底。一時走了神,心中還沒有蝴蝶影子。只好憑了感覺胡亂畫了。

    看了自己畫的蝴蝶,心中納悶。這樣的蝴蝶自己可從來沒有見過,又不知道怎麼改。心想要是能著色就好了。

    想著要添幾筆,也沒有地方下手。忽然那黃紙上的蝴蝶一動,飛了起來。水墨蝴蝶居然有了斑斕的色彩,蝴蝶身上的花紋、顏色與螺鈿想的一樣。螺鈿看了還滿意。只是擔心黃衫女修若是問起蝴蝶的名字。自己不知如何作答。

    彩蝶圍著螺鈿轉了兩圈,螺鈿知道要出去了。站起身走出來,彩蝶也跟了過來,在螺鈿左右飛舞。

    出了小間,見入選者都陸續來了,每個人身旁都有一隻蝴蝶。水月宗的白衣男修過來,讓這些人在兩側站了。畫蝶的人都知道,現在是等候最後的結果。

    坐在椅子上的三個黃衫女修把三十來人看了,居中的女修,也就是眾人猜測的「畫蝶門」門主神色一變。

    門主身旁的兩人也是一愣,三個黃衫女修都看著螺鈿身旁的彩蝶。

    螺鈿站在左手最後一個位子,況且只有練氣二層的修為,誰也沒有注意她。現在見椅子上坐著的三個女修都注目於她,紛紛把目光移向螺鈿。

    一時間螺鈿成了焦點,眾目睽睽之下,螺鈿有些不知所措,把頭低了下來。

    門主一招手,螺鈿眼角餘光見了,趕緊走了過去。到了三人面前斂衽一禮:「晚輩螺鈿,見過前輩。」

    「這彩蝶是你畫的?」左手邊的黃衫女修仔細看那蝴蝶。門主與右手邊的女修也在定睛看著蝴蝶。

    「回前輩話,是晚輩畫的。」

    面罩薄霜的門主忽然一笑。「姜丹師妹,不是她畫的,難道是你畫的不成?」

    「門主取笑了,師妹也就是隨口一問。」姜丹也笑了。

    「螺鈿,這蝴蝶叫個什麼名字呢?」右手邊的黃衫女修問到。此時門主一招手,螺鈿身旁的彩蝶落在她的掌上。

    「回前輩話,晚輩不知。」螺鈿有些緊張。

    三個黃衫女修似乎早就知道螺鈿的答覆,全然不當回事,都仔細看那停在門主掌上的彩蝶。過了一盞茶功夫,門主好像鬆了口氣:「不會錯的。」另外兩人都面露喜色。門主手上的彩蝶倏忽不見了。

    「螺鈿見過此蝶?」這次是門主親自問話。

    「回前輩話,晚輩沒有見過。」剛放鬆了些的螺鈿又緊張了起來。下意識的咬了一下嘴唇。

    門主似乎沒有聽見螺鈿的回答,好像在想心事。

    過來一刻,門主面色一寒:「既沒有見過,又不知名字。畫來作甚?退了下去。」

    螺鈿心中一顫,低下頭,退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姜丹、艾紈。此是『斑斕雷王』無疑,能畫此蝶者千年難得一遇。務須做的天衣無縫,莫要讓宗門其他人知道了底細。」門主用神念告訴身旁兩人。

    知道了門主的意思,左手邊的姜丹看著螺鈿對面的人修。也是個十七、八歲的女修。門主與艾紈也裝模作樣的跟了看。眾人的眼光都落在此人身上。

    一如剛才螺鈿一樣,門主一招手,那女修走到三人面前。門主與艾紈、姜丹先是面色和煦,仔細看隨身的蝴蝶。問了幾句後,又愀然變色。把那人轟了回去。

    三十幾個人噤若寒蟬,都摸不清這三個黃衫女修的脾氣。

    基本是循了剛才兩人的套路,用了一個多時辰,才把欲入門牆者的蝴蝶驗看完。彩蝶也都收了。

    「此次望城擇徒太過平常,幾個入選者靈根一般,怕是難有大作為。」門主感歎一聲。

    姜丹、艾紈也露出失望的表情。站起來,走到三十幾個人面前,點了五個人出來。螺鈿自然是五人之一。

    水月宗弟子把落選的人送出青布幔。一些在外等候的人圍攏過來,見了自己的朋友少不了安慰幾句。厲無芒在出來的人中沒有看見螺鈿,心中略有安慰。雖然自己沒有被拓雲宗收錄。螺鈿與易福安進了大宗派,謳歌七子都有個好的去處。

    青布幔中升起一條銀色的大船,水月宗的檯子與青布幔忽然不見。那銀船急升直上,瞬間不見了蹤影。

    未時過了一半。各大宗門的檯子陸續消失,拓雲宗的青玉台也不見了。

    本想去臨道宗看看的厲無芒也打消了念頭,獨自一人往回走,到了城門**了一顆靈石。進了城,回到客棧。

    「七個人出去,一個人回來,冷冷清清的感覺好久沒有了。」厲無芒回到房間,給自己泡了壺茶,在桌前坐了。

    「謳歌七子都有了自己的歸屬,看來真如弧光所說,都有些根基。怎麼就落下我一人不被宗門看中?」厲無芒一直以來,因為「鳳憐遺」的緣故,都始終認為自己是有大運道者。這次拓雲宗落選,或多或少是個打擊。

    坐在床上修煉《窺道決》,內視丹田。「鳳憐遺」在丹田中兀自轉著,紋章鳳凰的菉文還封印在血珠上。厲無芒不用擔心鳳凰精血會搶奪靈氣。行功九周天,收了功,看看已是酉時了。

    暮然想起陸四來,把生元木盒取出,放在桌上。「陸四醒來。」

    「公子,陸四也不曾睡去。不知公子有何事?」陸四的神念問到。

    厲無芒把今日城外各大宗派擇徒的事用神念說了。「陸四,拓雲宗的黑色緞袍什麼人能穿呢?」

    「黑色緞袍什麼人都能穿,不過宗門內有個『魯鈍派』,派中結丹期的修仙者都著黑色緞袍。故此在拓雲宗內其他人都不穿這樣的衣衫。」

    「你與六弟不是『魯鈍派』的麼?」厲無芒神念問到。

    「我與六弟都是『魯鈍派』,只是此次去萬妖海域,不願被人認出來,是以沒有穿著黑緞袍。」陸四解釋道。

    「你名陸四,下面是六弟,中間一定還有個師弟吧?」

    「公子說的是,還有一個師弟名華五。『魯鈍派』結丹期修仙者都是姓後用數排序。共有十二人。」陸四回答。

    當初知道四哥、六弟是拓雲宗的弟子,厲無芒就疑心華五與兩人有瓜葛,果然如此。也不知道聽月是誰的徒弟。

    「如此說來『魯鈍派』在拓雲宗一定是很有勢力了,結丹期的修仙者就有十二人之多。」厲無芒現在還不想提華五。

    在謳歌時厲無芒見過兩個半結丹期的人修,顧忌與馬葵,華五的金丹算半個。在萬妖海又見了陸四與六弟,本來也不覺得結丹期難得。

    只是聽吳三說拓雲宗號稱門人百萬,結丹期的修仙者據說有百人。厲無芒才對結丹期的修仙者刮目相看。

    「那是自然,『魯鈍派』是外人取的字號,門中稱為『愚流』,為的是避魯鈍老祖的名諱。魯鈍有愚之意。『愚流』就是傳承了魯鈍老祖功法的意思。」到此停了一下。

    陸四的神念又道:「魯鈍老祖在拓雲宗的修為排第二,已經是合體後期的修為。也許過個三、五百年就能進入化神境界。排第一的鹿老祖是化神初期的修為,已經閉關多年了。宗門中自然以魯鈍老祖為尊。」

    厲無芒聽了呵呵一笑道:「既是如此,『愚流』豈不是專橫跋扈,乒同門的表率。」

    「魯鈍老祖護短,『愚流』的門人弟子在拓雲宗名聲是不太好,不過也不敢出格。」陸四實話實說。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你與六弟好端端的怎麼到了萬妖海域,去尋嘯海猿前輩的晦氣。」

    「少爺,魯鈍老祖要煉製一件法寶,『愚流』的弟子自然盡心盡力。我與六弟無物供奉,聽說萬妖海一島嶼上,有一塊千斤重的『烈陽火鐵』。兩人相邀去尋此物。」陸四的思緒回到幾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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