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阿嬌（十） 文 / 墨芡汐
細細的梳妝，阿嬌換上最華美的衣服，最漂亮的珠寶首飾，點點紅唇，淡掃蛾眉，看著銅鏡裡模模糊糊的映出一個絕代佳人。
今晚，她包了必定的決心去賭，賭她自己在皇祖母心中的地位和份量，今日徹兒說的她都懂，可她不會讓她的徹兒犯此大險！
長樂宮。
阿嬌到達的時候，不意外的看到了身著鐵甲，腰佩寶劍的劉榮。
「外祖母，您當真要廢了徹兒，另立劉榮？」阿嬌面色平靜，藏在廣袖裡的手卻微微發抖。洩露了她的恐懼和緊張。
「嬌嬌，外祖母不會害你的。」太皇太后笑笑。
「阿嬌，若我為帝，你還會是大漢的皇后，一切都不會改變的。」劉榮上前柔聲說道。
「當真！」阿嬌眼睛一亮，朝劉榮的方向走去。
「自然當真。」劉榮看著那抹倩影向自己走來，不禁張開雙臂。
「呵呵，你當著……」佩戴的長劍被她抽出，「當真讓我厭惡到了極點！」
「嬌嬌！」「阿嬌！」
「都別過來！」阿嬌顏色一凜，將手中的長劍放在自己的脖頸上，「都不許過來！」
「嬌嬌，混賬快放下！」太皇太后聲音顫抖，「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聽外祖母的話，快放下。」
「阿嬌，那劍鋒利的很，快放下！」劉榮試圖接近她。
「不，都不許過來！」將劍往裡又逼近了幾分，白皙的脖子上冒出血珠，阿嬌疼的皺眉，手也怕的發抖，「外祖母，我知道今晚上會發生什麼，但我想請求外祖母饒過徹兒，他以後一定回是個好帝王的！雖然現在徹兒頂撞您惹您生氣，但他從本質上來講也是為了大漢好啊！」
「混賬！你這是以死來逼迫哀家啊！」太皇太后氣的大拍桌子，「嬌嬌，你何時學的如此膽大妄為，你這是要氣死外祖母嗎！？」
「外祖母，」阿嬌低泣，「嬌嬌不敢，只是想請外祖母饒過徹兒這一次，不然，就請外祖母饒恕嬌嬌不肖之罪！」
「阿嬌！」劉榮趁著此時一個健步衝過來，徒手抓住劍鋒，「在你心中，難道就只有劉徹一個人，半點兒別人也容不下！」
「你，你放開！」看著他手上血流不止，阿嬌腿都在顫抖，聲音裡帶來哭腔，「劉榮，你放開！」
「在你心中我就這樣不如劉徹，你心裡就一點兒都沒有我的位置！？」劉榮握著劍鋒，不顧手上的傷口，一步步緊逼。
「榮兒！」太皇太后驚呼，「嬌嬌！」
「是，我心中就只有徹兒，劉榮，都是你的錯，我討厭死你了！若是徹兒因為你有半點兒損傷，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阿嬌又驚又怕，淚水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匡當————
手中的鐵劍被劉榮扯下，阿嬌雙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阿嬌，」劉榮蹲在她身前，語氣放緩，「你贏了。」
「榮兒！」太皇太后皺眉。
「皇祖母，請恕孫兒不肖之罪，孫兒這一生，不求權，不求錢，只求阿嬌的一抹笑容，為了守住她的快樂和笑容，孫兒願意退守臨江，此生都不再入長安！」劉榮笑笑，眼眸中埋著深深的痛楚。
阿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劉榮，她，贏了？
「阿嬌，我只希望你記住我並不是怕了劉徹，我只是為了你才願意放棄這一切會臨江，」劉榮起身，一身鐵甲冷若寒冰，「你要記住，這樣的傾國之愛，只有我才能給你！」
傾國之愛……
「這一生，你都不能再忘記我！」劉榮轉身向殿外走去，「皇祖母，孫兒告退！」
長樂宮裡一時間靜下來，阿嬌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傾國之愛，無論是哪個女子怕都是不會忘記吧，劉榮他太固執了。為了她嗎，明明她對他那麼不好，他卻為何如此待她。
「嬌嬌。」太皇太后疲憊的坐在高椅上，仿若一下子老到了終點，雙手揉著發疼的額頭。
「外祖母……」
「你可知你今日錯過了一個怎樣的人？」太皇太后說道，「他給你的不僅是他的權力，他的前程，最重要的是一顆真心，他的性命！這一切都是你的能夠且值得擁有的，但這些，徹兒卻一樣也給不了你！」
「不，徹兒他是愛我的！」阿嬌反駁。
「一個帝王的愛能有多少，」太皇太后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又能分給你一個皇后多少？」
「不，徹兒他不一樣！」
「沒有什麼不一樣，」太皇太后看著她，「嬌嬌，王后一切發生的事情，或悲或喜，或苦或甜，你只記住，往後的一切都是你今日的選擇所致，沒有任何人能幫你，所有的事情，你都要自己受著！」
「是，我相信徹兒，我也不會後悔今日的選擇！」阿嬌目光堅定，「外祖母，以後不管發生身事情，我都會自己受著，絕不後悔，絕不怨言。」
祖孫倆對視了許久，最後還是太皇太后敗下陣來，這個外孫女的倔脾氣，真是像極了她當年！
「退下吧，以後的路要自己好好走，」太皇太后擺擺手，「大漢的皇后，不是那麼好做的！」
「是，多謝外祖母！」阿加鬆了一口氣，退出長樂宮。
終於還是要走上這條路了，太皇太后歎了一口氣，嬌嬌，希望你真的不會因為今日的選擇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