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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亡靈 文 / 浮雪亂

    手機充了一會兒電開機之後,很快就有許多慶賀的短信發來,歲安也來不及一一查看,趕忙給暴走的辛岫打了一個電話。剛接通,辛岫的獅吼功炸彈就一點兒也不隱藏的向她投射過來。

    「這事跟那個賤人有什麼關係,你腦殘了啊給他打電話,你難道不知道他陪著青梅竹馬玩的正歡嗎?冉歲安!還是說你見不得我桃花盛開啊,你就非得掐斷我的桃花枝?……」

    歲安弱弱的聲音插進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知不知道我和劉希卓玩的正歡的時候,那賤人突然出來把人家打傷了!」

    「啊?怎麼回事?」在聽到商軒那句問話之後,歲安一直以為他是不在意的,更甚至開始為辛岫能夠和劉希卓在一起而祝福了。卻不想在自己關機的這段時間中發生了這種超乎想像的事。

    「……冉歲安!你無敵了!」辛岫氣急敗壞的吼出這句話,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面對著辛岫的離奇暴走,歲安突然發覺事情不會鬧大條了吧。可當她再想給辛岫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那邊卻始終顯示正在通話中,處在焦急中的歲安又開始給商軒打了電話,然而還未接通,電腦上的對話框又蹦出一行大字。

    :也虧了你,我都不知道那賤j人竟然這麼沒有理智!

    :到底發生什麼了?

    :……商軒他、他就是個賤人!

    :??????????

    :先不跟你說了,我現在先去看下劉希卓。

    之後是真的暫時銷聲匿跡了,qq的頭像立刻按下去,手機撥打無人接聽,而商軒的電話亦如此。歲安一個人木訥的坐在電腦椅上,半響驚怔的回不過神來。

    她只是好心的提醒一下商軒,怎麼會引發後續這麼多事情?

    不過,到底引發什麼事了?

    一邊還在為自己是否是千古罪人而暢想,另一邊已經打開手機一一回復了祝福短信。而在顧睿和肖子恩的短信後她又各自加了對不起三個大字。

    他們能看懂就看懂,不能看懂的話就當自己在大年三十這一天發瘋了吧。

    之後又給許久不曾聯繫的晴天發去了信息,只是等待了很久,晴天都沒有回短信。想到晴天動盪如飄萍的生活,歲安只能漠然悲酸,她後來又給她發了一個:晴天,加油,一切都會好的。

    這次,依然沒回。

    歲安望了一眼時間,才三點半多一點,時間還早呢,她現在在家也沒事可做,所以就打算在天黑前去醫院看看晴天和她媽媽。

    哪知剛穿好羽絨服把自己包的像個熊貓一樣,門就從外面打開了。

    少琛看她整理好行裝打算出門的樣子,精瘦的身子擋在門口,微微蹙眉「去哪兒?」

    「我想去看看晴天。哦,就是那次在醫院的那個女生……」

    話未說完,少琛眉宇清寒已經發問「她怎麼了?」

    「她媽媽又住院了,好像是被人故意傷害的」

    少琛看她一眼,雖是含情但依然霜目淡淡。「我帶你去!」

    「啊?」沒有想到小舅的回答竟然是這樣,歲安自然是吃了不小的驚。

    「怕你這個笨蛋被人劫了去」很是笑嘲的說出這句話,少琛閒步到屋中拿了車鑰匙,自如的摟著歲安的腰肢把她帶到房門外。

    處在電梯狹窄的空間中,歲安依然是用傾慕的桃花眼神偷偷盯著少琛看,真是越看越迷人啊!尤其是聞著他身上散發的淡淡茶香,歲安幾乎都要被迷醉了。最終有些小鳥依人又帶著些霸道的摟著他精瘦的腰肢,揚著被圍脖罩住了一半的粉嫩臉頰,笑的像只偷魚成功的小貓。

    她很洋洋自得的問「小舅,其實你是擔心我,對吧?」

    少琛低眸看她,瞳仁雖流轉著斂不住的寵溺光華,可是說出的話還是那麼毒蛇。「誰教的你臉皮這麼厚?」

    被創傷太多次了,漸漸地,歲安的抵抗力就大大增加了!

    她挑眉看他「你教的啊!」

    近在咫尺的嬌艷的臉蛋,她螓首蛾眉,是多少那個年紀少年們心中追逐的美麗女孩兒,可她燦若星辰的眸中只映著他的身影,沉沉的膩著,說著這樣刁蠻自戀的話,少琛竟似看到漫山遍野牡丹怒放!

    根本不需要壓抑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少琛已經勾住她的下巴想要深深索吻。

    懷中的女孩兒顫了顫,連忙推開他,跑到他的對角線位置,滿臉羞紅的盯著她!

    前一秒還是眉飛色舞的得瑟著,後一秒就像個蝸牛一樣稍加觸碰就退縮了,她啊……少琛目色溫柔的含笑。

    「過來!」他輕聲說。

    「我不去!」去了又得被吸成香腸嘴,這樣子待會兒可還怎麼見人啊。

    少琛斂了斂眉,剛才還昂揚的聲音現在開始變得低沉具有魅惑力。「聽話,過來!」

    猶疑間,電梯已經在某一層停下,隨之進來一些人。歲安機警的發覺二人共處一室的不妙時機已經度過!她不免再次得意的對他揚眉。可沒有看到他表情的冷凝,反而是岑著更深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每次他這樣笑,歲安都覺得全身汗毛聳立,好像會發生什麼不在掌控中的事情一樣。

    這次……果不其然,她沒得意多久,就因為一層層人擠入電梯,自己被迫撤離了絕佳逃亡位置,被人群推到了他的身邊。

    少琛長臂一伸,她已經完全落入他的懷中。

    歲安心悸,少琛的涼言卻溫柔的帶著危險的撞入耳膜。

    「這是投懷送抱嗎?」

    歲安抬眸看他,卻見他著著一身休閒的男士羽絨,脖子上掛著當初在c城她給他買的圍巾,他刀削斧刻一樣沉穩而精緻的輪廓上書寫盡水墨畫卷,明淨幽邃的眸中蕩滌了所有外物的紛擾,只在那褐色瞳仁中窺見自己愈發潮紅的臉蛋。而他一隻手安然的放在自己腰間,一隻手在前方雖呈環著她腰肢的姿態,但細細看來,卻是為她阻擋了別人身體的擠碰。

    我有多有幸,萬水千山中,能碰到這樣愛我的你。

    小舅!

    不想再故意悖逆自己的心,歲安已經把身子徹底瑟縮在少琛為她圈起的一片寧靜中。

    驅車到達夏明茹住院所在的醫院後,歲安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那間病房。然而推門而入,幾個人共同居住的病房中卻不見晴天和她媽媽的身影,那個床位儼然已經入住了別的患者。

    是出院了嗎?

    「問問醫生」少琛帶著歲安找到了護士。而翻查記錄後,護士卻給出了一個驚天旱雷般的消息——那個床鋪的患者已經於三天前去世。

    沒有父親、只和母親相依為伴、向來獨來獨往孤僻寂寞的晴天,母親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牽掛和寄托,歲安見證了當聽見母親生病時,向來沉穩的晴天驚怔不知所措的模樣,而當一路飛奔回來,她跪在母親床前淚如雨下,脆弱無助!和晴天相比,她雖然自小父母雙亡,可是卻始終有親人的陪伴,然而她呢?

    當母親終於撒手人寰,那樣一個偽裝的堅不可摧的女孩,她該何去何從?

    似乎是能夠想像得到那時晴天那時撕心裂肺,錐心刺骨的疼痛,不、四肢百骸像是被人剝離了**,早已經痛到麻痺、沒有知覺。

    可她那麼難過那麼痛苦,為什麼要獨自背負巨大的哀慟?沒有親人的支撐和安慰,她還有他們這些交心的朋友啊。

    然而,她什麼都沒說,這三天,當別人為慶賀春節,閤家團圓而喜氣洋洋時,她守著死寂的心在黑暗中孤獨的守望。

    她身上的痛,似乎只是想一想都忍不住驚懼的要落淚,歲安一直沉默的望著那張夏明茹曾躺過的床,很長時間,未曾動身。

    一旁的少琛握住她的手,覺察到她身子微顫發抖的時候,那力道不免又大了一些。

    歲安揚起沉重的頭顱,眼中曼彌著悲酸的水霧,她聲音微啞的啟齒「為什麼,都要死去?」

    她還沒見過她的父母啊,他們就已經永遠的在時光中銷聲匿跡。而一直陪伴著她教會她樂觀面對生活的外公外婆,也已成為一抔黃土。多少昨日還清晰的面容,今日已模糊的只成剪影。

    為什麼、人不可以永恆?偏偏在世上走一遭,攪亂了我的生活,扮演了我成長中舉足輕重的角色,最終,在我還在美夢中徜徉的時候,拒絕的毫無戀念的扯碎我的夢!

    看著歲安含淚的眸,少琛心中的某一處也在椎血。

    是的,為什麼要死去呢,為什麼人的命運總是如此多舛。

    而更可悲的,是你親眼見證他們的死亡。比如他的父親放縱兇手血刃了母親,比如就在幾日前殺了夏彤後又自殺的郭清池。他們的血雖然終究會被時光湮沒,但當初那片曼陀羅一樣妖艷的殷紅卻是撞入了心靈,任大雨滂沱,任風雪侵襲,此生,終是不會忘、不能忘。

    下午的陽光並不熱烈,但足夠穿過窗外斑駁的枝椏將一絲溫暖投射到刷白的病房中。少琛望著那一絲光亮,他在經歷和目睹了屠戮一幕之後,總是不想讓歲安看到這樣暴力可憎的情景,他想,他守護的女孩兒就該一輩子活在陽光下。當初養父母的死亡給她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創傷,他時至今日都在為她治療傷口。

    他想總有一天他會手捧陽光灑到她的身上。

    卻不想,他失敗了!他這個醫生沒有完成自己的職責!

    她再一次見到了什麼是瀕臨血肉的死亡——就在最好的朋友身邊,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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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預計感情戲沒幾章了,我得加緊上劇情,這樣老恩愛膩著不是辦法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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