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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前主離去,計劃開始(下) 文 / 自然之彩色

    在前主離去不多會兒,又是一道光閃過向前主離去的方向急馳而去,駱齊溪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倒是天希看出了那人是修璟笙,心頭大驚,何時巫月安竟招惹了這麼大的人物,看那樣子並不是想要找巫月安索命,反倒像急著救她一般。

    愣了一會神,前主來時的路上又傳來窸窣的聲音,緊接著,月鈴有些搖晃著出現在兩人面前,看見兩人心下驚訝,著急地說道:「你們有沒有看到阿安?」說完竟是大力喘氣,一副虛弱的光景。

    駱齊溪坐在青石上,並不理會,天希自然知道月鈴問的是巫月安,卻故作不知,問道:「阿安,是誰?」心下嗤笑不斷。月鈴突然情緒激動起來,喘氣的頻率愈發大了起來,說道:「阿安是誰你又會不知,告訴我,我的表姑到底去了哪?」袖中的手攥得緊緊的。

    「哦~你說巫月安啊~」天希將聲線提高了幾分貝,不屑的說,「我們怎知那下作的人去哪了,與她呆在一塊身價都有下滑。」話落,抱胸投以一個挑釁的眼神。月鈴突然快速走到天希面前,打算打他,卻被天希輕描淡寫的閃開,月鈴發現已無法穩住身形,一下子倒在地上,天希冷哼一聲,沒有上前。

    月鈴費力地支起身子,覺得臉上有些癢癢的,在臉上抹了一把,待她看清手中的液體,一下子愣住了,不是她的,卻給她莫名的熟悉感,月鈴看向地板,瞳孔驀地縮小,看著地上那灘紅色中帶著暗藍的液體,月鈴心中充斥著恐懼,早年前主中了一種毒,雖然根治好了,血液卻留下暗藍色的物質。月鈴的身體震顫著,眼中似乎醞釀著什麼,在下一秒就要流出來。

    「告訴我,阿安在哪?」月鈴轉頭看著駱齊溪,歇斯底里的聲音中帶著哭音,配著那張沾著鮮血的臉,看起來十分駭人。

    駱齊溪繼續沉默著,月鈴怒從心來,大聲說道:「你別給我裝沉默,你覺得阿安虧欠你,不,她從來就沒有,她甚至為你尋遍天下的醫書,藥草,就是為了不讓你覺得屈居一隅,你是不是覺得這是她應該做的,那我告訴你,阿安從來就沒害過你。」駱齊溪依舊沒說話,眼中充滿不相信!

    四周風起,樹葉發出了沙沙的響聲,月鈴怒火愈來愈旺盛,看著駱齊溪。

    「是我做的!」月鈴憤恨說出事實,「阿安因為你身上的氣息,以及名字中的『溪』字對你心生好感,我可不,我恨,為什麼巫溪死了還在影響阿安,知道阿安對你心生好感,我便派人去將你抓來,打斷你的腿,讓你一輩子只能在輪椅上生活。後來阿安知道了,雖然罵了我一頓,卻不想讓我被世人罵做毒婦,默默擔下這一切,就為了那可笑的皇家尊嚴,而我竟然沒有為她辯解。」

    「若不是你師父拜託她,她又怎會把你接進巫靈王府。即使這樣,你也覺得阿安對不起你嗎?」月鈴站起來,不知道是心靈感應什麼的,竟找對方向,向前主離開的方向走去。

    「是你把主子的腿打斷的!」天希憤怒道,上前打算攔住月鈴,月鈴費力地推他,卻使不上力氣,心內著急,月鈴一急,竟將天希推倒在地,搖搖晃晃地跑離這個地方。天希翻身而起,打算追過去。「天希,等等,將藥草挖出,再和我一起去。」在駱齊溪眼裡,藥草竟更甚仇人。天希雖不願還是回到藥處,小心翼翼的挖起藥草。

    駱齊溪又望向前主離開的方向,眼中盈滿複雜。

    ······

    前主雖然在巫月安的幫助下成功逃離,可是沒跑一會兒,黑衣人的喊叫聲又開始響起,前主大驚,想要加快腳步,卻無奈力不從心,腳步愈發慢下來。

    前主只顧注意身後的人,卻不想越跑越偏,待她回過頭來,面前出現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前主大驚,那個傳說中無人生還的深淵,也是伏媧大陸上江湖人稱三大禁地中的一個,墓淵以無人生還著稱,花峰以無法運用內功著稱,剩下的那個以令人喪失理智著稱,她怎麼跑到這來,前主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在向墓淵跑去,急忙剎住腳來,向前滑了一段,終於在距墓淵兩步的地方堪堪停下。

    黑衣人明顯發現了前主現在的處境,皆站在前主的面前與她靜靜對峙著,顯然剛剛那招令他們心存忌憚,打算找個一擊必殺的機會。

    前主面上淡定,心下卻有些絕望,以她身體現在的情況,顯然沒辦法將三個武功高強的殺手全部殺死,她明白她的靈魂已經要離開這具身體,但她要保存這具身體讓巫月安繼承,完成她的心願,思來想去,終於下定決心,

    巫月安聽見前主的心聲,心中有些複雜,她不明白為什麼前主要為了她的心願放棄她的生命,而且那個心願還不是為她所求。

    前主還沒有說完,面前的黑衣人動了起來,就算心有忌憚,但他們不能讓兄弟白白犧牲。

    前主一下子抓住第一個黑衣人的右手臂,巫月安同時釋放精神力,黑衣人出現片刻的呆滯,前主趁機將他甩入墓淵,又迅速回過身來在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胸前猛擊幾拳,跳起來用腳將他掃入墓淵。剩下一個了,前主捂著胸口,察覺到極速流失的生命力,苦笑一番。

    剩下的那個人像是被前主今日連殺他好幾個兄弟,心智有些發狂,一下子向前主衝來,前主一側身,那人亦落入墓淵。

    前主上前幾步,查探情況,淵中一切被黑暗包圍,深不可測,前主微微放下心,胸前的傷口越來越痛,前主緊攥著胸前的衣物,想要緩解疼痛。

    「阿安!」月鈴的聲音傳來,前主回過身,入目的是月鈴一副驚喜的表情,可她無法挪動步伐,月鈴並未察覺她的情況,向她走來,越來越近了,只差兩三步。

    突然淵中甩出兩條繩子套在前主的腳上,前主猝不及防地滑入墓淵。「阿安!」月鈴被嚇壞了,身體最先做出反應,撲上前拉住前主的手,前主懸在崖邊,月鈴本是練武之人,只是不習慣失去內力,才顯得虛弱無比,但本身的力氣還在,雖抓住前主,卻無法將她拉起來。

    前主看向墓淵,許是她的血眸讓她看見迷霧之下,兩個黑衣人順著繩子想要爬上來,前主心驚,回頭著急地說道:「鈴兒,快把我放開,我會沒事的。」

    「我不,以前你就騙過我。若不是邪醫,你早就回不來了,這次你別妄想騙我放手。」淚,順著臉部的輪廓流了下來,滴在前主的臉上。前主一愣,想起她七歲的時候因為父親去世,跑到懸崖發洩,月鈴跟過去安慰她。卻不想月鈴滑落懸崖,她嚇得亦跳下去,在半空中將月鈴扔回懸崖,那時她亦說了這句話,哪知後來整個人只剩下半條命,月鈴的心裡怕是留下陰影。

    前主的眼神柔和下來,下一秒卻不得不裝出厭惡的樣子:「騙你,呵,我需要嗎?你不是說你恨不得我去死,現在眼前就有一個機會,快啊,放手。」如果讓那兩個人爬上來,怕是連月鈴也不會放過。

    「我從來沒有恨過你,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為了如月,巫溪那兩個不關心你的人作踐你自己。我怨,為什麼你什麼事都擔在自己身上,從來不與別人一起承擔你的痛苦,明明還有我們在你身邊。」月鈴的淚越來越多,「每次有危險都說最後一次自己來,以後不會,結果呢?騙人……」

    前主一愣,她從沒想過這些,但……

    前主笑了,在月鈴呆愣的眼神下溫和的笑了:「乖,這真的是最後一次,我不騙你。」這是最後一次,因為兩人就要天人永隔了。巫月安聽出了前主的畫外音,微歎一口氣。

    「不~」在月鈴慌亂的喊叫中,前主用內力震開月鈴的手,向墓淵掉下去。在掉進去的那一刻,她看見月鈴身後被天希背在背上的駱齊溪,一臉驚慌的雲鈺,永遠面無表情的寒少絕,抱著琴的司靖離,跟在後面的墨羽軒,以及他們身後的大部隊,前主本來還疑惑為什麼五侍君回來,當她看見部隊前明黃色的身影,閉上眼睛,似乎明白了什麼,

    嘴巴突然張開,一團白色的光團從中飛出,在半空中化成前主的模樣,她戀戀不捨地看了這個世界一眼,看向崖邊的月鈴與月修玄,眼中充滿溫柔,化作白色的小粉,隨風飄向天際。

    在半空中的人張開眼睛,閃著幽幽紅光。巫月安舒展了一下身體,感覺到胸口的傷在慢慢復原,綻放出嗜殺的笑容,看向下方的兩個黑衣人,瞳孔微縮,黑衣人的身體從中爆開,變成碎片向下落去。

    巫月安右手硬化,一下子插入身旁的山壁,向下滑去,在山壁上留下一道痕跡。最後在離地面一兩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巫月安打量著這個地方,黑暗並未阻攔住她的視線,她似乎身處一片深林中,樹葉沙沙的響動,配合著風的呼嘯,似鬼在嚎叫,一切顯得陰森,叢林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盯著她。閉上眼睛驅動著精神力向四周擴散,巫月安似乎聽到小蟲的走動聲,深處傳來水滴的聲音。

    一切富有生機,但出現在這個深淵底部確實不應該,巫月安猛地睜開眼睛,看向天空,發現一輪明月,可她在湖邊看見的天空明明陰雲密佈,巫月安邪笑一番,

    「嗷嗚~」一陣狼吼傳來,巫月安本來還笑著的臉頓時一沉。

    ······

    「月鈴,安兒呢?」月修玄剛剛並未看到巫月安,但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兒正處在禁地旁邊,連忙下馬將女兒拉離那可怕的地方,把月鈴轉向面對他,月鈴身體顫抖著,小臉佈滿淚痕。「父皇!」月鈴一下子將月修玄抱住,在他懷裡嚎啕大哭,「阿安,阿安又將我丟下,我已不是當年那個傻傻只會聽別人話的人了,這是墓淵,她掉下去又怎會活著回來,她又騙我,每次都是為了我。」她又怎會不明白前主是為了不讓那兩個黑衣人上來傷害她。

    月修玄從月鈴的話裡得知巫月安落入墓淵,心下大驚:「來人,將繩子拿來。」月修玄大聲命令起來,他要去救巫月安,從小巫月安就很乖巧,若不是如月,巫月安又怎會變成那副紈褲模樣。

    正當侍衛在取繩的時候,墓淵突然傳出狼的嚎叫,緊接著一聲更為威嚴的獅吼,這聲音中竟飽含著憤怒。月修玄急了,他從未知道這墓淵中竟隱藏著這麼危險的動物。月鈴知道巫月安不可能回來,但她決計不會讓自己好友的屍體淪落到被野獸分食的境地,亦打算下淵尋屍。

    豈料侍衛將繩子拿在手中跪了下來:「這墓淵實屬危險,皇上乃一國之君,切不可冒此大險,望皇上三思!」此言一出,其他的侍衛亦跪了下來,他們不希望月修玄這難得的明君以身犯險,去救那早已聲名敗壞的巫月安。

    「大膽,誰給你這個膽子來忤逆朕!」他不是沒考慮到,只是這次掉入墓淵的是巫月安,他疼到心尖的妹妹,他怎會丟下她不管。

    「父皇不行還有本宮,本宮可以了吧!」月鈴此時緩了過來,走到侍衛面前想要拿繩子,誰知侍衛又說:「冉陽公主此時半點內力都無,亦不能犯險!」

    「你……」此時情況已經刻不容緩,現在因這侍衛已經耽擱很長的時間,月鈴氣急,想要搶奪繩子,卻不料一雙手阻止了她,月鈴看向來人,發現是寒少絕,生氣道:「你為何要阻止本宮,若阿安死了,我定要你們陪葬。」

    寒少絕沒有回話,走到月修玄面前說道:「皇上在此休息,還是我去尋找安兒吧!」說到安兒的時候,寒少絕明顯一陣彆扭。

    「這……」月修玄看了一眼侍衛,那幾人臉上佈滿恭敬,頓時心中暗罵,為什麼侍衛不動身,無非怕死。

    見月修玄答應,寒少絕接過繩子綁在樹上,就要下去,雲鈺沒說話,亦拿過繩子打算入淵。

    ········

    巫月安憤怒的看著下方的狼群,想起了慘死的小獅子,即使弱肉強食是自然規定的法則,但在她眼裡,那是她的親獅,平白讓狼吃了,心中還是有些不忿,誰又知道當她看見小獅子明明還活在,卻已被開膛破肚奄奄一息的樣子,心痛如絞。後來她成了特工便回去找狼群復仇,一夕之間屠盡狼群成員,心下卻沒半點解氣,以後每遇一匹,或一群狼的時候,總會大開殺戒,連八號都不理解她。

    剛剛那聲獅吼是她發出的,可能這淵底的狼群沒有見過獅子,竟無半絲退意,最讓巫月安驚訝的是每匹狼身上都有一條蛇纏繞,似乎親密無間,巫月安大致數了一下,在場竟有二十三匹狼。

    不過,這會讓她退卻嗎?不,不會,逃了,心中的憤怒何以平息。巫月安綻放嗜殺的笑意,現在正是鍛煉異能的時候了。巫月安拔出手,一下子衝入狼群,狼群見此亦向巫月安撲過來。

    巫月安抓住其中一匹狼的頭,冰的覆蓋區域擴散到那匹狼的全身,連蛇也被凍住,巫月安順勢把它們扔到石壁上,冰雕頓時碎成渣,而這一切只用了兩三秒。巫月安反腳將身後打算偷襲的兩匹狼踹得老遠,一個雷球扔過去,空氣中瀰漫著焦肉的味道。

    巫月安右手掐進一匹狼的腦袋,那匹狼身上的小蛇一口咬了上來,卻沒想到巫月安的手臂硬化,巫月安掐爆那匹狼的腦袋,手一下子將小蛇捏成肉醬。另一手釋放木籐將兩匹狼扎個透心涼。巫月安飛身上樹,手中四根細線飛射而出,扎入四匹狼的體內,操縱它們攻擊自己的夥伴。一隻,兩隻……

    直到在場只剩下三匹狼,以及她操縱的四匹,巫月安微微一屈手指,四條雷電順著細線將四匹狼劈死。巫月安的血眸漸漸縮成貓眼,三匹狼只覺空氣似乎凝滯,漸漸覺得呼吸困難,窒息而死。

    巫月安跳下樹,站在戰場中央,環顧四周,似乎少了什麼,突然腳上傳來痛意,巫月安低頭一笑:「找到了!」一條蛇頓時消散於天際。巫月安清楚感覺到蛇毒在右腿中肆意,正打算引出蛇毒,眼前突然出現前主落崖前看到的五侍君,以及駱齊溪的絕情,心中一個計劃慢慢成型。

    巫月安將在膝蓋下設置一個屏障,確保蛇毒不會蔓延全身,將蛇毒禁錮住。巫月安掀起裙子,發現右腿膝蓋以下呈現出紫色的條紋,明顯是中毒之像。巫月安小小動了一下,一下子跌坐在地,作用發揮了。

    「月安。」一道焦急的聲音,巫月安看過去,一個男子慢慢飛身下來,逆著光的臉上充滿關心,巫月安的心似乎漏跳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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