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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所謂殘疾 文 / 自然之彩色

    巫月安坐在石頭上,並不打算理會雲鈺的問話,只是淡淡的坐著,氣氛似乎有些陷入沉默。寒少絕似乎不打算再耽擱下去,再過一會兒身上的藥性消散,這裡三個人都要陷入危險的境地。上前直接用右手抱住巫月安的腰,然後向繩索所在地走去,巫月安雖有些抗拒,卻知道此時不是任性的時候。

    雲鈺和躲在樹冠的修璟笙心中雖有不適,卻都沒有出來阻止。雲鈺是因為他知道寒少絕的內功修習得比他還好,自然沒有理由阻止。而修璟笙卻是不能,即使在他「死」之前武功在排行榜上比寒少絕還要靠前,但他的殺人手法一直沒變,很容易被人發現,他不能讓他過去所做的一切前功盡棄。

    寒少絕一手抱著巫月安,另一手將繩子綁在兩人身上,確定一切完好,拔了拔繩子,示意上面的人將兩人拉上去。上面的人接收到指示,開始拉起繩子,不過三個人並不是很費力氣,但他們要小心繩子在中途斷掉,所以速度慢了不少。寒少絕感受到從巫月安傳來的溫度,覺得有些尷尬,不太敢低頭看向巫月安,不知為何,他覺得此刻靜靜呆在他懷裡的巫月安好像真正變成一個需要別人保護的女子,而不像平時那樣明明笑著,眼中卻是拒人千里的疏離。

    在一片黑霧之下,巫月安明顯感覺到寒少絕似乎有些緊張,渾身緊繃著,到底是什麼讓他變得這般警惕。巫月安垂眸看了下方一眼,並沒有什麼奇怪,那麼是上面的東西嗎?巫月安猛地抬頭,寒少絕即使現在正在警戒,還是抽空看了一眼巫月安,一下子愣住了。只見巫月安的眼睛泛著幽幽紅光,嘴角勾勒出一個詭異的弧度,突然空中下起了血雨,一兩滴打在巫月安的嘴角,巫月安都沒有感到不適,甚至將血吸入口中,寒少絕饒是見的多了,心中還是有些發寒。

    待過了那片黑霧,預料中的襲擊並沒有來臨,寒少絕不禁有些疑惑地看向巫月安,

    巫月安裝作沒事人,假意打量著周圍的景物,待快要抵達崖上的時候,為了躲避月修玄的詢問,直接裝暈,寒少絕有些無奈地笑了,但僅是轉瞬即逝。寒少絕的眼睛似乎變得有些柔和,到底什麼時候喜歡上巫月安,是那一次為了那個荒誕的理由,哪怕被他打得遍體鱗傷也不退縮;還是那一次在皇宮她因失憶而無助的哭泣;抑或者是那一次為了就月修玄而罔顧腿傷,直接將武器拔出擲向他的門內殺手。

    寒少絕鬆開右手,放在巫月安的後腦勺,巫月安的身子一僵,腦袋可是人的致命處,巫月安運起異能在後腦勺裡支起一個防護罩,可是寒少絕並沒有做出傷害她的動作,但巫月安仍沒有放鬆警惕,前世她就被這樣騙過。寒少絕將巫月安往他懷裡帶,一下子吻上她的額頭,成功使巫月安的身子再次一僵,

    到了崖上,月鈴本無神的眼睛一下子綻放光彩,跌跌撞撞向寒少絕三人跑來,口中大嚷:「阿安!」月修玄本來就守在崖邊,看見巫月安被抱上來,除了昏迷並沒什麼大礙,感激地看了雲鈺、寒少絕一眼,說道:「謝謝你們!」他沒有說很多,畢竟他月靈國國君的身份擺在那。月修玄從寒少絕懷裡接過巫月安,將巫月安騰空抱起,寒少絕搖了搖頭表示不用,突然一陣暈眩感傳來,寒少絕身子搖晃一下,暈倒在地上。

    巫月安聽到耳邊傳來很大的聲響,月修玄大聲命令:「來人,將寒公子扶進去,叫太醫。」隨即月修玄抱著巫月安走向暫時搭的帳篷。駱齊溪猶豫了一下,說道:「天希,跟進去。」寒少絕是他的好友,他自然需要進去為他看一下,至於巫月安……為了驗證月鈴說的虛實,隨便為她醫治,雲鈺因為擔心巫月安也跟了上去,墨羽軒為了看好戲,拉上司靖離一起進去。

    ·····

    崖底

    修璟笙等了一會兒,運起輕功向崖頂飛掠而去,到崖頂,發現寒少絕已然暈過去,便躲在巫月安所在帳篷外。

    ·····

    太醫來了,為巫月安細細查探一番,又為寒少絕看診,然後轉身說道:「稟皇上,巫靈王爺腦袋並沒有問題,只是右腿中了蛇毒,王爺這條腿怕是殘了。」

    「殘了,果然……」就算沒死又怎樣,以阿安的性格,這樣似乎比死了更痛苦。月鈴苦笑,突然也暈了過去,月修玄自然知道女兒是為何而暈,叫人將月鈴抱到另一個帳篷,皺眉問道:「那安兒為什麼昏迷不醒,還有寒公子呢?」

    太醫似乎感受到月修玄身上的寒氣,更加小心翼翼地說道:「寒侍君是因為中了半歲斃,此刻毒在體內肆意,才會暈過去,至於王爺為什麼仍昏迷不醒,臣實在不知。」半歲斃,半年一到,除了服下解藥,否則必死無疑。巫月安眉頭一跳。

    「你……」月修玄有些生氣,卻知道不應遷怒下屬,揮了揮手讓他下去,太醫立即恭敬地退下去。

    駱齊溪開口:「皇上,草民要為少絕、王爺抑製毒性,可否先請到冉陽公主所在帳篷照顧冉陽公主,至於王爺,便有草民來照顧。」月修玄知道神醫谷的神秘性,再說自己在這確實無事,倒不如將一切交由駱齊溪,自己前去冉陽那。

    月修玄一走,帶走了除五侍君、天希以外的人,躺在床上裝睡的巫月安有些不太適應和寒少絕同處一張床,卻又無可奈何。只好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記得早上出府的時候曾經聽到寒少絕的小廝與別人說他本來吩咐廚房做的是桃花糕,只是被汐兒為了省事換成汐兒本來吩咐的桂花糕,而半歲斃需要加桂花才可生效,怕是有人要她的命。

    「你們先出去!」天希對雲鈺、司靖離、墨羽軒說道。墨羽軒笑著說:「又不是沒有見過,避什麼嫌。」他們五侍君在巫靈王府中也算是有了兄弟情誼,之前就見駱齊溪施過針,他們又學不會,怕什麼!

    駱齊溪沒有說話,天希知道他應允,便不再言語。

    駱齊溪坐在床頭,拿出針袋,拔出針在火上烤一下,扎入寒少絕的穴位,替寒少絕護住心脈,雖然半歲斃在半年後才會致人於死地,但現在毒素的亂衝也會傷到心脈。看著駱齊溪快速的手法,在場的墨羽軒、雲鈺不禁在心中讚歎一番。

    過一會兒,駱齊溪施完針,便將針收起來不再動作。雲鈺不知為何心中湧現不滿,心急地說出口:「齊溪,你怎麼不為安兒醫治。」

    「安兒?」駱齊溪沒有說話,倒是墨羽軒開口道,「叫的這麼親密,以前你不是恨不得她死嗎?現在怎麼這麼著急,難不成你喜歡她?」

    喜歡?雲鈺聞言一愣,自己喜歡她,是這樣嗎?眼前似乎浮現一幅場景,小男孩依偎在一個華衣女子懷中,抬頭懵懂地問:「娘,今天李尚書家的小姐姐說她喜歡我,還問我喜歡她嗎?娘,什麼是喜歡呢?」

    女子憂愁地看向天空,輕柔地說道:「喜歡?就是你一想到她,心臟就會加快,心裡像裝滿了蜜一樣,一段時間沒見到她,就會很想飛奔到她身邊,一見她傷心,就像買好東西安慰她。」

    「是這樣嗎?」小男孩似乎懂了,「那我不喜歡小姐姐,我喜歡娘親!」女子似乎被逗笑了,低喃:「傻孩子,你還小!」

    記憶回籠,雲鈺似乎明白了對巫月安的感覺,看著調侃他的墨羽軒一副堅定的模樣,只聽他說:「是,我喜歡安兒。」墨羽軒愣住了,駱齊溪、天希、司靖離也愣住了,他們沒想到最討厭巫月安的雲鈺有一天會喜歡上巫月安。

    「可別喜歡我,我可不喜歡你。」咱倆見過的次數十隻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巫月安的聲音突然傳來。

    「安兒,你醒了!」雲鈺回過神來,欣喜地看向巫月安,卻不敢上前,耳尖似乎有些泛紅。所有人都回過神,看向巫月安。只見巫月安噙著邪笑坐了起來,看向雲鈺,口中吐出令雲鈺心傷的句子:「在這個世界,我誰都不會喜歡上。」因為終有一天她要回到她本來的世界。雲鈺一愣,苦笑著說:「我去給你取水。」隨即出了帳篷,他認為巫月安還在生他無意罵她的氣。

    「說得這麼絕對,不會是因為腳殘,心裡升起自卑吧。」墨羽軒眉頭一挑,嘲諷說道。

    「自卑?我需要嗎?如果暫時的腳殘能讓我得到一些好處,何樂而不為?」這可是作為我擺脫你們的理由,巫月安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又是為了名利!」墨羽軒不屑一笑。

    巫月安掃視周圍,發現帳篷內除了寒少絕、駱齊溪,就連一向與世無爭的司靖離臉上也充斥著不屑。巫月安嘲諷一笑,

    「當然,你敢說你不愛名與利,那你爹為何將送來我身邊。」巫月安話一出口,墨羽軒臉上便出現惱怒。巫月安話鋒一轉,扯到了司靖離身上:「琴仙,琴仙。世人都道琴仙公子與世無爭,真的與世無爭嗎?那為何每年都要出現在音樂鑒賞大會上,碾壓比你琴藝差的人呢?還不是為了名。」

    「還有你,天希,江湖上人稱血天,排行第四的血天,還真是作死,弄得聲名鵲起,倒不如扮豬吃老虎來得痛快。」說完巫月安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只見司靖離臉上一暗,抱著琴離開了,墨羽軒亦追上去。天希則被命令在外等候。

    見駱齊溪留著,巫月安不免有些疑惑。駱齊溪抬頭看向巫月安的眼睛,巫月安倒沒什麼反應,倒是他被巫月安眼中的死氣驚到,他問道:「冉陽公主說我的腿是她打斷的,你將一切都隱瞞下來,這是真的?」

    巫月安從前主的記憶自然知道這一段,竟然前主是為了保護月鈴,便由她接下去吧。她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覺得我會讓你傷我的人嗎?」

    「你……」駱齊溪氣急,甩袖轉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聽著動靜漸漸小了,巫月安笑著說:「還不出來嗎?璟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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