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別哭了 文 / 滿城煙火
衛痕咬了咬牙,強忍下幾欲作嘔的衝動,死勁的掙了掙,卻哪裡得過男人的力氣。
「你放手!要不然我就叫人了。」衛痕驚呼,使勁的推打著醉酒男人,男人卻只是「呵呵」的笑著,硬是貼上來。
「你叫吧!叫大聲點。」男人繼續淫笑著。
衛痕正無計可施,安靜的夜裡,忽然傳來一道怒喝,「放開她!」
衛痕心裡一喜,立刻便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
「秦晗奕!」
「別怕,以沫!」
說話間,秦晗奕已經衝了過來,抬起胳膊,一拳便打了下去。
一個酒鬼,自然不是秦晗奕的對手,一拳就被撂倒了。
秦晗奕憤怒的,還要上腳踢,卻一把卻衛痕拉住。
「算了!他喝多了,放他走吧!」
若是真出點什麼事情,輿論上的壓力,秦晗奕還是吃虧的。
「滾,否則我廢了你。」秦晗奕氣得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著,只恨不得剁了眼前男人,剛才那只碰過衛痕的手。
那酒鬼嚇得從地上爬了起來,腳步不穩的就跑了。
「你沒是吧?」秦晗奕不放心的文。
「我沒事。」衛痕搖搖頭,神情卻忽然一愣,緩緩的抬起之前拉著秦晗奕腰部的手,一片鮮紅頓時映入了眼簾。
「你受傷了?」秦晗奕拉過她的手,「我看看,傷在哪裡了?」
「不是我的血!」衛痕立刻搖頭,視線下移,「你的傷口是不是崩開了?」
「我沒事!」秦晗奕這才鬆了一口氣,好在不是他傷。
至於,他身上的疼沒什麼。
白天的時候奔跑,傷口就已經裂開了,護士給他處理了一下,囑咐他一定要小心,可才幾個小時,他居然又把傷口扯開了。
「怎麼會沒事,都流血了,我們快點回去,找醫生處理下。」衛痕完全已經慌了亂了,完全沒顧上,自己這會兒是不是將關心外洩了。
「真好!」秦晗奕忽然感歎了一聲,癡癡的凝著她。
「嗯?」衛痕不解的看著他,有點沒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受傷了,還真好?
「我是說,你還關心我,真好。」秦晗奕唇畔掛著一抹淺淺的,卻很幸福的笑意,回她。
衛痕一怔,關心的情緒瞬間都被她掩了去,故作冷漠的說:「你如果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以沫!」秦晗奕一把抓住從他身邊經過的她的手臂,「別走,陪陪我。」
「秦晗奕,我們不是說好了,放開對方了嗎?」衛痕側過頭,凝著他的眸,眼中皆是掙扎的痛。
她怕自己一心軟,就會萬劫不復,就會不捨得放開她的手。
「以沫!我想你,想了足足五年。」秦晗奕抬手,撫上她的臉頰,輕喃著,哀求道:「就這一晚,陪陪我,好不好?」
他眼中的痛,好似有著魔力,讓她沒有辦法拒絕,她不自覺的便點了頭。
而她點頭的一瞬間,他的吻也落了下來,纏綿,遣眷,帶著深深的思念……
唇齒間的纏綿,他的氣息,他的慌亂,都讓衛痕心頭一陣酸澀,淚便落了下來,滲入兩人的唇瓣間,在他的舌尖蔓延開……
他離開放開她,撫上她的臉頰,指尖處一片濕潤。
「以沫,怎麼了?」
「秦晗奕,為什麼?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的眼淚越落越凶,她真的想要一個原因,為什麼他們只能是錯過?
他們都沒有錯,那是誰的錯?
如果,注定他們不該在一起,為什麼還要讓他們相愛?
「以沫,對不起……」秦晗奕艱澀的動了動唇,眼眶也跟著濕潤了。
如果,他願意還她母親一個公道,那他們之間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可是,他不能,如果將母親送進監獄,就等於送她去死,他為人子,就算被罵自私,他也做不到。
「不是你的錯……」衛痕輕搖著頭,話已經到了嘴邊,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雖然不是兇手,但我卻包庇了那個兇手,你有資格恨我的。」
「我不恨你……」衛痕哽咽著,心口好似被什麼堵住,又悶,又疼。
「以沫,你越是這麼說,我越是覺得自己……」
「不,不要說了……」衛痕為了阻止他再說,驀地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他沒說一句話,都猶如刀子一般,紮著她的心,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不該由他來背負。
秦晗奕一怔,卻還是抱住她的身子,加深了這個吻。
纏綿間,他將她的身子緊緊的貼向自己,似要將她揉進身體裡,再也不用分開。
他們相愛,他們本來都沒有錯,他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動作間,她的身體壓上他的傷口,他不自覺的悶哼了一聲,「呃……」
她一驚,立刻止住這個吻,向後退了一步,急切的問:「是不是碰到傷口了?我看看……我們現在回去……」
「以沫,別緊張,我沒事。」秦晗奕打斷她的慌不擇言,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個吻,安了安她的心,「以沫,別緊張,我真的沒事。」
「秦晗奕,我們回去吧!」她眼中晃動著淚,不放心的繼續道。
「別哭,我們回去,好不好?」秦晗奕看她這般模樣,心都軟了。
其實,他不想回去,他就想坐在這裡,靜靜的,與她相伴,哪怕血流乾了,能死在她懷中,他也是幸福的,總比坐在大屋子裡,知道她就在隔壁,卻不能去看她,要好得多。
「嗯。」衛痕這才吸吸鼻子,忍去了淚水,扶過他,沿著海邊,向療養院走去。
「以沫,還記得剛認識你的那年,我們也曾像這樣,一起漫步在海邊。」秦晗奕的記憶,忽然回到最初時的美好。
只是,此時才發現,他們似乎已經回不去了……
最初最美好的年華,在他們自己的手中,消磨殆盡。
若是,他早一點學會珍惜,早一點明白她的心,從那年的小漁村開始,他們就能安靜的相愛,他們的愛是不是也可以堅不可摧?是不是便不會是今日的局面了?
整整別離了五年,她就在他的眼前,他們卻只能咫尺天涯……
「第一次,我們走在這裡的時候,你說,若是一輩子都能這麼安靜該有多好……」衛痕陪著他,也陷入了曾經的記憶中。
「但是,你說,屬於繁華中的人,終究都要回去的,他們適應不了這裡的一無所有……」秦晗奕那年便想告訴她,他其實只想與一個自己愛的女人,攜手走在這片海岸上,一直到手,即便這裡什麼都沒有。
「秦晗奕,我們都回不去了,對不對?」衛痕的聲音再次哽咽起來,如果能回去,一切會不會不同?
如果,那年他突變,她堅持一點,尋找答案,一切會不會不同?
他們自己鑄成的錯,錯過了最好的相愛年華。
秦晗奕頓下腳步,抬手撫上她的臉,卻是不答反問:「以沫,你現在幸福嗎?」
「我應該幸福的,安歌對我那麼好,便是許夫人也大度的接受了我……」衛痕咬緊下唇,不讓自己的哽咽聲洩出口,可淚水卻忍不住的決堤,順著臉頰蔓延而下。
「真好,這樣我就放心了。」秦晗奕努力的彎起唇角,送上祝福的笑。
一直以來,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許家會不接受她,現在這樣真好。
有了許家人的認可,她就可以安心的做許家的少奶奶了。
可是,明明這也是他的心願,為什麼他的心會這麼疼?
「……」衛痕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抬起拳頭,便落在秦晗奕的胸口處,他怎麼可以說真好,他怎麼可以……
「別哭了,再哭下去,就不能做漂亮的新娘子了。」秦晗奕握住她的拳頭,失笑的逗弄著她,但他心底的澀然,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你真的希望我嫁?」衛痕眼中含著淚,倔強的問他。
「……」秦晗奕的唇瓣動了好一會兒,才說:「嫁吧!總是要嫁的,總不能一輩子一個人過。」
「那你呢?」衛痕的聲音輕輕的顫著,她想嚎啕大哭,哭出心中所有的委屈。
可是,她知道,委屈的,不只是她一人,她沒有資格哭。
「我不是定了日子訂婚嗎?一切都會如期進行。」秦晗奕以為,他一輩子都無法在她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可原來說出口後,心痛得沒有知覺了,一切便也就不重要了。
「秦晗奕,你還記得嗎?那年我答應你,一定要親手為你設計一件獨一無二的衣服……」藏在許久的秘密,終於在他的面前透漏,卻不是為了幸福,只有無盡的痛楚。
「原來,真是為了那無意中的一句話啊!」秦晗奕的眼眶,越加的濕潤,他微昂頭,讓淚水倒流回眼中。
若是他在她的面前痛不欲生,他怕她會堅持不下去。
這一關,就算是再難,他們都得咬牙走過去。
「你記得,你真的記得……」衛痕有手掩住唇,痛音卻還是瀉出了口。
「我本來想等你給我一個驚喜,可是……」他收住話,後邊的事情,他們的傷,是他們都不願提及的痛。
那天看著她在雜誌上圈圈畫畫的,他心底的喜悅,只有他自己清楚。可不等等來她給的驚喜,命運便給了他重重一擊,讓他無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