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交流日活動 文 / 莊不易
就在華爾費心費力的想辦法約束好了自己招募來的手下,並開始展開嚴格的基礎訓練,並幻想著不久之後就出去大殺四方,然後在這片遙遠的中國土地上,靠軍功獲取爵位,繼而成為一名貴族的時候,噩夢卻降臨了。
不,也不能說噩夢,只能說是抓狂,因為他發現自己這群人根本沒法好好的訓練,因為精武軍中幾乎每天都有一大堆人藉著軍事交流的名義,來他這邊參觀訪問。
一開始,華爾對這種所謂軍事交流還挺歡迎,畢竟他知道自己的手下太少,而短時間恐怕也無法再獲取更多洋人過來當兵了,所以真正作戰的時候,還得依靠精武軍這支「大軍」當掩護,而他們的洋槍隊則作為主打的精銳主力。
既然是這樣,那麼提前跟精武軍打好交道,熟悉彼此的底細與優劣,還是很有必要的,這樣才能在將來的戰鬥中做到更好的配合。
但是,有必要每天都來,上午來,下午來,每波人都不重樣麼?而且,華爾怎麼看怎麼覺得那些清國人看自己這些人的眼神很怪,自己這邊的人每做出一個動作,甚至是開口用蹩腳的中文罵人,都能讓他們驚呼一下,這讓他很不舒服,感覺他們看自己,有點像看大猩猩一樣。
為此,這麼連續七天之後,發現訓練根本無法繼續進行下去,當初好不容易整合起來的紀律也開始渙散的時候,華爾終於忍不住,開始跑到李永吉這裡咆哮訴苦,要求停止這種可笑的軍事交流。
「你的心情我很理解。」面對臉紅脖子粗的華爾,李永吉只是兩手一攤,又做了個美國式的聳聳肩,「但是呢,你們既然都是我手下的部隊,將來肯定要配合作戰,既然以後要配合作戰,那麼提前瞭解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嘛。」
「那也不必天天來吧!」華爾大聲道,「而且你的人一來就五六百人,比我的人還多!來了就來了,還在我們訓練的時候,近距離在邊上指指點點,這讓我手下的士兵很不舒服知道麼?他們都說,感覺自己像被圍觀的猴子!」
「這完全是誤解!」李永吉笑了笑,「大家只是對你的西式操練法感興趣罷了,想學習觀摩一番罷了。」
的確,為了解除精武軍士兵對洋人的懼怕,所以李永吉組織人員每天去參觀洋槍隊的軍營,近距離觀察他們的訓練,並且還派了很多翻譯過去,等他們訓練結束,就立馬一窩蜂圍過去,幾個人圍著一個白人,開始問各種各樣提前設定好的問題。
之所以一次派六百人過去,一來是精武軍人數太多,自己也有訓練計劃,只能輪著過來,二來是人數多了,初次接觸的時候也能減少對洋人的畏懼。而他們在接觸之前,會提前做好功課,比如問什麼問題,看什麼項目,接觸交流參觀後,他們回來還得組織開小會,寫交流心得。
說白了,李永吉就是用這種方法,讓精武軍的這批年輕士兵明白到,白人也沒什麼可怕,除了膚色不一樣,身高略高,其他都一樣,一樣是吃五穀雜糧,頂多是喜歡吃肉,根本不是吃小孩兒喝人血長大,也不喜歡吃生肉,而是喜歡吃熟食,就算是吃所謂牛排,他們通常也是要六分熟的。(牛排關鍵看部位,這些白人大都是草根,基本不太可能吃到太好的牛排,所以大都是六分熟)
另外,通過近距離觀摩他們的會操訓練,也能讓精武軍的士兵明白到,自己的會操方法不比他們差,甚至還更好,更科學,也更人道,至少精武軍士兵現在訓練過程中如果犯了錯,大都是用高強度的體能訓練,比如跑步來代替體罰,而這裡直接就是抽鞭子。
紀律性更不用提了,這些洋人列隊走路還不如精武軍的陣列好呢,而且小毛病也多,隨地吐痰是常有的事兒,精武軍則基本杜絕了這種現象,因為隨地吐痰是要被關小黑屋的。
「可是,這嚴重影響了我們部隊的訓練!」不知道李永吉真實想法的華爾開始大吼,「再這樣下去,訓練根本就進行不下去了,這樣等於讓你花銀子養了一幫不能打仗的廢物,你真覺得這樣好麼?」
「當然好,巴不得這樣。」李永吉心裡這麼想,但嘴上卻是,「好吧好吧,我可以不讓他們每天去,不過交流活動也不能停,畢竟以後還要配合作戰嘛。嗯,你看這樣,就按照你們西方的算法,一周七天,一三五你們訓練,二四六進行交流活動,這樣如何?」
「不行,交流活動還是太多了!」華爾立馬搖頭,「士兵是來訓練的,不是玩交流活動的!訓練一天玩一天,這怎麼可能出成績?」
「那就週六週日進行交流活動吧。」李永吉一揮手,「你們一周連續訓練五天,週六週日進行交流活動,就當放假……就這麼定了!」
「這,這……」華爾皺了皺眉,發現李永吉意志堅決,還是歎了口氣,「好吧,你是老闆,你說了算!」
接下來,兩軍的參觀,不對,是交流活動就變成一周兩天,也就是在週六週日進行。
由於雙方平時訓練強度都很高,所以大家都把這交流日當做了是難得的休息時光。特別是對洋槍隊成員來說,因為華爾為了出成績,平日加強了操練強度,把這邊白人弄的苦不堪言,所以就格外珍惜一周兩次的所謂交流活動。
不過,既然是交流活動,就不可能只是聊天打屁,那太浪費了,所以自從改成週六週日以後,李永吉就增加了一些項目,直接改成兩軍聯誼的比賽活動。
也就是說,一周兩天的交流活動日中,會有很多比賽項目,比如射擊比賽,比如長途負重徒步行軍比賽,騎馬比賽,拼刺刀比賽,橄欖球比賽,甚至還有打擂台,也就是搏擊比賽,獲勝的一方會有獎品。
由於精武軍人數遠遠比洋槍隊的人數多,所以每次比賽過程中,都會有眾多圍觀的精武軍觀眾,而在比賽過程中,精武軍上下忽然發現,洋人也不過如此,很多地方還不如自己。
比如在射擊比賽中,由於洋槍隊的白人們玩夏普斯步槍的時間太短,實彈射擊的次數也更少,因此壓根不是精武軍的對手,畢竟精武軍的實彈射擊訓練強度可是很高的,就實彈射擊一項來說,可以說是整個世界所有軍隊都不如精武軍這麼能造。
更何況,來參加比賽的大都是精武軍中射擊成績比較好的,年齡普遍年輕,穩定性也好,跟那些平均年齡三十多的洋人一比,那水平差的不是一般的大。
此外,由於精武軍一直很注重科學的體能訓練法,經過這麼幾個月的訓練,再加上平時好吃好喝,精武軍的體能以及長途行軍能力也十分強大,根本不是那些平均年齡三十多,且平時也沒怎麼進行體能訓練的白人可比的,所以負重行軍一項,更是沒有懸念。
騎馬比賽也差不多,這批白人大部分是水手啊,又大多是草根,平時哪有機會騎馬?也就是華爾白齊文這些人會一些,但基數太小,根本不是精武軍那些特別挑選出來的騎手的對手。
拼刺刀項目則互有勝負,甚至一開始還是白人佔優。這倒不是精武軍的人技術不行,而是他們跟洋人面對面的時候,總是下意識的打怵,而拼刺刀最重氣勢,結果就是精武軍一方經常敗北。
不過等大家適應過來了,局面就開始扳平,再往後就是贏多輸少,特別是集團式的拼刺刀比賽中,基本都是更注重團隊合作的精武軍贏,經常把洋槍隊的人戳的滿身白點。
橄欖球比賽也差不多。一開始精武軍的橄欖球隊員總是被對方那批嗷嗷叫的白人隊員所嚇唬住,所以十分被動,可在適應了之後,局面就不一樣了。
要知道,李永吉派出的橄欖球隊員,基本都是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的人,體格方面跟白人相差不大,而平時體能訓練做的不錯,加上玩這個時間更長,更有經驗,更注重團體合作,所以一旦適應了對方亂糟糟的衝鋒,很快就靠團隊協作把洋槍隊的橄欖球隊員打的找不著北,甚至是由於橄欖球不避諱衝撞,而精武軍的橄欖球隊員特別學過如何衝撞,所以經常一場比賽下來,精武軍的隊員沒啥事兒,洋槍隊的人卻總是鼻青臉腫。
打搏擊,或者說被洋人稱呼為拳擊比賽,被中國人稱呼為打擂台的比賽則是另外一種情況。
一開始,基本都是人高馬大的洋人贏,畢竟這些水手為主的傢伙不但體格更高,而且平時經常打架,打架經驗豐富,而這種搏擊又是自由搏擊,沒什麼規矩,所以對這些洋人來說是最擅長的領域。
後來李永吉看總這樣不是個事兒,就耍了點小花招,那就是在拳擊手套上動手腳。表面上看,洋人的拳擊手套跟精武軍的手套一樣大,但實際上洋人的拳擊手套棉花更多,更厚重,還略微加了水,而精武軍的拳擊手套就是看著大,實際上裡面掏出不少棉花,重量輕不少,而且打擊的時候也能更出力。
除了在拳擊手套動手腳外,李永吉還派出了自己的警衛營營長出馬,去對付擂台上的拳手,有意製造搏擊英雄。
自己的警衛營營長叫吳守雲,就是當初把汪雲翼下巴卸下來的那個高手。後來自己重新找到他後,稍微一打聽,才知道對付真的是個武功高手。
吳守雲擅長的是大力黑沙掌,手上的功夫相當厲害,不過,大力黑沙掌說是掌,實際上更應該說黑沙指。
也就是說,平時練習的時候,是用雙手從插綠豆開始,一直插到鐵砂用,另外,還需要練習指力,用指頭撐著地面做俯臥撐,所以手指頭特別粗硬,力道也特別強,打人的時候,講究的就是用指頭以點破面,配合擒拿手的套路,直接就對著關節去。
雖然這次要戴拳擊手套,不過大力黑沙掌也有拳法,那就是握成拳頭的時候,食指關節稍微突出,形成一個尖部,用這個尖部打人,由於都是對準穴位,一旦被打中,傷害特別大。
就這樣,靠著拳套做了小動作,加上派出高手上台,還提前根據拳擊的特色制定戰術。簡單說,就是有針對性的一上來就利用身體衝撞搶攻,不給對方用小跳躍步伐拉開拳擊距離的機會,而只要雙方一撞上,立刻就朝著對方的薄弱點下黑手,所以比賽往往是雙方一撞,洋人就倒地不起,很快以吳守雲的勝利而結束,一下子就扭轉了洋人搏鬥厲害的局面。
這樣一來,就造成比賽過程中,精武軍全面壓制洋槍隊的情況,再加上趁機進行一系列的宣傳,比如說匈奴大軍如何被漢朝軍隊打的往西逃跑,往西逃跑的時候又打的西方人不停顫抖等等,讓精武軍上下產生了一種洋人不過如此,以前失敗都是朝廷無能的感覺。
雖然實際上這並不能證明中國人就比洋人強,這批洋槍隊的白人也沒法代表西方列強軍隊的主流,但至少在精武軍這群士兵的心中,他們卻不再懼怕洋人了,而失去了懼怕心理,他們再跟洋人交往的時候,也就不再像以前那麼拘束,甚至可以有說有笑起來。
至於這些洋人呢,也在多次失敗中認識到了現實,知道這些精武軍的士兵都很強,算是得到了他們的認可,一旦得到了認可,加上也很喜歡這些比賽,而且還能喝酒,所以很快就跟精武軍的士兵說說笑笑,甚至勾肩搭背起來,倒也是搞的一片祥和。
不管怎麼樣,李永吉的目的看來是達到了,至少對精武軍的官兵來說,洋人再也不是什麼神秘而可怕的生番,頂多只是一群膚色不同語言不同的同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