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誰比誰更鬱悶 文 / 山月語
「咕嚕咕嚕……」
「餓肚子餓了。」男人顯然不好意思了。
就這樣，吳六就留在了醫館，為此，柱子頗為不願意，本來就是小醫館，有他和大牛已經是堪堪承受，現在又來個吳六，這開銷更大了。
其實葉玖覺得，柱子是怕吳六頂了他的位置。
吳六幹活賣力，還不要工錢，只要管吃管住就行，這可比柱子廉價多了，干的活也多，要是柱子沒有危機感，那就怪了。
倒是大牛，一直都是那樣，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
「你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快出來吧，差點讓我以為遇到壞人了，我的膽子可是很小的。」那個小字葉玖還著重咬著牙說的。
李潤的嘴角抽了抽。
膽子小？有這樣膽子小的？直接讓人出來還膽子小？
那臉上沒一點害怕的模樣，根本就是一副瞭然，都不知道害怕從何說起。
李潤從一顆大樹後面走出來，乾咳兩聲，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今天天氣不錯，我出來隨便散散步。」
葉玖抬頭看看這陰霾的天空，這天氣真的算好麼？
「我就喜歡這陰天，不冷不熱。」李潤顯然也覺得這天氣不算好，又解釋道。
好吧，她這個喜歡晴天的人是不能夠理解啦。
「總兵大人真是好閒情，好逸致，您繼續散步，小的就不打擾您了。」葉玖的眼裡滿是揶揄，轉身要走。
「等等。」
葉玖怎麼知道他的身份？
想想也不奇怪。他那天那麼招搖的進城，多少人都見過他，知道他是總兵沒什麼好奇怪的。
想著都怪於傾。非要讓他這樣大張旗鼓進城，惹得現在還有不少女人天天往總兵府跑，有的更是把總兵府當每天報道的地方了，天天在門口「抓」他，風雨無阻，他都懷疑自己真的有這魅力？
頗有自知之明的他明白，這些女人不過是衝著他的身份地位來的。真要看上他這個人，除非母豬能上樹了。
這時候他的腦海裡又閃現出在張家村偷偷看到的沈碧玨的樣貌，如果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真的看上他這個人。而不是那些虛名，除了她恐怕沒有別人了。
只可惜，他現在連接近她的機會都沒有，又如何讓人家看上？
微微搖頭苦笑。
他不認為自己憑著總兵或者漢晉王義子這身份就能打動她。
李潤還真是想錯了。葉玖知道他是江城總兵。跟於傾讓他高調進城還真沒關係，誰讓他太高調，高調到葉玖根本就沒擠進去呢。
倒是蠻癡情啊，葉玖挑挑眉。
雖然齊玉堂留下的那本書上說他的妻子就是她娘，還說婚後，李潤非常愛他的妻子，儘管如此，她還是要替她娘把把關。
葉玖沒出聲。用眼神詢問李潤讓她「等等」是何意，其實心裡明白很。不就是想解釋麼，然後還想把她娘娶回去，這麼容易就讓他把她娘娶回去了，她還是葉玖嗎。
做她後爹，不說讓他過刀山火海吧，考驗總歸是有的。
「小玖，上次的事是伯伯不好，伯伯真不是故意的，確實有不得不離開魯州的理由，但是一回到魯州我就去找你了，可是你已經不在芬香苑了。」李潤蹲下身來，昂著頭，看著葉玖說道。
他現在這麼溫柔的模樣，要是讓他的那一眾下屬看到，非得跌掉下巴。
李潤覺得，不管他跟葉玖的娘能不能成，這件事都要解釋一下。
「因為什麼？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既然你有事情，為什麼不能交給別人來辦這件事，讓我離開那裡，對你來說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吧，說到底，還是因為在你心裡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孩子而已。」起初葉玖只是想反問他一下，可是越說，越覺得生氣，既然是喜歡她娘的人，那麼不應該對她的女兒也一樣的重視嗎？一句有事情就能搪塞過去嗎？
不過聽到他說他後來回去找過她，她心裡略微好受些。
既然歷史已經注定，那麼這個男人將來就是要陪伴她娘一生的人，她自然希望他能夠把她娘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因為什麼所謂很重要的事，就把她娘拋到一邊。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我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小玖，你說你怎樣才能原諒我？」
李潤沒有再辯駁，而是直接乾脆，葉玖的這一連串質問已經讓他啞口無言，無論葉玖有什麼要求，他都會盡力去滿足。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突然離開魯州？」葉玖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她才不會被一個糖人啊，娃娃之類的東西就哄好了。
她很想知道，為什麼李潤會那麼著急離開，連帶她和熏兒走的時間都沒有。
從之前他對錢家人那麼快動手就知道，其實他的心裡是真的有她娘。
不然他潛伏那麼久，為什麼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她娘有危險了，他就動手了。
還有，他現在眼裡流露出的落寞不是假的，這麼多年的單身也不是假的。
她現在還記得那天迎接他的恢弘場面，差點沒被那些花癡們給踩死。
葉玖沒等到李潤的回答，聳聳肩：「不想回答算了，我走了。」真的轉身就要走，被李潤拉住。
「小玖，你認識一個叫香兒的嗎？」李潤突然問到香兒，讓葉玖很奇怪，這件事跟香兒有什麼關係？
不過聯想到香兒突然變成了郡主，倒明白了幾分，不過她沒說，她不僅認識香兒，而且知道香兒成了郡主，儘管現在已經改朝換代，香兒的身份不但沒有降低，反而晉陞成了公主，誰讓她爹，原來的谷親王就是現在三個霸著之一的徹王。
葉玖點了下頭。
「她其實是谷親王失散多年的女兒，因為當日我看到她那酷似王妃的臉，便想起了這件事，然後連夜帶著她的畫像回了京城。」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覺得其實這件事也不是他丟下葉玖不管的理由，畢竟王妃失去女兒不是一天兩天了，而葉玖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在那種地方多待一天，就多惶恐害怕一天，他現在覺得葉玖怎麼怪他都是應該的。
換做現在的他，絕對先把葉玖救出來再說，幫王爺找女兒嘛，也不會在乎這一天兩天吧，多少年都等了。
他就自私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時光倒流，這樣的話，是不是他已經和葉玖她娘在一起了？
這算不算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呢？
果然是這樣，哈哈，原來香兒能找著她爹娘是眼前這位的功勞啊，這樣一來，看他倒是順眼了不少。
李潤本來在神傷著，結果一看葉玖的表情，總感覺哪裡不對了？哪裡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雖然勉強理由可以接受，但是也不能就這樣原諒你了。」
葉玖已經知道結局，李潤肯定會成為她後爹的，做一切只是為了讓他更愛她娘而已，既然他對她坦承了，她心裡的那些芥蒂也就放下一大半了。
有種奇怪的感覺，她這是在幫她娘相親？
算是吧。
李潤還沒有反應過來，說句實在話，他何時有過這麼蠢的時候，雖然他不苟言笑，不善言辭，為人有的時候可以說是呆板，可是腦子絕對不笨，而且很聰明，要不怎麼會成為大成有名的捕快。
就算他有一個位高權重的義父撐腰，也是沒用的，再說，說不定要反過來，就是因為他的能力強，所以他的義父才器重他，如果是個酒囊飯袋，估計早就讓他滾蛋了。
「你怎麼了？傻了嗎？」葉玖其實對別人說話並不是這樣的，可能是因為知道將來要成為一家人，所以多了幾分親切，少了些拘束。
不然她怎麼敢，或者說怎麼會，這麼對江城的總兵說話，那不是找死。
誰知道人家是什麼脾氣，一個不痛快，說不定就給她宰了，之前那個司徒總兵不就是。
「啊，小玖，你的意思是原諒我了？」李潤眼裡有著驚喜，雖然是問句，可是剛剛葉玖的話他聽得真真的，分明就是原諒了他丟下她的事情。
至於後面那句「不能就這樣原諒你了」，李潤自動忽略不計，之前他就想好了，就算葉玖不原諒他，他也會盡力來彌補，現在更是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了。
果然還是於傾那小子厲害，睡了三天沒白睡。
最起碼今天葉玖沒有裝作不認識他，這才讓他有機會解釋。
見到李潤從喜悅變得鬱悶，葉玖詫異，難道他在猶豫？
她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又不會讓他去上刀山下火海，別說上刀山下火海了，就是讓他做做不到的事情，她也不會開口的，怎麼這副表情呢？
不會是齊玉堂那傢伙那書上寫的根本是忽悠人的吧？其實李潤是一個艱險小人？
這會兒李潤鬱悶，可是葉玖更鬱悶，怎麼辦呢？
如果她娘要嫁給他，她阻止呢，還是不阻止呢？
李潤要是知道他只不過露出了那麼一點點鬱悶的表情，葉玖就想了這麼多，還很有可能阻止他和她娘的婚事，額，現在說婚事還太早，應該說，還阻止他和她娘好，那他得當場吐出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