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斯傻眼了,他愣愣地拿著手機,「蔣,她又要走了,她……」
蔣睿司一把搶過手機,裡面是一串的忙音,再撥已經是關機了。
「蔣?你怎麼了?蔣?」蔣睿司此刻的表情讓費斯嚇壞了,他不說也不動,他只是就那麼怔怔地盯著手機,好似盯著它就能把羅寧盯出來一樣。
「蔣,你不要急。我現在就讓人查找,一定能找出羅寧的目的地。」費斯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開始撥打,他要求他們尋找倫敦機場所有的登機名單,看裡面有沒有一個華裔的女孩羅寧。
不到十分鐘,電話就打了回來。他們沒有找到關於羅寧的任何信息,甚至於羅寧在十三個小時之前入境的資料也被人為的抹去,她又消失了。
蔣睿司苦笑了一聲,那聲音中帶著悲嗆,「費斯,我失去她了,真的失去了她。」
「不會的,羅寧只是一時沒有想清楚而已,她會回來的,一定會的。」費斯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滿懷希望而來,卻連面兒也沒有見到,這樣的難堪讓他如何自處?
蔣睿司默默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抽著煙,一支接著一支,直到滿屋子都是煙,好像大霧一樣才掐滅。「我回去了。」
「既然來了,多留兩天,我再找找,說不定……」費斯心中也沒有底,所以話沒有說的太滿。
「沒用的。既然有人不想讓我們找到她,一定不會給我們留下線索。而寧寧本身為了斷了我的念想,她也不會主動聯繫我。我現在除了等待,別無他法。」蔣睿司覺得自己滿口都是苦澀的味道,也是,連抽了幾十支香煙,能留下的除了苦澀還會有什麼?
「那我送你去機場。」
「不要,給我輛車就行了。」蔣睿司不想讓人看見他的脆弱。
費斯遲疑地拿出把車鑰匙,「你能開嗎?還是我派個司機……」
蔣睿司笑笑,「我又不是玻璃心,瞎操心。」說著,一把搶過車鑰匙,逕自走了。
蔣睿司真的很佩服自己,這個時候還能保持著冷靜,他慢悠悠地開著費斯那輛幻影,一路無恙的開到了機場。
看著機場起起落落的飛機,蔣睿司不由得冷笑出來,寧寧呀寧寧,你真夠絕的,為了不和過去有一絲的聯繫,你竟來匆匆,去匆匆!你真的一點也不留念我們之間的感情?
對!一定是不在意才會這樣做!羅寧你是天下最狠心的女人,你可知道我心裡有多苦?為了等你,我洗乾淨了自己,從身體到心靈,我不允許有一絲對你不起,可是你就那麼決然的上了霍東的床,不給我留一點點的希望,你真的是……心中沒有我!
機場廣播裡一遍遍地播著登機信息,蔣睿司卻像魔症了一樣盯著天空,他不甘心就這樣失去,整整五年的守候,守著她已經成為了信仰,如今,信仰碎了,他該何去何從?
「嗡嗡……」蔣睿司漠然的摸出手機,堵在了耳朵上,是費斯不放心打來的,「蔣,你上飛機了嗎?」
蔣睿司默默地看著手機,收斂了心神,低沉地說,「馬上就上。」
「蔣,你不要著急,我會繼續打聽羅寧的消息的,一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費斯在電話那頭急切地說。
「知道了,我走了。」蔣睿司掛上了電話,壓制住內心的神傷,大步走向了登機通道。
展望集團,江琪釧冷眼看著眾人,「說,我兒子去哪裡了?」
鄭家勤低著頭並不接話,蔣少走的時候交代了,要保密。
「說呀!他一個大活人怎麼會消失了?我聽說他三天沒來上班了,到底去哪裡了?」說起來,江琪釧發現兒子不見純屬偶然,她有一張支票要蔣睿司簽字才能生效,到公司一查,蔣睿司已經消失了三天了。
「你說!」江琪釧指著一旁的李哲問道。
「我……」李哲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不知道,蔣少所有的行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展望最大的,他有權利決定自己的……」
「你是說我管不著他?」江琪釧憤怒地打斷了李哲的話,她知道,蔣睿司這次消失一定和上次滯留紐約是一個原因,上次被他矇混過去了,這次她一定要查出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李哲慌了,他被江琪釧的目光嚇得直後退。
鄭家勤接了個電話,對江琪釧說,「蔣少一會就到,請您等一下!」
救命的來了!李哲趕緊抹去頭上的汗。
「媽,您來了?有事嗎?」說話間,蔣睿司已經大步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全部集中在一起的員工,臉色一冷,「不要上班嗎?怎麼全杵在這兒?」
員工做鳥獸散。
鄭家勤看見蔣睿司濃眉深鎖,看起來很不耐煩,他上前一步,「蔣少,今天下午的行程有改變嗎?」
「照常。你再和合作商聯繫一下,確定一下行程。」蔣睿司順桿子說,他也不希望自己在心靈極度疲累的時候,還要面對江琪釧。
「睿司,這幾天你去了哪裡?我都急死了……」
「支票在哪裡?給我看一下。」蔣睿司伸出手,對著江琪釧。
「呃!其實也不是那麼著急的……」江琪釧有點不好意思了,她之所以急著找蔣睿司,是因為要幫弟弟江其峰調頭寸。
蔣睿司挑起眉頭,做出恍然大悟狀,「不著急?那請你等一下,等我見過合作商……」
支票瞬間遞上來。
蔣睿司冷冷一笑,那眼瞬盯著面前的支票,哼了一聲,「一千萬?一千萬?當我展望是銀行?」
江琪釧本就一肚子氣,這會更加沒面子,她嚷嚷出聲,「不就一千萬?你不要忘了,這展望是有其峰股份的……」
「是你忘了吧?母親大人。」蔣睿司的臉徹底陰了下來,「上次是誰把股份抵給了黑道?害的我花了三倍的價錢贖回來的?」
「這不是他犯糊塗了?現在他學好了,想正正經經地做生意,你這個外甥還不應該幫他一把?」江琪釧說的理所應當。
蔣睿司不接支票,「不行。」
「為什麼不行?」
「江其峰和展望非親非故,我有什麼原因給他那麼大的一筆款項?」蔣睿司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我該走了。」
江琪釧急了,這筆錢弟弟催的太緊,說他已經先期投入了不少錢,不補倉就會都打了水漂。「大不了算我借的!」
「你拿什麼作抵押?」蔣睿司在商言商。
逆子!江琪釧恨得牙癢癢,卻不能立刻翻臉,她心一橫,「拿我年底分紅抵數字!」
蔣睿司想了一下,「媽,你年底分紅大概是兩千萬左右,現在才六月,你確定?」
「哼!其峰一定不會虧了的!他說這次十拿九穩!」江琪釧使勁把支票塞進了蔣睿司的手中,「我信他!怎麼?還不簽?」
蔣睿司慢條斯理地把支票收進了口袋,然後對鄭家勤說,「給財務室打個電話,叫他們直接撥一千萬到我母親指定的賬戶上,記得,標明預先支付分紅。」
「你!你……」江琪釧無言了,她沒想到蔣睿司一點面子都沒給自己,現在這樣一來,展望的所有人都會知道,自己於展望不過是個擺設了,連調頭寸的能力都沒有了。
蔣睿司抱歉的一笑,「這是規定,我也只能遵守。現在我要去見合作商了,先走了。」
江琪釧恨得直跺腳,這個倒霉孩子到底像哪個?怎麼一點也不為自己這個媽想一下呢?
錢是拿到了,可是江琪釧的心裡一陣憋屈。她在樓下看見蔣睿司的車還在那裡,不由得上前去問了一句,「我兒子沒用車?」
司機一看,是老闆的娘,立馬實話實說,「董事長自己開車走的。一般他都不用公司的車。」
「那今天他用了吧?」
「對!今天他從國外回來,才叫我去接他的。」
江琪釧默念著『國外』,他出國了?怎麼會一點風都不透?
「伯母!」對面車道上,錢舒雲正在停車。
江琪釧看了一眼,忽而春風拂面一樣迎上去,「是舒雲呀?你來的不巧,睿司出去了,要不我現在打個電話給他?」
「不用了,我今天是來接您出去吃飯的!我打到蔣宅說您今天來公司了,所以我就直接來了。」
「真不好意思,讓你跑一趟。不過我今天沒有時間出去。這睿司剛才國外回來,我還要幫他整理一下。」江琪釧做為難狀。
「出國?」錢舒雲明顯不知情,「他去了哪裡?」
「唉!兒子大了可不由娘。他呀!不聽我的……下午才回來的。」江琪釧說完了自己想說的,就招手叫司機把車開過來,「舒雲呀!我先回去了,改天再約!」
「好!」錢舒雲機械地揮揮手,望著蔣母的車開走。從蔣母的信息中,她感覺到,蔣睿司一定是去見某個女人了,這個女人還不得蔣母待見,看樣子是這樣的。
錢舒雲坐回車裡,摸出電話打給了私家偵探,「魯能,我上次要你找的資料找到沒有?」
「沒有耶!都說蔣少沒有什麼可查的。」
「現在你查一下蔣少這幾天的行程,他剛從國外回來,我想知道他見了誰,還有,關於他在國外的事情你詳查一下,我覺得……那個女人在國外。」
是嗎?魯能這個私家偵探不以為然,這蔣少就像一潭清水一樣,有什麼好查的?
「聽見沒有?」錢舒雲在那頭不耐煩了。
「我現在就去查,一會給你回音。」魯能可不願意到手的酬金飛了,要查就去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