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文 / 三顆豆

    知秋沒有堅持要出院，但是很堅持的讓周安安趕緊回去。知秋想自己也許真的『病了』，不然為什麼全身都痛。每一秒的呼吸的間隙裡腦子裡都會附上另一個人的樣子。

    深夜的醫院異常安靜，安靜的似乎彷彿世界上就自己這麼一個人。必須得找點什麼事情做。不能閒著。

    葉子聰提著宵夜來到醫院的病房鋪了空。人不在，但是被窩尚有餘熱。

    最後在醫院頂樓見到正在吞雲吐霧的祝知秋。那個女人就那麼坐在頂樓的欄杆上。旁邊沒有任何的攀附的東西。瘦瘦小小的身體就那麼不經意的坐在那麼危險的地方。淡淡的夜色打在她背影上，看不見正面的樣子，那麼近又那麼遠。葉子聰不知道自己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走過去的，不敢大聲開口驚動某人，就怕聲音大點，驚嚇到倚欄而坐的人。怕她就這麼隨著夜色消失在那裡。

    可還沒等自己靠近，祝知秋彷彿有感知的轉過頭來了。面帶微笑『你來了』

    對面的葉子聰半餉沒說話，就那麼看著目不轉睛盯著他微笑的祝知秋。『你下來，我買宵夜。下來吃東西。』

    祝知秋半餉沒有回答，自己好像在對面那個人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小心翼翼的恐懼，是在為自己擔心嗎？怕自己就這麼掉下去了。想到下午睡夢裡那個異常焦慮的聲音，那溫暖有力的手掌。『下午送我來醫院的是你嗎？』

    『是。有問題？快下來……』葉子聰似乎整個心神都在糾結怎麼把知秋快點弄下來。

    祝知秋，看著站在眼前伸出的手，那麼修長漂亮。回過頭看著樓底草坪上那個穿著白襯衫排徊不定的身影一眼。又轉過頭看著葉子聰，沉默良久『要我下來可以，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好嗎？』

    『好』回答的那麼乾脆。知秋有一瞬間的愣神，回想過來，心底暖暖的。

    『你抱抱我好嗎？』

    葉子聰……

    『葉子聰，你抱抱我好嗎？』

    『好』

    知秋不知道葉子聰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態選擇那麼用力的抱著她。力氣大的彷彿快勒斷自己胸口的骨頭。知秋想，我之所以那麼迫切的需要這個懷抱，或許是為了下午睡夢中難得感受到的溫暖，或許是因為現在的狀態僅僅就只是需要一個懷抱，不管抱著自己的是誰。

    這個擁抱的姿勢維持很久。夜風習習，但是不覺得冷了。夜色把兩個擁抱的影子融合成一個人。彷彿天生就是一體的，不該分清楚彼此。

    葉子聰堅持的把知秋拉回了病房。彼此都沒有說話，默默無聲的吃著宵夜。知秋本來以為他會問點什麼，但是什麼也沒問。包括剛才那麼長時間的擁抱，他似乎不需要理由。

    對於葉子聰這種出身的闊少，知秋想，自己也許只是他一時興起眾多其中一個。而自己所要求的並不過分，只是一個能給於溫暖的懷抱。等他新鮮勁一過，他們也許就再也不會出現在彼此生命裡。而感情於她而言，是從那以後再也沒有過的奢望。

    葉子聰吃完東西就走了，知秋弄不清楚自己心裡怎麼想的，總之感覺怪怪的。又說不上來哪奇怪。乾脆不想，睡覺。

    只是沒過多久，病房門又再次被推開。葉子聰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床小被子。自顧自的躺在家屬探病沙發上面了。

    知秋總覺得這氛圍很奇怪，心裡貓爪子在饒啊饒。打開燈，看著對面一副老僧入定，準備安歇的葉子聰，欲言又止。這實在不像葉子聰的處事風格。他應該莫名其妙的理直氣壯，或是咄咄逼人的追根究底，無論哪種絕對不是如今這樣。終於還是開口說了

    『你不要睡這裡，我身體壓根沒事。這過敏引起的小病，一年到頭不知道要范多少次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再說我們……』

    『再說我們關係還沒好到可以共處一室是嗎？』葉子聰突然就坐起來，眼睛凌厲的瞪著知秋。

    知秋被葉子聰突然坐起來的眼神嚇到了。那眼神充滿憤怒與無能為力，最後甚至有糾結掙扎與一種淡淡說不出的心疼。剛才夜色太暗，知秋沒有注意看大葉子聰的臉色。現在燈光一照，知秋才發現今天晚上的葉子聰看上去異常疲憊。眼袋有點黑，臉色莫名的蒼白。那麼注意形象的人襯衫竟然有點皺了。莫名的知秋就是心虛了。『我……』

    葉子聰無奈閉上眼睛又躺回去了。良久，久倒知秋以為他已經睡著了。

    『如果可以，讓我來照顧你。』聲音很飄忽，帶著意思小心翼翼怕被知秋聽到的試探，甚至小到這麼安靜的病房知秋也只是隱約聽到了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