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回 敲山震虎 文 / 林瀟鴻
第一百八十一回敲山震虎
瀟客燃見李教頭出手的不留情心中不怒反笑，李教頭出手的凌厲也正好是他想要的，也只有這樣才能到達今日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想著雙手也沒有閒著，雙手極快的速度在身前變化著，越來越快，快到後來只有呼呼之聲，便向李教頭襲去，更是叫人難於看到瀟客燃的手都是些什麼架勢。
李教頭心中一凜，知道瀟客燃難於對付，先前聽人說瀟客燃的武功高，即使自己也親眼看到了他在後山擂台之上的打鬥，但是也是在不肯相信一個年紀比自己還年輕上甚多的青年能有這般能耐，心中不免也有一絲不服氣，此時能跟他交上手也極是樂意。
當即便掌為指，一指指向瀟客燃胸膛之處，要去點瀟客燃的穴道，手指頃刻間便來到了瀟客燃胸前三寸之處，見自己欺身近前如此容易，心中暗罵瀟客燃大意，同時又在想瀟客燃是否真有想像中那般厲害如斯？
瀟客燃見李教頭手指欺到近前，眼看就要點中自己的穴道了，心中卻也不驚，身子一側，雙手同時搭在李教頭手臂之上，向旁一掄。
李教頭的手便從瀟客燃身旁掠過，同時身子也跟著手不停使喚一般飛竄而出。
李教頭心中駭然，他雖沒有想過自己這一指就能建功，被瀟客燃卸去乃是想像中的事，可是自己感覺自己眼看就要點中瀟客燃穴道，可是他的手法不僅輕易卸去自己手掌上力道，自己身體還像是著了魔似的根本就不受自己指揮，反而順著瀟客燃的意念而行。
幾步下來他站穩了腳步，再次面對瀟客燃的時候，心中越發謹慎，剛一個照面他便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虧，適才若是瀟客燃在腳上輕輕動一些功夫。恐怕此時還不能安穩站在這裡了。
想著若是瀟客燃一腳將自己絆倒，從地上爬起來的那個狼狽相，不禁狠狠搖了搖頭，不敢多想，他定了定心神，雙手變化跟著瀟客燃先前一個樣的架勢再次向瀟客燃襲去，只是腳上的步伐卻是顯得異常詭異，不像是常人對招之時所走的步伐。
瀟客燃見此，心中一聲冷笑，想道：「怎麼？拳頭上的功夫吃虧就想要從腿上功夫分勝負嗎？」
他絲毫不驚。他來這裡的目的本來就是想要跟這些人切磋一番，既然對方在適才的比試上心中還不服，那自己不妨在跟他對上一些招式，就不信無法打到他服，想到自己也不變招式，依舊像先前那般迎了上去。
李教頭這套八字分心腿，也是他祖上傳下來的功夫，雖不是什麼武林頂級武功，但是名頭也還是有的。武林之中不知多少陸林好漢折在了這套腿法之上，如今用出來對付瀟客燃，自然也是顯得對瀟客燃的謹慎。
瀟客燃前些日子失憶的時候自然也聽說過這套腿法，看起來似乎有些笨拙。每走一步都像是一個八字一般在那裡晃動，但是若是練到化境之時便可真正感受到它的妙蒂，每一步變化甚多，一些不知道這套腿法的人見李教頭使用出來多數會笑他如此之笨。臨陣對敵之時居然讓自己腿上露出如此大的破綻。
這也難怪，李教頭這套腿法確實也很是笨拙，若是初練的人不要說是臨陣對敵。就是想要在施展這種步伐之後身形也是搖搖欲墜，根本很難對敵，但是李教頭多年的苦練，對這套腿法的瞭解甚深，所以對付起來絕不可小窺。
瀟客燃也沒有小窺的意思，只是他所修的「落葉回風掌」講究的就是落葉飄渺，隨風而落，更喻世間萬物隨緣而至，隨遇而安，隨風而逝，大不必硬碰硬之理，這也就是適才為何瀟客燃能舉手抬足之間便將李教頭的掌力卸去的緣故。
此時見李教頭改了辦法向自己撲來，但是世間大道其實都只是一個理在變化罷了，自己還是像先前那般向他襲去，但是其中奧妙卻不是什麼人都能看得清的。
李教頭再次來到瀟客燃近前，雙腳快速變化，幾個閃身便來到了瀟客燃身後，他使用這腿法克敵制勝，不僅僅是因為其中的奧妙，還有的就是一開始敵人對他腿法的忽視，也就是因為這樣不知道多少人吃過這樣的虧。
瀟客燃本就沒有對任何人敢有過輕視之意，更是是聽說過他的腿功的，所以也沒有絲毫怠慢，身形一閃，身子向一旁側開，但見身旁一隻手掌劈來從身側掠過，他暗暗慶幸自己躲閃的及時，才能躲過了李教頭背後一擊。
李教頭見這一招又未能建功，反而起了敲山震虎的作用，臉色一沉，趁著瀟客燃還未站穩身形，順勢就向他擊去，若是還是不能佔據優勢，越是打下去，他看得越多自己的破綻，那對自己就更是不利了。
手上招式絲毫不敢怠慢，腿腳更是快了，雖然心中開始對瀟客燃有了幾分忌憚，但自己好勝心強，想要在瀟客燃瞧出自己破綻前先壓制住他，不然想要取勝，希望就更是渺茫了。
瀟客燃心中一聲冷笑，他已然猜出了對方心理，可是對方以為這樣就能取勝嗎？他適才一個照面多少已經看出了對方的破綻，再者此時他似乎有些心急了，若是自己不急能保持這樣的心態，要對手敗下陣來是遲早的事。
當即手腳變化卻是慢了幾分，他此時只要抵擋住對手攻勢那便足夠了，身形也隨之退後了幾步。
李教頭心中一凜，心中猜測是不是對方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不願跟自己硬碰硬，若是如此自己的如意算盤恐怕就打不響了。
他豈有不知道若是兩人武功相差無幾，在爭鬥中斗的便不再是武功招式了，而是過人的膽識和冷靜的判斷能力，若是瀟客燃三招兩式便猜出了自己的想法，那這對手確實也不好當。
想到這裡他待要在發力，忽然只覺左腿一陣酸麻，心中一凜，知道這是被人點中了腿上的穴道。他雖然在提防瀟客燃的點穴功夫，可是誰知道瀟客燃居然用腳來點人穴道，還好瀟客燃點穴的時候無甚用力，自己踉蹌往後退了幾步勉強還是站穩腳步，他相信若是瀟客燃再多施一兩分內勁的話，恐怕自己就無法站在這裡了。
他心中一聲苦笑，自己苦學武功二十幾年，如今對上一個比自己還小上些年紀的年輕人，連對手十招都險些接不下來，甚至隱隱還是對手手下留情自己才能站在這裡的。
他心中戰意已無。嘴角微動便服輸聽在比試，可抬頭一看，瀟客燃身形再次欺到身前，一掌便向他胸口劈來。
他心中大駭，習武之人習慣了舞槍弄棒，在危機之時根本出自身體的本能，不用多想一掌拍出便要化解瀟客燃的攻勢。
兩人手掌相對，「砰」的一聲響後，瀟客燃身形不禁往後退了幾步。站穩身形之後卻是輕笑道：「李教頭果然好功夫，我們再來。」說著也不顧李教頭什麼想法，便向他撲去。
李教頭一聲苦笑，心中已然明瞭。自己武功莫說要在他手中走上十招，若是瀟客燃動用真本事，恐怕自己幾招都走不過來，適才分明就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但手下也留情了，這場架本已經不必打，但是瀟客燃卻還是不依不饒向他撲來。心中不明其意，但還是跟他對上了。
瀟客燃心中一笑，他的目的已然達到，他就是要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讓李教頭知道他武功都是到了什麼境界，同時若是幾招下來就要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認輸的話，臉上須不好看，可能還會觸怒其他人，所以瀟客燃在讓他明白自己跟他的差距之後依舊向他撲去，為的就是不讓他此時認輸，數十招之後再讓他佩服的話，輸得也不至於那麼狼狽。
結果兩人一打便是數十招，瀟客燃由先前的凌厲招式到後來收緩再後來越來越快，最後李教頭實在有些招架不住了，趁著一時閃開而瀟客燃沒有攻到的時刻急忙認輸了。
圍攻的數十個護衛見李教頭認輸卻是一陣驚呼，也不知道他們是在驚歎瀟客燃武藝高強，還是在為李教頭能在瀟客燃手中撐下數十招而驚呼。
幾個教頭卻是相視一眼，李教頭的武功怎麼樣他們清楚得很，而且他們也練武好些個年頭了，適才的招式變化雖妙，但他們還是看得很是清楚，若是瀟客燃手下不留情的話，數十招下來恐怕李教頭早已經不成人樣了，先前不服之意也早已經煙消雲散，更不想趁李教頭落敗之際強出頭去觸這個霉頭。
瀟客燃拱手說道：「李教頭武藝之高客燃也實在佩服，客燃不過是僥倖罷了。」
「瀟少爺實在過謙了，輸便是輸了，在下實在是技不如人。」李教頭倒也爽快。
瀟客燃轉過身來看著剩下的幾個教頭，嘴角微動待要再說些什麼，張常在卻先說道：「瀟兄弟武功實在高強，我等也佩服得很，這等蓋世的武功假以時日，江湖上恐怕能抵擋的人便所剩無幾了。」
瀟客燃哈哈一笑，說道：「其實這也不能說什麼蓋世武功，趁現在還有些時間，若是眾位不嫌棄的話，客燃願把這套武功演練出來讓諸位參詳參詳，也好請諸位給客燃指點一二。」
聞言，幾人一怔，那數十名護衛更是一陣驚呼，滿臉上都寫滿了驚喜，瀟客燃的武功有目共睹，若是能學到他的一招半式，自己的武功豈不是突飛猛進。
幾個教頭更是明白這個道理，均是從對方眼睛看出了駭然之色，好像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是真的，江湖上偷學別人的武功本就是一種忌諱，有誰知道別人偷了本門的武功往往都是萬里追殺的，更何況是要將自己所學的高深武功無端傳授他人，更是猜測不出瀟客燃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