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陳康達的家世 文 / 山月語
催素娥出攤去了,曹家沒事了,吳氏母女也繼續回繡莊上工去了。
葉玖其實沒有什麼大事,只是一點點擦傷而已,而且這次的收穫可是不少,回來第二天,陳正邦就送來一百兩黃金,說是感謝她的,都是一個個的大金元寶,太有視覺衝擊了。葉玖當然都毫不客氣的收下了,只是陳正邦和陳夫人如果知道陳嬌嬌就是因為和葉玖一起出去,然後被抓的,不知道會不會把金子都收回。
而那個罪魁禍首吳仁禮,估計這會兒已經死翹翹了,誰知道呢。張鐵牛在得知他被韋老爺冤枉和小妾偷情,其實是吳仁禮使得計的時候,氣的在已經半死不活吳仁禮身上踢了兩腳,然後徹底丟下他,遠走他鄉了,他不走,陳正邦是不會放過他的。
何氏不許葉玖出去,不出去,就不出去吧,躺在樹蔭下的搖椅上,搖啊搖,也挺自在愜意,只得跟鄭澤銘再告幾天假。
她消失的這幾天,鄭家也是急的火上房,鄭澤銘可是還沒有好呢,這葉玖的命可是和鄭澤銘繫在一起的。
薰兒拿個小馬扎就坐在葉玖身邊,手裡捧著一本醫書看得認真,她本來就不是鄭濟堂的夥計,也不是學徒,去不去鄭濟堂她自己說了算,葉玖在家裡,她當然也就理所當然的留在家裡。
大黃就趴在她的腳邊,腦袋搭在兩個前爪上,慵懶的閉著眼睛。
何氏在屋裡搖著紡車,看著院子裡的景象,嘴角不自覺都往上翹了翹。
如果日子就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院子裡靜的只剩下葉玖搖椅的聲音了,就在葉玖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院門被人敲響了。
而且是很急切的那種。
薰兒蹭蹭蹭就跑去開了門。
葉玖有點不想起身,她覺得她在這樣下去,會提前進入老年期。
鄭澤銘命人把人抬進來,然後才一臉焦急地說:「小玖。快救救他,不知道是誰,敢來挑戰鄭濟堂,卻有不敢露面。拿夥計開刀,鄭濟堂的大夫們都束手無策。」
一來一回讓葉玖過去,太耽誤時間,鄭澤銘乾脆用鄭家的馬車把人送過來了,為了避免顛簸,還特意在馬車裡多加了幾層墊子。如果連葉玖也沒有辦法,恐怕這個夥計真的就沒得救了。
現在鄭澤忠是一步也不敢離開鄭濟堂,謹防對方又做出什麼事情來,這麼明目張膽的向鄭濟堂挑戰還是第一次。
葉玖猛地起身,鞋都沒穿就朝著夥計抬來的人跑去。
陳康達。這個被傷了的夥計竟然是陳康達。
多處內臟出血,比之前吳仁禮從山崖摔下去還嚴重的多。
是何人如此歹毒?此刻葉玖有了怒氣。
鄭澤銘見到何氏,首先告罪如此唐突就把人抬來了,他跟何氏也見過幾面,兩人並不算陌生。
何氏已經知道前因後果。只道無妨,救人要緊。
看清陳康達的面容,甚是驚訝。
「娘,你認識陳大哥?」
「你失蹤的那幾日,他常常會過來,打聽你的下落,還安慰我不要擔心。是個不錯的小哥兒。」
聽到這些,再看陳康達,葉玖就更加對傷了陳康達的人咬牙切齒。
可是這個時候救人要緊。
但說的容易做起來有談何容易,之前吳仁禮那種情況,也並非葉玖故意不肯治療,而是確實有難度。
以大成朝現在的醫術狀況。恐怕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救的了陳康達,幸虧她有半本銅人針灸經,上面有記載這種情況的針灸方法,可是她並未施展過,也只能試一試。
但是這次的事件很蹊蹺。如果她用了銅人針灸經會不會暴露?
就在葉玖猶豫不決的時候,鄭澤銘急了,「小玖?」
「三老爺,讓人把陳大哥抬到我房間裡。」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救人再說。
「哎,好好。」不用鄭澤銘說,那幾個夥計就已經抬起了陳康達。
他們也是希望葉玖能夠治好陳康達的,畢竟都是鄭濟堂的夥計,說不準下一個就是他們。
人進去後,房間的門就一直是關著的,直到日落西山,才見到房門打開。
跟上次救羅氏差不多,葉玖也是幾乎耗盡了體力,這也是不能避免的結果。
出來的葉玖搖搖頭,鄭澤銘沒明白她的意思:「沒得救了?」
「內臟出血是止住了,可是還是必須要用藥物將體內的淤血排出來,他現在還昏迷不醒,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恐怕湯藥很難灌進去。」何氏扶著葉玖在搖椅上躺下。
「止住血了就好,其他的再想辦法。」鄭澤銘開始見葉玖搖頭嚇了一跳,只要止住了血,人暫時應該就沒有生命危險,可是湯藥喝不進去也是一個大問題。
鄭澤銘看葉玖的眼神再次起了變化,他帶著陳康達來的時候,也只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雖然經歷了羅氏的那件事情,還有他自己的親身經歷,可是像陳康達這種情況,他還是不敢相信能夠有機會活下來。
陳康達現在的樣子實在不宜在搬動,可是這房子畢竟不是她的,她也不好做主就這樣把人留下來。
催素娥回來後,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把人留下,安置在剩下的最後一間空房裡。
鄭澤銘鬆了口氣,只是他越看催素娥越覺得眼熟,在哪裡見過。
以往他都是派人接何氏到鄭府和老夫人談心,從未進過院子,也就沒有見過催素娥。
催素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是避開了鄭澤銘打量的視線,打了聲招呼就回房了。
還沒到吃晚飯的時候,門再次被人敲響了。
打開門,一個婦人和一大一小兩個女孩站在門外,大的大概十一二歲,小的七八歲,都面色焦急,一臉驚慌。
旁邊站著曾家寶:「葉大夫,這是陳兄弟的娘和妹妹,是三老爺讓我帶她們來的。」
自從葉玖成了鄭濟堂的大夫後,曾家寶就改口了,跟其他大夫一樣稱呼。
「謝謝你,曾大哥。」葉玖甜甜一笑。
曾家寶不好意思撓撓頭就離開了。
婦人一進院子,就拉著那個女孩給葉玖跪下,把葉玖驚得趕緊去扶。
何氏從廚房出來,見到這樣一副場景也是趕緊過來攙扶這娘仨。
當婦人抬起頭來時,何氏愣住了。
「夏含姐姐?」試探的喊出。
伍氏乍一聽有人喊她的閨名,也是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名字多少年沒人叫過了。
「你是?」伍氏沒有認出何氏。
何氏當時離開江城的時候,才是妙齡少女,這會兒雖比那些常年日曬的村婦看上去要好些,可是也是經不住歲月的摧殘,哪裡還有當年那個笑語嫣然的樣子。
這麼多年沒見,能夠一眼認出伍氏,也著實是何氏的眼力好。
「我是碧玨,碧玉的妹妹。」何氏有些激動,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回去見一見親人,如今見到姐姐的閨蜜好友,怎能不激動。
「你是碧玨!」顯然認出何氏的伍是也是很高興。
當年伍氏和沈碧玉的關係最好,直到後來伍氏嫁到京城她們才漸漸沒了聯繫。
葉玖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原來陳康達的母親是她前世娘親的閨蜜啊。
現在也不是敘舊的時候,伍氏見到兒子依舊是昏迷不醒,克制不住大哭起來。
陳康達的兩個妹妹也是淚眼婆娑。
伍氏的情緒恢復了些,再次道謝,要知道陳康達是她的命根子,她之所以能夠撐到現在,也是因為有這個兒子在,否則她可能早就想不開了。
陳康達的父親乃是當朝御史大夫,因為江城衛家的案子,直言覲見,結果觸怒龍顏,被當場砍了腦袋,如此陳家也被抄家。陳老夫人當場氣血攻心,便離開人世。
京城同僚對她們孤兒寡母避如蛇蠍,伍氏的娘家聽說陳大人得罪了皇上,也是不肯出手相助,無奈之下,伍氏帶著三個孩子回到了陳大人的家鄉,期望陳家族人可以伸出援助之手,可是卻是被擋在了門外。
盤纏已經用盡,孤兒寡母只好在魯州先安頓下來。起初靠著伍氏給人縫縫補補,漿洗衣物過活,可是卻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直到陳康達當了鄭濟堂的夥計日子才得以改善。
葉玖想起她陳康達給她師父刀疤還銀子的情景,為何伍氏寧願孩子們挨餓,都不肯要刀疤的銀子?
還有她說,陳大人是因為江城衛家,不就是她家?
難道衛家被抄家有什麼隱情?
當日父親只對她說,衛家得罪了權貴,讓她不要想著報仇,只要好好活下去就好,好歹皇帝沒有趕盡殺絕,只是抄了衛家,沒有殺衛家任何一個人,如果還去以卵擊石,那最終的結果只有以衛家全族覆滅為終結。
葉玖謹記父親的話,重生以來,從不想報仇的事情,也從不去想這個中細節,她要聽父親的,好好活下去。
可是並不代表她就沒有一點疑慮,好好朝廷為什麼要抄了衛家?衛家只是一個商賈之家,有何妨礙他們?而陳大人說了什麼就會遭致殺生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