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兮唯（四） 文 / 墨芡汐
「少夫人，您醒了！」睜開眼睛，是素蘭的聲音，「藥已經煎好了，您快起來趁熱喝吧，大夫說您感染了風寒，要細養一陣子呢~都怪素蘭，作昨夜沒看祝您，讓您出去賞月看雪。」
「唔……」模糊的應了一聲，賞月，風寒，那時三個月之前的事情了吧，那時相公還沒離開，「少爺呢？」
「少爺一大早就去鋪子裡了，」素蘭端過藥來，「說是午後會回來看您的。」
「子漁呢？」她還是想確定一下，畢竟她的修為太低，施這種逆天之術，成功的幾率小之又小。
「宋姨娘好著呢，人家有了身子正躲在屋子裡將養著呢，」一提到子漁，素蘭就一臉的不開心，「少夫人病了也不知道前來探望一下，真是沒規矩。」
一切都還好，兮唯鬆了一口氣，居然成功了，真是幸運呢~
「少夫人，您笑什麼？」素蘭一臉奇怪的看著兮唯。
「沒什麼，」兮唯接過藥喝下，「素蘭，你快來幫我穿戴，我要去鋪子裡看看相公，再去看看子漁。」
「哎——」素蘭扶住她，「少爺說午後就會回來了，宋姨娘好好地在後院養胎，您自己身子虛弱成這個樣子，還是好好休息吧！」
「我……」兮唯剛想反駁，卻突然發現自己的確是全身乏力，猶記得上次的風寒並沒有這麼嚴重啊，難道是因為施了禁術的緣故，「那我就先休息一會兒，待會兒少爺來了記得叫醒我。」
「是，素蘭知道了。」素蘭一邊點頭，一邊扶著她躺下，替她整理好床鋪，「少夫人您安心睡就是了。」
「嗯……」是有些不舒服，才剛醒了這麼一會兒，困意就又襲來了，頭有些昏昏沉沉的疼，兮唯哼了幾聲，緩緩進入睡眠。
午後，慕向安忙完鋪子裡的事情，匆匆的趕了回來。
「你說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下雪天也不知道穿得暖和些。」溫和的語氣裡帶著淡淡的責備，兮唯看嚮慕向安，心裡說不出的欣慰。
「嗯，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了。」兮唯低頭認錯。
「藥可吃了，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些？」慕向安伸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燒好像是退了。」見她乖乖認錯，她的性子一想就是如此，犯錯道歉，然後再犯。
「好些了，」兮唯眨眨眼睛，就知道他會這樣，只要乖乖認錯，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這一招一直對她特別有效，「今天鋪子裡還好嗎？」
「嗯……」沉吟了一下，慕向安眉頭緊皺，「過些天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貨源那邊出了些問題，需要我親自去看看。」
「不要去！」兮唯反射性的說道，見慕向安一臉的疑惑，兮唯自知失言，趕忙解釋，「我是說，子漁現在已經懷有身孕了，你不是應該子啊府裡陪著她嗎？」
「兮唯……」慕向安歎了一口氣，「我在你心中，是什麼位置？」
「相公啊~」兮唯回答。
「兮唯，你有沒有怨恨過我？」慕向安又問。
「相公，你今天怎麼了，言語間好奇怪啊！」兮唯咬著手指頭問他，一雙水眸眨巴眨巴，顯得十分無辜。
「沒什麼，」慕向安把她的手拿下來，「我只是覺得現在這個樣子很好，你一直在我身邊，很好。」
說不清楚為什麼，第一眼看到兮唯的時候，就放佛是舊識一般，放佛兩人已經相依了許多年，他是喜歡她的，可她，或許也是喜歡自己的吧……
「我也覺得這樣很好，相公一直都陪在我身邊。」兮唯笑嘻嘻的拽著他的手臂，在他面前，她什麼也不用裝，只需要做自己就好了。
「你呀！」慕向安笑著點點她的小鼻子，「小心得意忘形讓李嬤嬤看到你這幅樣子，你又該被罰抄《女戒了》了！」
「唔！」李嬤嬤是從前教兮唯規矩的人，兮唯一向最怕她，在下人面前那賢惠大度的少奶奶樣子，就是李嬤嬤教導的結果。
「好了，不嚇你了，」慕向安忍俊不禁，「餓不餓，我讓廚房準備了些清粥，現在要吃一些嗎？」
「我不想吃粥，我想吃雞肉~~~」兮唯不滿的嘟嘴。
「你現在不宜食用油膩葷腥的食物，只能喝一些清粥，」慕向安道，「誰讓你鬧著出去玩兒雪，這就是懲罰，病號之前都不許吃雞肉！」
「啊~~~」兮唯痛苦的在床上打滾兒。
慕向安笑著搖頭。
彷彿是場景重現。記憶中，好像也有這麼一段場景，白衣少女不知是失了什麼東西，在床上拚命的打滾兒鬧彆扭。那段場景裡，床邊也站著一個人，但那個人卻不是笑著的，那個人的眉頭皺了很久很久，終於轉身離開，而在床上耍賴的少女，偷偷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是誰呢？他們是誰？
「兮唯，兮唯！」
「啊！？」
「怎麼了，在想什麼呢？」
兮唯搖搖頭，剛才的畫面一閃即逝，那速度快到他根本就抓不住，看不清楚，「沒什麼，我餓了。」
「好，素蘭去吧晚膳端上來吧！」
「是，少爺。」
慕向安看了兮唯一眼，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就像剛才說的，他們彼此相伴，這樣就很好了。
忽略掉近幾日耳邊奇怪的聲音，慕向安搖搖頭，至少現在陪在兮唯身邊的人是自己，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