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所以你要死 文 / 偷星四月
ps：立秋之後，天氣涼了很多，春秋要遠比夏冬舒服，畢竟我不是那種追求極致痛感的人，夏天吃烤地瓜，冬天吃冰塊。－－－－－－－－－－－－－－－－－－－－－－－－－－－－－－－－－－－－－－－－－－－－－－－－－－
夜辰只是一顆棋子，棋子本身並不重要，關鍵是它在棋盤上佔據的位置。
他這顆棋子就佔在了一個重要的節點上，正是風頭浪尖，大浪怎麼能不把他捶打。
正如這位尊貴的狼人皇女所說，他死了，很多人會很高興，甚至高興的手舞足蹈。
首先，那位葉家大婦會高興，因為她的兒子減少了一個敵人。接著是整個白家高興，再接著應該是那些不願夜家復甦的人高興。
夜辰想了很多，卻只想到了這幾種，卻想不出自己活著為什麼礙著這位皇女的眼。
少女的碎金髮在寒風中飄著，俯瞰著下方的夜辰，雖不刻意，然而那種高高在上的氣息異常明顯。
「你不用去猜，也不用去想，你不知道的遠還有很多。就如你死了，很多勢力會很高興。宋家，陳家，言家這些人類勢力，他們樂的看熱鬧，看著葉家與白家關係越來越僵硬。至於我們狼人也當然樂於成。只是這不是我殺你的理由，我殺你，只是因為北方大青山中與山風為伴的女子……」
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北國有一座青山，此山在常人眼中是聖山，因為裡面有人在苦修，而且還是個嬌嫩的女子，這更加能觸動人的心弦。
言若水。
夜辰剛剛知曉這個名字，大善若水，不是禍國殃民的弱水！
她是整個人類的驕傲，國民美少女。而這個聚完全寵愛與一身的少女卻與葉家世子又婚約，這是南北兩大議會為了緩解關係而確定的，誰也不能改變什麼。
因為這個關係，不單單是這些大勢力，乃至所有普通居民都對夜辰有敵視，整個世界都在作對。在他們眼中，一灘爛泥又如何配得上高高在上的天空。是的，那個少女對他們來說就是遙不可及的天空，只能仰望，不能觸摸，可是也不能失去。
她只要還在那裡，天，就還是藍的。
……
……
這也是葉家世子從未早早確立的原因。
人們對這個突兀的闖進來的傢伙，異常痛恨，或者說是……嫉妒。
至於他們為什麼不嫉妒那真正的葉家嫡子，原因是那位也很天才。雖然這個天才的程度比不上那高高在上的少女。
……
……
夜辰抬起頭，好似終於看清了這位皇女的目的。
他的嘴角浮現出若有所意的笑容，這是他的嘲諷，也是他的第一次反擊。夜辰是一個很好的人，只要沒有人來招惹他，他就會安安靜靜的在自己的小世界裡生存，一點點溫暖就足夠他珍惜。可是如果有人連著一點溫暖都不給他，要狠心剝奪，他就會反擊，為了自己的生存而反擊。
只是為了能讓少女看到自己嘴角的嘲笑而仰著頭，脖子真的很累，很酸！他也不喜歡有人這樣高高在上的與他談話，有些不平等。儘管，有很多人願意膜拜這位皇女的小靴子……
……
「你嫉妒，你在嫉妒言若水！只要她還在一天，那麼你不管多麼天才，都會被她的光輝掩蓋。所以你也恨上了我……」
少女的臉色從寒冷變為極度寒冷，金色的眸子射出十幾米的金色光輝。
金色光輝籠罩了夜辰，他感覺好似被老天注視著，原來眼神也可能這麼可怕。這金輝看似粘膩，那是一種錯覺，實際上它隨時可以化為一柄柄薄薄的金刀，把他支離破碎！
「你……懂什麼？如此信口開河，簡直大膽！」
半晌，那金色眼神漸漸淡化，少女卻沒有再提剛才的事情。
她今年十五了，那個少女是十六歲突破將級，而她距離十六歲還有四個月，所以她離開了皇城，在行走中磨練，以期待突破那道門檻。言若水比她長三歲，依稀可以回憶起小時候，她還是一隻幼崽之時，被父親抱在懷裡，聽到父親讚歎人類中的那個小女娃。
或許從那一天起，她就把那人類女子當成了自己的對手。
……
……
少女望向北方，似乎看到了那在風中搖曳的青山。
「你……真的不懂！那種女子，一生應該鍾情於道，而不是嫁人。我無法想像，她繫著圍裙，站在灶台旁的樣子……」
「你一直說我不懂，你又懂什麼？就算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不認同我又如何，這星辰不過宇宙之滄海一粟，浩瀚星空才是生命的追求」，夜辰仰望星空，他來自晶族，這也是他最大的本錢。
晶族血脈要遠遠高於人類，那是一種偉大的文明種族。
每一個晶族幼兒，都是在星空中流浪，流浪萬年，百萬年，之後才會返回祖地，以期待自己的名字能夠刻到族群的族碑上，供後代子弟膜拜。
星空才是大舞台，而這行星內部的一切，都只是成長過程中微不可查的一小段時光。在以後的星空流浪中會慢慢忘卻……
少女聽到他的話，突然笑了。
「小傢伙，誰都想縱橫浩瀚星空，可是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能真正在那無盡星空中縱橫，觀看星辰的起起落落，真正不朽呢？嗯，我說的夠多的了，你也應該死了。你死了，整個世界都會按照原來的軌跡運轉，所以你要死……」
……
……
「為什麼我要死，就因為我曾經是一個弱小的人，在你們眼中是螻蟻，卻闖進了你們的圈子，這……難道公平嗎？」
「世界上有公平的事情嗎？」
夜辰揉了揉酸軟的脖頸，淡淡道：「確實！你想殺我，很好，我看你也不爽，很想揍你！當你坐的那麼高，讓我仰頭與你說話的時候我就看你不爽了！如果這個世界都反對我，要麼我死去，要麼我就毀滅這顆星辰」。
像晶族，都可以稱為星空獵食者了。
他們獵殺的食物不是普通生靈，而是這星辰本身。每一顆生命之星對於他們來說都是補充營養的東西，毀滅星辰，掠奪靈氣是很常見的事情。
雖然傳承在夜辰這裡出了差錯，可是他覺醒了，那些附屬於晶族的本能會迅速佔據身心，從骨子裡對這顆星辰產生食慾。
「就因為我曾經貧賤，民眾反對我，厭棄我，殊不知他們自己也是貧賤的，這是可笑的事情……」
「人類就是充滿了嫉妒與內鬥，這件事情改變不了，這也是你們人類的本性。我們狼人的數量比你們人類少萬倍，可是卻能佔據上風，只能說明，你麼已經腐朽了，未來屬於新的族群，人類不過是曇花一現……」
……
……
夜辰拔劍，劍出鞘，劍身寒光如水。
舉劍，然後刺殺~~……
……
這場戰鬥毫無懸念，不過夜辰依舊要去嘗試，為了活命，為了一線生機，為了自己要守護的人，同樣也為了證明自己，像這個世界證明自己……
同樣是這一片冰原，距這裡一百公里處，有三個人。
一身單薄青衣的文士，一身白色鎧甲的中年將軍，一個灰髮灰瞳的老者。
「白栗，灰瞳，你們真的要擋我……」
灰瞳老者嘴角浮現出難言的笑意，退後說：「我只觀看，畢竟我不像你們都是豪門嫡系，我只是陳家的客卿……」
白甲將軍看了老者一眼，冷哼一聲，望著文士，從劍鞘裡抽出一把足有十米長的雪白寶劍。這把劍太長了，被他拖拉在地上。實際上這是一把組裝的劍，分為十幾截，使用的時候組裝起來，不然攜帶很不方便。
他單手舉著劍，劍身好似門板。
「這是夫人的命令，只是想請你在這停留一會。等那位尊貴的異族貴女離開，你就可以離開……」
人類社會中，很少有人敢冒著葉家族長的怒火去殺夜辰，可是這個世界總有人不怕葉家族長，很顯然，那位異族殿下就是一個。別說葉家族長，就是那幾位老牌大君她都不怕。甚至她可以公開來人類世界，沒有人敢冒著腓特烈大帝的怒火去傷害這個少女。誰都清楚，大帝對他的幼崽是多麼愛護。
『黎』是人類中的第一強者，而腓特烈是狼人聯軍的統治者，在這些智慧種族的聯軍中，沒有人能與他抗衡。而黎卻無法真正在人類中做大話權統一，畢竟還有曙光，還有那位常年居住在黑崖城堡的女人。
這兩位最強者從來沒戰鬥過，因為誰都沒把握真正戰勝對方。
……
……
腓特烈的怒火每一次都以無盡血腥結束，他一個意念，屍山屍海，無數兒郎埋骨沙場。當年那場大君都隕落的戰爭，起因只是因為他的妻子難產去世，腓特烈的心情十分不好而已。
腓特烈的妻子是一個人類女子，雖然不知道狼人為什麼喜歡上人，可是當年反對他娶人類女子的族內強者都被他瘋狂鎮壓，甚至其中包括自己的幾個兒子。血與淚讓聯軍記住，大帝的威嚴不可侵犯。
腓特烈與那個人類女子只有一個子嗣，那就是麗麗殿下。
文士望著面前的兩人，他們三人身上散發的氣息毫無疑問，都是戰將級別。兩位戰將來阻攔他，足夠可以看到對這位畫癡的重視。
他是畫癡，同樣，他也是這一任葉家族長的親叔叔，最忠誠的支持者，最重要的是，他是枯葉大君十幾個子嗣中唯一還在世的！甚至，葉知秋都是被他撫養長大。他不理會世事，只是鍾情於畫，可是不少人都清楚，他不是喜歡畫，而是實在沒事做，只能找個由頭躲避世事。
「你們這次是真的過了，我葉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插手！」
濃郁的原力透體而出，黑色的火焰升騰數米，這位畫癡真正怒了。訓練營那位睿智的老人說他是真金白銀，不是因為他的身份，不是因為他是大君的獨子，只是因為他自身的實力！
也只有超級強者才能感受到，這個常年躲避在府內畫畫，懶得修煉的白癡早已是一名大公，一名足以在議會中佔有一席地位卻懶得加入的強者！
那濃郁的原力讓百栗兩人臉色難看，內心暗罵安排這件事情的人。
……
……
這哪是普通戰將，這分明是超越高等戰將的最頂尖戰將！他們兩個只是普通戰將，按照消息，畫癡也是普通戰將。可是很顯然，消息錯了。就連這些勢力都很難摸清這個癡人的底，他太低調了。
葉家族長不可能不清楚，夜辰會受到很多人的襲殺。可是卻只派了一個人來保護，足以見他對自己這位叔叔的信任，信任他的實力，也信任他本人……
「跑！」
只有一個方法，跑！跑的越快越好，越遠越好！
灰瞳老者毫無疑問的轉身就跑，利索到了極點。而白栗拿著那把重劍，根本跑不快。
他最後看到的，就是一個越來越近的黑影，瞳孔無限放大……
那把劍，落地~~……
風，吹過，一秒，兩秒，三秒~~幾秒鐘後，幾個人從遠方走到了這裡。
是大師，還有2345號。
大師坐在五號的肩膀上，嗅了嗅空氣中還遺留的硝煙味道，蒼老的手拍了拍五號的腦袋。
五號立刻蹲下身，讓他下來。
面前是一個直徑足有三十米的大坑，深足有四米，斷口粗糙，好似被生生刮下來的。這是原能太過濃烈，瞬間在把冰層掛下一層。
在坑底，散亂著一把扭曲成麻花的巨劍，還有白栗用近一米長的劍柄支撐的身軀。他的鎧甲上一條條的裂痕，鮮血從其中滲出，染紅了白色的甲片。
雙瞳無神。
缺胳膊缺腿的二號也利索的跳到坑底，感受到那不斷減弱的脈搏，惆悵說：「死了，被人生生撞死了，撞擊的剎那，原能碰撞。他的體內完全被摧毀，成了一團漿糊。現在這微弱的脈搏只是殘留的一絲罷了，大腦都碎了……」
大師背著手，也搖搖頭，可惜道：「都成一堆爛肉了，救不回來了。不像二號你，當年只是中毒，鋸掉胳膊腿照樣活蹦亂跳。我還準備讓他當六號呢……」
他把白栗的身體擺正，非常細心，免得這身體碎掉。
「助將軍威武！」
……
一代戰將就這麼逝去。
大師跳上五號的肩膀，一招手高喊道：「2345，走，去找一號。葉癡發瘋了，誰都敢殺，要是把一號殺了就糟糕了」，喊完，他又看了看二號，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二號，你打得過那白癡嗎？」
二號沉吟片刻，猶豫說：「全盛時期應該可以，不過我現在這殘疾樣子，連巔峰時期的六成戰力都沒有，打不過！」
「三號，你不缺胳膊也不缺腿~~」
「打不過！」青年戰將乾脆利落。
「四號，你呢？」
老教官乾笑了笑，笑話，他連戰將都不是。
「至於五號，還是算了吧，老老實實當我的代步工具……」
看了看又壯又憨的五號，大師也不敢讓他去打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