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黑刃真面 文 / 度晚
第四十一章黑刃真面
斯辰伸手將那枚丹藥招入手心，笑著遞給則陽：「爺爺，您嘗嘗。」
則陽撇撇嘴，「不會死人吧。」
「你吃了不就知道了。」斯辰翻了個白眼，「要是真能把您給毒死了，那我還真有本事，你死也安心了。」
則陽懶得和斯辰玩鬧，捏起那枚丹藥，看了看，評價道：「形狀雖然還不是特別圓潤，但勝在色澤均勻，火焰的等級關乎到丹藥的品質，形狀不夠圓潤那也是你心神的力量太弱了。」說完直接塞入口中，牙齒上下咬合，將丹藥捏碎在口中。
「嗯？」則陽閉起眼，「在草藥的處理上你用了不同的方法？使得藥性更為濃郁。你還加了甘露？難怪藥味如此清甜。」
斯辰抬高下巴，得意得不行，「怎麼樣，還不錯吧。我剛才按照您給我的那個藥方，怎麼煉製也成功不了，自己研究了藥方和草藥的藥性，改變了提取和處理草藥的方式，比如逐鹿花只能要其中的花蕊和根莖的汁液，還有芸繁草只能要葉子，必須把根莖去除，無骨蕨必須要雜揉，才能發揮藥性。最後加入甘露也是一時興起，您給我的藥方上寫的是一滴山泉活水，我沒有再加山泉活水，而是加了我在山間晨曦還未出時收集的露水。我想既然叫露清丹，用山泉也太勉強了些。就用了甘露。」
則陽突然哈哈大笑：「好好好，看來你小子悟性還不錯。用了半日就煉製成了。我且跟你說啊，你要是按照我給你的這個藥方去煉製，明年也煉製不出。」
斯辰再次翻了個白眼，撇著嘴說道：「就知道您老在藥方上做了手腳，您這是玩我呢是吧。」
則陽沒好氣的罵道：「哼。你小子不知好人心。」隨後臉色一沉，嚴肅地說道，「在給你思存時，我就在露清丹的藥方上做了手腳，伺機讓你煉製這錯誤的藥方，就是為了要你知道，煉藥是一件麻煩而辛苦的事，但是你必須用自己的意識和經驗去對古籍藥方做出判斷，懂得尋求更好的解決方案。
再者，就是堅持，你的耐性超出我的意料。沒有什麼事會一路順風，磕磕絆絆在所難免，正如你今日差點被那個小鬼殺了一樣。人生在世，諸多艱險，生離死別都怨不得人。煉藥師，無不是自強不息，居高冷傲，因為他們從煉藥中看透了生之為人的宿命和艱程。
失敗後才會看淡失敗，成功時才會感念成功，如是，才是煉藥師的一大境界，不要盲目走前人走的路，自己在荒原中開出一條道來。縱使萬般艱難，也不能放棄。煉藥如此，修行亦是如此，隨波逐流只會墜入平凡，唯有逆流而上才能打破桎梏，成為一段神話經世流傳。」
斯辰聽了則陽的一番話，久久不能平靜，當即跪在地上，對著則陽伏身而下，淚水漸漸奪去眼眶，梗咽道：「斯辰何德何能，有生以來竟遇到如此多的貴人。助我成長，救我性命。我不過是一介孤兒，卻能這般自在，斯辰感激不盡！」
則陽沒有立即扶起他，任由他朝拜，這將會是他以後的心結，此刻若是不任由他打開，日後便會變成心魔，一個人，若是懂得感恩，才會心善。
一炷香後，斯辰終於是直起身子，但眼圈已然通紅，兩行淚痕掛在臉上，不停梗咽。他自知自己的一生原本應是苦楚不堪，沒想到卻能這般快樂無憂，這讓他感動的同時，也學會了感恩。他在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個人的面容，銘記於心，再也不敢忘懷。
「相見即是天定，你知恩圖報，我亦是知足，且你與我現在是祖孫關係，這都我該做的。你起來吧。日後要好好學習煉藥，然後有空再去藥香天宮的分會中檢測，拿到煉藥師徽章，日後的路也好走。
今日我沒有直接在身旁教導你，是怕你過於依賴，這樣你只能成為一個學徒，現在，你用了三個時辰就跳過了他人需要半年才能跳過的學徒成分，成為了一品煉藥師。也算是不錯。你回房去休息吧，若是有事，我會讓管家傳召你。」則陽斟了一杯茶，獨自喝了起來，今日他十分高興，斯辰在煉藥上的天賦比他在元力修行上還要高，這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其火焰等級的緣故，但他的心性還是極佳的。
「謝謝師…額，爺爺。」斯辰說道，抱上敗妖退了下去。
回到房中，斯辰沉入心海。
但當他進入心海時也下了一跳，此時的心海正被一團巨大的黑色烏雲籠罩著。
「這是？」斯辰歪著嘴，「不會是那咒世墮業搞出來的吧？」
審判點點頭，「是啊。咒世墮業的戾氣太重了，根本不是一般的戰器所能比擬，殺神白起的戰器怎能平和。」
「那現在怎麼辦？」
「無妨，咒世墮業上面有白色的紋理你還記得嗎？那白色的紋理其實是密宗的一座法寶蓮台，名為般若。雖然沒什麼戰力，也不是什麼獨一無二的至寶，卻對咒世墮業這類的戰器有著絕對的壓制。現在我要你把般若和咒世墮業一塊召集到心海來，我用千眼之木看看能不能轉換了這股戾氣。」審判看著天上那朵烏雲愁眉不展。
斯辰心念一動，一把佈滿白色紋理的黑刃出現在心海中。
只見那白色紋理從黑刃表現褪去，在其底部化為一個人頭大小的蓮台，散發著陣陣金光。咒世墮業失去般若的束縛，那團烏雲立刻洶湧地翻滾了起來。
審判看向那團烏雲，千眼之木上的所有眼球也都朝向天空。
審判盤腿升上空中，「千力同源，源起混沌，萬法雖異，殊途同歸。」隨著審判空靈的聲音在心海內迴盪，那千眼之木瞬間爆發出數倍的的吸力，天上的那團烏雲逐漸下沉。
斯辰看了心悸，
這般景象，好似天塌。
千眼之木不斷吸收著那團烏雲，那景象猶如一條黑色的天河，不斷澆灌在千眼之木上。
就連那般若，都是化為一道流光，射進千眼之木中。就這樣吸收了半個時辰之後，千眼之木壯大了幾分。一個時辰之後，在千眼之木毫不停歇地吸收中，那團烏雲終於是被吸收殆盡。這個世界重新變得清新光亮，只是在千眼之木的末端，新長出了一個眼球，這個眼球與其他眼球迥然不同，雖然也是燃著藍色的火焰，但這個眼球的瞳孔卻是鮮紅的血色。那些藍色瞳孔的眼球全都向下看著那紅色瞳孔的眼球，但好像還算友好，不一會兒，那些眼球又各自朝向，看向四面八方。
審判睜開雙眼，轉身看了眼千眼之木，皺著眉頭。
「怎麼樣了。」斯辰問道。
「不能轉換，只能將這股戾氣吸收，卻長出了好像有點不一樣的東西。不過我可以控制它，不成問題的。現在你試著聯繫咒世墮業。」審判聳聳肩。
斯辰再次看向咒世墮業，心念一動，咒世墮業突然顫抖起來，戾氣再次提升起來。
就在斯辰手足無措時，那千眼之木上新長出來的紅色眼球，突然轉過來盯著咒世墮業。
彷彿受到壓制一般，咒世墮業顫抖地頻率越來越弱。而那紅色的眼熟射出一道透著紅光的諸神黃昏，將咒世墮業包裹而進。
斯辰看向審判。審判擺擺手，「這不是我做的啊，它自己出擊的，你先看看，不像壞事。」
咒世墮業身上的黑色在諸神黃昏的炙烤下如同潮水般退去。
「這是……」審判湊近看著這個散發著金光的灰色利刃，感受它散發出來的波動，有些熟悉，不多一會兒，斯辰瞪大眼睛驚叫道：「這不是咒世墮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