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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一集 :犧牲 文 / rich

    「放開!」楚雲本能地掙開慎行的手,滿面嗔怒。

    「怎麼?還是不願意?」慎行看看楚雲笑了笑道:「也對,是我太急了。來來,我們先喝一杯,吃點東西。這可是我讓廚師準備的上好酒宴。」說著就倒了一杯水酒給楚雲,「來,我們先喝上一杯。」

    楚雲把頭一扭,道:「我不會喝酒。」

    「不會喝酒?」慎行笑道:「不會可以學嘛!來,我教你。」說完就伸手把酒杯往楚雲嘴邊送。楚雲一甩手便將酒杯甩落在地,慎行有些不耐煩起來。「我告訴你,今晚你怎麼也逃不過我的手心!你最好乖乖地聽我的話,否則別怪我對你太粗魯了!」說完就死死地抓住楚雲的雙手將她壓在一旁的桌案上,「讓我看看你在慎言面前到底是怎麼個風騷法,把那小子迷得神魂顛倒的!」

    「放開我!」楚雲雖然決定赴約但真的受到慎行的暴行時還是竭力地反抗著。可是一個弱女子沒有足夠的力氣去抵抗一個大男人,縱然楚雲如何反抗還是無法撼動慎行龐大的身軀,他那骯髒的嘴巴不斷地落在楚雲的臉上和脖頸,一雙手不斷地在楚雲身上亂摸,衣領上放的盤扣已經被他撕開。

    「咚!」一聲,房門被踹了開來。慎行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有人從背後揪住他的衣領朝後一拖,然後就是迎面一拳打在太陽穴上。「嗡——」一下,只覺得滿眼冒金星。

    「誰?」慎行靠在牆上甩甩頭定睛一看正是慎言。「慎言?是你?」

    「慎言!」楚雲也愣住了,她沒有想到慎言會出現。「你怎麼會來這裡?」

    「你怎麼這麼傻?」慎言看著楚雲生氣地說道:「這個畜牲的話能相信嗎?」

    「你罵誰畜牲?」慎行指著慎言說道:「你私通庶母,你才是畜牲!」慎行剛才被打到太陽穴,只覺得陣陣暈眩。

    慎言揪住慎行朝著腮幫子又是一拳,把慎行打得往後退了好幾步倒在牆角。慎行伸手一摸嘴角,一片血跡。「你敢打我?好!你等著!我一定把你們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訴所有人!到時候我看你這個二少爺還有什麼臉面留在顧家!若是讓族長知道了,拉你們倆浸豬籠!」

    慎言又朝慎行的肚子上補上一腳,罵道:「說呀!有本事你就說出來!你跟三叔之間那些中飽私囊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是念在你是我大哥的份上一直不說,到時候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你要我死!我陪你死!看看到底誰怕死!」

    「慎言!慎言!我們走吧!」楚雲真的怕慎言激慎行,拉著他往外走。

    「你嚇唬誰?」慎行聽到慎言的話也有一些顧忌,他捂著腮幫子站起來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就算你有證據,到時候爹只有我一個親生兒子,不靠我靠誰?」

    要不是楚雲一直拉著慎言,他早就撲上去和慎行打起來了。「好啊!到時候你我一樣有罪,看看爹到底保誰!」

    「慎言!走吧!我不想再呆在這裡!」楚雲拉著慎言往外走。

    慎言回頭看了一眼楚雲,見她用懇求的眼神看著自己。於是拉起楚雲的手就往外走,他快步拉著楚雲走出了西郊別苑,門口的車伕聽到動靜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影消失在夜色中,然後就聽到別苑裡的慎行大喊大叫,車伕立刻轉身進屋看個究竟。

    慎言走的很快,楚雲都跟不上他的腳步。兩人一口氣走了很遠很遠,直到慎言感覺到楚雲的步伐越來越重這才停了下來。轉過身就看到楚雲不斷地喘著氣,衣領上的衣扣已經被撕壞,白皙的皮膚裸露在外。慎言脫下外衣給楚雲披上,然後就皺著眉看著她,眼神中帶著詰責。「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明知道他根本不是好人!他的話你能相信嗎?」慎言的語氣顯得很重。

    楚雲看著慎言的眼神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道:「我們的事情他都知道了,我不想你為了這些身敗名裂。」

    「身敗名裂又如何?」慎言凝視著楚雲道:「有時候我倒真的想有人揭開這個秘密,到時候該怎樣救怎樣,免得現在你我有情不能相訴,我和觀弘父子不能相認!」

    「你瘋了嗎?」楚雲怔怔地看著慎言,「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著自己的感受?整個顧家被你三叔和慎行掌控著,你不去想怎麼幫你爹,反而想著你我之間的私情?你何以為人子?」慎言頓時沒了話,他定定地看著楚雲。「慎言,你對我對你父母已經自私了十年,不能再只顧著自己的感受了。老爺和整個顧家都需要你,有些事情該放下的就放下,有些人該犧牲的就要犧牲!」

    「我不捨得!我真的不捨得!」慎言突然緊緊抱著楚雲,「要我犧牲你,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慎言把楚雲抱得很緊很緊,楚雲都有些透不過氣來。她能感覺到他起伏不定的胸口,她知道這個時候他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楚雲伸手安撫著慎言,柔聲道:「慎言,既然我已經忍了十年,也不在乎再為你忍下去。我說過,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去做,你不要再為了我和觀弘處處受人牽制。我已經想清楚了,我會帶著觀弘離開。之前我遲遲不願做這個決定那是因為放不下你,我承認我對你無法忘懷。只要每天看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不過現在我和弘兒的存在對你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威脅,是到如今不得不忍痛再一次離開你,去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這樣或許對你對我都會是個好的結局。」

    「楚雲」慎言聽著心口猶如滴血,「楚雲,你委屈了十年。我不能再讓你們母子倆受任何傷害!我要照顧你們一生一世!」

    「慎言」楚雲的眼淚也控制不住掉落下來,她凝視著慎言哽咽道:「你的心我知道。正因為我知道你心裡始終有我,我才願意為你付出。慎言,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不必內疚。男子漢大丈夫,有些事要懂得放棄。當初我希望你放棄家族和我在一起,結果你沒有。現在我希望你放棄我們母子肩挑起整個顧家,這一次你不要再讓我失望了。行嗎?」

    要自己深愛的男人放棄自己,楚雲的心有多痛多難受,她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眼淚,想讓自己堅強一點,或許自己的堅強能讓慎言放心。可是這眼淚卻怎麼也無法抑制,一滴一滴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慎言,你曾經怯懦過躲避過,現在不能再這樣了。我希望觀弘的爹爹是個有擔當有膽量的大丈夫,以後我對觀弘說起他父親的時候也會」

    「楚雲」慎言不想再聽下去,他又將楚雲抱在懷中。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該如何決定。論心意他當然是希望能和楚雲母子在一起,可是楚雲的話也沒有錯。他糊里糊塗地過了這麼多年,這個時候的確是應該做一些應該做的事。「為什麼?為什麼要我做這麼難的決定?一定要在你和家族之間選擇!楚雲,無論我選擇哪一個我都是錯的。不過我答應你,我不想你愛的是一個毫無擔當軟弱無能的男人,也不想觀弘的父親是一個沒有膽量只知偷安的二世祖。這一次我會照著你的話去做,不過我只想你知道,此意決非我所願!」

    第二天一早,大家坐在一起吃早飯。姚玉莊看到慎行臉上的傷便問道:「慎行,你的臉怎麼了?跟人打架啦?」

    「是啊,大娘。」慎行望著慎言道:「碰上一個瘋子,像瘋狗一樣追著我。」

    殷秀娥聽了笑道:「哎呀,怎麼會這樣?你真是不走運啊!」

    「是啊!我不走運,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瘋子這麼多!」慎行瞟了慎言一眼。

    慎言鎮定地夾著菜說道:「奇怪了,街上這麼多人,為什麼非要追著你打?」

    「你」慎行剛想說話就看到顧省之柱著枴杖走了出來,立刻把話嚥了回去。

    「老爺,怎麼出來了呢?」姚玉莊立刻起身扶著顧省之,「我會讓人把早點送進去的。」

    顧省之臉色很不好,他擺擺手說道:「在屋裡憋了這麼久,想出來走走。」他坐了下來,看到顧慎行臉上的傷便皺了皺眉,「你怎麼了?打架啦?」

    「沒什麼,不小心碰了。」慎行在父親面前還是要忌憚幾分。

    「爹,我有話想說。」慎言突然放下筷子說道。

    顧省之看著他說道:「有什麼話?」

    「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想回廣賢樓。」慎言直截了當地開口向父親要回廣賢樓的管理權。他的舉動讓在座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顧允之頓了頓說道:「現在廣賢樓由慎行打理也挺好的,何必換來換去呢?」

    「是啊,爹。」慎行也說道:「廣賢樓的生意不知道有多好呢!」

    「是嗎?」慎言盯著慎行道:「以前午市晚市至少有兩百人的客流,而現在呢?卻只有一半都不到!這叫好嗎?」

    「你你不要胡說!」慎行瞪著慎言道。

    「胡說?」慎言笑了笑,「如果你不信,那麼今天就派人去門口數著,若是超過一百人就算我胡說!」

    「爹!您別聽慎言亂說!」慎行看著父親說道。

    顧省之看看兩個兒子然後對身後的管家朝貴說道:「朝貴,你現在立刻去廣賢樓把帳目拿來。看過帳目自然就知道生意的好壞。立刻就去!」

    「是!老爺。」朝貴小跑著去了。顧省之讓朝貴立刻去就是擔心一旦有時間可能會讓人篡改帳目。

    吃過早飯,慎言一反常態地往外走。剛走出門口就聽到慎行叫他的名字。「顧慎言!你站住!」

    慎言轉過身看看他道:「怎麼?還想打架?」

    「顧慎言!我警告你,別以為我真的怕了你。」慎行瞪著慎言威脅道:「我真的會把你和三娘之間的事情說出來!到時候你就等著親眼看著你最喜歡的女人沉塘吧!」

    「這種話是你說了就有人相信的嗎?」慎言「哼哼」兩聲說道:「你有證據嗎?」

    「廢話!沒有證據我敢說嗎?」慎行笑著說道:「我這裡有人證物證,到時候一定由不得你狡辯!」

    慎言微微一笑,說道:「狡辯?到底是你念的書多還是我念的書多?若真的要辯,你辯得過我?不過我手裡的證據真好相反,全部都是帳目。每一筆每一單都清清楚楚,根本不需要爭辯。你是不是想試一試呢?」

    「你」慎行被他這麼一說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你哪裡來的這些帳目?」

    「我手裡早就有你的中飽私囊的證據,只不過念在你我兄弟一場不想張揚出來。」慎言看著慎行憤憤地說道:「如果你這次想來個魚死網破,我奉陪到底!看看誰才是最後的贏家!」說完便轉身兀自離去。

    慎行呆呆地看著他離開心裡直打鼓。先前他到時勝券在握,可現在慎言的一番話把他給怔住了。兩件事若是同時揭發出來,他很難保證父親會怎麼處理。論證據,自己手上只不過是算命先生的一張黃紙;論人情,顯然父親偏袒慎行多一些,雖然父親現在身體很差但至少還是一家之主。這麼看來,勝負真的很難推斷。

    「一個人呆在這裡做什麼呢?」顧允之從後面拍了拍慎行。

    「三叔!不好了!慎言他知道我們做假賬中飽私囊的事情!」慎行緊張地說道。

    「噓——」顧允之拉著慎行跑到小巷裡,「你瘋啦!說這麼大聲,生怕沒人知道啊?」

    「不是啊,三叔!」慎行緊張地說道:「老二說他手裡有證有據,看樣子不像是說謊。如果他真的有證據,我們可就慘了!」慎行捶著拳頭後悔地說道:「唉∼∼我真不應該自以為掌握了他和三娘的秘密就有恃無恐,這回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什麼?什麼?慎言和三姨太之間的秘密?」顧允之一聽立刻問道:「什麼秘密?說來聽聽,說不定還有轉圜的餘地。」慎行剛要開口顧允之便制止道,「不要在這裡說,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說,慢慢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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