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8 大獲全勝 文 / 臧心
「接下來，是咱們這次競標的重頭戲，也是最後一個環節。」魏新成用遙控打開顯示屏上的最後一張ppt，將裡面呈現的那個設計圖放大放大再放大。
「我相信大家也知道，這次港城的規劃重頭就在於這棟建築。大家看一下，這是等比例模型……」
主席台旁邊的側門慢慢打開，幾個人抬著一張桌子，上邊正擺著這棟大廈的等比例模型。
豌豆芽一看，樂得嘎嘎的笑趟。
白溪趕緊拍拍他的背，「這可不是玩具，是爸爸的工作。」
豌豆芽用腦袋碰了碰白溪的下巴，示意自己聽到了。
樓正勳見豌豆芽似乎對競標十分感興趣，直接把他抱到了自己懷裡。
「兒子啊，一會兒跟爸爸一起競標，怎麼樣？夂」
豌豆芽蹬蹬腿。
樓正勳立刻笑了起來，抱著豌豆芽好一個親。
魏新成將模型面面俱到的講了一遍，從外觀到施工難度、到各種許可證的要求等等。也不知道是真的為了貫徹大家提供參考，還是想要將某些人嚇退。
總之不少人聽了他的講解以後，紛紛露出失落的神色，大概是覺得自己承擔不起這麼大的項目，心裡已經打了退堂鼓了。
樓正勳沒怎麼在意，顧臣顯然也沒當回事。兩個主角一個哄孩子一個看報紙，倒是讓魏新成有些難堪。
「好了，現在就開始正式競標！」魏新成拿著木槌往桌子上敲了一下，原本的議論聲紛紛停了下來。
「這個項目的報價是十億美金，每次舉手至少一千萬，開始！」
魏新成話音一落，已經有幾個人開始紛紛的舉牌。
舉牌的人多半都是港城新起之秀，在競標的時候也是不敢有大動作。紛紛都是以一千萬沒單價的舉著，一個個猶猶豫豫，看起來就十分的不痛快。
「二叔，你怎麼還不舉牌啊？」白溪見已經開始有人疲軟，不敢舉手了，就怕這個項目流產。
他們這次來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這個項目的。要是輸給顧臣那還好說，這不參加就自動棄權似的，多可惜？
樓正勳挑挑眉，「顧臣舉了？」
白溪看了顧臣一眼，搖了搖頭，「沒有。」
樓正勳拿著豌豆芽的胳膊，用他的手指頭點了點白溪的鼻尖，「那就對了，敵不動我不動，他都不著急，你急什麼？」
白溪瞪了他一眼，「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樓正勳笑了笑，「你可不是太監。」
白溪實在是拿他沒辦法，專心去看競標去了。
雖然現在舉牌的都是一些小公司，但是白溪發現他們雖然謹慎，但是在競標的時候卻似乎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而不是一味的舉牌子。
大家並沒有以低廉的要價來引起魏新成的注意，而是每次舉牌都像是經過了縝密的計算似的，聚一次牌，好像就會皺一下眉。
這次的城市規劃十分的有意思，雖然是競標，但是也並不完全是將工程包給企業，而是一次新的嘗試。
開始先是企業出資，在建設期間，可以由競標方再引資。建設完成以後，政府會根據完成的難度和效果回購，當然，會至少達到當時企業出資的金額。但是能不能讓二次引資的資金得以贖回，就完全看競標方的能耐了。
等政府贖回之後，競標方對於整棟大廈還有一定的支配權，甚至還有購買或者租賃的優先權。這樣種種權力下來，等於讓競標方在大廈的處置權上有了一定的權力。
這棟大廈是以後港城主要的新型園區的主建築，入駐的自然是港城以後的新興企業，誰與他們交好，便能在港城掀起一番風雨。
這也是為什麼顧臣會對這一個項目感興趣，除去錢，他更關心的是這個關係網。
自然，這個權限並不只是大家族大企業看得上，對於小企業或者新企業來說，也是有巨大的吸引力的。
今天來競標的人不少都已經結伙，就為了能夠有充足的資金和能力與大企業對抗。
競標進行的如火如荼，魏新成卻忍不住的一身冷汗。
樓正勳和顧臣都在那裡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到底是要做什麼？
該開口的不開口，該看熱鬧的卻玩的熱鬧。
魏新成不時的向身後的兩個夥伴使眼色，卻沒能得到半點的支持。
見小螞蚱們玩的差不多了，顧臣見樓正勳還在那裡哄兒子，嘴角勾了勾。一拍楚良的肩膀，說了一句，「舉。」
楚良下意識的就舉起牌子，魏新成看見他那邊舉牌了，立刻舒了一口氣。
魏新成現在也是舉棋不定，不知道該向著誰。但是如果事情發展到有目共睹的地步，兩個人明顯分了個高下的話，他至少也不用為難了吧？
一邊祈禱著樓正勳別舉牌子，一邊笑著說了一個數字。
誰知道他在上一個價格上加
tang了一千萬美元的價格以後，顧臣卻搖了搖頭。
「一億。」
魏新成趕緊改口，在競標價格十一億九千萬美元的基礎上直接蹦到了十二億九千萬！
原本還想競標的小企業一下偃旗息鼓，顯然這麼大的資金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辦法承受了。
魏新成看了看樓正勳，見他沒反應。趕緊握緊了手裡的木槌，在桌案上敲了一下，「十一億九千萬一次！」
心裡默數了十個數，見樓正勳還不肯舉手，咬著牙敲了第二次！
樓正勳啊樓正勳，你可千萬別舉了啊……
魏新成心想，嘴上卻說著「十一億九千萬兩次……」
又默數了八個數，魏新成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要敲下第三錘，誰知道樓正勳卻把兒子給舉了起來。
「十二億。」樓正勳淡淡的說道。
豌豆芽配合的舉了舉手裡的競標牌，「嘎」了一聲。
魏新成的手顫了一下，嚥了嚥口水。
顧臣也是愣了一下，接著輕笑不已，接著看向楚良，楚良下意識的又舉起了牌子。
這次開始，兩個人像是玩遊戲似的，開始輪流舉牌。每次舉手就是一億美元，真的像是對著幹了似的。
等到價格超過五十億美元，連魏新成都要撐不住了。看著雙方還在不斷的舉著牌子，豌豆芽笑的口水一個勁的流，魏新成就覺得雙腿發軟。
白溪擔心的看著樓正勳，「二叔，這個，價格會不會太高了？」
樓正勳挑挑眉，「記得我給你要了不少舒家的股份嗎？」
白溪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樓正勳會突然說起這個。
「目前兒子舉牌的這些錢，還沒趕上你的那些。」
「……你胡說，舒家哪有那麼多錢！」
白溪清楚的記得，舒家所有的資產加起來不過五億，而她只是拿了百分之三十而已。
樓正勳現在花出去的，都超過五十億了！
樓正勳挑挑眉，「拿過來的時候是兩億，但是現在已經賺到五十億了。」
白溪瞪大眼睛，「你，你怎麼做的？」
樓正勳輕笑，「投資啊，我拿你的錢去投資了一個小企業，又讓這個小企業代加工大企業的新型電子產品。賺來的錢又去買了大企業的股票，然後循環起來。現在嘛……你的那些錢，正在以每天三億美金的利潤在不斷的翻滾，記住，是淨利潤哦。」
白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伸出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我，我這麼有錢了？」
樓正勳點點頭，接著又想了想，「當然，我比你更有錢。」
白溪這時候再看豌豆芽舉牌子，已經覺得全身充滿了幹勁。樓正勳讓豌豆芽站在他的腿上，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拿著他的胳膊，舉牌子。
白溪坐在旁邊，雙手攥拳，小聲的給兒子加油。
當資金還在五十億上逛游的時候，顧臣的表情還算是好。等資金超過七十億的時候，他的表情已經有些難看了。
楚良舉手的時候也有些力不從心似的，每次都要小心翼翼的觀察顧臣的臉色。
「還，還要舉嘛？」
楚良看向顧臣，見他神色不好看，就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顧臣是有錢，但是他並沒有想在這個項目上孤注一擲。
在他看來，現在樓正勳完全是破釜沉舟的跟自己在搶這個項目，甚至是到了掏光家底的程度！
楚良有些不爽，又有些慶幸。聽見顧臣問他，他這才看過去。
「你說，樓家會有多少資產？」
楚良搖了搖頭，「樓家在港城發展多年，誰也不知道他們家的根基到底有多深。顧先生，我知道你傢俬雄厚，但是我實在是覺得不必在這種項目上費盡心神。如果，如果現在收手的話，還來得及，要不然……」
「要不然什麼？」顧臣挑挑眉，眼中染上了一絲冷意。
楚良嚥了嚥口水，「我不是懷疑顧先生的實力，但是現在跟樓正勳這麼鬥下去，最後就算是拿到了項目，合得來嗎？萬一，我是說萬一，這個項目並沒有我們計劃中那麼賺錢，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顧臣冷冷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我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顧先生。」
顧臣哼了一聲，「繼續。」
楚良見他根本就不聽勸，無奈，只能繼續舉牌。
顧臣對這個項目的最高估計有九十億美金，在他眼裡，這個項目就算是再有價值，九十億美金也已經是頂級價格了。
在這個底線之下，他願意跟樓正勳好好的玩玩。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樓正勳竟然跟他對著幹了！
很快，價格就從七十億蹦到了八十億，而且直奔九十億而去！
顧臣已經有些坐不住，看向樓正勳，卻發現他跟小娃娃玩
的似乎正上癮！
他旁邊的白溪雖然臉上也有些擔心了，但是卻沒有像楚良似的這麼沒自信，反而是覺得像是多花了錢似的覺得可惜的成分。
顧臣忍不住的雙手攥拳，看著樓正勳，心底翻江倒海。
白溪見楚良還在不斷的舉牌子，豌豆芽也玩牌子上癮似的，就忍不住的有些擔心。
「二叔，已經九十億了啊，行不行啊？」
九十億美金啊！
那可不是九十一塊錢啊！
而且看顧臣的樣子，像是還要繼續舉牌下去似的。
白溪估計了一下這個項目能夠賺到的錢，她記得樓正勳桌子上那份報告好像是寫了能夠賺到八十億美金來著。
然而現在成本已經超過了利潤，還有爭下去的必要嘛？
樓正勳看了白溪一眼，接著把兒子抱下來摟在懷裡，自己舉著牌子，配合著顧臣舉著。
「你看到的那個利潤計劃只是a計劃而已，現在這樣的成本，當然要實行b計劃了啊。」
白溪瞪大眼睛，「還有b計劃？」
樓正勳點點頭，「什麼樣的投入就有什麼樣的產出，我原本覺得呢，港城不過是個城市而已，沒必要以國際標準來投資。但是現在既然顧臣跟我耗上了，那我們就耗下去唄。如果按照國際標準來投資的話，一百億還是低成本的呢。」
白溪擔心的看著樓正勳，「那，那能賺得回來嗎？」
樓正勳還沒開口說話，豌豆芽先踢了一腳。
樓正勳輕笑，「看，兒子說賺得回來。」
豌豆芽「嘎」一聲，伸出手指頭含到了嘴裡。
「小傢伙站了半天也累了，你抱會兒。」樓正勳單手抱著孩子，會讓豌豆芽覺得不舒服，直接把孩子放到了白溪的懷裡。
然而就在他將孩子送到白溪的懷裡的瞬間，顧臣一下舉牌，直接將價格拉到九十五億！而魏新成見樓正勳沒往這邊看，心裡的僥倖作祟，直接連著敲了兩下錘子！
等樓正勳抬起頭來的時候，魏新成已經打算接著敲下第三下去了。
魏新成發覺樓正勳正在看他，手上一僵，第三下卻怎麼也敲不下去了。
「怎麼不敲了？」樓正勳站起來，看著魏新成。
「九，九十五億第三次——」他的話音未落，手就舉了起來，準備敲下去。
樓正勳哼了一聲，直接將舉牌朝著他扔了過去。
就他的錘子快要落下的瞬間，樓正勳的牌子也到了。他的手一下被打歪，槌子最終沒落在桌子上。而樓正勳也在這時候，直接喊出了「一百億」的高價。
顧臣一下就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看著樓正勳。
「魏先生，剛才如果不是樓先生阻礙你敲下槌子的話，我們的交易已經達成了！」顧臣看向魏新成，「我認為，樓先生最後的喊價，是無效的。」
魏新成甩了甩手腕，站直身體，有些怯怯的看著樓正勳，「樓，樓先生，我……」
「你最後那一槌子，敲下去了嗎？」
魏新成搖了搖頭。
「『九十五億第三次』這句話喊完了嗎？」
魏新成又搖了搖頭。
「那，你們的交易達成了？」樓正勳挑眉，「我怎麼沒記得有這項規定。」
顧臣忍了忍，「樓正勳，你不要太過分！你以為港城真的是你一個人的地方嘛？你以為你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嘛！」
樓正勳挑挑眉，「那顧先生的意思是什麼呢？」
顧臣哼了一聲，「當然是要公平！在這麼多人面前，你怎麼可以……」
「我怎麼了？」樓正勳挑眉，看向顧臣，「顧先生是不是該先說一下，我怎麼了？」
「你攪亂了競標的規則！」楚良站起身來，站到顧臣的身邊。
樓正勳看向他，哼了一聲，「怎麼，因為輸在我的手上，所以就讓你們這麼不服氣了嗎？」樓正勳又看向一旁已經有些手足無措的魏新成，「魏先生，你說，現在到底是誰不公平？」
豌豆芽「嘎」一聲，伸手一個勁的夠樓正勳。
白溪見氣氛不合適，就抱著他輕聲的哄著。
誰知道豌豆芽平時一向聽話，這時候卻怎麼也哄不好了。趴在白溪的身上一個勁的折騰，哭鬧不已。
樓正勳把人抱過來，輕輕拍了拍，「幹嘛折騰媽媽？」
「咯！」豌豆芽打了個嗝，停下哭聲，抱著樓正勳哼哼起來。
「怎麼辦，我兒子都覺得我說的對。」樓正勳看向顧臣，挑高眉毛。
「樓正勳！」顧臣伸手指著樓正勳，顯然是被樓正勳這副不在意的樣子氣著了。
樓正勳哼了一聲，看向一旁的魏新成，「怎麼解決？」
魏新成攥了攥拳頭，幾乎都不敢看顧臣的眼睛。嚥了嚥口水，「既然，既然我當時還沒下槌子，就
算，就算跟顧先生的交易，沒有達成的。那麼，那麼跟樓先生的交易……成立。」
說著，將手裡的槌子敲了下去，「一百億美金，成交！」
顧臣氣的攥起拳頭，青筋暴起！大步上前朝著魏新成就走了過去，眼看著就要朝著魏新成砸下去！
然而就在他的拳頭快要靠近魏新成的時候，楚良上前一步，一下拉住他的手，「顧先生，現在這個場面，不合適！」
顧臣一把甩開楚良，伸出手指了指魏新成的鼻子，接著甩門而去。
魏新成嚥了嚥口水，額頭的汗水嘩嘩的往下流。然而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自然不能再糊塗下去。連忙拿出競標書與剛才競標成功的公司簽了字，接著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在他出門之前，樓正勳塞了一張紙條給他。上了車他才發現竟然是一個電話號碼，撥過去，對方說讓他直接帶著家人到港口，他們將直接開船離開港城。
魏新成哪裡還不知道樓正勳的意思？
感念他沒有卸磨殺驢，連忙帶著家人離開了。
樓正勳抱著豌豆芽，跟白溪慢慢的走到停車場。
白溪緊張的四下觀望，樓正勳忍不住的就想笑，「做什麼呢？」
「我怕顧臣安排人，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下黑手。」
樓正勳捏了捏她的臉，「在我的地方，他怎麼可能下得了手？行了，目前來說是很安全的，我們現在就回家去吧。出來久了，我估計豌豆芽都餓了。是不是，兒子？」
豌豆芽「嗷唔」一聲，雙手抱住樓正勳的頭，直接啃上了他的鼻子。
白溪趕緊把他給抱下來，三個人這才上車回家去了。
顧臣雖然對這個項目沒有多大的執念，但是他抱著勢在必得的心態來的，突然落空，當然是氣惱不已！
楚良跟在他身後，幾乎是一句話都不敢說。開著車回了酒店，顧臣直接就把自己給鎖到了房間裡。
楚良也直接回了自己房間，不想去觸霉頭