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祝哀 文 / 白骨合
第三十七章重逢？
眉目、唇齒、臉龐……沈清嘉近乎貪婪的看著眼前少女的面容,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心臟之中喜悅幾乎要噴薄而出，每一根髮絲都在愉悅得眉飛色舞。
那人有一張每一夜都會讓她愧疚噬心午夜驚醒的臉,江山瀲灩不及她展眉一笑，九天明月不比她光華皎皎。
她們在末世裡相遇,在她第二段生命裡相依，她帶領她走向希望，牽手予她溫暖萬丈。
她是她比異能還要強大的依仗，她是她比在這世上唯一的牽絆。
她們曾經相依相相伴一起很久更久,她曾經想和她在一起比很久更久。
她還活著，是的,她存活於這個世上！
沈清嘉腦中轟隆做響,極度的驚訝和極度的喜悅塞滿了她的身體,腦中一片空白，意識還來不及反應，嘴唇顫抖著，已然叫出了那人的名字。
「祝哀……」
沈清嘉睜大眼睛捨不得閉上，兩行清淚終於忍不住唰唰從眼角流下來。
淚珠剛剛濺落地面，一切像是被按下了開始按鍵，風聲呼嘯起來，殺機森寒！
白衣烏髮的祝哀從高架橋一躍而下，呲的一聲拔出腰上長劍，猛然從高處斬向沈清嘉。那種彷彿力斬泰山的氣勢，這一劍如果落在自己身上的話，沈清嘉絲毫不懷疑這能夠把自己劈成兩半！
長劍斬下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風聲肅殺，沈清嘉甚至來不及用弓箭匕首阻擋，只勉強的讓了讓身體。
劍尖掃過手臂，鮮血一瞬間飛濺出來，匕首出現在沈清嘉手上，堪堪擋住了祝哀再一次刺來的長劍。兩人距離得這樣近，沈清嘉甚至可以看得見祝哀臉上長而捲曲，根根分明的睫毛。
沈清嘉知道祝哀性子清冷，近乎漠視一切，瞳仁裡承載萬年冰雪，只要她願意，幾乎沒有人可以直視她的眼睛。
無論是初遇時還是訣別那天，祝哀從來沒有用這樣冰冷的目光望過她，所以沈清嘉不知道，這樣的目光竟然這樣傷人。心臟裡像是被揉進了被密密麻麻的牛毛細針，連疼痛都是隱秘而連綿不絕。
沈清嘉木呆呆看著她，「祝哀……是我，我是清嘉啊……」
祝哀冰冷的目光沒有絲毫波動，身體迴旋，猛地一抖長劍，唰唰唰唰對沈清嘉刺出四劍。
沈清嘉眼睛裡的希望火焰一點一點燃燒成灰燼，絕望緩緩鋪展開來。
「我最討厭你了，沈清嘉。」面容冰冷的美麗少女說出的話也像是冰雪一樣無情。
沈清嘉睜大眼睛，臉龐一瞬間蒼白成白紙，無論是祝哀的話語和招式都讓她有些應接不暇。盡力盪開祝哀長劍，逼近到她身前，然而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我是清嘉啊……」
最終也只能說出這樣一句乾巴巴的話，像是在疑惑，又像是在哀求。
「噗呲……」
沈清嘉低下頭看向自己腹部，那裡一把利劍深深刺入其中，鮮血潺潺流出，手中緊握的匕首啪的一下掉在地上。時間像是回到了兩個月前，那時微笑的少女泛著光芒的手也是這樣深深刺穿了自己的身體，自己含笑倒在她懷裡。
世界上真的有這一種人，即使他人明知死路一條，即使知道哪怕會死在她手裡，也願意為她奮不顧身罔視生死。
一腳把沈清嘉的匕首踢向遠方，祝哀冰冷的瞳仁裡沒有任何情緒，一片白雪皚皚凍結了殺氣，「你這種軟弱無能的傢伙我隨便都能找來一火車皮，不過是看到你身上有不少有價值的秘密，為了提高實力才與你虛與委蛇罷了，你該不會以為我把你當做真正的朋友了吧，愚蠢的傢伙！」
劇痛從和絕望傷口蔓延向全身，沈清嘉蒼白著臉跪倒在地上，對於祝哀的話她不能反駁也無法反駁，只能忍著劇痛，把從喉嚨裡湧出來的鮮血一口一口嚥下去。
「本是做戲一場，誰知道最後竟然受你連累栽在祝明手上！這簡直就是我一生的恥辱啊……」她的嘴角勾勒出冰雪雕就一般冷硬殘酷的微笑，拔出的利劍一次又一次拔出然後刺進沈清嘉身體。
「所以說，最討厭你了，沈清嘉。」
沈清嘉摀住自己不斷在流血的傷口，咬緊牙齒，怔怔然看著祝哀，一句話說不出來。
「只要殺了你，我一切的屈辱都會被完結！」
「噗呲……」
「只要殺了你，我仍然還是以前光芒萬丈的祝哀！」
「噗呲……」
「只要殺了你，我的前方就是沒有任何人拖累的大道坦途！」
「噗呲……」
「只要殺了原本多餘的你，我的世界就會完美無瑕！」
「噗呲……」
一劍連著一劍，鮮血連著鮮血，血液迅速流失的沈清嘉眼前一片模糊，意識幾乎在下一秒就會墮入黑暗。
祝哀高高舉起寒光閃爍的長劍，臉上露出笑容，「所以說，哪怕是為了我好，沈清嘉，你就在這裡死去吧！」
「你不是祝哀……」
跪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沈清嘉突然道，雖然聲音虛弱，但語氣卻是堅定無疑的。
祝哀握著長劍的雙手僵了一下，「開什麼玩笑啊沈清嘉，難道你這個虛偽懦弱的傢伙仍然不認為是你害了我嗎？！難道你已經卑劣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雖然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祝哀，但親眼親耳看到你用這副容貌說這種話，我還是很難過啊……」沈清嘉手掌緊緊堵住自己的傷口。
「祝哀」握著長劍臉色鐵青僵直在原地，死死盯著一句話沈清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的身體此刻變成了像是不清晰的三維立體影像，在虛無與實體之間閃爍不定，似乎下一秒就會徹底消失。
沈清嘉看了一眼四周，微笑著讚歎，「應該是一個勾連心靈深處最想要得到或是最無法面對的東西的陣法，而且還是一個可以同時面對多人的大型陣法。我的同伴現在也應該被困在陣法裡了吧，真是一個把精神力與異能糅合在一起的完美應用啊。當自己最想得到或是最恐懼見到的東西具現化出現在自己面前，任何人都不會保持理智，早知道我剛才也是毫不反抗的快要被你虐殺了。」
沈清嘉搖搖晃晃站立起來，著看著面前的「祝哀」，方纔還趾高氣揚冷酷冰冷的少女下意識後退一步，身體影像卻閃爍的更厲害了。
「祝哀……別人根本無法瞭解我對這個人的熟悉瞭解，即使是從一根手指、一個遮著臉的笑容、一個走路的背影姿態、一點點氣味裡我都能準確分辨出誰是她。況且這世界上又能有誰能夠真正像她，即使是從我記憶裡複製出來的一模一樣影像也不可能。因為祝哀這個名字本身就代表著獨一無二，代表著天下無雙。」
「而最最重要的的是，祝哀那樣驕傲得不像樣的人，即使失敗了也不會允許自己逃避責任，那個傻瓜只會把只會把過錯全部攬在自己身上。」
沈清嘉一邊說著，手上突然出現幾瓶強效止血藥，胡亂的混合自己的火系異能塗抹在自己篩子一樣的傷口上。只要控制精確，其實每一系異能都幾乎有治癒作用，不過用起來遠遠沒有水系異能舒適好用也就是了。
傷口處像是被火焰灼燒一樣，雙重劇痛讓沈清嘉額頭處汗滴如雨，卻咬緊牙關不發出一聲痛哼。
她拖著腿一步一步走向「祝哀」，「精神系幻術陣法殺人於無形，幾乎讓人沒有反抗能力，不過若陣法中人堅信眼前所見到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堅守本心，那麼陣法就會不攻自破。」
她走到「祝哀」面前，停頓了一下，然後擁抱了面前這個擁有她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容貌的少女，在觸碰到的一瞬間，少女化為光點緩緩消失。
沈清嘉看著她緩緩消失，笑了起來，唇角淡淡血色，那是與其說是笑容不如說更像是在流淚的微笑，「即使一開始就知道你是虛無虛假的，即使你想要一劍一劍殺死我，我也想要在被你殺死之前多看一眼……」
「哪怕是多一秒鐘也好，些許疼痛受傷流血算得了什麼啊……只要能夠和你在一起，連痛苦也可以覺得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一切都是世界的錯，一切都是時辰的錯，一切都是小*的錯，作者菌是無辜的！（嚴肅臉）
作者菌已出太陽系外避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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