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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零一章 過往的真實面 文 / 琅軒苑

    皇帝笑著點頭,「看來你是認得我了。」

    太子驚奇,「你們認識?」

    「你怎麼會是當今天子?」奈可欣走上前兩步,問。聯想起第一次見到皇帝的樣子,突然想明白了什麼,點頭,「對,你確實不應該是一般人。」奈可欣繼而皺眉,「可是,是你的話為什麼局面還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明明親自去察看河北的災情,回來之後又一下子堵住了眾口並收買廣寒王,我不明白,如果是你的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皇帝淡淡的笑著問:「那麼你覺得該是什麼樣的呢?」

    奈可欣皺眉,「你應該是個明君,不應該是這樣頹廢。」

    皇帝爽朗的大笑,誇讚道:「你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對。那麼,你覺得太子如何?」

    「他已經具備成為一代君王的素質,只是感覺還缺了一份必要時的冷酷。」奈可欣說。

    皇帝十分讚賞的笑了,「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既然如此……」奈可欣正打算問點什麼,突然飛衝過來一個人從後面要挾住她。那個人手指勁道極大,奈可欣被他控制著,動彈不得,在短暫的驚訝之後乖乖的呆在那裡不動。

    「奈可欣!」太子立刻站了起來,吃驚的喊,他不明白皇帝為什麼這麼做,看向皇帝。「父皇,你什麼意思?」

    皇帝臉色變得冰冷無比,說;「奈可欣畢竟是我們的一大障礙。治兒,你逼宮朕不怨你,但是,奈可欣要是活著朕堅決不能讓得逞。現在,你殺了奈可欣,皇位朕讓與你!」

    奈可欣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威脅嚇蒙了,不安的看著太子和皇帝。

    不,不能犧牲我。我不能死在這裡。

    奈可欣期盼的看著太子。

    太子看起來也有些糾結,搖頭,「兒臣辦不到。狡兔死,走狗烹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情兒臣辦不到。」

    皇帝冷笑,「剛才奈可欣自己也說了你缺少一份必要時的冷酷,看來你還是不具備。你現在看到了,只要殺了奈可欣,你逼宮成功,天下都是你的!但是你難道要為了這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放棄即將到手的成功嗎?你剛才的豪言壯志都去哪兒了?」

    太子冷笑,說:「兒臣就是辦不到。這一場宮變打的是廣寒王和奈可欣的名義,而現在,他們一個在宮門口浴血奮戰,另一個卻要我親自殺死。這種令人不齒的事情,兒臣辦不到!」

    奈可欣突然覺得身後的人的氣息很熟悉,不動聲色的嗅了嗅。

    「辦不到嗎?」皇帝露出狠辣的臉色,「朕可告訴你,辦不到的話就是死路一條。你也看到了,我現在要殺死你和奈可欣根本不費事。雜書網」

    太子看了奈可欣一眼,內心十分糾結。他不想失敗,然而,卻也沒辦法親手殺了奈可欣。做人為什麼這麼難?難道就沒有什麼兩全的辦法嗎?一切非要這麼複雜嗎?真的很討厭啊!自己已經不仁不義了這麼久,最後一次,還要這麼缺心眼嗎?辦不到,真的辦不到啊!

    「你當真辦不到?」皇帝冷笑,問。

    太子思考再三,點頭,「是!」

    「那你不能怨朕。」皇帝不留情面的說。

    太子認命,點頭。

    一直以來,為我努力的人啊,你們辛苦了。

    來吧,我已無謂生死。

    皇帝示意那個人動手。

    太子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突然,奈可欣諷刺爽朗的大笑起來,那尖銳的笑聲笑蒙了在場的所有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宮外,在奈可欣放聲大笑的時候,一群盛開學院的人突然如白色的潮水湧來,瞬間就把廣寒王和蜀嵐學院的人團團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奈可欣的笑根本停不下來。

    太子不解的問:「奈可欣你瘋了,笑什麼?」

    奈可欣笑出了眼淚,看皇帝的目光有敬佩,還有埋怨,「笑什麼?笑我們都被騙了啊!」奈可欣側目向後,怒斥,「老頭,你還打算演到什麼時候?難不成真想殺了我?」

    「嘻嘻嘻嘻。」院長鬆開奈可欣,二二的笑著,問:「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奈可欣冷眉,「和你交了這麼多次手,對你的氣味再熟悉不過。」

    院長不相信的使勁聞了聞自己,「什麼味,香的臭的?」

    「你們又認識?」太子問,被接二連三的驚嚇弄的懷疑人生。

    「是啊,故友。」奈可欣回到。

    太子點頭,之後突然想起剛才奈可欣說的一個字。

    騙。

    剛才奈可欣說,我們都被騙了。

    什麼叫被騙了?什麼又叫都?

    「奈可欣,你剛才說什麼?我們被騙了,都被騙了,這是什麼意思?」

    說到這裡奈可欣冷笑,看著皇帝笑容意味深長,她走到院長身邊,鄭重的介紹:「跟您介紹一下,這位是修真學院的龍頭老大——聖凱學院的院長顧元子!」

    「嘻嘻嘻,太子你好啊,老頭子這裡有禮了。雜書網」院長說。

    太子瞪大了眼。看來他已經明白了什麼。

    奈可欣看到太子的反應,諷刺的冷笑,「看來你現在已經明白我說的是什麼了。搞笑,最後竟是這樣的結局!」

    太子錯愕的看向皇帝,各種感情混到一塊,心裡十分糾結,那種不易於最後被自己人出賣了的驚訝無奈感不知道該如果表述。

    是的,如奈可欣所言,他知道發生了什麼。

    聖凱學院的院長聽命於皇帝,也就是說聖凱學院也聽命於他們,這也就是說,其實皇帝身後有一股強悍的力量,這份力量確保他可以不懼任何背叛。修真界和外界的力量頂端掌控者早就勾結在一起,這份互利的合作讓他們確保自己的地位不被他人威脅。

    那麼,問題是,既然皇帝有聖凱學院這麼強悍的幫手,那麼不至於坐以待斃。而如果坐以待斃,也不會這個時候讓院長出來。這一切的一切只說明,皇帝在裝。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皇帝什麼都知道,他知道齊王謀反;他知道宰相和齊王勾結;他知道蜀嵐學院是他們的人;他知道太子終於按耐不住;他知道太子拉攏奈可欣和廣寒王入伍……可以說除了齊妃和一落的事情他不知道之外,一切的一切都被他盡收眼底。他知道這一切會發生,所以任之放逐,甚至還故意製造契機加速他們的發生。他作壁上觀,看一群人依自己的設想鬥得你死我活。他之所以放任這一切,就是為了歷練天朝下一任的主人。他之所以讓太子來想辦法補救,就是想看他有沒有這個能力從自己的手機接過權利。他之所以留著李公公,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兒子蕭治打到這裡來!太子和奈可欣和齊王都已經自己幾乎瓜分了天朝的權利,然而最後,他們都淪為皇帝的棋子。若不是廣寒王那邊傷勢太過慘重,他也不至於出動早就潛伏的聖凱學院成員。

    最後的最後是,那群自以為是的人全部被皇帝給騙了!

    這就是當今的天子蕭何,胸襟寬大,心思深沉,永遠也不可能被別人看到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此時外面,聖凱學院的人帶來的絕對威嚴平靜的結束了這場戰鬥。蜀嵐學院和聖凱學院的人靜靜的對峙,彷彿一片潔白的雲,鋪滿了整個宮外。

    「當。」廣寒王剛才浴血奮戰,受了重傷,當看到最後的勝利在自己這邊的時候手裡的劍摔到地上,整個人晃了晃,筋疲力盡的倒下去。

    「大哥!」厲雲浪走過去扶住廣寒王。

    廣寒王抬頭,看到了紹可悅。紹可悅也是一身狼藉一身傷。看到大局已定,他也看向了廣寒王。

    沉默,沉默,無盡的沉默。

    突然,紹可悅抽劍對準自己。

    「啊。」正在繡花的初雪突然扎到了手,輕輕的喊叫起來。她吮著自己的手指,心裡傳來淡淡的不安。

    可悅……

    初雪心中一落,抬頭看去,外面月色黯淡,花如浮影。

    皇城外,劍面反射的月光晃傷了眼前所有人的眼。

    來人來報,外面大局已定。

    「都是您設的局?」太子不敢相信自己被皇帝狠狠的擺了一道這件事,含恨的問。

    皇帝的氣場頓時變得不可侵犯,他深邃的眸子不見光亮,在這個昏暗的房間裡帶出了威嚴的氣息,讓所有人想跪拜以示誠惶誠恐。他輕輕點頭,「都是朕做的,治兒,這回你的做法沒有全部讓朕失望,看來,也不枉這些年來朕對你的教導。」

    「可這樣您為什麼還要要挾奈可欣?」太子不解的問,被自己的父皇擺了一道,讓他覺得自己技不如人,眼前人帶來的威脅讓他討厭,問的話裡面多了一分怨氣。

    皇帝淡淡的說:「因為正如奈可欣所說,你還缺一份必要時的冷酷。」

    太子不語,心中的恨可見一斑。

    不過皇帝話題一轉,「但是你的做法很好。治理天下確實需要一份殘酷,但是身為天子,最缺的,是一份仁慈和信賴。若不能培養一群對你忠心耿耿的人,那麼你是殺不盡背叛者的。記住,人在繁華時容易忘記自己的身份,身為一個帝王你更是要時刻記住你的身份和責任。一顆寬容的心,絕不能忘。」

    太子被教了一節課,終於接受了皇帝的一番苦心,問:「這麼說來您試圖讓柳婕妤復活也是假的?只是為了把戲做足?」

    出乎意料之外,皇帝搖頭,「不,朕是真的想讓她復活。」

    哈?!

    太子蒙了,這算什麼?仁慈的同時也瀟灑的任性著?

    就在他們蒙了的時候,突然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冷艷的美婦人,她面若妖桃,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看到進來的人,奈可欣和太子都知道此人的目標是皇帝,下意識的去護駕。皇帝聽到聲音扭頭看去,看到了美麗的齊妃緩慢的走了進來。十幾年的時間沉澱下了她的氣質,但是那份隱忍的陰狠在這一片黑暗中卻張揚得更加徹底。

    看到眼前的人,皇帝似乎看到了十幾年前的那個人,那個時候的她,也是這麼美,也是這麼如一朵不讓任何人靠近的刺玫瑰。

    出乎意料的,皇帝竟然自己朝齊妃走去。他停在齊妃面前,看著齊妃,恍若隔世,目光複雜,感激,懷念,開心,動容,悔恨……全部混在一起。他像是不相信站在眼前的人,喃喃自語,「朕這麼多年虔誠的祈禱終於有用了嗎?萱兒,你終於再次來到朕的身邊了嗎?」

    「萱兒?」齊妃冷笑,問:「你要見的,真的是我嗎?」

    聽到齊妃的聲音,皇帝更加動容,又往前走兩步,「真的是你?朕聽到你的聲音了,真的是你。」

    齊妃再次冷笑,「沒錯,是我,我回來了。」

    「你還是如我失去你的時候那麼美麗。」皇帝更加驚喜,想往前抱住眼前人,但是布料齊妃竟然抽出匕首要挾了皇帝!

    「父皇!」「皇上!」「皇上!」太子、奈可欣和院長大叫,打算出手相救。

    「你們都別過來!」齊妃大吼,拿著匕首緊緊的抵著皇帝的脖子,並挾持著皇帝遠離幾步!

    皇帝不僅沒有著急,反而喊住奈可欣他們,「你們別傷了她。」

    奈可欣他們受制,全部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當停下來之後,皇帝不解的問:「萱兒,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齊妃可笑的說,惡狠狠的逼問,「你說我怎麼了?你難道不知道我怎麼了嗎?我恨啊!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娶你狗命!」

    皇帝眼神中帶傷,問,氣若游絲,「你還在恨朕嗎?」

    「為什麼不恨?你告訴我為什麼不恨?這些年是誰造就了我的痛?是你,都是你!當年是誰逼死我?是你,還是你!」

    「萱兒,你真的這麼恨朕嗎?」皇帝問,有些懊悔的感覺。

    齊妃咬牙切齒的回答:「恨,我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

    皇帝長長的歎了口氣。「萱兒,你難道真的不懂嗎?你這麼聰明,宮裡換了這麼多的妃子都沒能撼動你的地位,你精明到這種程度,卻為何直到現在還看不穿事實的真相呢?」

    「真相?」齊妃諷刺的笑著,表情有些癲狂,「事實的真相就是你被柳婕妤那個賤女人迷得神魂顛倒,不管她做了什麼都包容,你對她簡直寵愛上了天!真相?真相就是你對柳婕妤過分的愛護定然會導致今天我的報復!」

    皇帝長長的歎了口氣。

    果然啊,這個女人聰明一世,卻怎麼也猜不透這謎題。

    「萱兒,」皇帝淡淡的說,那悠長的語氣像是一抹青煙,無奈,朦朧,帶著所有人的情緒慢慢的回到那個最單純的時光。皇帝說:「朕愛的,一直是你啊。」

    朕愛的,一直是你啊。

    從一開始,皇帝喜歡的,想保護的,不是柳婕妤,而是齊萱兒,一直是齊萱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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