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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回 塞翁失馬 文 / 林瀟鴻

    第二百一十七回塞翁失馬

    費玉亭聽對方的聲音卻根本聽不出是男是女,只覺得異常陰森詭異,全身又是一陣泛寒,不住哆嗦著,腦海一片空白,即使自己勉力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也冷靜不下來。

    「小兒年紀尚小不懂事,屬下定當竭力教導,他日也好像屬下這般在老宗主身邊效犬馬之勞。」費斌心中大驚,這個老宗主喜怒無常,說出此話又似乎真有殺他兒子的想法,立時這般說道,意在老宗主看在他這麼多年來為嵐雲宗賣力的份上放過他兒子,但卻不敢有任何一絲相激之意。

    「老宗主」似乎也聽得出費斌話中之意,卻又看似懶洋洋往四周望去,說道:「我此來也不是來聽你教訓兒子,我且問你,瀟客燃原先的那柄雙玲寶劍陰劍丟失的事你可知道?」

    聞言,費斌知道他不會再跟自己兒子過不去了,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話還是他根本看都不看自己的兒子一眼,但不管如何心中還是輕歎了一口氣,便說道:「屬下已經接到消息,本來想要回稟老宗主的,只是消息不知可否確切,直到這兩日才證實瀟客燃確實把雙玲寶劍的陰劍給丟了,如今事一了,屬下還正想要把消息匯報給宗主呢!」

    「老宗主」冷冷看了費斌一眼,又說道:「那你對雙玲寶劍的下落可有什麼眉目?」

    「屬下已經竭力派人追查,只要稍有眉目定然最快跟老宗主稟報。」費斌恭敬地說。

    「老宗主」森冷的的眼神似乎漫不經心在費斌身上掃過,忽然肩頭一動,五指成抓便向費斌胸口抓去。

    費斌心中大駭,這些年練武對敵的本能使他想要閃身躲開,可是對方動作極為迅猛,瞬息功夫五指已然到了胸口處,他能感覺到這五爪的內力之大是他從所未見的。若是想要在他身上捅出五個窟窿來定不是什麼難事,他臉色大變之下只能祈禱這「老宗主」不要真的想要取他的命。

    電閃雷鳴之間費斌只覺得胸口衣裳一緊,旋即只聽到「嗤」的一聲,一股勁力似乎傳遍了週身,整個人不禁往後退了兩步這才停了下來,他急忙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狀況,只見胸前的衣裳已然被扯開並露出了略帶褶皺的肌膚,同時急忙調息運氣,但覺得氣血通暢一點都不像是受了內傷的人。

    他又急忙抬起頭來看了看眼前的這個老宗主,心中駭然。適才他確實感到一股巨力傳遍週身,若是他對別人使用這招的話定然會叫人五臟俱震,不叫人五臟俱碎而死也要叫人嘔血受內傷,可是老宗主卻能做到這點,內傷的精純實在叫人望塵莫及,同時對老宗主的舉動滿是不解之色。

    老宗主手中抓住一塊從費斌身上抓下來的絲綢,身形緩緩一收,看了一眼手中的碎步,雙手便又負於後。轉首側對著費斌說道:「好多年沒有跟人比武動手,忽然覺得手癢癢的,便想要活動一下筋骨,看來太久沒有動手。這武功都不如以前了。」說著他不禁又把從費斌身上扯下來的布放在眼前一看,又輕輕搖了搖頭。

    「老宗主過謙了,此時老宗主的武功造詣更勝當年不知多少,想來當今江湖上能在老宗主手中挨過十招的定是寥寥無幾。能挨得過三十招的恐怕江湖上已然沒有這樣的人存在,老宗主統一江湖指日可待。」費斌急忙收斂心神恭敬地說。

    「哦?」老宗主將信將疑轉過頭來說:「是這樣啊,可是我怎麼覺得有人覺得我是年邁不中用了。都想要造反了!」

    聞言,費斌臉色大變,他就知道此人此時這般說這般做定是有他的道理,原來是懷疑自己的不忠了,便也顧不得什麼盟主的氣概了,雙膝一彎急忙在地上對老宗主說道:「老宗主明察,屬下縱有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有任何一點私心,老宗主不要誤信小人讒言錯怪了屬下。」

    老宗主一聲冷笑,說道:「是不是讒言我自有分寸,你心裡都在想些什麼不說我也知道,但我奉勸你一句,嵐雲宗能讓你有今日,自然也能把你的一切都給毀了。」

    「屬下對嵐雲宗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鑒,屬下若有半點虛言不得善終。」費斌知道今日既然被老宗主懷疑上了,若是不拿出一點誠意出來,想比事情也不會那般好解決的所以便發了一個毒誓。

    老宗主神色冷漠,他不信什麼毒誓,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更是需要費斌去完成一些他不便出面的事,自己也沒有什麼證據說費斌對自己不忠,所以也就只是想要嚇他一嚇,叫他好死心塌地為自己辦事,便說道:「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盡快把雙玲寶劍於我找回來。」說著袍袖一揮,身形一閃人也就不見了蹤影。

    費斌見老宗主的身影已然消失,心中頓時大鬆一口氣,可是整個人卻還是跪在原地都不知道起來了,過得了片刻,他的心神在老宗主的餘威中回過神來,這才緩緩站起身來,上前一步把房門給關了,回過頭來看兒子時,發現兒子身子虛倚在木幾之上,雙手撐著板面,神色呆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他歎了一口氣,也難怪兒子會這樣,就是他被這所謂的老宗主的威勢嚇得也是戰戰兢兢,更何況是兒子,他走到兒子身前喝道:「你幹什麼?」

    費玉亭嚇了一大跳終於回過神來,顯得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看了一下眼前之人原來是自己的爹,心中頓時稍安,望著自己的爹,連忙伸手抓住費斌的手,驚慌地叫道:「爹。」

    「沒出息。」費斌冷冷呵斥一聲。

    「爹,適才那人是誰?怎麼如此可怖?」費玉亭顯得對適才那人的神威感到無比可怕。

    「是誰?」費斌冷冷說了一句:「要不是他,你爹這些人來就不會有這樣的威望了。」

    費玉亭一愣,雖然先前父親跟那個鬼面人的對話叫他多少聽出一些來,可是心中始終還是不肯相信自己的爹背後還有人扶持才能走到今天,一時便失了神傻傻站在哪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費斌也不去理會兒子那異樣的神情,轉過身不肯面對著兒子,說道:「當年你爹本是一介無名之徒,正是遇到了嵐雲宗,得到了嵐雲宗的栽培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他說這話之時不知是有意無意避開兒子的眼神,似乎讓兒子感到了恥辱。

    「爹,怎麼會這樣的?這些年來你的威望不是你自己打拼出來的?」費玉亭難以置信地說。

    費斌一聲苦笑,說道:「想要在江湖上建立自己的聲望,叫人望而生畏哪是那般簡單的事,當年就是因為我知道如此,所以很是爽快的答應了嵐雲宗的條件。」

    「那爹……那爹豈不是寄人籬下?」費玉亭楞了一下又說道。

    費斌忽然冷冷一笑,說道:「什麼寄人籬下,說白了就是嵐雲宗養的一條狗。」說這話時語氣變得異常森冷。

    「怎麼說適才那人正是前些日子我們見到的那個嵐雲宗宗主殷罡正的爹殷天豹了?」費玉亭問道。

    費斌不語,點了點頭。

    「那這麼多年來他才出現在這裡,這又是為何?」費玉亭很是不解,這些年來父親從來沒有給自己提起此事,這嵐雲宗的人也從來沒有來過他的府邸,怎麼今日忽然闖了進來,還著實把他們父子嚇得不輕。

    「為何?」費斌一聲冷笑,臉色越發陰厲,說道:「今日他上門來自然是想要看看我身上是否穿有一件瀟客燃說的那個盜走雙玲寶劍的黑衣人身上穿有的金絲寶甲。」說著還望自己胸口處露出的肌膚看去。

    「原來他出手扯去爹爹的衣裳是這個道理。「費玉亭似乎才明白老宗主的做法。

    費斌又是一聲冷笑,說道:「只是可惜卻沒有找到,不過他同時也是給我一個下馬威,讓我見識一下他的武功,也是用你來威脅我罷了。」

    費玉亭大吃一驚,自己的父親是嵐雲宗的屬下已然叫一向心高氣傲的他很是難以接受,如今又說到了威脅到自己的事上了,心中一急,便說道:「爹,那怎麼辦?難道我們真要……」

    費玉亭話說了一半,但見費斌忽然臉色大變,同時一隻手擺起,示意他住口,他原本說到一半的話自然跟著沒有說完便嚥回了肚子裡去了。

    「隔牆有耳,難道我沒有教過你這樣的話嗎?」費斌厲聲說道。

    費玉亭如同驚弓之鳥立馬往四下看了看,但此地除了他們父子二人還真就沒有發現其他人,但心中卻沒有絲毫放鬆,回頭再看了看自己的父親。

    費斌臉沉似水,喝道:「看你這窩囊樣,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頂天立地?」

    費玉亭點下頭來,忽然感到了自己身上的擔子異常的重,同時覺得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刻不容緩,那可是關係到他們父子的生死存亡的,便說道:「爹,孩兒知道錯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費斌一愣,兒子向來心高氣傲,這他心中很是清楚,不然他也不會因為兒子的事感到如此頭疼了,只是他想不到的是今日兒子居然先低下頭來向自己認錯,看來兒子真的是長大了,先前他還隱隱擔心老宗主的出現會影響到兒子,如今看來倒覺得是塞翁失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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