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最後的照片 文 / 不會水的魚兒

    尼泊爾的局勢已經越加緊張起來了，就連董思林也在為了撤離的事情開始了忙碌的準備工作。在董思林的勒令之下，羅寧已經不得外出了，省的到了要走的時候找不到她。

    學校已經停課了，可是有一個孩子還趴在學校的欄杆前張望著，直到羅寧走到了她的面前。

    「羅寧姐姐，我阿婆，她已經走不動了，我可以請你為她拍一張照片嗎？」這個瘦弱的女孩怯生生地說。

    羅寧看著眼前的孩子——莫德雅，心裡有點酸，她知道這孩子想給阿婆最體面的禮物，就是在阿婆走的時候有一張遺照，擺在那裡有面子。

    「好！我和你去。」羅寧哀求了董思林，終於得到了同意，在做出了早去早回的承諾之後，她收拾了東西，和莫德雅一起上了路。她們來到了東部山區的一處荒涼的村落，這裡幾乎沒有年輕人了，年年的雨季山洪已經讓土地沙化了，沒有人耕種了。現在村落裡只留下老人，走不動的老人，離不開故土的老人。

    莫德雅帶著羅寧來到了家裡，這是一個只有四面牆的家，連頭頂上遮風擋雨的樹皮都已經露出了絲絲裂縫。空曠的屋子裡坐著一位老人，她佝僂著身子讓人倍感淒涼。

    老人坐在門邊編織著唐卡畫，當莫德雅喊她的時候，她茫然地抬起頭，已經不記得她了。

    「奶奶，我是阿雅。」

    「……」回應她的是一陣茫然的目光，老人顯然不記得自己還有這樣一個孫女了。

    「奶奶……我是阿雅……嗚嗚……」莫德雅的哭聲引來了鄰居。

    「她前兩年已經不認識人了，可能老了吧！」另一個留守的老太太過來，她還認得阿雅，「你們應該經常回來的，她現在唯一記得的就是唐卡畫，她說給你做嫁妝的……」

    「奶奶……奶奶……阿雅回來了。」莫德雅哭的不能自抑，撲到在唐卡畫之下。

    羅寧打開了相機，搶拍了幾張照片，老人正面照片，側面照片，就連老人的唐卡畫也被拍了下來。

    羅寧站在荒涼的村落裡張望了一下，看到不少的留守老人都在呆呆地看著村口，他們在等待著什麼？是逝去的青春還是渴望得到的關懷？羅寧擦去眼中的淚水，做了一個決定。她招呼莫德雅，「你帶我去所有的老人家裡，我為他們拍照片，回到了加德滿都，我會洗出來，由你帶給他們，好嗎？」

    「可是董校長說讓你早點回去……」

    「拍完就走！就一會兒！」羅寧又一次用自己那張童叟無欺的臉換的了莫塔亞的支持。

    莫德雅哭著帶著羅寧走遍了村落，為所有的老人拍了她們平生第一張也許是最後一張照片。這樣又耽誤了兩天，等到羅寧回到了加德滿都的時候，董思林已經快要急瘋了。

    外籍玈居人口接到了自行撤退的通知，不過霍氏的員工待遇很好，有飛機坐。

    霍東調撥了霍氏名下的航空公司飛機直飛加德滿都，已經把大部分的員工撤離了，現在，霍氏基金會裡也只有少部分的人員還滯留在這裡，等著和董思林一起撤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