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一三章 消失的第一艦隊 文 / 莊不易
1861年7月7日，台灣府，打狗港。
「這鬼天氣，熱死了。」一身大汗的唐海潮衝進了灰箭號護衛艦的艦長室，看了看穿著一身雪白色海軍少將服，正坐在桌子前拿著放大鏡看海圖的莫海文，三兩步跑到空調出風口，一邊解開衣領扣子，一邊拿海軍帽扇風，「還是妹夫你這舒坦，有空調就是好啊。」
「哼。」莫海文放下放大鏡，坐在原地活動了下肩膀跟脖子，「你不好好的帶兵訓練，跑我這來幹嘛？」
「哎喲，我的好妹夫，就這日頭，能曬死個人，還訓練毛啊。」唐海潮聳了聳肩，「反正該打掃的也打掃了，改檢查的也檢查了，天這麼熱，讓大家歇一歇也是好事，要是中暑豈不是更不好。」
唐海潮是唐小丫的哥哥，唐小丫因為後來跟莫海文成了親，所以莫海文也就成了唐海潮的妹夫。再後來，莫海文成了第一艘現代護衛艦灰箭一號的艦長，唐海潮也就跟著上了船，成了灰箭一號的水手長。
看到莫海文不說話，吹了半天空調的唐海潮回頭道：「我說妹夫……」
「叫我艦長！」莫海文板起臉來道，「說了多少遍，這是在軍中，是在船上，還有沒有規矩？」
「是是是，艦長。」唐海潮笑了笑，「有水麼？渴死我了，到現在還沒喝口水呢。」
「那邊，自己倒。」莫海文指了指對面的飲水機。
「嘿嘿。」唐海潮幾步跑過去，拿起搪瓷杯倒了一杯水，咚咚咚喝光，這才舒爽的歎了口氣，「痛快，哎，還是當艦長好啊。你說啥時候我也能當個艦長啊。」
「誰讓你不好好讀書。」莫海文道，「當初李，不，皇帝陛下也不是沒給你機會，對大家都是一視同仁，可你平時不好好學，考試不過關，有啥辦法。」
的確，當初李永吉到莫家村，組建海軍的時候。就留下了不少書，都是關於現代海軍的書籍，因為也缺乏老師，所以大部分都是靠自學。
不過當時的莫家村，真正樂意潛心讀書的人並不多，反倒是莫海文，由於平時身子骨不算太好，水性也差，大家都不讓他上船。只能在家悶頭看書，看啊看的，反倒是理論知識最多最好的一個。
再後來，李永吉弄來一條現代護衛艦。取名灰箭一號的時候，要在海軍中選一個艦長，不過選拔的時候是用公開考試的辦法競爭上崗。
這期間，莫海文讀書多的優勢就凸現出來。成了筆試成績第一，至於後來的實踐課，也不是很難。畢竟這是艘現代護衛艦，哪怕在現代已經是淘汰的呢，但舒適程度卻不是十九世紀中期的船能比的，所以莫海文反倒是最快適應這艘船的，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他得了灰箭一號護衛艦艦長的職務。
不過，儘管莫海文是憑著自己本事當上這艘船的艦長的，但由於莫海虎是鎮遠號的艦長，還是海軍司令，所以很多人都以為他是走關係才當上灰箭一號護衛艦的艦長。畢竟過去莫海文一直就沒怎麼出過海，走過船，忽然一下就當上最先進的無帆鐵甲船的艦長，不是走關係是什麼？
儘管這不過是一些人私下議論，但這依然讓莫海文十分不快，總想著找機會證明自己，證明自己的價值，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當上艦長後處處要求嚴格，而且十分講究上下級關係，尤其不喜歡其他熟人叫自己的諢名小名，時間長了，除了這個大大咧咧的小舅子水手長，至少在這艘船上，再也沒人敢亂叫莫海文諸如「小魚乾」之類的諢名了。
「哎，那算了吧，讓我讀書，還不如殺了我，那些書啊字啊的，我一看久了就想睡覺，不成不成。」唐海潮搖搖頭，「我啊，還是老老實實當我的水手長就是了，能管人，多威風，再說有你還有我妹妹罩著我，海軍裡面我還怕誰啊。」
「哼。」莫海文搖搖頭，不再管他了。
其實唐海潮能在這艘船上當水手長，並非全靠裙帶關係，他也是憑本事上來的。
因為別看唐海潮這幅混不吝的樣子，但其實他可是一個真正的狠角色，當年莫家村還在當海盜的時候，他就是海盜團的成員之一，不管是潛水還是打架都是一把好手，殺人不眨眼，人送外號唐三刀，意思是說他殺人最多就三刀。
正因為如此，他在莫家村附近也算一號人物，而且特別能服眾，因此他當灰箭一號船的水手長也是眾望所歸。
不過，跟莫海文總想證明自己是憑著本事當官不同，唐海潮性格活潑，又喜歡插科打諢，動不動就對人吹自己的裙帶關係，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不過是個靠裙帶關係才上來的無能之輩，迷惑性倒是相當的強，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傢伙是個典型的笑面虎，而且是恩怨分明，睚眥必報。
連續喝了三缸子的水，唐海潮這才摸摸肚子：「我說妹夫，咱來這打狗港也快倆月了，整天就是訓練訓練再訓練，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當初來的時候不就說俄國鬼子的艦隊到馬尼拉了麼，怎麼現在還不來？」
「哼，我又不是俄國鬼子，我哪兒知道他們怎麼想的。」莫海文冷冷的道。
實際上，早在南京大閱兵一結束的時候，中華帝國的海軍第一艦隊就已經組建完成，並悄悄啟程去了台灣。
海軍第一艦隊可以說是中華帝國海軍的精華，一共有13艘船組成，裡面真正的戰艦只有五艘，其他的都是補給船跟運兵船。
五艘戰艦分別是鎮遠號、灰箭一號、平湖號、上海號、青浦號，其中鎮遠號是排水量兩千三百噸的主力，灰箭一號是現代護衛艦，威力不言而喻，至於平湖號、上海號還有青浦號這三艘船，則是經過現代化改裝的鳥船，也是當初幫忙運送女子蛙人部隊，去炸掉英法艦隊的船。
運兵船則是五艘沙船。一共帶了兩千名海軍陸戰隊，全部裝備五六衝鋒鎗，是絕對的精銳，其他船則全部是補給船。
海軍第一艦隊除了沒有潛艇部隊外，就是中華帝國海軍的全部精華，這次出動，可說是主力盡出，目的就是要主動出擊，跟俄國人的海軍進行主力決戰，要拒敵於國門之外。
為了達到主力決戰的目的。李永吉決定先拿下台灣的打狗港，也就是後世的高雄港，然後以這裡當做臨時海軍基地，等俄國艦隊過來的時候，再就近出動，半路截擊，與他們進行主力決戰。
台灣此時還屬於福建省，只是一個道，略高於府。只不過因為台灣府跟台灣道很多地方重疊，所以一般還是叫台灣府。
此時台灣府的府城並不是台北，而是在安平城，也就是後世台南的安平區。這裡有個著名的港口，就是安平港，而安平港也就是目前台灣的第一大港，真正的精華區。
相比而言。李永吉看重的那個打狗港，也就是後世鼎鼎大名的高雄港，此時還是一個人煙稀少的漁村。根本就沒有開發起來，至於另外一個台北港麼，則更是連影子都沒有。
其實嚴格說來，儘管打狗港，或者說高雄港的水文更適合當海軍基地，但此時因為還沒進行過開發，配套設施不齊，沒有大的港口設施，所以就目前來說，其實是不如安平港的。
但是，安平港好歸好，可那裡人多眼雜，如果艦隊停泊在那裡，就失去了隱蔽性，反倒是打狗港，此時人煙不多，艦隊藏在這裡，只要注意隱蔽，還是可以騙過遠道而來的俄國人的。
算起來，中華帝國海軍第一艦隊兵發台灣的時候，閩浙總督的特使還在南京開會呢，也就是說當時的福建或者說台灣還沒有歸順中華帝國，所以海軍第一艦隊這次去台灣，是實實在在的討伐，而不是移防，還有就是，他們也沒有一開始就去打狗港，而是先去了安平港。
這其實是莫海虎的故意為之，原因是打狗港雖然隱蔽，但畢竟不是不為人所知，實際上這個時候已經有很多人知道打狗港了，所以如果直接去打狗港，難保不被外人獲知信息。
相反，安平港有很多外國船隻，也是外國人在這裡主要的駐紮點，只要拿下安平港，再把這裡一封鎖，反而可以起到迷惑人的目的。
簡而言之，打安平港，是一個迷惑敵人的方法，他們打下這裡後，可以留下幾艘小船，主力做出啟程回航的樣子，時間長了，估計消息就會傳出去，讓俄國艦隊誤以為中華帝國海軍的主力還在嘉興，卻絕對不會想到他們藏在不遠的打狗港。
這其實很容易做到，只要以戰爭的名義封鎖安平港口，商貿往來也會下降，同時信息傳遞就會不暢，這就減少了船隻的進進出出，而且這樣一來，從嘉興港運去打狗港的補給船也可以看做是運去安平港的船，等於變相的掩護了更不顯眼的打狗港。
除了這個目的外，還有就是，因為海軍第一艦隊成立時間不長，也沒經過實戰磨合，所以打算先打一下台灣，撿個軟柿子先稍微試試手。
由於清政府過去一直不注意建設海軍，整個福建的海防可以說形同虛設，大名鼎鼎的福建水師還沒影子呢，所以儘管台灣也有一些兵馬跟艦隊，但兵微將寡，連大一點的海盜都對付不了，最多是對付一下漁民，絕對沒法跟帝國海軍第一艦隊抗衡。
第一艦隊來到安平港外之後，為了怕對方嚇住，不敢反抗，所以一開始特意只出動了兩艘經過螺旋槳改裝的鳥船，打著海盜旗前去挑釁，以誘敵來攻。
果然，看到兩艘海盜船如此囂張，安平港的水師很快忍不住，一下就出動了三艘福船戰艦過來，似乎是要以打壓小。
三艘福船，這也是不小的戰力了，但依然是僧多粥少，所以莫海虎乾脆五艘戰艦全軍出動，直接排成一字縱隊，來了個t字型打法。
結果，當頭一開始，只是鎮遠號那一門76毫米炮的一通猛揍。沒用二十分鐘，就把打頭的一艘福船給打沉，一看不成，哪能都自己幹掉啊，乾脆停下來，給其他人練手。
就這樣，鎮遠號在後面壓陣，灰箭一號打頭，另外三艘鳥船緊跟其後，排成一字縱隊。以18節的速度緊跟在那兩艘福船屁股後面，也不玩抵近射擊，而是在最大射擊距離上發炮，為的就是要鍛煉炮手。
雖然是最大射擊距離，鳥船上的那些由55式陸地雙37毫米機關炮改裝的艦炮也就罷了，射擊距離還好，但精準度一般，可灰箭一號就不同了。
灰箭一號的主炮是兩座66式雙聯裝57毫米主艦炮，這種火炮的最大射擊距離12公里。加上先進的火控，有效的精準射擊距離是8000米！
57毫米艦炮的單炮射速可以達到每分鐘240發炮彈，兩座雙聯裝，那一分鐘就可以傾瀉出480發炮彈！在這個時代來說。絕對可以說是彈如雨下！
別看57毫米炮的炮彈看似口徑不大，但這都是穿甲爆破彈，打速度慢，耐久差的木質船跟玩似的。再加上火控系統更先進，放到5000米距離開打，一打一個准。完全就跟打固定靶沒啥兩樣。
就這樣，又是一通狂風暴雨一樣的狂揍，剩下的兩艘船也分別被灰箭一號給打沉。
這明顯是種一面倒的屠殺，不過這也驗證了一個真理，那就是海軍是個更依賴技術的技術性軍種，在先進武器面前，勇氣的作用被降低到最低限度。
或者說，所謂的海戰，就是比誰更耐打，誰有更強大的火力，誰的機動力更強這三點。
在沒有導彈的時代，戰艦最重要的是耐打，其次是火力，最後是機動力，如果三者都全面勝出，再增加一些精準度，那麼落後的船再多，那也是一群羊，面對如狼一樣的先進戰艦，完全沒作用。
其實在過去，灰箭一號就知道自己的火力強大的離譜，但那時候都是打靶子，感覺沒那麼明顯，現在實實在在的打實戰，那感覺就明顯了，而由此帶來的就是自信心的空前膨脹。
人就是這樣，在知道自己很厲害，別人都打不過自己的情況下，反而會越來越好戰，也就是說，欺負人是人的天性，所以海軍第一艦隊初戰告捷之後，求戰心切，都覺得不過癮，還想再打一次，甚至連那些鳥船也想靠近了玩玩自己的雙37炮。
可惜等撈起那些跳水的清軍之後，稍微一打聽，這才知道那三艘福船就是台灣府所有的戰艦，再也沒有其他戰船，所以沒敵人可打了。
再然後，艦隊抵近安平港，打了一通示威炮，自家的海軍陸戰隊還沒開始登陸作戰呢，台灣府就完全投降了。
不過既然是練兵，因此海軍陸戰隊照例是以強行登陸的模式，從沙船出發，用皮划艇登陸，迅速佔領了安平港之後，才慢慢引導艦隊入港，並最終把整個安平也佔領了下來。
整個過程幾乎都是類似於接收，對方沒有一點反抗，任憑帝**的海軍陸戰隊佔領各個要地。
一問才知道，是知府孔昭慈下令不要抵抗，因為他認出那是中華帝**的旗幟，也知道中國目前正在發生了什麼，因此才壓根就不做抵抗。
那三艘福船之所以擅自出擊，是因為當初誘敵的鳥船沒打五星紅旗，打的是海盜旗，所以才出動，如果一上來打五星紅旗，那福船也是斷然不會出動的。
說白了，那三艘福船的很多官兵，死的也是有點冤枉，莫海虎要是當初不玩海盜誘敵的把戲，就不會枉死，這也說明人家其實很盡責，見到海盜就剿，反倒是海軍第一艦隊有些不地道。
不過話說回來，當時的台灣還不是中華帝國的地盤，依然還算大清帝國的地方，大家算是敵對關係，所以也不能說莫海虎的計策不對。
不管怎麼樣吧，打下了安平港之後，帝國海軍第一艦隊就按照計劃，留下三艘沒有改裝的鳥船，還留下不少士兵控制住這裡，再然後，整個艦隊的主力在眾目睽睽之下，從港口重新。做出一幅回航嘉興的假象，實際上卻在中途去了打狗港，並在打狗港裡面秘密駐紮下來，成了一支消失的艦隊。
再然後，各種帶著補給物資的船隊就打著去安平港的名義，中途一分為二，小部分去了安平港，做正常的貿易往來，大部分卻去了打狗港，去給艦隊運送補給物資跟後備人員。同時也開始修繕簡單的港口設施。
這樣做，為的就是貫徹李永吉當時的政策，在海上正面殲滅俄國艦隊，打出中華帝國的威風。
根據李永吉的計劃，最好的情況是第一艦隊全面殲滅俄國的艦隊，把俄國人連海軍帶陸軍全部打進海底餵魚。
之後他們還要繼續北上，直接在海參崴，也就是俄國人所說的符拉迪沃斯托克進行登陸作戰，從海上佔領海參崴這個俄國在遠東最大的前進基地。海軍陸戰隊之所以要學習登陸作戰。真正的主要目標也是海參崴，而到時候估計就是夏天，也適合登陸作戰。
海參崴雖然是俄國遠東地區的重要軍事基地，而且剛剛成為遠東地區的首府。不過此時俄國剛拿下來也沒多久，加上跟俄國本土距離遙遠，所以發展緩慢，而且也沒多少兵力。據說目前連百姓在內，總共不到兩千人。
這樣一個地方，用兩千裝備自動武器的陸戰隊去打。外加炮火強大的艦隊做後盾，相信要拿下來還是很容易的。
之後麼，自然就是要移民，駐防，把海參崴好好發展起來，讓海參崴真正成為中華帝國的海軍基地，徹底把俄國人的勢力驅逐出遠東地區。
俄國人發展海參崴困難重重，但對中國來說卻不是個事兒，不說長遠了，就目前而言，拿下海參崴可以從北面直接威脅苟延殘喘的清廷，最起碼會牽扯對方部分兵力，到時候再進行討伐，就會容易的多。
可惜，計劃想的是很好，可海軍第一艦隊去了打狗港之後，本來以為很快就會跟俄國人開戰，可等啊等，一個月過去了，眼看兩個月又過去了，中國都和平統一了，這俄國人還是不來。
打狗港的天氣可是炎熱異常，隨著天氣越來越熱，第一艦隊的心情也是越來越暴躁，沒辦法，莫海虎只好加強訓練，不停的讓他們在海上兜風打靶，既可以降低一點海軍官兵的驕躁心情，也可以繼續鍛煉自己的作戰水平。
「操！」唐海潮捏了捏拳頭，又捲起袖子，露出了自己古銅色的粗胳膊，「我說妹夫，要不然你跟莫老大說說，讓他給陛下打個電話，咱們就別等了，讓我們直接開去馬尼拉揍丫的得了，哼哼，堵著馬尼拉港揍他們不是更好？反正馬尼拉跟咱們這也不遠。以我們的火炮射程，只能我們打他們，他們絕對打不到我們。」
的確，馬尼拉跟打狗港也不過一千公里的距離，對於經濟時速15節的海軍來說，的確不算太遠。
算一算，15節也就是時速27.78公里，這是可以白天黑夜連續跑，那麼一天就可以跑664公里，到馬尼拉的話，最多也就兩天多，真正的近在咫尺。
「胡說什麼呢！」莫海文白了唐海潮一眼，「打馬尼拉？哼，虧你想得出來！你也不想想，我們要是去了馬尼拉堵人，他們的艦隊是出不來了，可他們的步兵也沒法跟著船隊走不是？
那樣一來，我們可就沒法把他們連海軍帶步兵一起送進海裡了。陛下為啥要我們等在這裡，為啥要我們等消息？就是為了半路擊之，不僅僅要把他們的波羅的海艦隊滅掉，還要把他們都三萬陸軍也統統幹掉，懂麼你？」
的確，李永吉讓他們提前來台灣安平港這邊貓著，就是看準了這裡離著馬尼拉近，到時候可以半路截擊，玩日本人甲午海戰那一套把戲，如果打馬尼拉，不說戰術價值太低的問題，還會引起國際糾紛。
因為馬尼拉是西班牙人的殖民地，打馬尼拉，甭管是不是為了打俄國人，都會跟西班牙人交惡，而此時得罪西班牙人，絕對不是個好時機。
「我就是憋得慌。」唐海潮鬱悶的道，「你說也是，那什麼菠蘿的艦隊，不是一個半月以前就到了那馬尼拉了麼，怎麼現在還不來？不會是聽到什麼風聲。知道我們來了這裡，不敢來了吧？」
「應該不會。」莫海文皺了皺眉，「我們把這裡已經全部封鎖，消息不會走漏的。而且陛下說過，俄國人眼高於頂，我們海軍過去也沒顯露過實力，他們依然很看不起我們，按說不會是因為怕我們才不來的，肯定是因為有別的原因。」
莫海文猜的不錯，俄國的遠征艦隊的確不是因為害怕才一直呆在馬尼拉。完全是因為別的原因，而這個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俄國士兵遠道而來，有些水土不服。
俄國的遠征軍大都是純粹的陸軍，就算不暈船吧，但熟悉的都是波羅的海附近的情況，這大老遠跑過來，水土不服是肯定要發生的事情。
本來他們走的時候是初春，事情還不算嚴重。可他們到了馬尼拉的時候，天氣炎熱，正好又趕上當地瘧疾橫行，很多俄國士兵都染上了瘧疾。進而又感染了痢疾，整天上吐下瀉，因病失去作戰能力的有一千多人，因病致死的則超過了一百人。可以說是十分嚴重的非戰鬥減員，甚至連他們的遠征軍陸軍司令都病倒了。
雖然馬尼拉也有不少金雞納霜，還有一些從中國進口的阿司匹林。海落因等藥物也可以緩解，但這些藥都十分昂貴，不是普通士兵能隨便消耗的，更不用說窮鬼俄國人了。
而且，像瘧疾跟痢疾這些疾病，也不是說吃了藥就保證藥到病除，關鍵是靠養，說白了還是個水土不服的原因。
想一想，俄國兵大老遠從聖彼得堡一下跑到菲律賓，中途又沒有經過太多適應性訓練，不發病才怪呢。
這跟當初打清朝的英**隊不同，鴉*片戰爭時期的英**隊其實很多都是殖民地軍隊，適應了當地水土，加上衛生做的不錯，所以還算好一點，可俄國人的衛生習慣比英國人差遠了，又是從歐洲調兵過去，水土不服的情況就尤其嚴重。
也正因為這樣，所以俄國人就乾脆在馬尼拉呆了下來，開始了養兵以及適應性訓練，這拖啊拖的，就拖了兩個月，卻不知道近在咫尺的中國海軍因此等的驕躁異常。
可惜的是，在馬尼拉的情報員身份不高，無法打聽俄**隊的詳情，而俄軍在發現出現大面積瘧疾跟痢疾後，也封鎖了軍營，外人輕易接近不得，所以馬尼拉的情報員也不知道俄國人竟然是水土不服，還以為是別的什麼原因。
儘管不能獲得俄軍的詳細情況，但馬尼拉的情報員作用還是十分巨大的，因為他們只要監視好港口就行了，畢竟大軍出動，艦隊出港，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
根據計劃，一旦發現俄國艦隊大舉出港，馬尼拉的情報員就要立刻把信息發送出去，這時候，在打狗港隱蔽的中華帝國海軍第一艦隊就要跟著立刻起錨，去俄國艦隊的必經之路呆著，來個半路截擊。
為了保證準確性，根據計劃，當俄國艦隊出港後，情報員也會以貿易的名義，坐船在後面遠遠跟著，監視俄國艦隊的同時，也利用無線電發送坐標信號，比如經緯度，以此來引導帝國海軍來攻，讓帝國海軍少走彎路。
「等著吧。」莫海文揉了揉鼻樑，「我們的情報系統萬無一失，只要……」
剛說到這，忽然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莫海文一瞥，慢慢拿起電話：「喂，我是莫海文艦長。」
忽然，唐海潮看到莫海文眼睛一睜，一下站了起來：「什麼？是真的？太好了，我明白了，我這就做出航準備，保證不耽誤事情。」
等莫海文掛了電話，看著滿臉興奮的莫海文，唐海潮立刻問：「怎麼了，這麼高興？」
「嘿嘿嘿。」莫海文搓了搓手，滿臉都是興奮的笑容，「剛接到的確切消息，俄國人，出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