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面朝天花板,春暖花開 文 / 辭樹
他們朝著遲水水走過來的速度不快,但是每一步都穩重有力,面色表情嚴肅。【】遲水水看了看他們,不懂他們要做什麼。
於是,她又重複了一遍那句西班牙語,一家子人終於開始有反應了,只是他們也開始對遲水水說起西班牙語來。
遲水水瞪大了眼睛,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連上英語課她都沒這麼認真過,聽了半天,她下意識地點點頭,回了他們一句,『啊?』。
她的樣子很專注,事實上她也很努力地聽,但是她實在是聽不懂。
語言這種東西真的是速成不了。
也許是遲水水的眼神太無辜,那一家子人又非常耐心地重複了一遍。遲水水能夠聽得出來他們講的是同一句話,不過她還是理解不了他們的意思。
後背上慢慢地出了一些汗,遲水水張口卻什麼都說不了,她真想從這裡跑出去,把方稜從車子上揪下來。
他個大老爺們兒,明明會說西班牙語,卻讓她自己一個人過來。
除了無奈地翻白眼,遲水水連肢體語言都不知道要比劃些什麼,雙手漸漸地在口袋裡捏緊,直到掌心裡有什麼東西刺了她一下。
遲水水吃痛地把手拿出來,看了看自己手心,原來是曲梓城送給她的那顆粉晶原石。
她還來不及抬頭,把手縮回去,她手心的那顆原石迅速地被那一家人給拿走。
「哎,那是我的。」遲水水一情急,說了句中文。
那一家子人立即抬頭,目光炯炯地盯著她,遲水水頓時被他們看得發毛,縮了縮脖子,「你們看,你們看……」
他們見遲水水並沒有要把粉晶原石搶回去的打算,於是他們便圍成一個小圈,似乎是在研究著那顆原石,然後嘰裡咕嚕地談論了些什麼。
一分鐘後,一個人拿著遲水水的粉晶走進了屋子裡,而後她被那一家人給帶了進去。
遲水水沒來過當地人的家裡,只覺得走廊過道上黑漆漆的,很是狹窄。她被他們在後面用手推著,走上了通往地下的樓梯,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在這種炎熱的地方,遲水水只覺得舒服極了,就好像家裡夏天開了電風扇一樣,風呼呼的。
地窖裡並沒有燈,只有幾根快要燃燒殆盡的蠟燭還在綻放著最後一抹光亮。
遲水水看見金淵正在收拾東西,好像準備要離去一樣。
「等一下。」
遲水水出聲,吸引了金淵的注意力。
金淵看到粉晶原石的時候,就知道是遲水水來了,不過他並沒有很意外她的到來。他繼續收拾著自己的東西,直到所有東西都裝進一個亞麻袋子裡,他才轉過身,和遲水水目光相對。
「你來了。」
金淵說話的語氣就像對一個老朋友說話一樣,這讓遲水水心中頓時燃了希望。
「你知道我要來?」
「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你有辦法找到我。」
「這麼說來,你願意幫我的忙了?」遲水水面露欣喜,一想到終於有人可以幫曲梓城了,她便心情大好。
「說說看,你要我幫什麼。」
「曲梓城他受傷了,你能不能盡你最大的力救他?你在這裡這麼熟悉,一定認識一些醫學上的權威……」
「其實,我挺羨慕你們的。」金淵忽然開口打斷了遲水水的話語。
「誒?」遲水水頓了一頓,不明白金淵怎麼忽然就說了這樣的話。
「你們的感情,很好,我很羨慕。」金淵努力地用中文表達著他想說的話,「但是,我幫不了你。」
金淵忽然來了一個轉折,瞬間就把遲水水眼中的希望給撲滅了。
「你為什麼不幫我?這又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而且你和曲梓城認識這麼多年了,就算看在朋友的份兒,你也應該幫他。」
「不好意思,我幫不了你。」
金淵說著,就要往外走去。
遲水水想起方稜的話,他說,她只有這一次機會,一定要讓金淵同意救曲梓城。所以她不能就讓金淵就這樣離開。
遲水水擋住了金淵的去路,目光裡滿是堅定,「給我一個你不幫曲梓城的理由。」
「因為你是曲梓城的妻子,所以,你就對他這樣死心塌地嗎?」
金淵又說了一句讓遲水水不是很明白的話,她只能照著字面意思上去理解,「我對他死心塌地是因為我們之間有感情。」
「感情能勝過一切嗎?」
金淵這句話像是在問遲水水又像是在問他自己一般。
遲水水毫不猶豫地點頭,對於她來說,是的,感情勝過一切,所以她願意為曲梓城做任何事情,只要能救他。
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今晚跟著方稜出來。
明明知道他不可信,還是想賭一把。
「好,我知道了。」
金淵說著,不顧遲水水的阻攔,繼續往外走著。
遲水水看著金淵就要離開,更加一臉莫名其妙,他問了她一些無關緊要的,就要走了?
她情急之下扯住了他的衣服,「金淵,你這是算同意了是吧?」原諒她腦子笨,她應該沒有理解錯金淵的意思吧。
金淵頓下腳步,看著遲水水。
「我中文不是很好,但是我想,我剛才的話沒有一句話是有同意的意思。」
金淵的話語再次給遲水水澆了一桶冷水。
「為什麼?」
金淵沒說話,將剛才拿到的粉晶原石又還給遲水水,看著她的目光帶了一絲複雜的神色,他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可能因為中文讓他有些詞不達意,於是他又閉上了嘴。
「為什麼?」遲水水再次問道,她的手緊緊地扯著金淵的衣服,生怕她一放手,他就消失了一般。
金淵和遲水水就這樣對持著,他不開口,她不放手。
最終,他似乎是抵不過遲水水的倔強,輕歎了一聲,「你就算今晚不讓我走,我也不會救曲梓城的。」
就在遲水水要開口說話那一剎那間,金淵又發聲了。
「不過,有件事情,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什麼事情?」
「曲梓城他,其實知道礦場裡有炸彈。」
遲水水愣住了,而金淵也趁此機會離開。
她一個人停留在原地,金淵的話不斷迴響在她腦海裡。
曲梓城知道那裡有炸彈,他早就知道,那他為什麼還要前往?
這個巨大的問號對遲水水的衝擊很是大,以至於不用那一家人的領路,遲水水自己就昏昏沉沉地走出來了。
走到馬路上以後,帶著熱意的風不斷地往遲水水的臉上撲著,方稜沒有再坐在車裡,而是站在外面,微微倚靠在車上。
遲水水走到他面前,還沒開口,方稜搶先問道:「金淵同意救曲梓城了麼?」
他的臉上帶著慣有的笑容,但是笑容中融合了一絲仔細看便能看出的期冀。
遲水水抬頭看著方稜,她也很希望能夠給他肯定的答案,看著方稜的眼睛,遲水水想著要怎麼開口。
然而,方稜的眼睛是何其的亮。
依照遲水水的性子,若是金淵答應救曲梓城,她一定是臉上帶著燦爛笑容,一路蹦著出來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方稜的眉心皺起,低低地咒罵了一聲。
他用了西班牙語,但是遲水水依據他的語氣也能夠聽出來,他是在罵髒話,於是她的嘴巴就閉得更緊了。
連遲水水也勸不動金淵,金淵還真是一個老頑固。
方稜本以為,遲水水跟著曲梓城,所以她是特別的,金淵應該能賣她的面子,只是沒想到,連她也不可以。
而他自己就更不可能了。
方稜知道金淵一次只能見一個人的規矩,所以他覺得與其他自己上,還不如讓遲水水去希望更大一些,如此,他才自己一個人坐在車子裡。
「方稜,你教我說的那句西班牙語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
方稜面色略有陰沉,連聲音也染上了不悅,他開啟了車門,迅速地坐了進去,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要自己獨自離開一般。
「誒……」遲水水連忙用手拍著車子窗戶,隔著玻璃問道,「你要去哪兒啊?」
方稜搖下車窗,看了看遲水水。
她叫不動金淵,不能讓金淵出手,那麼此刻,她已經對他無用了。
方稜挑起嘴角,「我說了,這邊有公共交通,你自己回去吧。」
話音剛落,方稜猛踩油門,車子就如飛一樣急速地竄了出去。
遲水水簡直不敢相信,他一個男人,就這樣把她一個小女生扔在這種連講話都一個字不通的地方,還有沒有風度?真是白長得那麼好看了,簡直缺德。
就算有公共交通,遲水水也不認識路,根本不要要做哪一班車。
正在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遲水水一看,是許喻打過來的,她連忙接起來,張口就是一句,「許喻,你快來接我。」
「曲少夫人,你現在在哪裡?」
遲水水看了看四周,夜|色重重地壓在每一寸空氣裡。她想努力用語言表達一下標誌性的建築物之類的,但是她看來看去,實在是覺得每一條路都長得一樣,房子除了顏色不同,戶型也都差不多,一下子還真不知道從何說起。
忽然,她想到了曲梓城的手機。
「許喻,你在塑料椅子的後面找找,我把曲梓城的手機放在那了。」
「嗯,我看到了,然後呢?」
「用他的手機可以定位到我的手機,你就能找到我了。你快點過來啊,這風都要把我刮跑了。真是像妖風一樣,一陣一陣的。」
許喻看了看手機裡出現定位的位置,說道:「曲少夫人,你別動,我十五分鐘就到。」
明明離開了醫院不到兩小時,遲水水卻覺得彷彿像是經歷了漫長的一天。
她見到了方稜,見到了金淵,總覺得事情就要解決了,她又回到了原點。
她唯一的收穫,就是金淵告訴她的那句,曲梓城知道礦場裡有炸彈。
難道她家曲總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還是,他被威脅了,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又或者是,他的腦子跟她一樣秀逗了?
遲水水覺得,曲梓城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現在,沒有人能夠幫忙,她只好在手術室外靜靜地呆著。
或許,這也算她自己微小的一份力量吧。
因為,她是那樣期待,曲梓城能夠平安出來。
遲水水一定想不到,所有人都不出手的原因不是見死不救,而是不需要救。手術室裡的主刀醫生的出現正是證明了這一點。
只見他摘了口罩,從裡面走了出來,和許喻用幾句西班牙語交流了之後,他又走了出去。
遲水水不顧自己扭傷的腳,瞬間從椅子上蹦下來,拉著許喻,著急地問他。
「醫生說了什麼?」
「醫生說,曲少只是因為出血過多而導致手術過程有些漫長,他沒有傷到什麼重要部位,只在背部上有些皮外傷,很快,曲少就能從手術室裡面出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遲水水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她在心裡念的那些跟柳蘭學的半缺不全的大悲咒、心經、般若波羅蜜多經什麼的還是很有用的。
中國的菩薩還能管到國外的事情來,真是神了!
因為心急,遲水水坐不住,一直站在手術室外,終於等到了一群醫生護士將曲梓城給推了出現,而後她便跟在病g後面跑,一直到病房裡面。
「醫生,曲梓城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許喻幫著遲水水翻譯給醫生聽,然後告訴她,「麻醉劑的效果過了就好了,不會很久。」
一大幫人全部都出去了,只留遲水水一個人在病房裡。
她伸手握住曲梓城的大手,即使指尖觸感冰涼,但是仍舊能夠帶給她安全感。
望著曲梓城略顯蒼白的臉色,他的五官依舊那樣深刻,帶著一股英氣和俊朗,雖然沒有什麼血色,但是他靜靜地躺在那裡,好像就已經給人一種堅定的力量。
因為他的樣子不像是昏迷,更像是睡著了一般,像一個沉睡的王子,依舊高貴,帶著威嚴。
而遲水水,鮮少見到曲梓城在她的面前,這樣熟睡的樣子。
在公司的時候,曲梓城總是讓她先睡,而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西裝筆挺地坐在辦公室面前工作,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衣服換了一套,遲水水真的會以為,他是一個晚上都沒睡,一直都坐在那裡。
也許,這次的受傷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能給他一個好好休息的機會。
遲水水不知道,此時她的眸子裡帶著多柔情的目光,她伸手,圓潤白希的指尖輕輕地落在了曲梓城高蜓英俊的鼻樑上,慢慢下滑,一直到他淡淡唇色的嘴唇上。
這菱角分明的薄唇不知道吻過她多少次,或忽然襲擊,或慢慢情起,或細水長流,或滾燙熱情。每一種,她都好喜歡。
想來,每一次都是曲梓城主動,她沒有一次吻過他。
看著他在她的眼前,不會忽然跑掉或者消失,遲水水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她的眼角微微上翹,眼睛裡也染上笑意,然後她傾身俯在曲梓城的身體上方,緩緩合眼,將吻堅定而輕緩地落在了他的嘴角。
曲梓城身上淡淡的木質香味便瞬間席捲了遲水水,充滿了她的五官,引誘著她*。
她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將吻落下,而後沉浸在這種和他肌膚相親的美好感覺上。還能吻著他,已經成為了遲水水現在最奢侈的事情。
時光為彼此相愛的兩人靜止流淌,雖是在病房內,卻有一種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感覺。
遲水水慢慢睜開眼,看著在眼前放大的清俊面龐,心跳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快了起來。她怕自己身體的重量壓著他,剛想起身的時候,她的動作頓住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隻手臂輕輕地放在了她的後腰,像是不經意放著,又像是懷抱著她,可是她一動要離開的時候,那隻手臂卻是堅定地攬著她,不讓她走。
遲水水馬上看向曲梓城的臉,帶著驚喜的聲音輕柔問道:「曲梓城,你醒了?」
「我沒醒。」
曲梓城帶著沙啞的嗓音微弱地響起,若不是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遲水水真的要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的思維情不自禁地便飄到了他們兩人第一次親密接觸,擁有彼此的第二天早晨。
那個時候,她也是問他,「你醒了還裝睡。」
然而曲梓城只是帶著慵懶的姓感嗓音回答她,「我沒醒。」
如果忽略醫院這個地點,那個場景簡直跟現在一模一樣。
遲水水眼裡的笑意更深了,輕靈的聲音如那個清晨般問道:「睡著還會說話,你說的是夢話嗎?」
「我睡著除了會說話,還會做別的事。」
身體裡的麻醉劑讓曲梓城使不出力氣,但是想抱著遲水水的念頭讓他憑空生出了一股力量。曲梓城的手臂微微一用力,遲水水便躺在了他的身邊,然後他微微翻身一動,整個人便壓著她。
如他的話所說的那樣,他還會做別的事情。
遲水水沒想到曲梓城竟然是來真的,天翻地轉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等她面朝天花板,春暖花開地躺著了,她的意識才回籠,於是只能老老實實地被他壓在身下。
曲梓城的眉眼都是柔和的,帶著淡淡的喜悅。
睜開的第一眼就看見她的感覺真好,她陪伴在他身邊的感覺真好,如此純潔善良的她被他擁有了,真好。
遲水水印象中曲梓城總是一副淺淺淡淡的樣子。雖然面對下屬的時候,他的神情總是嚴肅而威嚴的,給人一種『只要沒幹好本職工作,隨時會丟飯碗』的苛刻感覺,但是對著她的時候,他的眼裡會染上溫柔或是笑意。
可是,像此刻這樣,他的面容都是笑著的,卻甚是難得。
這樣的表情,才能稱之為笑。
遲水水,第一次,看見曲梓城,真正地笑了。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抬起,輕撫上他的俊俏臉龐,像是想留住這一刻他那迷|惑人心的笑容。曲梓城任她動作著,隨後才抬起一隻手,將她的小手輕輕地握在掌心裡,抓著放到唇邊,輕吻。
那樣的吻是不帶任何情慾的,曲梓城淺淺地吻著她白希修長的手指,帶著憐惜和珍惜。
兩人之間沒有說話,任由暖暖的情愫一點一點地爬上他們的心頭。
劫後重生的欣喜讓兩人的默契更上一層樓,只是一個眼神的對視,便明白彼此的心意。相視一笑,已經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曲梓城做著力道,盡量不讓自己的全部重量都壓在遲水水的身上。
然而,遲水水雙手環上曲梓城的脖子,絲毫不介意他的重量,她只想與他緊密相貼,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還好g夠大,足夠容納兩個人在上面。
曲梓城低頭,吻著遲水水的發頂,而後他側躺著,將她整個人都摟入自己的懷中。
「是不是嚇壞了?」
遲水水在他懷中的小腦袋搖了搖,搓得他的心口發熱。
「我當時什麼都沒看見,你把我的眼睛給摀住了。我只是……只是看到你身上有很多很多的血……」
遲水水腦海中再次回想起那個場景,只覺得現在還有些後怕。
正當曲梓城要開口安慰她的時候,遲水水抬起她的小腦袋,和曲梓城對視著,笑著調皮地發聲。
「不過,還好我不暈血,不然看誰送你到醫院裡來。」
「謝謝老婆。」
曲梓城在遲水水的耳邊輕輕地說,他的氣息撓著她的耳根,很快一片紅色就從她的耳朵泛起,慢慢地延伸到她的臉上。
「曲梓城,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很怕,很怕,很怕那個時候你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
此刻的遲水水有多滿足,她當時的心情就有多焦急,心疼,沒安全感。
她是多麼怕,這個男人因為保護她而離開了她。
「我不會,放心。」
曲梓城將遲水水摟得更緊了一些,他沒有多作解釋,只是說了這短短的五個字。
遲水水相信曲梓城,所以她也沒有問,為什麼他知道有炸彈,還以身犯險。不過,另一件事情倒是讓遲水水覺得心中有很大的疑惑,而她也想提醒一下曲梓城,讓他提高警惕。
「方稜來找我了。」她輕輕開口。
曲梓城聽見這句話,抱著她的雙手沒有什麼變化,沒有僵硬或者收緊,連他的神色語氣都不曾有半分變動,好像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情,又或者是,方稜的出現對他什麼影響都沒有。
「他來找你做什麼。」
「我不知道,今晚的他,嗯……」遲水水努力找著一個詞來形容她今晚對方稜的感受,「他很友好。他帶我吃飯,還帶我去找金淵。」
這一次,曲梓城終於有了些反應,他像是有預知能力一般。
「金淵和你說了些什麼。」
「他說,他說你早就知道有炸彈。」遲水水老實吐露,她看向曲梓城,問道,「你真的早就知道嗎?是不是金淵在騙我?」
「他沒有騙你。」
曲梓城回答得毫無一絲猶豫,他本來就沒打算瞞著遲水水。他不說,只是覺得,這些不是她想知道的事情。如果她有興趣了,或者有疑惑,那麼他一定會一五一十地和她解釋。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呢,萬一,萬一你受傷很嚴重,嚴重到……拋下我怎麼辦。」遲水水說到後面,話語裡帶著哽咽。
她沒辦法想像,要是曲梓城真的失去了生命,那她要如何是好?
「我不會傷得很嚴重。在我去之前,許喻已經把炸彈埋的具體位置都告訴我了。水水,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曲梓城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之前,他在書房和許喻商討之時,就已經預測到金淵會給他哪一片紫晶礦脈,所以許喻連夜派人去那塊場地裡看過,他派的都是專業人員,於是發現了炸彈的存在。
曲梓城只是將計就計,想引出埋炸彈的人而已。
雖然他心裡很清楚,無非是曲家人做的手腳,但是至於是哪一房做的,還有待考究,因此他正是用自己受傷的這一件事情,在慢慢地引蛇出洞。
遲水水聽到曲梓城這樣說,心裡安心了很多。
還好他事先知道了,所以現在受的只是外傷而已,不過,那片紫晶礦場,怕是面目全非了吧。
「曲梓城,那片礦場怎麼辦?你好不容易找到的,就這樣沒了。不過啊,沒人關係就好,礦場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在我面前,別的我都不在乎。」
曲梓城聽了,低低笑著,「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的人嗎?」
「當然了,我看上的就是你這個人,又不是別的。」
「那我是不是應該以身相許來感謝一下你對我的大恩大德。」
遲水水沒懂曲梓城的意思,「你現在都是我法律上的老公了,已經以身相許了,還是換一種方式來報答我吧。」
曲梓城聽了,笑得更是俊朗,「是我用錯詞了,應該是身體力行一下。」他微微低頭,在她的耳邊繼續問道,「這種報答方式,你喜歡麼?」
遲水水頓時連紅得像是火燒雲一樣。
「你……你的背,還受傷呢,你剛剛從手術室裡出來。」
此時此刻遲水水是真的相信,曲梓城受傷不重了。
他剛才的沒力氣純粹是因為麻醉劑而已,而他現在生龍活虎的樣子,看著她的眼神似乎真的要把她直接在這病g上給辦了一般。
弄得遲水水緊張兮兮的。
「現在麻醉的效果還沒過,我暫時感覺不到痛。」
遲水水對曲梓城的話表示有點懷疑,他的身體裡如果真的還有麻醉在起作用,那她怎麼覺得禁錮著她的那雙手臂是那麼地有力。
有力到,她覺得自己是逃不了,像是被貓盯上的魚一樣,而且她還是一條砧板上的死魚,動都動不了。
「外面還有那麼多人在呢,萬一進來了怎麼辦,還有醫生,護士……」遲水水推脫道,她是不反感那種事情,可是她害羞,深深地害羞。
望著遲水水嫣紅的臉蛋,曲梓城只覺得自己體內有股焦躁在不斷地蔓延,他倒是絲毫不介意有人在外面,當然了,外面最好沒人。
曲梓城倒不是害羞,他只是不希望他的老婆被人看|光而已,不過諒他們也不敢進來。
「你不發出聲音就好,他們不知道的。」
遲水水還要講話,但曲梓城不希望她這個時候又來破壞氣氛,於是迅速地把她的嘴巴給堵住,他的手動作著,將她的熱情給點燃。
熟悉的感覺襲遍了遲水水的全身,她下意識難耐地扭動著,雙手推搡著曲梓城的胸膛,雙手之下,只覺得一片滾燙。
他的肌膚強勁有力又不失手感,遲水水竟一時離不開,像是被他深深地吸引住一樣。
曲梓城的雙唇離開她,望著遲水水迷離的眼睛,說道:「還有,不准亂動。」語畢,他再次覆上她。
激|情過後,曲梓城提出要出院,理由是醫院的g太小了,滾起來不舒服。
遲水水紅著臉,小聲反駁道,他的背還受著傷,不適合滾。
曲梓城思考了一下,覺得遲水水第一次說得如此有道理,然後問她,要麼在醫院再來一次?
遲水水連忙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跑到一邊,笑著對曲梓城說,我們還是出院回去吧。
於是,曲梓城非常滿意地就牽著遲水水的手出院了。
總統套房內。
曲梓城側躺著身子,一隻手輕輕地撫著遲水水光如綢緞的髮質,看著她趴在g上眼睛似閉非閉的。
「困了就睡吧。」
「曲梓城,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
「嗯?」
「方稜他也住在這個酒店裡面。」
曲梓城的眼眸微微瞇起,輕聲在遲水水的耳邊說了一個名字。
「阮冉冉?誰啊?為什麼要在方稜面前提她?」
「她是方稜的軟肋,就像你是我的軟肋一樣。」曲梓城的聲音淡淡的,後背的傷讓他有了時間休息,也讓他有了時間陪著遲水水。
「唔……看來聖經上所說不假,女人確實是男人身上抽出的一根肋骨,本來我覺得這個說法挺血腥的,但是現在覺得還好。」
「你還看聖經?」
「不看,聽小濺人們說的。」遲水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隻手撐著下巴看著曲梓城,問道,「既然我是你的肋骨變的,那為什麼你那麼聰明,我那麼笨?」
「嗯……可能是基因突變吧。」曲梓城帶著淡淡笑,和遲水水開著玩笑。
「那我還能再變一下,變聰明麼?」
「這個嘛,就看後天改造了。」
「怎麼改?」
「我教你。」
曲梓城說著,雙手開始動作,而遲水水又開始臉紅喘氣。
***
曲致遠拿著手機,站在辦公室裡,正在打著國際長途,不過,他的心情不怎麼好,緊緊捏著手機的手好像隨時要把手機給扔出去一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電話另一頭的男人不知道曲致遠說的這是正話還是反話,於是又把發生在紫晶礦場裡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曲致遠怒喝道:「廢物,曲梓城人都到礦場了,炸彈都被引燃了,他為什麼還活著?」
「因為……因為那塊礦場紫晶過多,炸彈很難掩埋,所以,所以埋的炸彈份量不多。再說,曲三少,您不是說要盡量地保護好紫晶嗎?」
曲致遠面色更難看,「我是說在除掉曲梓城的情況下,盡量保護好紫晶。但是現在曲梓城還活著,你怎麼辦事的。」
「對不起,對不起。但是曲梓城好幾天呆在酒店裡沒有出門了,我估計他身受重傷,一時半會兒痊癒不了。」
聽到這話,曲致遠面色才緩和一些。
曲梓城若是受了重傷,那他必然不能及時地將紫晶運送回來,如此一來,耽誤了遺香新品的上市,他倒時候自然能在曲敬林面前告上曲梓城一狀,而且,他還可以在公司內部製造一些動|亂,乘機將董事會成員拉一些到他這邊來。
「好了,我該給你的報酬不會少的,你繼續盯著那邊的情況,有事及時向我報告。」
「是。」
***
遲水水有點後悔了,後悔在曲梓城說他在酒店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陪陪她的時候,她當機立斷一口就答應了。
她想著,不出門的蜜月也算是蜜月啊,畢竟他們現在在外國呢,只要他在她身邊陪陪她就好。
可是,為什麼受傷了的男人比以前更有幹勁兒,更熱衷於做那種事情了?
為了不壓著曲梓城的背,他們兩人試過了各種姿勢,g上,椅子上,桌上,衛生間裡,遲水水想得到想不到的地方全部都試了一遍。
於是,她偷偷地把避|孕套給藏了起來,想著這樣他總沒辦法了,應該善罷甘休了吧。
誰知道,曲梓城開始折磨她,用他的柔情折磨她。
每次他都喚起了她的衝動後,開始停下動作,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一臉無奈,表示沒有套套,他不能進行下去。
遲水水只好自作自受,想著把套套藏在哪裡的,自己再去拿出來。
就像這一次,遲水水裹著薄毯子,趴在地上找了很久,也沒找到套套,她實在是忘了,自己究竟放到哪裡去了。
曲梓城穿戴整齊地站在她身後,雙手環胸,非常好心地問道:「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你放到哪裡了?」
遲水水一臉錯愕地回頭,「你知道?」
「嗯,許喻告訴我的。」
「什麼?他說什麼了?」遲水水想了想,搖頭,「不對啊,我沒有跟他說我放在哪裡了啊,他是怎麼知道的?」
「其實,我比較好奇的是,你為什麼要把避|孕套放在我的西裝外套裡。」
聽到曲梓城的話,遲水水忽然想起,她好像是一個順手,就隨意地把套套給塞進曲梓城放在書房的西裝裡了,她本以為在他發現之前,她能及時拿出來的。
一想到許喻從西裝裡拿出套套的樣子,遲水水簡直就想從這總統套房的陽台上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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