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破碎的心 文 / 白骨合
「該死的混賬東西！」
「喔喔喔喔！！」祝明臉上露出不知道該說是興奮還是痛苦的表情，他不斷抓撓著自己的臉，清秀蒼白的臉上被抓出一道道血痕，身體不斷顫抖著，「大人的風采還是一如往昔的令人神往！」
這個精神錯亂卻氣息強大的傢伙，可以說是沈清嘉遇到過的最強敵人。所謂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因為他是個瘋子，他不把任何人的性命放在眼裡，甚至他自己的性命也是如此。而且，他手下還有二十多個四階高手，他們也同樣不把命當一回事。
真是……最糟糕不過的局面了！
「但您現在卻被這個無恥之徒蒙蔽得如此嚴重，看來，不打破您的幻想是無法讓您的光輝回歸祝家了！」
沈清嘉一頭黑線，「喂！那邊的那個蛇精病深井冰，一而再再而三的當面罵人，你當我不存在嗎？！！」
一聲怪異的鳴叫從洞口傳來，沈清嘉回頭一看，一隻羽毛如鋼鐵般堅硬的黑色怪鳥正向這裡盤旋飛翔過來。
沈清嘉大喜，「黑色，這裡！」
拖延了這麼長時間，黑色總算是來了，到時候騎上黑色遠走高飛，哪怕有一百個四階又能拿她們怎樣？！
「喔喔喔喔！！！原來大人恩賜一般與卑微的在下說了這麼多話，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待救兵。」如瘋如魔的祝明咯咯咯笑起來，讚歎道：「天真的大人也是如此風采非凡啊。」
祝哀面沉似水，一言不發，雙手之間藍色光華閃動，隱而不發。
「不對！」沈清嘉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對了！計劃了幾個月的祝家不會不知道她們有飛行坐騎，那麼……
正想命令黑色離開，一聲炮彈爆炸聲傳來。
「哇唔——！！！！」
像是當初被祝哀兩槍解決一樣，黑色發出慘烈的鳴叫聲。
「真是太抱歉了大人，下面有高空定位炮彈在靜靜等候呢，而且，這只是攻擊力普通級別的炮彈罷了。」祝明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微笑著，「這種專門對付變異獸和異能者的高空定位追擊炮彈造價太過於昂貴，重量太過於龐大，啟動時間太長，性價比差勁至極，家主大人平日幾乎棄之不用，不過用在今天這裡卻是恰到好處。」
「唔，給我希望然後摧毀它，一步一步瓦解我的反抗心理，砍斷我與這個世界的所有聯繫，這是的確像是祝穢的主意。」祝哀到了此時反而沉靜下來，「在這之前，也許我還真的可能隨你們回到祝家。」
黑色拼著剩餘的力氣收斂羽翼盤旋進山洞，跌落在沈清嘉腳邊，大略檢查了一下傷勢，她的心徹底沉入無底深淵。
「喲喲，右翅粉碎性骨折，整個左爪都被炸斷，胸骨破裂，內臟破損出血，看來活不活半個小時了啊，還真是堅韌的生命力啊，我本來以為可以一下子解決呢……」出乎意料的是，只是看了黑色一眼的祝明迅速報出所它受傷勢，讓沈清嘉想掩飾也沒有辦法。
祝明突然安靜起來，「現在局勢很清楚了大人，前方是千米懸崖，後方是愛戴您敬仰您的祝家無數卑微奴僕，只要您能夠殺死您身邊那個從面容到心靈都無比扭曲的卑鄙者，祝家的無上榮光依然籠罩在您身上！」
他前進一步，張開雙手讚歎道：「這真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選擇題了，以大人的聰明才智定然能從中選出正確答案。」
「…………」沈清嘉。
從面容到內心都無比扭曲的卑鄙者？祝明你是在作自我介紹嗎？！
祝哀冷笑一聲，「你以為憑你身後這些速成的所謂『四階』殘次品，就能拿我怎樣嗎？」
「喔喔喔喔！！！我的袍澤戰友們啊，你們的實力遭到神聖的大人質疑了！」
祝明身後的二十多個『四階』高手一言不發，身上卻散發出四階異能者如山嶽一般的氣勢，沈清嘉面色蒼白，退後了一步。
祝明自豪大笑道：「雖然這些轉化而成的速成四階可用價值有限，比起真正的四階高手來說實力要稍遜一些，而且在經過轉化之後他們的生命也只剩下三天，不過用來對付您卻是在足夠不過了，即使是優秀強大如大人您也無法同時對付這麼多人！」
「若您執意反抗的話——」祝明一直要麼微笑要麼扭曲的蒼白臉龐一瞬間陰沉下來，幾縷殺機隱隱浮現，「卑微的在下也不介意帶一具屍體回去，反正，祝家也只是需要一個祭拜對像罷了，是死是活又有什麼關係呢，您說對吧……」
祝明輕輕揮手，身後二十多個黑衣人身上各種顏色的異能光輝閃爍，殺招蓄勢待發。
沈清嘉心中咯登一聲，原本她以為祝家需要祝哀，因此也不會過於傷害她，現在看來，卻是不太妙！
咬了咬牙，心中已然做好了打算，等一下待祝哀一個不察直接自殺，或是從這懸崖跳下去。
她們兩人在遇到這種問題時，思考方向總是驚人的一致，要是能夠犧牲自己挽留對方的話，連半分猶疑也不會有。
兩個傻瓜一般的傢伙，總是在想著如何為對方付出更多，想把世界都擺在面前讓對方挑選，連對方是否需要這種事情也懶得去考慮。
最後看了一眼祝哀，沈清嘉舒了一口氣。復仇也好，自由也好，無論如何活著才有希望。而自己所欠祝哀委實實在是太多，哪怕是拼上這條性命也無法償還乾淨。
抱歉了祝哀，此生種種，下一世在還你罷……
「看來祝穢還真是吃定我了啊……」祝哀無奈的歎一口氣，低聲道：「威逼利誘、生死脅迫、心理誘導、實力衝擊，如此種種，祝穢這一份大禮，還真是讓我難以拒絕。」
面對這著這幾乎不可能翻盤的死局，她依然眉目端凝，八風不亂，祝明心中讚歎不已，不愧是祝家神聖不可侵犯的大人。
「很高興您能滿意這份禮物。」祝明甚至優雅的行了一禮。
「既然你都把禮物送到我手上，那我也就沒有理由不收下了。」
話音剛落下，祝哀右手光華籠罩，手掌鋒利如刀的光華猛的沒入沈清嘉後心部位！
完全措手不及！！！
心臟破碎，劇痛傳遍全身，鮮血潺潺從傷口流出，沈清嘉身軀一點一點發冷，最後看了祝哀一眼，她搖搖晃晃兩下，軟倒在祝哀懷裡。
「如此。」祝哀臉色蒼白，聲音低低，「你可還滿意。」
祝明愣了一下，隨即狂笑起來，「卑微的在下快要高興死了，大人果然是心向著祝家的！先前家主大人還告訴我，大人這次待這個女孩不同尋常，即使卑微的在下做好了萬全準備，帶了二十四個速成四階，也要時刻做好與您同歸於盡的準備，現在看來家主大人完全是多慮了嘛……」
祝哀手上鮮血溫熱，腦海裡卻不斷回憶著先前沈清嘉最後看她的眼神。沒有仇恨，沒有厭惡，除了些許驚異之外，眼睛裡滿滿當當只有一句話。
祝哀，你要好好活下去……
祝明卻是高興得幾乎上竄下跳，他讓黑衣人手下撤去了異能攻勢，一臉狂熱的看著祝哀，「只要您回歸祝家，家主大人一定會和您一起把祝家帶領向光輝的巔峰！」
祝哀看著他，也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