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被抓 文 / 山月語
「大山伯伯！」
張大山扛著鋤頭，左右張望了下，看到樹後有一個小腦袋伸伸縮縮。
走過去，放下鋤頭，蹲下來和葉玖一般高，看著她問道，「是玖兒啊，找伯伯什麼事？」
「大山伯伯，我想，我想……」
「玖兒別怕，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告訴伯伯，伯伯幫你出氣。」
葉玖搖搖頭，「不是，沒有人欺負我，我就是想問問大山伯伯，我娘欠你家的錢，能不能晚些還？」
張大山一愣，隨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玖兒乖，回去告訴你娘，她不欠我家的錢，不用還。」
「真的嗎？」原本還一臉忐忑的葉玖立馬滿臉欣喜。
「嗯。」張大山笑著點頭，還伸手摸了摸葉玖的頭。
葉玖蹦跳著離開了，但是剛離開了張大山的視線便停了下來，嘴角還勾起一抹不符年齡的笑。
張大山扛著鋤頭掉了個頭又回去了。
「娘，我回來了。」葉玖沖屋裡喊了一聲，便跑到水缸邊，踮著腳拿起裡面的葫蘆瓢往嘴裡灌水。
「玖玖，什麼事這麼開心？」見葉玖滿臉笑容的進屋，何氏的心情也莫名的好。
葉玖自從她爹去世後寡言了很多，這讓何氏很擔心，前幾天還被村裡的幾個孩子打了，回來就發高燒，幸好沒事。
不知是不是因禍得福，她覺得葉玖醒來後開朗多了。
正準備回何氏的話，那個欠揍的聲音又出現了，「玖兒她娘，錢準備好了沒？」
葉玖覺得得想個辦法，這柵欄一點安全保障都沒，誰想進來就進來。
「翠花嫂子，再等我兩天，我把織好的布賣了就有錢了。」何氏放下手裡的活，站起身。
「什麼？還要等兩天？不管，今天我是一定要拿到錢的，不然我就不走了。」李翠花說完就真的找了個凳子坐下。
何氏皺眉，「翠花嫂子，你不走也沒用啊，我的布不賣掉，哪有錢還給你。」
「哼，這我管不著。」
何氏氣的發抖，但她終於還是做不到跟李翠花一樣耍潑，只好隨她去，繼續織自己的布。
葉玖總算是領教了，為了一百文錢可以這樣無恥。
她覺得她是不是得去給張大山「報個信」？
「李翠花，你給我滾出來！」
李翠花的身子一抖，不得不說她還是很怕她家那位的，只是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去地裡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葉玖心裡的小人得意的笑了。
「張大山，你吼什麼吼？」李翠花幾步走出去，不甘示弱的沖張大山嚷嚷，可是眼裡的心虛還是表明了她並不像表面這樣理直氣壯。
「李翠花，回去再跟你算賬。」
「我不走，我看你能把我怎麼樣。」李翠花的潑辣勁也上來了。
「啪！」
「我扇死你個不知好歹的臭娘們！」張大山真是氣急了。
「你，你……」李翠花摀住臉，沒想到張大山真的會打她。
張大山不想跟她廢話，乾脆把她往肩上一扛，就這樣往回走。
李翠花這才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對張大山是拳打腳踢，引得全村人都出來看熱鬧。
「娘，那一百文錢，咱們不用還了。」
「玖玖，你之前開心就是因為這事？」何氏一下就想到了關鍵。
「嗯，娘，錢不用還了，你不高興嗎？」
「娘高興。」何氏勉強笑了笑。
葉玖沒有多想，不用被訛錢就是好事。
母女倆起了個大早，帶著織好的兩匹布去了縣上。
兩匹棉布賣了500文錢，何氏花了200文買了二十幾斤黍米，然後又買了一些織布的原料，還買了幾個燒餅，兩人路上吃，最後又花了幾文錢雇了一輛驢車。
就這樣手裡的餘錢已所剩無幾。
回到張家村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娘，咱家門口有個人！」葉玖心裡咯登一下，雖然天黑，但一看就是一個男人，不過這個男人看上去並不是很健壯，個頭也小，但儘管是這樣也不是她們能對付的了的，如果是個歹人，她們可怎麼辦？
「哪有，玖玖你看錯了。」何氏緊張地四處張望了下，並沒有看到什麼人，鬆了口氣。
葉玖再次向家門口看去，難道真的是她看錯了？
何氏哄著葉玖睡下了，自己點了盞煤油燈，坐到紡車前，繼續搖著。
葉玖睜開雙眼，看著昏暗燈光下的影子，眼睛有些澀澀的。
她想等自己再長大一點，就可以賺錢了，日子肯定會好過的，這樣何氏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至於現在她還是安安心心待在家裡吧，山上雖然有草藥可以換錢，可是也有野獸，她可不想何氏擔心，再說她可是惜命的很。
晌午，葉玖正閒得發慌，想著如果有本醫術看看該多好啊！
一個長臉婦人後面跟著一大群男男女女，氣勢洶洶朝著她家院子而來。
「娘！」葉玖猛地見到嚇了一跳。
何氏被葉玖突然的喊聲也嚇到了，過去擁住她，「玖玖，別怕，怎麼了？」
「娘，一群人衝咱們家來了！」
何氏牽著葉玖出了門，來到院子，就見到張仁媳婦帶著一大群人往她們家走來。
「玖玖，別怕，有娘在。」何氏把葉玖緊緊抱在懷裡。
葉玖不是真的9歲孩子，她並不是怕，而是在思考她們母女勢單力薄，接下來該怎麼辦？看這架勢，這群人就是來找茬的。
「啊……」
張仁媳婦來到柵欄外就要硬闖，誰知手剛抓上柵欄，就傳來她的慘呼。
展開手掌一看，上面佈滿了小尖刺。
這就是葉玖的傑作，之前李翠花兩次闖進她們家，讓她覺得實在沒有安全感，還有那晚的那個黑影，她始終覺得不是自己看錯了。
於是就在柵欄上綁了好多帶刺的細樹枝，因為綁的很仔細，所以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果然就有人中招了，可是現在葉玖高興不起來。
「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把那個女人給我綁起來抓到里長家！」張仁媳婦衝著身後的兩個男人吼道。
這兩個男人何氏認識，是張仁的兩個小舅子。
葉玖明顯感覺到何氏的手在微微發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兩個男人用腳踹開了柵欄，進了院子。
「你們要幹什麼？」葉玖大聲喊道，可是沒有人理她。
葉玖從圍觀的人的臉上沒有看到一絲同情，相反都是鄙夷和指指點點。
兩個男人把葉玖拉開，使得力氣不大，但是還是讓葉玖摔到了地上。
何氏一見葉玖摔倒，拚命掙扎，可是還是掙脫不了兩個男人的桎梏。
葉玖爬起來，使勁抱住其中一個男人的腿。
「動作快點，磨蹭什麼？」張仁媳婦見兩個弟弟竟然被一個孩子拽住了腿，有些不耐煩道。
男人扒開葉玖的手，還算有點良知，並沒有使太大的勁。
「別在抱了，再抱我對你不客氣了！」男人威脅道。
葉玖也知道靠她在這裡糾纏是沒有用的，可是她要怎麼辦呢？
此時的何氏已經被他們綁了起來，嘴裡也塞上了布。
何氏衝著葉玖拚命搖頭，眼淚不停的往下落。
「娘！」葉玖的眼淚也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可是沒有一個人來幫她們母女一把。
很快何氏就被他們帶走了，葉玖沒有跟著去，她要冷靜，她要救她娘，一定要救她娘！
葉玖沒有在院子裡停留，朝著他們離開的反方向跑去。
「大山伯伯，大山伯伯……」葉玖在張大山家院門外拚命哭喊著。
很快張大山從家裡出來了。
「玖兒，這是怎麼了？」
看到葉玖的樣子張大山嚇了一跳。
「大山伯伯，我娘被人抓走了，說是抓到里長家了。」葉玖雖然在哭著，可是卻很清楚的說明了情況。
張大山的心咯登一下，「走，咱們快去里長家。」
「他爹，你要幹啥去？」李翠花擋在了張大山和葉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