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9章 邊界 文 / 箬窮途
見著樂樂這個模樣，蔣桓的心忽然就『咯登』了一聲，他自喻自己觀察能力，很能把握住很多人的心裡，很早之前他就認為自己能看懂樂樂這個小女人的腦子裡究竟想的是什麼，可現在他又不敢確定了。
樂樂是對他有意嗎，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完全佔了主動的那一方，樂樂反而乖得像什麼似的，幾乎讓她幹什麼就幹什麼，偶爾甩甩小性子什麼的算是調皮吧了。但是，此刻，蔣桓竟是忽然回想了在宴會上的那一幕，那樣拒絕的樂樂他是沒有見過的。
心不由得緊縮了那麼一下，蔣桓忽然間就煩躁起來，他不由得將樂樂相握的手捏得更加的緊了，「樂樂，你在猶豫著，什麼，又想做縮頭烏龜麼？！」
雖是如此，但蔣桓這一句話並沒有假，雖看不透樂樂的全部，但他很是看出了樂樂畏縮來。最明顯的就是樂樂明明已經認出了蔣桓他們來，卻是沒有大大方方主動上行相認，腦子裡第一時間浮現出來就只有一個，逃，逃得遠遠的。
就算是和母親斷絕那一層的關係，別的人或許不清楚，但樂樂自己還不清楚麼？她知道她隱藏在心底裡還有那麼一個原因，都是自私的人，或者自己本來就是一個自私人，那個時候，自已心底裡或許想著的是，若是這麼做到話，林小憐就不會在找自己麻煩了吧，與林家好像也沒有關係了。若果這樣的做的話，自己日子也能安定一定了吧……
這一些，樂樂都沒有考慮。更何況被蔣桓強制拉走，接下來又發生一系列面紅心跳的事情，讓她暫緩地停止了思考。可現在，面對這麼多的長輩，好幾家龐大的世家，她心裡過多的喜悅，尤其是哥哥穆雅的表情讓她猛地回城過來。迫不得已停止開始思考了。
自己究竟對少將有沒有情，樂樂自個兒也說不清楚。但很肯定好感卻是少不了的，要不然自己很厭惡蔣桓那麼一吻才是。但是，這樣就好嗎？林小憐應該是蔣桓的未婚妻吧，那個時候在遊戲中。因為心中牽掛狀況的進展，她並沒有留意過多，現在想來，應該是自己潛意識的忽略了這些話吧。
可之後呢，蔣桓這樣的家勢，想必林家也高攀了，想必穆家也是同樣的情況，更何況，她並不認為自己和林小憐處於同等的條件下。再這樣和蔣桓交往下去會是怎麼樣。她感覺自己的存在實際上和蔣桓的愛寵『圓球』差不多，會不會有那麼的一日，他覺得自己無趣了。或者多別的東西或者有另一個更加可愛有趣的『穆樂樂』出現在他的面前，自己就沒有什麼價值了。
她不想像這個樣子，要說是一隻縮頭烏龜她也認了，她確定是害怕，確定不想面對，就讓她回到原點吧。在原處縮著吧，這樣對誰都好。對誰都好，但是為什麼此時此刻自己心那麼的難受呢……
「那個……蔣少，你握得太緊了，還是放手吧？」像是往常一樣靈動的眼眸，好像什麼的都沒有發生過，看得蔣桓的心臟竟是不受控制的一縮，尋不著，剛剛眼底還是滿滿他的影子，就這麼轉個神，竟是一個也見不著了。
然而，樂樂竟是抿嘴一笑，像是沒有看見似的，猛地一下就掙脫了蔣桓的手，身子輕移了幾步，竟是順順當當地走到穆雅的身邊，輕輕地勾住了哥哥穆雅的手臂彎兒，一副精靈活潑又不失靈動的模樣，那麼一瞬間，竟是讓人產生了一種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這只不過還是一時興起而產生的鬧劇。
這麼一個情況，蔣桓的臉瞬間就黑了，這回兒他真的不懂了，他之前的舉動還不夠明顯麼？他長這麼大，還真的是第一次對那麼一個女孩產生了如此濃厚的興趣，捨不得放手，恨不得將很多東西都堆放在他的面前。而且，他也感覺到了，樂樂那個傢伙對自己並不是一點情誼都沒有啊，樂樂究竟是怎麼想的，他真的不明白了。
一旁的對樂樂之前一直都看在眼裡的李良李麗和知秋，也是一臉的迷惑，若說是樂樂另有有情人或者真的對蔣桓無意，那麼他們或者還真的能想得痛究竟是怎麼的一回事，但樂樂明顯對蔣桓也有那麼一點的意思，不過另一方面來說，蔣桓這麼一個優秀的才俊，說真的，一點好感也沒有也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更加想明白了。
或許在場就只有蔣家老頭子看明白了，看著對自家兒子憂心忡忡的蔣家主母搖了搖頭，竟是忽然間轉頭對穆家老爺子說了那麼一句，「我想我明白你為什麼不想讓穆樂樂嫁給我們蔣家，甚至是任何一個世家的原因了……但是，對於最後的結果我還是持著保留的意見，最終結果怎麼樣還是讓孩子們自己去決定，這一次，我也不打算插手了……好了，該散了，該散了……」
蔣家老爺子發話了，大家也就不好做耽擱了，穆家老爺子定定看了蔣家老爺子一眼，目光深邃了那麼幾分，忽然間像是很久以前老戰友一般地搭了打肩膀，打了好幾聲『哈哈哈』，「果然是姓蔣的，有時候，我真的很妒忌為什麼這麼的聰明，罷了罷了，這個時候你聰明也是一件好事，管好你家孫兒，我也省下不少的心，穆雅，樂樂該回去了……」
「爺爺……」樂樂動了動嘴唇，看著很久沒有見的穆家老爺子，更是覺得老頭子比起以前廋了不少，不僅僅如此，頭髮也斑白了許多。
穆家老爺子何不是一個人精，看著穆樂樂這情況大概也猜到她在想著什麼了，恐怕樂樂是對很久都不見自己感到愧疚吧，但他是知道的，這丫頭，也不是不想來見自己，竟是不願回到那個穆家而已，心中微微地歎了口氣，抑制住了心頭的那幾分憐惜。
也是，估計就孫子穆雅和自己真的對那丫頭有那麼幾分感情之外，穆裡別的人可不是這麼想，畢竟無論怎麼說，樂樂的出生就是一個世家醜事的象徵，就算樂樂回到穆家那些人能揚起笑臉來，也只不過臉上一套底下一套。他只是老了，腦袋可是不昏，什麼事兒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樣想著，穆家老爺子也不強求了，一邊慢騰騰地走著，一邊就是嘟嚷著，「罷了罷了，你這丫頭，這會兒你就我這個無趣的老頭子逛逛吧，穆雅，你哪兒也別去了，也陪同我這老頭子走走吧……」
不一會兒，穆家停留在外面已久的車也開來了，明顯得著有一段時間了，在進入車子的那一刻，樂樂身子還是滯了滯，停滯了好那麼一會兒，樂樂眼眸地垂下，既然她沒有轉頭去，也感覺到那人投射在她身上的視線，內心不由得騰升起陣陣的苦澀，想必他現在氣壞了吧，或者自己還是第一個敢這樣反駁他，反將了一軍的人，這會兒肯會會覺得自己無趣了吧。
可她長長的眼睫毛顫了顫，卻是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轉過頭去，停滯了那麼一會兒，最終還是近日了車子離去，漸漸地離開了蔣家大宅，直到開出了老遠老遠，樂樂他才回頭看了深深地看了一眼，像是刻在腦海裡似的。
「樂樂，哥哥帶你離開是不是做錯了，你……喜歡蔣家的那個小子……」穆雅動了動，還是忍不住將想問的事情給問出來了。
看著哥哥穆雅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還有爺爺看似望著窗外的風景實則是在豎著耳朵聽的模樣，心中不經意地流過那麼一絲的暖流，當年若是沒有穆家老爺子的凌厲風行，估計自己還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的存活下來，而且還有穆雅這個哥哥，雖然幼時惡劣的，欺負她的事兒做了不少，但終歸還是擔心自己的，這樣就夠了，對於親情她不像期望過多，否則失望恐怕越大，就好像對她不問不問的父親的一樣……
樂樂扯了扯面皮，扯出了還勉強算是笑意的笑容來，「我不知道，不過，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結果永遠都不會變……」
……
「……結果永遠都不會變，如果那丫頭跨不過那一個坎的話……」
「公公的意思是？」蔣家主母有些急了，看看臉色依舊不佳的兒子，想在追問什麼，但蔣家老爺子卻是搖搖頭不想搭話了，只是眼底越發的深邃了。
穆老頭的做法並沒有錯，他剛剛可是看明白了，那丫頭身上束縛並不是什麼血緣，也是不是身份，而是隱藏在心底裡深深的自卑，不，那應該算是自尊吧，作為不想依靠任何人，任何背景的自尊，正是如此，那丫頭才會那樣的倔強……而且，不僅僅是那丫頭，就連蔣桓，自家的孫兒也有自己一條坎跨不過去呢……
罷了罷了，都一把年紀了，這事兒就由年輕人自己折騰去了，老頭子老了，就在旁邊看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