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眼淚是超載的傷悲【4】 文 / 絮-落

    顏慕心並未催促丁珉爵，而是安靜的等待著，對她來說稍有些殘酷的消息。

    「你回國後沒幾天，爸的健康檢查報告就出了，當時就已經查出了這個病，醫生勸他做手術，可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當時是這樣說的『我這輩子已經活的夠久了，活夠了，該去見見慕心的媽媽了，我陪她的時間太少了，只是放心不下慕心』，所以我就陪爸回來了。」

    顏慕心手捂著嘴，不敢哭出聲音，生怕吵到靜靜躺著的顏正飛。

    「你該早些告訴我的。」她沒有半分責怪，只是後悔，如果早告訴她，她說什麼也不會回來，她會陪在顏正飛身邊，督促他治療。

    那今天他也就不會因為錯過最佳的治療時間而病情反覆。

    「對不起，是我糊塗了，順從了爸的決定。」丁珉爵低下頭，手裡的拳頭緊握，他怎麼就聽了顏正飛的話，對顏慕心隻字不提呢？

    她現在只想顏正飛能好起來，可是看他瘦削的臉以及乾裂的嘴唇，她的僅剩的一點理智都快被恐懼摧毀了，緊緊抓著丁珉爵的手臂，手指死死的扣著他堅實的肉，哭著說：「怎麼辦，告訴我該怎麼辦……」

    丁珉爵就這樣被她抓著手臂，低著頭一言不發，他的難過也不亞於顏慕心，畢竟顏正飛是將他當親兒子對待。

    不知是被她的哭聲驚醒還是哪裡不舒服，顏正飛緩緩的張開了眼睛，雖然有些虛弱，但他盡量讓自己說話連貫，「你哭什麼？」

    聽到聲音的顏慕心抬起頭，放開丁珉爵的手臂，撲到顏正飛懷裡喊著：「爸……」那哭腔聽得他心都軟了，堅持不告訴她，就是怕看到她這樣。

    「好了，別哭了，眼睛都腫了。」

    「爸，接受治療好不好？」

    意料之中的，顏正飛搖搖頭說：「慕心，爸已經多活了20多年了，該是時候去陪你媽媽了。」

    「你陪我的時間不夠，你錯過了我的成長，只陪我五年就要拋下我了嗎？」顏慕心哭的嗓子都啞了，眼淚在臉上肆意橫流。

    「所以爸才想趕快看到你結婚，看到你有人照顧，我也放心。」他說著還不忘看向丁珉爵，那意思再明顯不過，顏慕心也不是傻子，她知道顏正飛說的照顧她的人，是丁珉爵。

    可是，蘇沐辰呢？

    腦海裡浮現蘇沐辰的名字，下一秒她罵自己自私，爸爸都病了，她卻還想著蘇沐辰。

    她伸手擦掉臉上的黏膩的眼淚，下定決心的深吸一口氣說：「爸，接受治療才能看著我結婚，看著我幸福。」

    顏正飛卻突然別過頭，不看她說：「慕心，你知道我意思的。」

    「我知道，只要你答應治療，我答應你，嫁給丁珉爵。」

    丁珉爵生怕她意氣用事，伸手拉了她的手腕，「慕心……」

    他想說些什麼，卻看到她轉過身來，用唇語輕輕說著：「求你幫我。」

    看著她的為難與難過，他未說完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臉上劃過一絲怔愣，而後拉著她的手繞到顏正飛的跟前說：「爸，我們的幸福你不能缺席。」

    顏正飛的眼眶濕潤了，這是他想要的結果，雖然知道他們並非自願，卻還是感動了。

    輕輕合上眼，微微點頭。

    顏慕心激動的哭了，這一刻，沒什麼比顏正飛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