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6章 玩個失蹤 文 / 茗末

    龍禹這個位置，只能看見九方夏半個背影，瘦削孑然。風吹過，吹得黑髮飛揚，衣衫舞動，說不出蕭瑟。

    龍禹心裡突然很難過很難過，想著九方夏那雙桃花眼和微微瞇起眼來，一副雲淡風輕什麼都不意笑容，心裡泛起陣陣酸澀。

    「完顏先生。」龍禹轉身道：九方這手，能有什麼辦法治好嗎？」無錯不跳字。

    完顏長風側著頭想了想：按著墨離剛才說，估計是傷著經脈了，所以無論是用力了還是著涼，經脈收縮擴張便都會痛。如果想要完全恢復，把手腕切開，將經脈重接就可以了。」

    龍禹嘩啦啦流了一地汗：完顏先生，這個……手腕切開，怎麼切開？」

    這個年代，一切手術都是可怕，龍禹是想也不能想像，完顏長風所謂切開，是個什麼樣手術。會不會大出血，會不會感染，萬一大出血，連血漿都找不到。

    完顏長風笑了笑，用左手手掌做了個刀姿勢，右手腕上一劈，向龍禹聳了聳肩，示意，這就是切開了。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不是整個砍下來，切開表面皮膚就行。」

    「切開表面皮膚，那就是劃開了。」龍禹定了定心，感覺這個詞自己還比較能接受，但是也……，不由道：還有什麼辦法嗎？比較保守一點治療方法，像是吃藥敷藥什麼。」

    「嗯……」完顏長風很是想了一陣子，手指頭桌上噠噠敲了幾下，道：切開自然是直接了當。不過危險肯定有。但凡是個做大夫。就會告訴你沒有治不好病，也沒有一定能治好病，傷風還會死人呢，包治百病那是神棍。」

    「我知道我知道。」龍禹忙道：完顏先生學識淵博，一定還知道有什麼能安全一點法子，慢一點也不要緊啊。」

    「倒是也可以。」完顏長風被龍禹馬屁拍很舒服，自然道：我開一些舒緩經脈藥，每天晚上給他敷手腕上。然後用你炙熱內力催化藥物，時日一久，自然，經脈便舒展開了。這法子雖然安全，不過慢，看他這陳年舊疾樣子，估計一晚不落，也得有個三五個月才能恢復。」

    龍禹鬆了口氣：那沒什麼啊，三五個月也不算什麼，就是要用內力催化什麼。完顏先生估計還要指點我幾招，我不太能把握了。」

    九方夏手腕痛厲害。其實近這手沒添什麼傷，已經好多了。但是舊傷一直未癒，春夏秋還好，到了冬天就份外難捱，只要稍微吹了冷風，受了寒凍，或者是勞累時間長了，便會酸痛。有時候用熱水敷一敷能好一些，大部分時間，九方夏也懶得理會，雖然痛，不過挨一挨也就過去了。

    不想讓龍禹看見自己痛樣子，九方夏隨意走進一座藏書閣，找了個無人地方坐下，按著自己手腕，面無表情望著屋頂，等著一陣疼痛過去。

    沒坐一會兒，急促腳步聲和喘息聲響起，嘩一聲門被推開，龍禹探頭進來一看，臉上是終於找到了表情，長長呼出口氣，一陣白氣從嘴裡冒出來：終於找到了，你怎麼這裡啊。」

    說著，龍禹側身從開了一半門裡進來，一邊反身關上門，一邊道：找你半天了，這地方還真大，十二座藏書閣一模一樣……繞我都有點暈了……」

    「公主找我有事？」九方夏打算站起身來，有些奇怪。

    龍禹按住了九方夏肩膀讓他繼續坐著，自己也一旁蹲下，從懷裡拿出個手爐，又拿出塊小毛巾。

    九方夏不解，只見龍禹伸手扯了他胳膊，把袖子往上捲了卷，讓他露出手腕來，將毛巾他手腕上裹了兩圈，然後把湯婆子搭上去，一邊絮絮叨叨：剛才看你手腕痛，完顏先生說，你這是傷了脈絡，所以不能受寒不能受累，要是感覺痛了，就用熱敷，要隔著毛巾敷，不然會把皮膚燙壞……怎麼樣，好些了吧……」

    龍禹開始蹲著，後來覺得姿勢不舒服，便跪坐九方夏面前，低著頭忙活，只留給他一個頭頂。

    看著龍禹忙忙碌碌樣子，聽著她說話，九方夏有一剎那恍惚，感覺這一刻，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曾經歷過。又感覺這一刻是這麼恍惚這麼不真實，好像做夢一樣。

    九方夏猛地抽回手來，龍禹猝不及防，湯婆子摔落地上，自己也沒穩住重心，啊呀一聲，往前撲了一下。

    九方夏適時伸手扶住了她肩膀。

    龍禹兩隻胳膊撐著地面穩住自己身體，抬頭不解道：怎麼了？」

    九方夏就這麼定定看著龍禹，彷彿要從眼睛一直看進她心裡去，握她肩上手不知不覺收緊，緊即使隔著秋天厚衣服，也能感覺到痛。

    「九方……」龍禹看著九方夏一雙桃花眼中全然沒有玩笑，沒有輕佻黑眸，有些緊張輕道：九方……」

    自己現再是想挽回，他也不會忘了，他手，全擺自己所賜。折斷了還不許醫，等到好了，再折斷了醫，這福寧公主心，真是鐵做，或者是冰做。

    「九方。」龍禹輕聲道：以前是事，墨離都對我說了，對不起……」

    除了抱歉，龍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雖然說這事情不是她做，可是這個時候，她無從推脫。身體還是這個身體，人還是這個人，即使前塵往事都忘了，也不能代表沒有發生過，她曾經傷害過人，曾經做錯過事，一樁樁一件件攤開來放眼前，無可逃避。

    龍禹說著，轉過臉去不看九方夏，她不知道能他眼中看見什麼，也沒有勇氣去探究。因為她實難以想像，如果易地而處，如果是自己受到過這樣傷害，會用什麼樣心去面對。一個甜棗抵不了一個巴掌，不是幾句好話幾個笑，就能暖了一顆傷痕纍纍心。

    九方夏緩緩放鬆手上力道，緩緩道

    ：不用說對不起，你已經說過對不起了，我說過，既往不咎。我手也沒事，平日裡都沒關係，我又沒有什麼重活兒要幹，冬天注意保點暖，很久沒有痛過了。」

    龍禹呆呆看了九方夏半響，道：我想到了，你捂著點啊，我去忙點別事兒。」

    說完，龍禹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灰，拎著裙子跑了出去。

    九方夏有些錯愕看著龍禹遠去越來越小背影，不過也沒有出聲問一句什麼事，手腕上受涼受累就會痛，剛才熱敷了一會兒，已經好多了。重又坐下，將掉地上湯婆子撿起來貼手腕上，溫度已經沒有開始那麼高了，直接貼著皮膚感覺剛剛好。

    九方夏輕輕呼出一口氣，看著房頂上落了一層灰書閣，眼神有些茫然。

    龍禹下午拖著完顏長風一起失蹤了，連墨離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不過有完顏長風跟著，大家倒是也放心。九方夏回到小樓時候，沒見著她問了一聲，卻沒問出來她去了哪裡，想到龍禹臨走時奇怪表情，心裡不由得有一點好奇。

    眾人直藏書閣忙到夜幕降臨，倒也沒有挑燈夜戰，這繁瑣浩瀚工作剛剛才開一個頭，可不能把大家都熬趴下，要循序漸進，保持體力。

    回到公主府一問，原來龍禹已經回來了，藥房和完顏長風忙了一下午不知道幹什麼。這會兒剛回房間換衣服，準備跟大家一起吃飯呢。

    來到餐桌邊完顏長風也換了一身衣服，托著下巴看著九方夏一副笑吟吟樣子，很是有點狡猾。

    九方夏茫然摸摸自己臉，不恥下問：完顏先生，我可是……有什麼不妥？」

    「沒有，沒有不妥。」完顏長風笑瞇瞇道：吃飯，大家吃飯，早吃完早點回去休息，聽說今天下午篩出來不少可疑書，明天大家要辛苦。」

    「是嗎？」無錯不跳字。龍禹一旁道：找出來不少啊？都是些什麼樣？」

    「什麼樣都有。」九方夏道：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等明天看了，就明白了。」

    龍禹點點頭：唔。」吃飯。

    雖然大家對龍禹下午和完顏長風做什麼去了都感到很好奇，可卻沒人問。墨離一向是個沉默，他不八卦也不多事，即使心裡想知道，龍禹不自己說，他也不會多問一句。林雲深倒是不意調侃龍禹，但是另外一個人是完顏長風，他對這個亦師亦友人心裡多少有點慎得慌，不願意先招惹，免得惹火燒身。九方夏今天一天心情都不太好，雖然想問問，卻也不會大庭廣眾開龍禹和旁人玩笑。

    一時吃了飯，眾人散了，龍禹回到房中坐下，招手喚來小桃：去九方夏房裡說一聲，讓他沐浴衣之後，到我這裡來。」

    第136章玩個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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