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5章 救命物 謝(yumiELF)27號賞巧克力! 文 / 煙緋色
十娘一聽他這話裡的意思,就是昨天晚上魅影口中那麼個取心意思,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是想要給,她越是抗拒不能要!
她轉身對身邊的阿奴說道:「我的話說完了,讓他們走吧!」
南宮采著急的在對面大聲說道:「鳩十娘你這個笨蛋,我這裡有為你續命的東西你為什麼不要?」
說著,自幻囊中取出了一個拇指頭大小的元氣團包裹著的東西,對著十娘懷裡拋了過來:「拿著吧,我知道你需要這個……」
「哼!」阿奴黑瞳微微一瞇,突然出手,一根土黃色長釘對著這東西擊了過去。
這團被元氣包裹的東西,在半空中就遇上了長釘,瞬間被擊成無數細小的碎片,光華灼灼耀人眼目,落在地上,卻一沾塵土就不見了!
南宮采瞪大了雙眼,剩下的話突然就說不出來了,唯剩下面色死灰一片,身形搖晃幾乎要站立不穩!
十娘到這時候,還有些沒明白過來,看了看已經空無一物的地上,又看看面色灰敗的南宮采:「怎麼了?這是什麼?」
南宮采張了張口,痛聲道:「這是,是家父……」
喉頭哽痛,他說不下去了!
站在一旁的左相一臉惋惜,重重歎息一聲,道:「哎!我等在修羅宮知道了鳩姑娘體質特殊,回來之後,先皇本就身受重傷,自知痊癒無望,又念掛一直沒能報答容南衣當年的大恩惠,便在我們出發的那日凌晨,自剜了心臟……,這一路上南宮公子用內元之氣將其煉化,取其精華萬般小心的呵護,就是等著為鳩姑娘你續命之用呀,可是你看這,這……」
左相想起先皇一片苦心,最後卻依舊化為無物,忍不住捶胸頓足心疼不已。
十娘聽到這裡,也這才明白南宮采幾次三番主動開口提及玄靈密咒符的事情,原來是因為他一直為自己護著這顆救命之物!
又想起臨出發之前的那個晚上,南宮耀在花園裡似乎是有話要對她說,她卻一心牽掛旁事,只草草的敷衍了兩句,便起身離開……島估序扛。
當時,南宮耀的心裡,一定是很失落很失望的吧?
十娘眼眶刺痛似要落淚,緊接著又感到心口猛然一陣收縮,看來,自己是命數如此了!
算了,死就死吧,活著也只不過是害人害己而已!
她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阿奴,涼聲道:「阿奴,夠了!讓他們都走吧!」
阿奴一直在聽他們的話,一直在想一些他想不明白的問題,六個月前,從鳩七娘的手中逃脫之後,他的小姐將他保護得很好,很多殘酷殘忍的事情,都沒有讓他知道!
此時聽見這些人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他一時有點消化不了,自己的小姐怎麼了?和別人的心臟又有什麼關係?
十娘見他發愣,便自己站直了身子,以王者之姿對旁邊待命的烏靈族族人下令道:「放了他們!讓他們現在就離開!」
南宮采灰敗的臉色,到這時候才慢慢轉緩了一些,他眸光看向十娘,柔聲開口:「十娘莫怕,我,我這裡不是還有一顆麼?」
說著,舉手就要往自己的心口處深挖下去。
左邊的左相和右邊的武崇曠急忙一左一右將他的雙臂架住:「不可不可!萬萬不可!」
十娘的視線有些模糊,可是依舊用冷狠的聲音令道:「放了他們!馬上!」
她怒而出掌,一道強撐起來的強勁火元氣往下面為首之人的身上狠狠打去:「放人!」
那為首之人稍怔了一下,眼角餘光瞥見一旁的阿奴族長微微的點了點頭,這才對身邊的人說道:「讓他們走!」
南宮采一直還想要掙扎留下,奈何左邊的左相是修為精湛的南央長老,右邊的武崇曠是曾經征戰沙場的威武大將軍。
不管他有多不情願,還是被兩人架著,跟著雷鼎和受傷的布隆等人,一起往叢林外面走去!
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叢林深處,十娘身上的氣力也好像被抽乾了一般,搖晃兩下,跌坐了下來。
阿奴將她發軟的身子一把摟住,目光探究的看著她的眼:「小姐,他們那話是什麼意思?你的體質怎麼就特殊了?對了,我一直都沒有問你,你的心臟不是在地牢裡面,就被鳩七娘給取了麼?那你現在?」
十娘冷臉冷眼沒有說話。
心中卻恨道,果然是好阿奴呀,毀了南宮耀的一片苦心,毀了她的救命之物,這才終於想起問問她這麼些時日,在沒有心臟的情況下,是依靠什麼活著的了!
寒意從心底蔓延起來,她伸手去取面前的酒盞,看見自己的手指抖得不像話,那酒盞就在面前,她卻是怎麼都握不住了!
阿奴俯身過來,將她的手一把握住,陰鷙的聲音威脅道:「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若你不告訴我,那我現在應該還能追得上他們!」
十娘眼風上移,看著阿奴這張有幾分陌生的臉,忍不住哈哈笑著流下淚來:「好阿奴,你果然是我的好阿奴呀……,哈哈,主僕一場,好不容易從鳩七娘的囚禁當中逃脫抽身,現在,哈哈哈,現在我們卻要囚在這叢林中……」
她的樣子有些絕望的癲狂,笑得渾身抽搐,每一個字,又都帶著揪心的哽咽之聲!
阿奴黑色的眼瞳閃過些驚疑和痛意,放開了她,往後面退了兩步,面色沉冷如冰,轉身急掠往南宮采等人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十娘一個人倒在寬大的獸皮軟椅上面,笑著大哭,哭著大笑,要早知道生命會如此潦草結束,她寧願當初就死在亂葬崗,不牽扯這些揪心的人和事,倒都樂得個乾淨!
過了良久良久,十娘好似耗盡了身上的力氣,在獸皮軟椅上面翻了身,仰面正看見頭頂上方沒有一絲雜質湛藍天空,高遠,廣闊……
她坐起身,召喚出自己的赤金火凰和太虛龍蒼拓。
赤金火凰和她本命相連,大約也是知道她氣數將盡了,悲聲輕啼著,斂了雙翅在她的裙擺上面慢慢蹲下來,用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慼慼的望著她。
幼獸蒼拓撲在她的懷裡,用軟軟的小手輕撫她紅腫的眼,糯聲問道:「娘親你怎麼哭啦?是不是那個壞蛋又欺負你了?娘親莫怕,等……等拓兒長大一些,就能契約他們,讓他們永生永世都做娘親的奴隸……」
十娘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心情,再次被小蒼拓的話給勾得肝腸寸斷起來。
她抱著它軟軟的身子,一邊親吻它的額頭,一邊仰頭使勁的大口呼吸,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對火凰和蒼拓道:「火凰,你帶著拓兒離開這裡,它還小,你多護著它一點……」
蒼拓大哭,抱著她的脖子,死活不願意撒手:「娘親,我要和娘親在一起……」
十娘硬著心腸將蒼拓從身上拉開一些:「拓兒你聽娘親說,你不想被別人契約的話,就先跟著火凰暫時離開……,你不聽話,娘親就不要你了!」
蒼拓依舊不停的抽泣,眼淚浸過它臉頰上的傷口,疼得它嗚嗚發出了聲音。
十娘提了提丹田沉滯的內元之氣,將元氣凝在掌心,緩緩拂過它的臉頰:「這下是不是沒那麼痛了?」
它抽泣著,搖搖頭:「還是痛!娘親若再吻吻拓兒,拓兒就不會這麼痛了……」
十娘又吻了吻它,這才又對火凰如此這般的交代了幾句,讓它們離開!
她擔心自己支撐不住會真的死在這裡,她若死了,幻囊也就自動破裂,蒼拓和火凰到時候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阿奴如今又是這樣陰沉難測,並且天生就擁有抑制靈獸的力量,她實在擔心他會虐待小蒼拓,更加不會善待赤金火凰!
看著火凰將小蒼拓收進了靈獸空間,展翅繞著她低飛了三圈之後,終於往廣闊的天空飛遠,她長長吁了一口氣,軟倒在獸皮墊子上。
幾乎同時,魅影也在小小的密咒空間裡面發出了絕望的長歎聲。
他剛剛被捕獲進密咒符的時候,他確實是惱恨過詛咒過,恨不得這個古怪的小丫頭馬上就死掉,他就可以從這暗不見天日的空間裡面出去了。
可是這一路上跟著她走下來,卻不知不覺的有了一種同命共體的感覺,她高興,他也就莫名的開心;她勝利,他能感覺到榮耀;她失敗,他比她還要懊惱沮喪……
雖然他很想,很想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一個什麼樣新奇的世界,很想以異世強者的身份,在這個世界闖蕩出屬於自己的天地,可是顧忌到他一離開,她必定就會喪命,他便把這些想法都忍下來了!
現在,密咒空間終於撐不住了,他被囚禁的日子也馬上就要到頭了。
他可以先用遊魂或者散魄的形式存在著,反正掌握了地煞殿全部的符咒,他也不擔心會遇上什麼凶險,運氣好的話,他還可以再另找一具身體……
可是誰來告訴他,他為什麼就這麼這麼的不開心呢?
心裡陰鬱難過得好像要死的他,不是她一般!
阿融站在十餘步開外的地方,看見這邊的十娘漸漸沒有了動靜,正準備取一張薄毯過去幫她蓋上,忽見阿奴族長大步往這邊走了過來。
她急忙半跪下去:「族長!」
阿奴稜角分明的臉上罩著一層寒霜:「她怎麼樣了?」
「她放走了赤金火凰和那隻小太虛龍,然後就睡著了!」阿融如實回答,目光看著阿奴的袍擺,不敢再上移半分。
阿奴緩緩嗯了一聲:「你下去吧!」
待阿融走遠了之後,阿奴這才將那張薄毯拿著,走到了十娘的身邊。
她昏睡著,長長的睫羽如同再也飛不動的黑色枯蝶,安靜的停歇在她如雪的肌膚上,嬌嫩的唇瓣也失去了血色,像極了叢林中那種叫做霓裳花的植物,平時裡美極艷極,可是一沾上雨水,就會變得透明若同無物。
阿奴小心翼翼將薄毯蓋在她的身上,然後在她的身邊,噗通一聲直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