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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9章 寒玉棺 謝(音律)賞巧克力啦!香香噠! 文 / 煙緋色

    又回頭看了一眼床上安靜躺著的司徒翼,十娘抿著嘴唇前後思量了一會兒,她的目光看向身邊的夜蘭息:「夜蘭息,你可不可以再幫我個忙?」

    夜蘭息深邃的眸光看她一眼:「你還想要我用洗髓丹救他?我不是說過……」

    「不是洗髓丹!」十娘走過去,將手中的安魂木舉起來給他看:「我師父說,可以先把他的魂魄引渡到這塊木頭裡面,然後再想辦法保住他肉身不壞,我就能夠有時間找到為他續命的法子!」

    夜蘭息的目光落在這塊通體烏黑,毫無光澤的木頭上,片刻之後,眼中露出驚詫的神色:「這是安魂木?你怎麼會有北冥國的東西?」

    他伸手將那塊毫不起眼的黑色木頭一把奪了過來,反覆看了看,語氣當中的驚疑更重:「你認識控屍門的人?」

    「什麼控屍門?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十娘將黑色木塊一把奪了過來:「我現在和你商量正事呢,你別和我扯那些旁的!」

    夜蘭息沒有說話,本來還算輕鬆的臉色,因為這塊安魂木變得陰沉了幾分。

    十娘從來也不把他的情緒放在心上,奪過安魂木,又道:「我想請你幫我想辦法保存他的肉身不壞,當然,你還得繼續想辦法幫他護住心脈,等我找到續命的法子……」

    「哼!」夜蘭息輕嗤了一聲,語氣比剛才冷淡了很多:「我為什麼要幫你?我能從你這裡得到什麼好處?」

    十娘倒是怔了一下。

    自從幾個月之前,他們一起從鳩府偷出子午鼎,便互相達成了一個口頭上面的共識,他用她的子午鼎,她從他那裡得丹藥,想要什麼樣的丹藥,只管開口就是。

    這種關係,漸漸的都已經成了習慣。

    愣怔片刻之後,她辯駁說道:「你從我這裡得到的好處還少了麼?那子午鼎本來就是我娘親的……」

    「哼!」他又用那種略帶不屑稍顯鄙夷的語氣輕嗤了一聲:「鳩十娘,你聽說過一個故事嗎?」

    「什麼故事?」十娘搞不懂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夜蘭息道:「有一棵樹長在一個岔路口數十年上百年的時間,經歷風催雨打卻越長越茂盛,直到有一天,一個路人經過這顆樹的下面,驚歎說道『呀!這棵樹全身上下都是寶,我得折一段樹枝回去!』,然後這人就折了一段樹枝,走了!路過的人聽見他這話,也都學著他的樣子,折了一段樹枝帶走!」

    十娘擰著淡眉急得直跺腳:「我現在給你說救人的事情呢,你給我說這些幹嘛呀?」

    夜蘭息不管她,繼續往下說:「這是棵寶樹的消息就這麼不翼而飛了,所有人經過這顆樹的時候,都會想辦法從這棵樹的身上帶走點什麼,先是樹枝,後來就是樹皮,再後來有人用刀子將樹幹削下一塊帶走……,再然後,就連樹根都沒人刨走了!」

    十娘嘿嘿乾笑兩聲:「真有意思!」

    夜蘭息見她心不在焉的敷衍,也不生氣,轉而又問:「過了沒多久,這棵樹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一個大土坑!鳩十娘,你知道這棵樹最大的悲哀在於什麼地方嗎?」

    「它悲哀嗎?它有我悲哀嗎?有正躺在床上等死的司徒翼悲哀嗎?」十娘實在受不了,從前的時候,怎麼沒發現夜蘭息這麼囉嗦呀!

    夜蘭息走到她面前,突然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這棵樹最大的悲哀,就在於它擁有很寶貝的東西,可是卻沒有能夠守護這寶貝東西的能力,最後才招來殺身之禍!」

    十娘隱隱有點明白了,可是依舊還是又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就和那棵樹一樣,子午鼎在你的手裡,可是你卻沒有守護它的能力,早晚都是會被別人掠奪的,說不定你和那棵樹一樣,也會招來殺身之禍!」

    夜蘭息說得頭頭是道:「所以,我幫你看著子午鼎,還無償的為你提供這麼多丹藥,你應該感激我報答我,而不是以子午鼎來和我談條件!」

    十娘心裡氣得暗暗磨牙,這夜賊,得了王位之後,比以前更是能說會道了。

    再說下去,這子午鼎只怕就會變成是他的了!

    她幹幹笑了兩聲:「好吧!我謝謝你幫我保管子午鼎,也謝謝你讓我躲過了殺身之禍!……你現在可以想辦法幫我保護司徒翼的肉身了嗎?」

    「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夜蘭息轉身走到床邊,沉聲說道:「南宮皇室留下的陵墓下面,有一口千年寒玉所鑄的冰棺,我可以將他放進冰棺裡,也可以定時進去輸內元之氣為他護心脈!」

    十娘聽了心裡暗喜:「那你的條件是什麼?」

    夜蘭息眸光深邃若不見底的寒潭,看著她道:「我要你帶著你的那幾個跟班,去一趟南央和北冥中間的蠻荒叢林,幫我取幾樣東西回來,我煉製丹藥急用!」

    「什麼東西?」十娘問。

    他笑笑,賣了一個關子:「等你出發的時候,我會叫容兮告訴你的!但是你務必要記住一點,一定要在兩個月之內趕回來,不然的話……」

    他說著,目光看向床上的司徒翼,威脅說道:「不然的話,我就像對待阿奴一樣,將他直接吊在門樓上面暴曬!」

    「你!你不是人!」十娘氣得抓狂:「夜賊,你就給我等著吧,兩個月之後,也正是我取你心之時!」

    說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到床邊將司徒翼背了起來:「走吧!我們去南宮陵墓!」

    夜蘭息昨夜沒有回宮,今早的時候,宮裡面的宮衛太監等人,就備好了輿車過來接他。

    一行人在抱月府外面等了好長時間,眼看著都快要晌午的時候,才見皇上步伐從容走了出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背弱質少年的清瘦女子。

    眾人齊刷刷跪下行禮,夜蘭息擺手示意大家平身免禮的時候,十娘已經背著司徒翼直接走向了停在旁邊的華麗輿車。

    旁邊的太監急急上前幾步:「姑娘你這是作甚?這是皇上的專用輿車呢,你一個小小女子,有什麼資格坐?」

    「就讓他們坐吧!日光正好,朕騎馬跟著便是!」夜蘭息仰頭看了看明媚通透的陽光,心情十分不錯的樣子。

    「這……,是!」太監急忙應諾稱是。

    這邊已經有人牽了一匹毛光油亮的高頭大馬過來,夜蘭息墨色袍擺輕輕一撩,身姿矯捷的上了馬背:「走吧!」

    鳩十娘帶著司徒翼,就這麼上了皇上專用的輿車,被一大群人簇擁著浩浩蕩蕩離開了抱月府。

    前朝南宮皇陵並不在東面的皇宮內部,而是在皇宮以西三十里外的一處風景絕佳依山傍水的地方,皇陵的規模和氣勢十分宏偉,若把地下的數層算上,儼然又是一座浩大皇宮。陣亞狂劃。

    夜蘭息讓所有人都停在皇陵百米之外,他帶著身背司徒翼的鳩十娘,徒步進入皇陵地下最底層。

    十娘跟在夜蘭息的身側,感歎問道:「夜蘭息,你千方百計想要坐上王位,就是為了死了之後,能有這麼寬敞的皇陵安葬嗎?」

    夜蘭息被她如此直白的話不輕不重的嗆了一下。

    他想要爬上權利的巔峰,這個念頭由來已久。

    從前在北冥的時候,他雖然年幼,卻已然是太子的身份,只需再過數年,他就是萬民擁戴的北冥之王。

    他天生就注定會身處高位俯瞰蒼生的那個人。

    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被作為人質,為了平息兩國戰亂,被交換來了南央國。

    在南央的這數年時間裡,他備受奚落和冷遇,卻始終也沒有放棄心裡一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他要做讓萬民蒼生跪拜和臣服的王者!

    他要讓這些嬉笑過他,輕視過他的南央人跪拜和臣服,也要讓拋棄他將他推出去做棋子的北冥人跪拜和臣服,這就是他所有的執念!

    他看了看身邊哼哧哼哧背著司徒翼的鳩十娘,心中苦笑,只怕就算是給她解釋,她也未必能理解這些!

    便也不再多說,只是催促她走快一點。

    進入最下面一層,本就陰冷的氣溫更是驟然直降,十娘自己感覺還好,可是背上的司徒翼卻在狠狠一個激靈之後,低喃說道:「冷……,十娘我好冷……」

    「我在這裡!司徒翼你別怕呀,馬上就到了!」十娘急忙安慰他,同時把求救的目光看向身邊的夜蘭息。

    他被她這種哀求的目光看得有些無奈,脫下身上的墨色外袍,幫司徒翼披在身上:「走吧,快到了!」

    一整塊千年寒玉雕琢而成的巨大冰棺出現在他們面前。

    寒玉冰棺通體瑩白,氤氳的乳白色霧氣不斷自棺中輕裊而上,在空中慢慢瀰散開,沁骨的寒意也直往十娘等人的骨髓裡面鑽。

    司徒翼已經被凍醒,在她的背上一遍遍叫她:「十娘,好冷……,好冷……」

    她在冰棺旁邊坐下來,見他凍得嘴唇青紫,急忙用內元之氣在他們的旁邊生了一堆火:「不冷不冷,很快就不冷了……,這樣是不是就暖和多了?」

    夜蘭息微微有些變色:「你瘋了?你這樣很耗內元之氣的!」

    十娘根本沒有聽他的話。

    她將一個銀色的髮冠取了出來,笑著對司徒翼說:「司徒翼,小姐姐幫你束髮好不好?你上次把髮帶留給簌簌,這長髮呀,就一直這麼披著,都遮住你好看的臉了……」

    司徒翼看了一眼她手中銀色的束髮冠,蒼白虛弱的笑了笑:「真好看!十娘你要親自……幫我束髮?」

    「嗯,我幫你束髮可好?」十娘心裡酸澀,笑容也慢慢顯得有些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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