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以後罵人的時候不要笑 文 / 辭樹
聽到曲少不悅的聲音,許喻的頭更低了一些,聲音也愈發恭敬。
「曲少,屬下沒有要拿曲少夫人的生命安全開玩笑的意思。只是……當時方稜已經放下槍,我們這麼多人,一定能夠將他拿下。曲少你又何必真的把紫晶礦洞就這麼白白拱手讓人呢?我們費了如此多的心血和精力才得到這個礦洞,屬下不明白。」
曲梓城雙手插在口袋裡,看著方稜慢慢踱步消失的地方,眼裡的涼意更盛,眸色更深。
「看起來我們是人多勢眾,但是遺香的挖掘小隊和偵察小隊身上沒有配備任何武器,保鏢也一共只有六人而已。方稜從小就喜歡玩槍,對各種世界名槍研究得非常透徹,他的射擊技術更是一流。你覺得,你和那六個保鏢能在拿下他之前阻止他朝曲少夫人開槍麼?」
許喻聽聞,頭低著,沒有說話。
曲梓城沉默了一會兒,復又開口,「你別看他是一個人進來,就以為他是一個人來這裡。一個人單槍匹馬地來搶紫晶洞?方稜沒那麼傻。我剛才說了,他背後有曲致遠和曲文韜撐腰,他身上的武器肯定不止一把槍,而紫晶洞外定是佈滿了他的人。」
曲梓城說著,朝著洞口走去,「曲致遠連炸彈都能用上,你覺得還有什麼手段是他不會用的。我若是不同意,我們恐怕不能活著走出這個紫晶洞。」
許喻頭上的汗隨著曲梓城的解釋而不斷冒出,是他有失考慮了,又或者是,他低估了年僅二十多歲的方稜。
曲梓城走到洞外,站在地面上,望著地表黃土上那明顯的多條輪胎印記。那些痕跡驗證了他的猜想。
看這跡象,剛才一定有不下十輛車停在外面,只是他們身處於地下的紫晶洞裡,根本就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若不是他瞭解方稜,他也無法推測出外面的情況。
跟在曲梓城身後的許喻自然也是看到了這些輪胎印痕,瞬間就明白了,曲少的決策是對的。
「曲少,屬下其實只是不甘心,想盡力一試而已。」
曲梓城停下腳步,頓住回頭看許喻,「你覺得,我會拿我妻子的命,讓你盡力一試麼?」
他說完,也不等許喻的回答,拉起遲水水就往車上走去。
許喻站在原地,明白自己又說錯話了,很是懊悔。
是他考慮事情的角度太主觀,忽略了曲少本人的感受,他明明知道曲少對曲少夫人有多麼在乎。
對於曲梓城來說,那片紫晶礦場確實很珍貴稀有,也非常地難得,若是從前那個沒遇上遲水水的他,一定會同意方稜的要求,思考上二十四個小時,找出最佳的絕妙解決方案。
可是剛剛,他聽到遲水水那樣堅定不移、毫不動搖地站在他面前,和方稜爭吵辯解,她說,她不信別人,只信他。
那一剎那,曲梓城明白,世間萬物,不論是榮華富貴,還是金銀錢財,亦或是尊榮地位也敵不過遲水水對他的相信。
而這份信任,不要說失去十幾億噸的紫晶,就是讓他一無所有、一貧如洗,他也願意。
生為曲家的大房長子,曲梓城從小便被父母教育,不要相信任何人。因為在某些時候,連自己都是不可信的。
在曲家如此嚴苛環境下長大的他,最沒辦法擁有的,就是真情二字。
可在紫晶洞內,遲水水往前邁出的那一步的時候,曲梓城明白,他擁有了這世界上最珍貴的情感,而這份情感又怎麼能是區區紫晶能夠比得上的。
恐怕,當時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知道,他聽到遲水水的話時,受到了多大的衝擊,有多麼地感動。
感動到他可以放棄一切,只為了能夠跟她在一起。
回市區的路上,曲梓城微微垂眼看著自己掌心裡那只白希的小手,下意識地把玩著,嘴角噙著漫不經心的笑意,腦子裡思考著待會兒要帶遲水水去吃什麼當地美食。
遲水水看了看曲梓城緊握著她的手,又抬眼看了看他平靜到毫無波瀾的側臉,忽然就將身子貼過去。
芊芊玉手纏上了曲梓城孔武有力的手臂,而她的臉也貼在他的西裝上蹭啊蹭的。
曲梓城低頭,看了看她被劉海遮住半張臉的小腦袋,伸手將她的劉海撥到了一邊,輕輕卡在耳後。
低沉又安撫人心的嗓音沉穩響起,「怎麼了。」
遲水水嘟著小嘴,將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滿臉遺憾,「就這樣把那麼大的一個紫晶洞讓出去了好可惜。更可惜的是,還讓給了方稜那個小王|八蛋。」
聽著遲水水的形容,曲梓城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隻長著方稜的臉的王|八,眼裡頓時就有了笑意。
「別想太多,按著我們之前說好的,今晚帶你去吃魚翅撈飯?」
「真的去吃魚翅撈飯啊?」
遲水水兩隻美美的大眼睛瞬間變成了電燈泡亮了起來。
「你不是喜歡吃麼?」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上次他們去了一家酒店,遲水水誤把一盅魚翅撈飯點成了一大盆,他本來說她要是覺得吃不完,可以退掉換成小份的。
結果遲水水就是現在這樣一幅整個人都在往外發光,全身都金光閃閃的樣子,差點就沒把那盆魚翅撈飯給抱在懷裡,好像服務員會跟她搶一樣。
那個晚上,遲水水沒吃別的,光顧著吃魚翅撈飯了,吃到最後,她真的把整個盆都拿到了自己的面前,直接在盆裡吃了起來。
遲水水皺著她的小鼻子,再一次確認道:「我真的不會吃窮你,對吧?」
曲梓城笑道,再一次告訴她:「不會。」
「好!」遲水水忽然起身,毫無意外地敲到了車頂以後,捂著自己的頭,拍了怕坐在前面的許喻的肩膀,「許喻,我們去吃撈飯去。」
許喻聽見後轉頭看著曲梓城。
曲梓城向他微微一頷首,示意他聽曲少夫人的。
遲水水心滿意足地坐回原位後,看著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夜|色,家家戶戶都點起了燈,就這樣望出去,夜景很是美。
她興致沖沖地提議道:「曲梓城,我們吃完晚飯去河邊散步好不好?來了這麼多天了,都沒怎麼出來玩過。」
曲梓城自然是說好。
於是等車子到了酒店以後,許喻等人就被遲水水打發走了,就剩幾個保鏢站在十米之外的距離保護他們。
不過對於遲水水來說,只要她的眼睛沒看見就等於沒有人,所以晚飯也吃得開心許多。
遲水水點了魚翅撈飯,曲梓城則點了上好的法國空運過來的鵝肝配著紅酒。
「曲梓城,我可以嘗嘗你的紅酒麼?」
「不可以。」
「為什麼?」遲水水的爪子都已經碰到紅酒瓶子了,又被曲梓城給抓住拿開。
「你喝酒後的樣子,我不敢恭維。」
遲水水聽了一臉疑惑,「我喝酒後怎麼了?我怎麼了?我難道不乖嗎?」
遲水水記得葉妍芝和鄭藝跟她說過,她的酒品很好啊。從來不會亂吐,也不會無理取鬧,更不會有暴力行為。
「乖,就是太傻。」
曲梓城切了一小塊鵝肝,優雅地送進嘴裡,拿起水晶高腳杯喝了一小口紅酒,酒便順著他的喉嚨慢慢滑落。
這樣一系列的動作高貴紳士,即使是在異國他鄉亦是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
曲梓城那遺世**的清雅孤高的氣質,加上英俊異常的五官和打扮,簡直是人間稍有的極品帥哥。
遲水水愣住看了看,提醒自己回過神來,然後接著問道:「我傻嗎?我不傻啊,我哪裡傻了?」
「嗯,也不算太傻,至少你知道逮著一個人罵完以後要趕緊跑。」
曲梓城想起他去燒烤小攤接遲水水那天。
遲水水本來在車上坐得好好的,忽然打開車門,衝下車去,拉著街上一個大姐就開始狂轟亂炸地亂罵,把人家大姐嚇得手裡的奶瓶都掉到地上了,懷中的娃都被嚇醒了。
曲梓城正想走上去把她拉開,誰知道他還沒動手,遲水水已經開始拔腿就跑,而且是不分東南西北地亂跑。
不過,曲梓城並沒有生氣,因為遲水水東一圈西一圈地跑完之後,竟然還能夠跌跌撞撞地撞回到他的懷裡。
對於醉了的遲水水來說,這一點確實很難做到。
她居然對著一個陌生人罵了另外一個也不知道是誰以後,還認識自己的老公,值得鼓勵。
「不過,你以後罵人的時候不要笑,不然……別人會以為你腦子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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